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首没动,过了会儿,扭头看她,说,“等会儿给你弄套军装,你就当我的警卫员吧。”
桃花淘气地把球套进肚子罩衣里,“这样去好不好。”说完,自己咯咯笑。
元首低头,手里折着那简介,唇边绝对也是不掩饰的笑意。
☆、2。11
11
合身的军装送来,桃花从里屋走出来,“怎么样。”
军裤笔挺,衬衣扎在里面,长发还没挽起来,梳了个低马尾。她还在镜子跟前照,左看看右看看。
元首捞起外套走过来,给她穿上,“24了是吧。”
桃花一边扣扣子镜子里笑着睨他一眼,“怎么,你还想叫我参军不成。”
元首退后一步坐在沙发扶手上,“你穿军装好看。”
桃花回头,“哟。你什么时候也视觉起来了。”实际。可开心了。
四辆黑色红星驶出紫阳宫。
车上,桃花抬手轻轻扯了扯领口,显得有点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和他出席公众场合。
“怎么了,”他拉下她的手,蹙眉看了看,“紧了?”
桃花摇头,看向窗外,“不想去了,不自在。”
他握着她的手腕没松。捏了捏,“没事,下车了后你和贺翔他们在一起。”
桃花在眼睛上画个圈儿,“要能戴墨镜就好了。”
他微笑,“看演出,里面黑黢黢的你戴个墨镜不奇怪,”末了,还是说,“你想戴,戴就是,也没关系。”
桃花被他握着手腕的手握拳捶了下他的腿。
到了国家大剧院,严密的警卫,不过她还是等他先下车后,等了一会儿,贺翔一手挡着车顶,弯腰。“小夫人,”桃花下车,贺翔恭敬地说,“委屈您跟在我后面,我们直接进去,坐在中二排就可以了。”桃花礼貌点头,“好。”
进去看见元首被簇拥着正与一些军装、警装高官一一握手。
因为戴着军帽进来,又是在工作人员队伍里,确实没有人注意。
坐下后,桃花才摘了军帽。她左手边坐着贺翔,右手是付晓宁。付晓宁比她先到。
右腿压左腿,靠在椅背里,此时的桃花显得惬意,因为已坐定,除了舞台上的灯光大亮,观众席微亮。感觉也舒适。她有时侧头和付晓宁低语几句,这是她的人,自然话多。这边的贺翔实际高度警戒,有心人会发现,元首是把自己的警卫团团长亲自放她身边,寸步不离……
“哪个是你的偶像艾微笑?”也是了,住紫阳宫这么长时间,愣是一次没见过这“第一笔杆”的面儿,
付晓宁侧头尽职汇报,“元首左手边第二个,那个右手拿黑皮本的。”
“他是左撇子?”
