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李澈冷着脸道。
“干嘛?”朱媛媛警惕地看着他。
李澈长臂一捞,就将她拖了过去,双手在她肩膀上揉捏起来。
“哎呀,疼,你轻点。”
“干活不要那么拼命,累了就歇歇,反正修书不是一天能修好的,你也不会修一辈子书。”
李澈的口气还是冷冰冰的,但手上却是放轻了力道。
朱媛媛嘟哝道:“可是每天都有任务,人家都完成了,我完不成,岂不是很怂?”
李澈很无奈,县官不如现管,他在礼部,手也伸不到凤台阁去,如果不是关系到两人的将来,他才舍不得让她在凤台阁吃苦。
“认怂又没关系,吴启山不会说你的。”
“才不,我不要被人看扁了。”姐的字典里就没有“认怂”这个词。
李澈叹道:“自己掌握分寸,别太累了,以后李洛再找你喝酒,你想办法叫上我,我自会应付他。”
“哦,其实他今天是有些不开心,所以喝多了点。”朱媛媛想着人家身为皇子都有这么多烦恼,自己那点烦恼就不算什么了。
起码她还是有希望争取自己的幸福。
☆、第195章 史上升的最快的官
李澈把朱媛媛送回家,见她实在是太累了,就不打扰她休息,两人约好了明晚一起吃饭。
一晃,朱媛媛在编修房已经呆了一个月了。每天埋头修书,学问倒是长进了不少。
不过她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吴启山是真不知道什么叫统筹安排。
其实,资料都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就是一些模棱两可或是有争议的问题还需要一个个的去求证,这部是要当做国书的,因此来不得半点马虎。
每发现一个问题,大家就查资料,开会研究推敲,一致认可方才算完。这部分工作量是相当的大,修了十年,几乎大半时间都用在这上头了,而且还有一大堆问题等待考证。
而吴启山是要所有问题都查清了,确定没问题了,才开始抄写底书和校订的工作。
这不是浪费时间么?
于是,朱媛媛向吴启山建议。
考证与抄写底书,校订同时进行,确定没问题的内容可以先进行抄写校订,至于人手不够,可以请外援。就朱媛媛所知,今次科考后,大部分中了进士的举子们都赋闲在家,或是等馆阁考试,或是候缺,这部分人可以利用起来。
还有国子监的学生,也有大把的时间空闲。
这样一来,人手就足够了,能大大缩短修书的时间。
能够参加《四部全书》的修订,也是一件光荣的事,相信会有人愿意来。
吴启山一听,有道理啊,以前他怎么就没想到呢?真是死脑筋。
编修房的同僚们,听说有办法可以大大缩短修书时间,都十分支持朱媛媛的提议。
吴启山就去请示江大学士,谁知被江大学士给驳了回来,理由是,《四部全书》关乎国家社稷,乃是重中之重,容不得有半点差池,外人不宜插手。
我勒了个去,不过是请人来抄抄书而已,只要字写的好的,工作认真的人都能胜任,有什么要紧?
可江大学士是凤台阁的一把手,他说不行就不行,没得商量,吴启山气的不行,只骂江大学士死脑筋。
朱媛媛又把脑筋动到宋子楚头上,宋子楚听说朱媛媛的方案后深以为然,找了个机会在皇上面前进言。
皇上盼这部书已经盼了很久了,听说还要再花十多年的时间,他都快没想法了,现在有办法可以提前完成,哪有不赞成的,直接一道旨意下到凤台阁,并着礼部和国子监协办。
有了圣旨,江大学士只能照旨办事。
只花了十来天,居然招到了一百多人的抄书团队,当然这些人是不能进凤台阁的,宋子楚做主,在国子监辟出一个大院子,抄书的工作就在那边进行。
印刷的工作也同时展开,不到一个月时间,第一批经部的书籍新鲜出炉,上呈皇帝预览,皇帝龙颜大悦,厚赏了编修房的每个人,尤其是主持工作的吴启山和出主意的朱媛媛。
两人皆官升一级,吴启山为凤台阁侍讲学士,朱媛媛荣升侍讲。
圣旨一下,凤台阁众人皆惊掉了下巴。
一直以来,大家都认为编修房是最没有前途的苦差事,就算要出成绩,也是若干年以后,没想到,杨晨一来,才两个月时间,就整出了一部书,官升一级,创造了凤台阁史上升官速度之最。
这让那些已经在凤台阁熬了多年的人们无比郁闷,可又不得不服,人家就是这么有本事,在最没有前途的地方愣是干出了成绩,立了大功。
朱媛媛总算是长松了一口气,这样看来,最多三年时间就能把书修完成。
也算是帮了吴启山一个忙,自己的工作也轻松了许多,而且吴启山让她负责联络国子监这边的抄书工作,她不用天天呆在编修房里,时不时可以跑出来透透气。
结果,国子监这边抓住她不放了,非得要她帮国子监办一个社。
这个工作原本是交给江辛的,上次特意派江辛去万松书院取经,经是取了,却一直没有实施,现在倒好,人家中了状元进了凤台阁,撒手不管了,故而这件事就耽搁了下来。
现在,有了个这个创办社的鼻祖,国子监的人肯放过她才怪。
朱媛媛推诿不过,况且宋子楚也有这个意思,于是,朱媛媛又客串起国子监的社社长,轰轰烈烈的搞起了社。
乃至于,后来这个社成了与万松书院《松涛》齐名的两大舆论基地。
当然,这是后话了。
这边大功初告成,皇室也迎来了一桩大喜事。
就是七皇子李洛大婚了。
这场婚礼,原本不会那么受人关注,实在是康家小姐的名声太大了,先是闹出奸、夫淫、妇的事,后又被齐王殿下退婚,再又改指婚于七殿下。
所以,最近老百姓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就是七殿下是不是被迫娶这位康家小姐的?
