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老婆,难道你连我的中文名字都不知道引你这老婆也当得太逊了!」他戏谵的挑眉看她。
这话像醍醐灌顶似的劈进她脑海,韩羽掹抽一口冷气,不敢置信的瞪著一脸笑意的亚——不,唐毓修!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在她的生命中初次出现时,就是写在她身份证的配偶栏里,但她不曾刻意的去记住它。
「为什么?你,你知道我是你的……你为什么什么都没说?这不对啊!」盈眶的泪水迅速滚落,她的心好痛、好痛。
他勾起嘴角一笑,但那抹笑意并未抵达那双深邃的黑眸,「如果我说,我不说明清楚是因为我接近你的动机本来就不单纯,只是为了证明你对婚姻不忠,好换回我的自由——」
「骗人!骗人!」她泪如雨下的激动大叫。
她不信,她不要相信!这太丑陋了,爱情应该是美丽的,她一直是这么以为的……它不该也不会如此丑陋的,她不要……
唐毓修眼见那张苍白小脸泪如雨下,竟然跟著心痛、愧疚,但再将目光放到唐秋水身上,什么感觉都消失了。
「姑姑,我想像这种勾引就上的不忠妻子,你也不敢要我留她吧?」
她冷哼一声,「你一定是有计划的接近她,韩羽她——」
「我承认,但你不也是有计划的在设计我?」他冷凝一笑,「老家伙每年健检都身强体壮,啥病也没有,三年已过,他不也活得好好的?!」
她一怔,无言驳斥。
他这才将目光又放回韩羽身上,但话仍是对著唐秋水说的,「我想要一点自己的空间。」
她咬咬牙,两道冷芒怒视著韩羽。是她!是她把她的计划全毁了!
她恶狠狠的再瞪了韩羽一眼,才忿然离开。
她得好好想想,该怎么扳回一城,至少该想好如何去应付老头子!
室内只剩两人,惟一的声音是韩羽的哭声。
她只是哭,也只能哭,因为她真的好伤心、好难过。
她的一颗真心因他的拥抱而怦然狂跳、她的喜怒哀乐也全跟随著他的情绪而变,而此刻,这一颗心却在淌血,而他,可以感受到她的痛吗?
在她痛哭时,唐毓修已起身穿好衣服,来到哭成泪人儿的她面前,一手执起她的下颚,冷酷的说:「你哭是因为我伤害了你,还是因为你开口要求的60%唐氏股份飞了?还是在哭你的人财两失?」
她一愣,生气的拨开他的手,哽声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优雅耸肩,「在这当下,你要否认,我也不觉得奇怪。」
「不,我是真的不明白!」
「那你或许可以试著告诉我,是什么理由让你跟唐秋水同流合污?上回她提到你拿了好处又不办事指的是什么?」他决定给她一次辩驳的机会。
「我——」她迟疑了,这事关她妈咪的职业,而他又会用什么眼神来看她这个情妇的女儿?!他会不会看不起她?
「我看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好理由吧?无所谓,事实上我也没有时间听你胡说。」他冷笑一声,转身就往门口走,韩羽想也没想的就急急的追上去,「你要去哪里?」
「跟你没关系吧?」唐毓修冷漠的道。
韩羽眼眶一红,泪水迅速盈聚。
「对,有件事是跟你有关系的,你的插画能力的确不错,我会将你绘制的插画跟我的作品整理後交给温总,由他全权决定出版事宜,至於收益就全部给你,算是,」他故意顿了一下,「你陪我这段日子的酬劳。」
她的脸色蓦地一白,揪著沉痛的心哭喊,「你、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他怎么可以一再的伤害她?!
