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第四代所说,我告诉自己只要专注在分内的工作就好,接着走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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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的放学后,我便开始探访各家Livehouse、俱乐部以及广告设计公司。包含所有广告和
整个活动的设计构想都交给了专业人士,但不知为何只有网页的管理却变成了我的责任。该怎么
说呢?已经不能以准备校庆那样的心情面对了。由于领的薪资如此高额,做事情也就不能马虎
了。
第四代说:「若交给网页设计师去做,他们往往以为只要用很多FLASH特效弄得光鲜夺
目就好,搞得服务器负担沉重。我讨厌那样,所以交给你负责。」真是个牵强的理由,但我多少
也能赞同。
就这样,打从西边的吉祥寺开始到东边的上野为止,我的工作范围横跨整个东京都。忙碌的
日子甚至让我觉得就算不当尼特族,说不定找个正当工作也能混口饭吃。
第一次和炼次哥相遇,就是在忙碌不堪的七月中旬星期五的事情。
那一天的傍晚我来到了原宿。计划在八月底举行的连续演唱会中,最受瞩目的就是原宿公演,因此需要更多的布局和前置作业。会场位在明治通沿路上的一栋大楼地
于Livehouse和演艺厅之间的场地。原本那天只打算稍微看一下里面,然后照张片而已
通过以银色和蓝色为基调的时同人口后.忽然传来轻快的大音量吉他切音的独奏声,直接刺穿我全身的肌肤。亮着灯的舞台就像是一座水族馆般,拥挤的场内只见不停摇摆着手
剪影,而在那上面身穿着原宿系服装、态度高傲的乐团成员们正高声喊唱着。
我走近被白色灯柱包围的饮料吧台,大声地点了杯蕃茄汁。当我拿出数字相机时,年轻的女
工作人员露出不悦地表情。
「我们这边不能拍照喔!」
「我有一经过许可的!」
「什么——?你说什么?」
「我是昨天打电话来的藤岛!请问有哪位可以帮我叫一下领班吗P一
「就跟你说不能拍照嘛!我们拒绝摄影的!」
「可是我是有经过许可的嘛!」
受到演奏声的影响,我们无法清楚听见对方说的话。正当两人鸡同鸭讲时,穿过了Livehouse内黑暗的喧哗,我清楚听到了那个声音。
「就说我的记性很差,多包涵喔。我们是怎样的关系呢?一
我立刻回过头去。
那个人的发型中弄了几缕雷电般的挑染,和他的高眺身材相互辉映,就算是在Livehouse的黑暗中也能清楚地看见。配戴一副防风型墨镜,嘴角露出白信地微笑,是个非常醒目的男人。年纪大约二十岁左右吧?
「是不是有欠什么钱?还是约好要出去玩却爽约了?」
「你少装蒜了!」「我们可是记得很清楚!」「还有人被你打断鼻梁,到现在都还没恢复!」
谩骂声四起。包围着太阳眼镜男的是一群把头发漂到发质极度毛躁、脸上穿满一堆环的凶神恶煞。
「就说我上次来东京已经是五年前的事啦!你们也不可能记得五年前的总理是谁吧?总之,能在这里再相遇应该也算是某种缘分,就让我们重修旧好吧?我请你们。」
不知为何让人印象深刻的关西腔。接着太阳眼镜男穿过了重重包围靠了过来。我急忙腾出了空间。
「给我四杯威士忌加水吧。」
柜台的女服务生一脸厌恶地端出了四杯波旁酒加水。
「喂,你少装蒜了!」「逃个屁啊!」「给我出去!」
找麻烦的三人组依旧死缠烂打,穿越人群追了过来。
「唉呦﹒干嘛不喝杯酒交个朋友呢?一)
这个人脑袋是不是有问题?现在不是该说这些话的时候吧?为了不被牵连,我决定靠自己的力量去找负责人于是离开了吧台夹杂着关西腔的对话差点就要被斗黑暗吞没。).
就在这时候,我的耳中传入了「平圾」这两个字。我回过头,的确冇听到。在人岫的另一端,太阳眼镜男和戴环恶煞们口沫横飞地还在互相较劲。是那一边?
是哪一边说的?平板是指平板帮吗?