有无聊之人,甚至打起了赌,不过,也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七殿下是不是被迫娶妻,这谁也没办法去考证不是?
经过繁复的仪式,康妍儿终于成为了赵王妃。李洛被封为赵王,开府另住了。
要说这桩婚事唯一能让人欣慰的地方,就是李洛有自己的宅邸,不用再住在宫中受约束。
朱媛媛受邀去参加了婚礼。
她本不想去,康妍儿肯定不欢迎她去,她也不想喝康妍儿的喜酒,可是不能不去,不然李洛会杀到她家里去。
李澈先一步到了赵王府,今晚,他可不是光来喝喜酒的,还要充当护花使者,如果康家的人或是谁想趁机为难媛媛,他可不答应。
朱媛媛到了张灯结彩的赵王府,递上请帖,送上贺礼,就被人带去了酒席。
她来的算晚的,宾客们基本都到了,秦王见到她就热情的招手:“杨晨,来这边坐。”
朱媛媛只好过去打招呼,与众人团团作揖。
“殿下,在下的座位在那边。”朱媛媛可不敢坐这一桌,这桌都是王公贵族,皇家子弟,况且,座位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她要是坐下来,到底该谁让位?叫谁让位都不好啊!
“有甚干系?坐,李涛,你去那边坐。”秦王不管不顾,直接叫靖南侯的公子滚蛋。
☆、第196章 刁难
秦王话音一落,在座之人皆是一愣,李涛更是神色尴尬,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而魏王的脸已经黑了,似乎就要发作起来。
李澈心知要坏事,二哥这个人看似毫无城府,坦诚无比,喜欢或不喜欢都很直白的摆在脸上,但事实并非如此,二哥若没点本事,能得到那么多人的拥戴?二哥的直白从来都是有的放矢。
就比如这会儿,二哥想要招揽媛媛,但媛媛一直不冷不热,不远不近,恭敬有加绝不深交。二哥因此特意在众人面前对媛媛表现的这般热络,就是要让大家知道,媛媛是他的人,以断了媛媛投向他人的路,尤其是投向三哥魏王那边。
所以,二哥会对李涛发难,因为李涛是靖南侯的公子,与李洛交好,是三哥的人。
场面十分尴尬,李澈当机立断,笑道:“杨晨,新郎官正找你呐,还不赶紧去看看。“
朱媛媛会意:“在下这就去,诸位,在下先告辞了。”
“站住。”一声冷喝,却是从魏王李深口中发出。
朱媛媛微然道:“魏王殿下有何吩咐?”
李深斜了李灏一眼,冷笑道:“杨晨,承蒙秦王殿下这般看得起你,你岂能辜负秦王殿下的美意?不如,就站在秦王身边,为秦王殿下奉酒!”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面面相觑。
觉得这话太损了,简直有辱斯。
本来因为秦王的格外热情,让大家对杨晨有些不满,但现在不禁要同情杨晨了。
朱媛媛愠怒,你丫的,你们兄弟两较劲,扯上本姑娘作甚?拿本姑娘当枪使,当炮灰么?
李澈也是怒了,强忍怒意道:“瞧三哥说的,好像七弟安排不够周到似得,府里连个奉酒之人都没有。”
李深不以为然:“五弟,你别曲解了三哥我的意思,我这是在给杨晨一个表现的机会,说不定杨晨正求之不得。”
秦王李灏不甘示弱:“本王对有识之士,从来都是以礼相待,可做不来魏王这般随意使唤。”
朱媛媛冷冷一笑,不理会兄弟两斗嘴斗法,略一欠身,施施然地走了。
你们自己尽管斗去,本姑娘恕不奉陪。
朱媛媛来到自己的座位,大大方方地坐下。
一旁有人阴阳怪气道:“杨兄如今可算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备受青睐呀!”
朱媛媛淡淡一笑:“兄台莫不是想去给两位王爷奉酒?要不要杨某帮你推荐一下?”
那人噎住,败下阵来。
对面的江辛岔开话题道:“杨侍讲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朱媛媛笑了笑:“没办法,事务繁忙,出书的事,皇上可是催得紧呐!不得不加班加点。”
“说的好像《四部全书》离了你就出不了似得。”江辛边上的人酸溜溜道。
此人也是凤台阁的,与江辛同在待诏厅。
朱媛媛面不改色道:“杨某可说不出这般狂悖自不量力的话,《四部全书》乃是凝结了大家的心血,谁敢不尽心尽力?兄台若是想来编修房修书,杨某可以与吴学士说一说,吴学士一定欢迎之至。”
谁特马要去修书?去干那苦差事,那人赶紧闭嘴。
江辛微笑道:“今日是赵王大喜的日子,咱们不谈公事。”
算是替自己的同僚解了围。
朱媛媛笑笑,不再言语,本姑娘是来喝喜酒的,是你们上赶子的来找抽,怪谁啊!
本来她对江辛还有些好感,但江辛帮着姚家的人来对付她,加上他老爹做的事情实在是让人瞧不上,朱媛媛对江辛好感全无。
自朱媛媛出现,还有一人始终在关注她,就是姚家的大公子,姚启泰。
姚启泰见魏王发难,他心中窃喜,看杨晨这厮如何自处,如何收场,谁知杨晨跟个没事的人一样转身就走掉了。江辛那边也讨不到便宜,不由的心中郁闷,得想个法子让杨晨难看才好。便对几个心腹递了个眼色。
当即有人端了酒杯晃道朱媛媛这一桌。
“杨侍讲,听说你采出众,曾以一己之力,力挑南北大才,方某不自量力,想要讨教一二。”
江辛见方达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