“嗯,字写得可漂亮了。”
“知道,上次给你批那两字儿见过。”
付晓宁呵呵低笑,“是了是了,那篇个人总结我可得收好,既是元首亲笔,还有艾微笑的留言。”
桃花支着下巴浅笑,没说话。
“喏,元首现在握手那位就是汪启正,参谋总长,艾微笑的老亲爷。”
桃花是看见一位五星上将正与元首握手,很短的发,戴着一副圆框细边眼镜,像个学者,微笑着。和元首完全不同的军人气质,眉眼秀智,挺符合智囊首脑的特质。
“汪启正和元首二十来年的战友了,听说他们的夫人还是同学。汪启正真正出身贵族,老海因王朝的后代,流亡海外的西宁亲王是他的教父。海因王朝曾有明文规定:谁认一位亲王作教父,谁就必须当军官。虽然王朝早已远逝,规矩还留着。据说汪启正家境艰难,学业却十分优秀,他主攻数学,要不是家里那规矩要从军,说不定这就是位数学家了。”
“看样子就很聪明。”桃花漫不经心说,
“海因王朝基因也好,你看历史上他们家出过好多大美女吧。我跟你说过吧,汪启正的女儿汪四川……”
“说过,中都第一美女么,今天来了么,”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当八卦聊么。
付晓宁稍抬头四处看了看,“不知道……”
这时候他们前一排元首就坐了。
元首坐下来时似看了她一眼,桃花好像撅了下嘴巴。
元首坐下后对身旁的张朝祥说了几句话。
过了会儿,张朝祥起身喊了声付晓宁,“晓宁。”
付晓宁跟他出去了。
再进来时差不多快开演了,
付晓宁附她耳边说,“元首说这出剧有点长,你要坐不住,一会儿可以去三楼休息室歇歇。”
“嗯。”桃花应了声儿。
开幕了,一先新鲜,桃花还看得进去,因为也有些曲折的剧情,
牧羊女被敌军一个军官强J,怀了孩子,
她的爱人是游击队员,得知这一切,屈辱愤怒要报仇,
牧羊女哭诉,“我肚子里是孽种,他和我都不足惜,你仅为这些私怨不顾大局去寻仇,将会让我更加罪孽深重……”
牧羊女最后还是自杀了,游击队员背负着沉痛的家仇,忍辱负重,终还是配合大局一举全歼敌军。
国恨家仇,配合着磅礴的音乐,先进的舞台效果,确实震撼人心。不过越往后越是些Z治性极强的歌功颂德,桃花实在也坐不住了,和付晓宁一前一后起身离开了,随后,贺翔也起了身。
贺翔把她送到元首专用电梯,也没上去,付晓宁陪着她,
电梯里,付晓宁笑,“小齐还没出场呢。”
桃花了无兴趣,两手撑后腰,仰了仰脖子,“我真坐不住了,再一个,想喝水。”
“嗯,刚才我上去见楼上都有准备,还有水果。对了,还碰见小齐了,正好有人端柠檬汁上来,他说不要这,酸死有什么好喝的。呵呵,看来他不喜欢柠檬味。”
桃花一怔,
她对柠檬过敏,那会儿胡滚滚发疯用沾了柠檬水的刀割伤她可不害惨她挠了小几个月……
付晓宁见她想休息就下去了,殊不知,闭目养神的桃花在他出去后就睁开了眼,
没动,仰着头靠在沙发背上,心思重重,
柠檬,小齐,不由她又想起那诡异的一晚……
元首进来时,见她怏怏的,脸色不大好,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过来坐下摸她的额头,其余人见状都出去了。
桃花抬手突然抓起他的手腕,眼神凄伤,似还有泪光,
“那一晚你是不是串通小齐,欺负了我……”
元首一顿,
就是这一顿,叫桃花心猛然一抽!
她原本就是试探,没错儿,甚至像闹着玩儿,什么凄伤,什么泪光,那都是她装的!她才看了戏,也想玩玩演技,当然,也不排除她的小鬼心思,试试他……哪知,真试出!……他们朝夕日处,桃花了解他,他不是个容易犹豫的人,犹豫会让他掌不了这天下!
桃花猛地坐起,另一手也抓住了他的手腕,相当于两手抓住了他一只手腕,那权倾天下的掌权之手!
“你骗我?你真骗了我!!”泪猛然就那么激将了下来,掉得急掉得猛,却不是哭,桃花有些疯了般盯着他,“我信任你了!真信任你了!你就这么……”桃花突然狠狠地捶自己的肚子,“我也会怀上孽种的!怀上孽种!!”桃花的用力,撕心裂肺,
“桃花!!”元首慌忙去抓住她两只手,桃花闭着眼往后仰,他又忙去紧紧抱住她的背,桃花就那么闭着眼,嘴里喃喃,“活着有什么意思,观音,观音,他不会回来了……”绝望,心死,泪流成河……
元首第一次唇抵着了她的眉心,
这一刻,他是败了的,
败在了她的心理战上,
因为,实在过不得,过不得了……
他拍着她的背,“观音回来了,已经回来了。”
☆、2。12
12
桃花愣那儿!好玩儿极了,还一抽一抽的,完全像个小木呆瓜。
就见他解开军装外套中间一颗扣子。从内袋里掏出一只小型对讲器。好小。桃花真不信,他用这?