含泪的星眸无言的控诉他的残忍,他突然有些讨厌起自己。
他抿抿唇,「你不必多作猜测,这本书,你原本就有付出!」语毕,他转身就往门口走。
他就要离开她了,而且是离开她的生命,她咬著下唇,尝到咸咸的热泪,也听到她的心在啜泣,她舍不得,她不要他离开,她真的好爱好爱他,在他要步出房门时,她快步的跑上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他浓眉一拧,不解的看著她。
「我——你可不可以听我解释,我真的真的很爱你,让我静静的爱你也可以,我绝不会去打扰你的,但请你让我知道你离开台湾後会去哪里,好吗?」
韩羽知道自己太愚蠢也爱得太卑微,但她就是不能让他就这样走出她的生命,她第一次心动,更明白自己有多执著,她不要跟他断了音讯。
唐毓修看著她却不说话,深不可测的黑眸也看不出任何思绪,这让她更是心急如焚,「还是,你不愿说也没关系,需要我的时候,或是需要人陪的时候,我也愿意——」
他冷飕鼹的打断她的话,「你以为我只有你一个女人?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她的心陡地一沉,凉了,抓住他手臂的手也颓然落下。
他知道这话说得太残忍,但他不要她对他还有任何期待,他的目的达到了,他陕复自由了,他不想要韩羽仍困守在这样没有结果的爱情中,他要她往前走,继续她的人生。
「我会找律师办离婚,届时,你只要签名就行。」
她眼眶一热,模糊的泪眼中,看著他狂傲的走出她的视线。
第七章
为什么?怎么连呼吸都变得如此的痛呢?
黑暗中,韩羽坐靠在自己的床上,脸上淌著两行无声泪水,她静静看著放在小桌上再次响个不停的手机,而像在呼应它似的,家中电话也开始响起。
声音持续了好久好久,但她似乎都不觉得吵,反而觉得有这种声音也好,不熙,太静、太静了啊!
晨光突地倾泻而入,早忘了她已呆坐在家中几小时了,但她记得回家时,天还足黑的,有几点星光,而现在,天亮了?!
突然,有人打开了房门,她拧眉看著站在门口的自己,不,她眨眨眼。
「大姊!」
「羽,天啊!你在,好在你在!」韩枫一见她蜷缩在床边,两颊还有泪痕,吓得紧紧抱住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韩江雪也随即哭著跑进房间,「二姊,好在你没事,我们真的要被你吓死了,大姊从昨天开始心就一直痛,有时还会想流泪,她直觉是你出事了,但请管理员上来按门铃、打手机、打电话,都联络不上你,找妈咪,她竟然人也在欧洲,我们不敢跟她说什么,所以我跟大姊就先回来了,好在你没事……」她边讲眼泪边掉,虽然交换学生还有一个星期,但她待不住了。
双胞胎心有灵犀啊,她怎么忘了呢?韩羽眼眶泛红,突然觉得好抱歉,她不该让自己的事影响了她们,她哽咽著,「对不起,大姊、江雪。」
「傻瓜,什么对不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韩枫忙拭去自己跟她脸上的热泪,再不舍的将她落到脸颊边的发丝整理到耳後。
韩羽看向小妹,韩枫立即明白了这事可能跟她们的妈咪有关。通常只有事情牵涉到妈咪的职业,她们才会忌讳江雪在不在场。
但羽的事怎么可能跟妈咪有关?!
她试图先改变话题,「羽,你有没有吃东西?」
她摇头,她根本不知道饿,自然也没胃口吃,哭累了,她就睡了。
韩枫转头看向还在哭的小妹,「江雪,你去帮二姊买点粥回来。」
「嗯。」
韩羽看著韩江雪快步的胞出去後,跟大姊摇摇头,「可我不想吃——」
「我们从昨天就一直在联络你了,我很怀疑你这两天都没有吃东西。」
两天了?韩羽苦笑,有两天了吗?
