《凶宅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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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宅笔记-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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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赞同秦一恒的看法。不过,现在看来,要想弄明白这个宅子里面的玄机,也只能晚上再去看了,所以我们并没有直接回六指给我们订的宾馆,而是先打听着去了这个城市周边县城里的一座寺院,秦一恒说要先去这里准备一下晚上用的东西。

这家寺院虽然并不是很大,但香火极其旺盛,坐落在市区和一个周边县的交界处。进了寺院大门就能看见一个大喷绘牌子,是某个重要领导给这个寺院的题字。秦一恒把我领到院子里两个大香炉之间,告诉我就这么站着,不要说话,最好闭上眼。我虽然弄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但心想他一定有他的道理,就当是在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里修修心了。

周边来上香的人络绎不绝,我站在两个香炉之间被熏得够呛。差不多站了一个钟头,秦一恒才拍拍我,告诉我可以走了。我浑身上下已经被熏得全是佛香味,他闻了闻我的衣服,说差不多了,就带着我继续去准备其他的东西。因为毕竟我也有了些经验,秦一恒准备的东西大体上我还都是看得懂的。

基本都是他之前常用的那些东西,唯独多了一样,他准备了一个铃铛。东西准备妥当,我们简单地吃了顿饭,然后就坐在饭馆里等天黑。也不知道是不是很紧张的原因,我觉得时间过得极其慢。终于等到晚上9点,我们就开始动身。

路上拦了几辆出租车,说了我们要去的地方,竟然很多司机都不愿意载我们,最后好不容易加钱才说服了一个司机。去的路上我就旁敲侧击地问司机为什么都不愿意去那个宅子。司机的回答倒是出人意料,说,之前那个宅子周边都是禁区,有警卫把守,根本开不进去的,后来据说里面出了什么事,警卫都撤走了,加上那个地方比较偏,很多司机跑过去只能空车回来,很不划算,所以就没人愿意去了。

听到司机这么一说我还挺好奇,之前那个宅子是有警卫把守的吗?那想必里面住的人也是个大人物,可是这样一个大人物平白无故地消失,应该会惊起点风雨的,为什么连消息灵通的出租车司机都不知道?这么一想,我就有些没底,忍不住看秦一恒。他冲我笑了一下,并不严肃,我的心这才放下来。

这个城市的夜景并没什么可取的地方,斑斓得有些庸俗。我想趁这个机会在车上眯一觉,刚一闭眼,满鼻子都是佛香味,熏得我有点不适应,只好就这么熬到了终点。

再次走到这个宅院前,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阴森恐怖。月光下的宅子虽然诡异,看起来倒也挺安详。

秦一恒也端详了一阵,跟我说,这个宅子一定是风水大师看过的,这种独院的位置,都是经过精心选址的,住在里面的人应该会官运亨通,不走仕途的话,八成也会发大财。可是里面的人惨死,在这样一个福地,也应该会安心投胎才对。除非他被杀的时候太不甘心,才会宁可逗留在这样一块风水宝地受折磨,也不肯进入轮回转世。

他说完我就在想,能住得起这么个豪华宅子的人,肯定把世界上能享受的基本都享受过了,那他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呢?难道是因为死的时候太年轻了?这倒是个理由,反正越有钱的人越怕死是一定的。但他的家人悄无声息地搬走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自己的孩子死了,不仅不来收尸祭拜,反而就这么溜走了,难道当时有什么隐情,这一家人必须得这么悄悄地走?他们是在躲什么吗?

站在门口的这么一丁点时间里,我想了很多,脑袋里冒出无数个问号。秦一恒拍拍我,我这才回过神,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宅子。那个六指应该也清楚这个宅子是没什么人愿意进来的,干脆连门都没锁,我和秦一恒很轻松地就推开了门进去。当晚的月光很好,能见度还不错。走进大厅里,秦一恒就开始拿出龟壳转来转去,我在原地抽烟等他。等到他回来,我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没敢伸手去摸,而是问他情况怎么样。

秦一恒撇撇嘴,说,什么也没算出来,以现在的状况来看,这个房子里面干净得连个过路的小鬼都没有。实在不行我们只能一种方法一种方法地挨个试了,反正我们提前有所准备,东西带得也比较充足。

他这么说我倒是不介意,反正累的是他。我想了一下,忽然觉得是不是那个钟馗在这里面镇宅,所以那个东西才不出来?我把想法跟秦一恒说了。他想了一下说,那个钟馗放的位置不是供位,多半是被人挪到这里守门的,似乎是想把什么东西关在里面不让出去。

第十六章 震耳欲聋

本来这时候我已经很放松了,没想到他来了这么一句,我立马就感觉脊背发凉,紧张兮兮地打量了一下周围。月光从窗子洒进来,并无异常,反而有些美感。我见秦一恒还在用着各种方法想找出屋子里的东西,自己干脆点了根烟直接坐在了地板上。又过了一会儿,我都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就感觉脚底下似乎震了一下,然后瞬间一声嘶吼,似乎卷着狂风暴雨拍到了我的脸上。这声巨响实在太大了,恍惚间我觉得这个宅子恐怕都会被震塌了。我也顾不得多想,只能依靠本能抱着头就想往外逃命。

刚跑了没几步,就有什么拽住了我的衣服。这下,我吓得差点没背过气去,拼了命地用手去推身后。就在我挣扎的工夫,一只手钳住了我的肩膀。我只能大叫,嘶吼声还在继续,大到我完全听不见自己叫喊的声音。不止我的声音,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声音此时恐怕都被嘶吼声淹没了。这种声音仿佛能把人体的每个细胞都震碎了一样,几秒钟的时间,我就浑身开始剧痛。这时我也顾不得身后钳住我的那只手了,痛感让我跪倒在了地板上。这种剧痛感很难形容,有别于我所经历过的所有痛楚。这一刻我甚至想到了死亡,我想,死亡对于我也许是一件好事,不仅可以让我从这种痛苦中解脱,也能让我从这悲苦的人世间解脱。