他只按了一个键,对着那东西说,“你上来吧,她要死要活的。”说完,又放回内袋。
桃花两只手还那么举着,抽抽,元首抽出一张纸巾给她抹泪,“好了,别哭了,他上来自己跟你说。”
真快。有人敲门。
元首放下纸巾。很严肃地说,“进来。”
桃花心都跳嗓子眼儿了!
门慢慢推开……进来的竟然是小齐?!
桃花立即就要尖叫,元首简直就是猝不及防,堪称最狼狈的时候了,忙又弯下腰捂住她的嘴,“别叫!把事儿听完……”祖宗哟,简直祖宗!
小齐走过来,蹲下,两手扶着她手肘,“别怕。听我说……”
桃花还在摇头,眼泪直甩,惊怕得不行,
元首捂着她的嘴,低声叹气,“别装了,她把我炸出来了……”特别可爱,那该是多没办法呀。
小齐慢慢放下手,看了会儿她,扭头伸手从背后的茶几上抽出插在一颗苹果上的水果刀,照着自己脸颊下颚部分轻轻一扎就慢慢划下来,元首忙低喊,“别!……哎呀,这多难弄上去……”
他划开一个口子,放下刀,两手又去轻轻剥。“不给她看见她是不得信的,”又看向她,类似苦笑,“也怪我,太急了,还是叫她发现了……”
桃花早已被眼前一幕炸懵了!
哪还会叫?
元首慢慢放下手,人也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她肩头,“他也不容易,你别和他闹狠了。”叹了口气,出去了。
桃花这样子简直太可爱了,两只手还握着小拳头,手心向上,那是刚儿准备发力大叫的模样,这会儿因为彻底懵傻了,小拳头放松。成了虚握,还是那么翻着,倒似个活菩萨。
两只眼睛瞪得忒大,关键是脸上还挂着泪呢,又可爱又可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
他睨她一眼,“还不知道我是谁?”
“观,观……”
他牢牢握住她一只手,另一只手扯住脸上那张皮……真的是一张皮!跟人皮一样的皮!不过它现在牢牢牵扯着黏在另一张皮上!
“我要撕了,看着可能有点恶心,别怕啊。”
桃花还是呆呆地望着他,他沉一口气,猛然一撕!
桃花一瘪嘴,硬是没忍住,“哇”还是哭了,两手颤颤矜矜捧住他的脸,“多疼啊……”突然重重地扑到他怀里,愣是像扑进自己的命里,“观音观音!”哑着声儿喊,箍得他那一刻都不能呼吸般……
是了,是观音,
虽然堪称奇绝的手工琢黏因为做得太完美,一时破坏很难将它整张掀开,
但是,大半露出的本源已经清晰可见观音的鼻,观音的唇,观音的一只眼!
尽管整体看上去挺可怕,毕竟皮黏皮,可是,看得见观音吃了好大的苦,他露出的皮肤都有些红疹了,桃花越看越抠心地疼,越看越止不住哭,“观音,多疼啊多疼啊……”
观音这时候掌住她的下巴重重吻住了她,辗转厮磨她的唇舌,低低地喃,“桃儿,对不起,对不起,叫你受委屈了,受委屈了……”
桃花想起在警局,他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叫你受委屈了。”她以为那是小齐……其实,这是观音的心声啊,和她分离,那是多么地万般不得已……
两人就这样一直紧紧地依偎着,观音手抚着她颊边的发,桃花把手习惯地伸进他后衣领,两人小声说着话儿,
“到底怎么了?”她还有点小哽咽,
观音低头鼻尖揉了揉她的脸蛋儿,“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