她想站起身,竟然感到头晕目眩,虚弱得又跌坐下来,韩枫连忙扶起她,让她坐卧在床上,体贴的在她背後塞了枕头,再回身去倒一杯水给她,「还好吗?」
她轻轻的喝了几口了,点点头,深吸口气,将三年前唐秋水找上她的事娓娓道来,韩枫愈听脸色愈凝重,再听到唐毓修,也就是亚伯特接近她的目的後,更是气得差点没吐血。
正想开骂时,偏偏这时候韩江雪买粥回来了。
她要韩羽勉强吃一些,再让她躺回床上。
韩江雪一脸忧心的看著二姊,总觉得她好憔悴,但大姊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什么也别问,让二姊好好休息。
韩枫在关上房门前,心疼的看著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的韩羽,她知道妹妹不想让她担心。
在回到自己的房间後,她马上拿手机打给唐秋水,但她的手机关机,韩枫气呼呼又连打好几通,结果仍是一样,逼得她不得不放弃。
她只好再打电话给人还在英国的杜行苇,告诉他韩羽发生的事。
「依你的个性会展开反扑吧!」杜行苇相当了解爱人的个性。
「当然,我不能让我妹妹受这种委屈,这不公平,她是最无辜的人。」说著说著,她的眼眶又红了。
「韩枫——」
「她是我妹!」
一句话就够了,杜行苇也明白,他不再坚持改变她的想法,「好吧,有什么事我帮得上忙的,跟我说一声。」
她拭泪一笑,「嗯,我好爱你。」
「我也爱你。」
她挂断电话,深吸口气,将泪水擦乾後,敲门声即超。
「进来。」
韩江雪开门进来,小脸上也还有泪痕,但她话问得直接,「大姊,你知道二姊发生什么事对不对?是不是跟亚伯特有关?」
韩枫看著她。这个小妹虽然天真单纯,但一点都不笨,要跟她隐瞒妈咪职业的事可能得更小心了!「嗯,他放弃了羽,所以羽很难过,不过你放心,她会没事的,你也去休息吧!」
「嗯。」
韩江雪回到自己的房间後,将只要是由亚伯特·唐所拍摄的封面杂志全部从书架上拿下来,再搬到大楼地下室的回收桶里。
敢欺负二姊,我以後再也不看你的书了!
韩家的女人似乎都有一个习惯,遇到问题就会选择搬家,为的自然是不想让家里的人看到自己患得患失、魂不守舍的模样而担心。韩枫是过来人,而她亲爱的妈咪当然是始祖,所以,一早起床听到韩羽要一人搬到外面去住时,韩枫虽然能理解,却不答应。
「江雪怎么办?你知道我老是来来去去的。」
「可是她已经十八——」
「我知道,你担心自己目前的灰色情绪会影响到我们,但我们是姊妹,我们一定要留在你身边。」她也知道自己的言行不一,但她是大姊嘛!
「是啊是啊,二姊,好男人一定很多,是亚伯特没眼光!」韩江雪当然是挺自己人。
闻言,她诘异的看向大姊,韩枫仅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并没有说出全部的详情後,即看向小妹,「你该去上学了。」
「可是我现在应该在英国耶!」
「我会打电话向学校说明,你既然回国了就去上课吧!」
「好吧。」她一向最听大姊的话,虽然想留在家里多陪陪二姊,伹还是乖乖的背著背包上学去。
韩枫见小妹出门了,她才一脸严肃的看著韩羽道:「我昨晚有打电话给唐阿姨,但一直无人接听,我觉得你的事应该跟妈咪说。」
「不行,妈咪只有她这么一个朋友。」她想也没想的就否决了。
韩枫受不了的看著这张脸——一张跟自己一样一模的脸,却有著完全不同个性的妹妹,「她那算哪门子的朋友?!利用你对妈咪的爱,威胁要让妈咪无法在她的生活圈里立足,强迫你假结婚——」
「是我自愿接受契约婚姻的。」
「不用帮她说话,你姊又不是笨蛋!」她没好气的瞪了韩羽一眼。
韩羽脸色微微一白,「算我拜托你,好不好?上回行苇大哥接近你的目的是为了帮他母亲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