就在这时,我耳边仿佛听见了一阵细微的金属碰撞的声音,这个声音很小,但却没有被嘶吼声淹没,而是稳稳当当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听着这股声音,身体竟然瞬间放松了下来,那种痛感也消失了。不知不觉,这股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而那阵嘶吼声也不知不觉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秦一恒熟悉的声音。他大声喊着我的名字,我回过神,从地板上站了起来,看见他手中拿着一个铃铛,鼻子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来了一拳,已经流鼻血了。

我又坐到地板上,喘了半天的粗气。我想这就是这个宅子最恐怖的地方,这种声音,不仅人类,恐怕任何生物听到之后都会受不了。难道说之前死的那个年轻人就是因为这个声音太强大,把他的躯体震碎了?刚才的痛感实在是太强烈了,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持续下去会怎么样。

我连着抽了三根烟,才算彻底缓过神来。我问秦一恒,刚才他有没有听见那阵嘶吼声。他摇摇头,说他并没有听见,他在忙的时候忽然听见我大叫,回过头我已经在拼命往外跑了。

我心说,这怎么可能呢?只有我才能听见那阵嘶吼声?难道说这种声音要分人才能听得见?可是听六指的描述,他一定也是听过这阵声音的,我和他会有什么共同之处吗?但我肯定的是,他在描述的时候刻意把这阵嘶吼声的威力说弱了。

我把我的疑问跟秦一恒说了,他听后沉思了半天,然后告诉我说,也许这个声音是并不存在的,严格点说,就是在现在的物理科学范畴内是不存在的。浅显一点解释,那就是幻听。不过,他倒是不赞同这个解释,因为这个声音是的的确确存在的,而我之所以能听到,是因为我现在的阴气太重了。他之前讲过,能被解释的就叫作科学,不能被我们目前的知识储备解释的,就叫作玄学。而那些听到过灵异声音的人,多数并不是幻听,而是那种声音的波长波段恰好和这个人对应上,所以才会出现只有这个人才能听到的结果。而且多数人都有一个错误的认识,认为寺庙因为有神灵庇佑,肯定是阳气最盛的地方,其实恰恰相反,寺庙是阴气极盛的地方。佛家的理念是普度众生,并不会因为鬼神而有所区隔,所以,如若不是修行之人,寺庙还是不宜久留的。

听完秦一恒的话我才明白了几分。原来他之前听了六指讲述宅子里的声音时,就大概猜到是这样的原因,但又没办法求证,只好又拿我开刀,去寺庙香火炉旁边吸了半天阴气。为了求证那个声音是否真的存在,就拿我当试验品,虽然我很气愤,可是事已至此,况且我们赚的就是这玩命钱,所以想了一想,反正我也打破了他的鼻子,这事就暂且不追究了。

秦一恒又跟我解释,说那个铃铛就是那些出殡时走在最前面的人拿的引魂铃,是为了勾住死者的魂魄,让其踏上轮回之路用的。常人听来并无特别之处,然而被东西上了身的人,听到铃声通常会觉得刺耳难受。而说到声音辟邪也许你们并不了解,其实严格意义来讲,念咒诵经的声音都应该算作声音辟邪的范畴。而用来辟邪的声音有很多种,器物的声音、生物的声音都可以。说着,他简单地列举了几个在辟邪的声音中最为管用的。相传虎骨折断的声音是具有很强的辟邪能力的,能将七魄尽侵的人唤醒,虽然声音的分贝不大,但效果却大得惊人。其次就是天子降生时的第一声啼哭,据说这一声出来,千年的妖怪都要提前捂住耳朵。前两种时至今日恐怕我们多半是没有机会亲耳听到了,相比较来说,最后一种想要听到则较为简单些,那就是午时寺院的钟声。

听了秦一恒的话,我也没时间感叹玄学的博大精深了,因为现在问题就摆在我们面前,既然我能听见嘶吼声,那就证明这个宅子里一定是有东西存在的,只是秦一恒用尽方法都找不到它,这就非常棘手了。

我跟秦一恒坐到地板上,想商量一下对策。显然,我也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简单聊了几句,我干脆给他单独思考的空间,又一个人点着了烟在大厅里面乱转。宅子里本来就空旷,现在我们两个人又都静了下来,我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过了半晌,秦一恒叫我过去,告诉我,对于这个宅子他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无从入手,不如先回去,第二天再从长计议。我表示同意,就这样,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返程。

因为这次准备得比较充分,加上秦一恒刚才忙活了半天,各种我叫得出名的、叫不出名的东西放了一地。我们拿东西往包里面装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感,仿佛这个房间里有一双眼睛正在窥视着我们,我不由警惕起来,用余光打量着周围。可是,虽然能见度还可以,但还是被夜色模糊了视线。我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什么。我想跟秦一恒说,一抬眼,发现他也正用眼神向我示意。

这下我就更确定这个宅子里面的的确确是有一个人的,瞬间我的冷汗就开始往外冒,想跟秦一恒交流一下应对的策略,无奈房子里太安静了,我又恐对方察觉,只能不停地用眼神向他表示我也感觉到了。

秦一恒轻咳了一声,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我,地上的一袋泰山石子我有没有看见。我被问得一愣,随即瞥见他对我在使眼色。

我心说,妈的,虽然我明知他是在声东击西,可是这个情况下,又没有事先对过台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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