由于和平板帮认识也有一阵子了,帮众的面孔我全都认识。所以很快地就能确定这四人都并非帮众。只不过第四代的人脉超广,而原宿又在他的地盘内,当然很可能是相关人士。
不好了。如果真是相关人士怎么办?若是和平板帮有关的人在演场会预定地闹事〡—这样第四代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这次我从其中一名戴环男子口中清楚地听见「平板」两个字,后半段的声音却被演奏声给浇熄。我努力地推开人群,希望能靠近桌子一些。
「你这混蛋!」「少在那儿油腔滑调——」
就在语带关西腔调的男子双手各拿着一杯酒时,其中两名戴环男子从防批坤续两声有如折纸气球破裂的声音,传遍Livehouse阴暗的天花板,这时两人都哀号着蹲了下去。周围传来尖叫声,关西腔男子的身边自动腾出了空间。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见——男子以精准无比的高侧旋踢击中冲过来的两名男子手掌,更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他手上的酒竟然连半滴都没洒出来。
「咦?不小心出脚了。没事吧?原谅我嘛!」
关西腔男子将酒杯放回吧台,接着打算蹲到两人的身旁。
「好、好痛!」「手指是不是断了……」「你、你这混蛋!」
接着剩下的一名流氓推开两名同伴,并打算将关西腔男给推开。就在这时,我看见了——关
西腔男一边起身,一边将太阳眼镜拉下到颈部的位置
那是一双经过重重磨练、有如钢铁般冷酷的眼神。
惨了,这是我立即的直觉。
并不是我想到该做些什么,而是我的脚不听使唤。当一个人被逼急、思绪不畅通的时候,反而会做出最适当的判断;此刻的我就是这样。我将手上拿着的蕃茄汁从关西腔男旁边倾倒在他的胸口。
「——哪哇啊啊啊啊啊。」关西腔男发出奇声异吼,而戴环男子被吓到往后跳了回去。就在这一瞬间,我冲入双方人马中间。
「啊啊对对对对对不起,你没事吧?」
自己也发现自己讲话的速度变得超级快。
「弄湿了吗?应该弄湿了吧真是抱歉我会赔偿你的所以请你跟我到外面,到外面去!」
「等……哇!别推我啊!」
我像个相扑力士般拚命将关西腔男推到入口处。「混蛋!等一下!」但后面再度形成的人墙阻绝了戴环男子的怒吼声。当我俩推开厚厚的一面防音门时,连关西腔男都笑着跑了起来。
我们一路逃到竹下通的松元清药妆店前,跑进了小巷道才终于放慢脚步。
「鸣海?你叫鸣海吗?那算姓吗?啊,是名字喔。我叫炼次,写起来很像下次会在东边找到黄金的意思。所以我才会回到东京来。」
实在不懂他的解释方式,但也没办法吐槽独自哈哈大笑的炼次哥。
「不过话说回来,鸣海救了我一命。」
「这个嘛……我也不算是救了炼次哥。其实应该是救了对方才对。」
炼次哥忽然愣住,接着将太阳眼镜推到额头上。我一边将手臂上的汗擦在大腿的牛仔裤上,一边问:
「你本来准备赏他一记头捶吧?」
「你怎么知道?」
「通常如果想稍微把防风型墨镜移开,应该会像你现在这样放在额头上吧?并不会特地把它拉到颈部的位置。」
何况我还听到什么打断鼻梁之类的话。如果有人在那里受伤,我会很困扰。
「喔——!喔——喔喔!」
炼次哥不断地抚摸着我的头。请你不要这样了,好丢脸喔。
「我还真是惹人厌哪!」
其实让我真正想阻止打架的原因,根本不是那么细微的想法,而是从炼次哥眼神中流露出的杀气。虽然看到他现在笑得不亦乐乎,我还会心想是不是白己想太多了……
「其实我啊,超容易动手的。」炼次哥解释。「所以原本想说要活得更有品味一点。心里面下定决心,再怎样都不可以出手,结果下意识地却变得脚跟头不听使唤了。真是没用啊!」炼次哥哈哈大笑。他还真是个危险人物。
接着,我向他说明会赔偿他的T恤——「是喔!那我们这就去买吧?我好久没逛原宿了!」结果他竟然兴高采烈地答应了。不,那个……虽然以加害者的立场无权这么说,但一般不是都会客气拒绝的吗?‘
没想到狂逛了五、六间服饰店试穿了一堆衣服后,还叫我买三件新衣给他。
「多谢啦!能不在乎东西价钱逛街,真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炼次哥身穿着全新的橘色衬衫走出店面,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说。我可是拚命地说这些昂贵服饰「完全不适合啦!」力劝他不要买,结果还是没能保住钱包。
「在这世上排名第三幸福的事就是花别人的钱买东西。」
这句话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所以我叹了口气并不加以理会。
「排名第二的就是花别人的钱吃东西。」
「我并没有间你。一
「然后咧,排名第一的就是花别人的钱去迪斯尼乐园玩。」
「为什么?你是怎么推导出这种结论的?」
「都好不容易回到了东京,实在应该去玩一玩。」
「都已经七点了耶,请问你以为迪斯尼乐园是在哪里呀?」
「在美国加州不是吗?」
「那你提好不容易回到东京做什么吋」
「很好很好,吐槽的默契越来越合了喔。」
「在研究吐槽合不合之前,请先让话题合一下好不好!」
炼次哥完全不理会我的愤慨,反倒说什么「去喝个茶吧?我请你。」由于天气热得ㄚ死〤凵渴得要命,所以我决定接受他的恩惠。应该说——要想办法赚一点买衣服的本回来,而∥也待打听他到底和平圾帮有什么样的关系才行。
我们沿着原宿周围绕了一会儿,夕阳西下时好不容易才在人潮正多的罗多伦咖啡找到两人座的位子。
「弄脏的衣服,需不需要帮你拿去送洗?」
被我用果汁搞得脏兮兮的衣服被放入纸袋中,现在正摆放在桌子底下。因为白色的布料整个被染成红色,怎么看都觉得不要自己清洗比较好。
「没差啦,不用那么在意。」
「真希望你是在一个小时前发挥现在的善良。」
「那你就不会买衣服给我了啊!」
说得也是喔!我早就知道了!
「这间店换我请你,你爱喝什么、爱吃什么,随你点。」
你在罗多伦跟我说这些实在也……不过,看来这个人并不是小气鬼,大概只是金钱观念有很大的偏差而已吧?
「刚才你好像也打算请那三个来找碴的人喝酒吧?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俗话说『一生难得逢知己』不是吗?想说要珍惜相遇的机会啊。」
「怎么看都像是来找你打架的吧?请你不用太珍惜这种相遇!」
然而就左这时,炼次哥藏在太阳眼镜下的眼神感觉变得柔和许多。
「每种相遇都是重要的——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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