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就是……’肖兔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来描述。
‘你不会是第六感吧’凌超调笑。
‘才不是呢!他看小夏的眼神就像……’就像你看我的眼神一样。肖兔不再说下去,呆呆望着凌超的侧脸,他这样专注开车的样子很好看,眸子亮晶晶的,叫人挪不开眼睛。她已经多久没有这样仔细地看着他了呀,自从他加入团队之后,两人相处得总是那么匆忙,她都没机会静下来,好好看看他。
他瘦了,轮廓愈发分明,虽还是几年前那张脸,但眉宇间却隐隐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气魄,眼神比起以前更加收敛,有一点点熟悉,又有一点点陌生。肖兔这样盯着凌超看,脑海中浮现出他几年前的样子,那时的他们都还小,渴望成熟却又脱不了稚气,爱说不出口就闹别扭,明明想示好又踌躇着不敢开口……
心在回忆中涌动着温暖的感觉,她不再说话,眼前越来越模糊,终于逐渐睡去,嘴角还挂着笑。
凌超从后视镜里看着这一切,眼神蓦地柔了起来,握着方向盘的手没有离开,嘴角却也同她一样微微上翘。
车开到小区楼下的时候,已是晚饭时间,天地被夜幕笼罩,万家灯火映着点点星空,。再平凡不过的一个夜晚。 ‘
凌超将车熄火,侧身想叫醒肖兔,映入眼帘的却是她毫无防备的睡颜,胸脯因为呼吸而上下微微浮动,厚厚的棉衣里露出一截白皙细腻的脖子,饱满润泽的唇轻启着,紧闭着的眼颤动着,像是在做某个美梦。
凌超俯身,并没有解开她的安全带,而是直接吻了上去。
睡梦中,感觉有个温软的东西贴上自己的唇,轻轻开自己的牙关,继而进一步深入,肖兔惊醒,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却让那舌更轻易地深入,在口中反复缠绵,夺去所有的呼吸。
渐渐地,她感觉到有一只手伸进衣服里,一丝凉意自腰上敏感的肌肤传入大脑,她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脸上渐渐泛起红晕。
随着两人之间体温的互相传递,那手温热了不少,柔软的掌心在腰上打着圈,一点一点地往上攀……胸前的柔软被附在了手心里,她失声轻叫,却被堵着唇的舌全都卷了进去,只剩下 的呻吟,给这车厢里温暖的灯光染上了点点口……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楼道里,肖兔她爸正下楼扔垃圾,抬眼便看到了远处车厢里的一幕,一丝不悦闪过双眸,不由得握紧了那只拎垃圾袋的手。
看来他这个做老爸的,是时候替女儿做点反击了!
虽说现在洋节当道,但是说到底咱们中国人还是更习惯过春节。肖兔他们家也不例外,酱鸭、酱肉、咸鱼挂着满阳台都是,过去自家阳台挂不满就跑到隔壁凌超家阳台里挂,害得肖兔一打开房间的窗户就闻到满屋子年货的味道。
可是今年,他爸忽然不肯把年货挂到阳台上去了,非在客厅里拉跟绳,把那些大大小小的年货全往客厅里挂,走进个个子矮矮的还好,稍微高一点进了他们屋,那就跟棒槌敲锣似的,咚咚咚地往那些年货上撞。
这样挂了一个上午,她妈终于崩溃了:‘肖海山,你以为我们家客厅是菜市场吗?全都给我搬到阳台上去!’
她爸难得忤逆一回老婆,二话不说就给拒绝了:‘我今年不要再挂到阳台上去了!’
‘肖海山,你反了是不是?’她妈火了,‘你想搞行为艺术也不要糟蹋家里的客厅啊!这样来个客人多难看?早上张伯差点被你的酱肉敲成脑溢血!’
‘那是他头不够硬!’
两人针锋相对,谁都不让步,终于把在房间里上网的肖兔给惊动了,打开门道:‘爸,妈,你们怎么了?’
‘你问你爸,他发神经!’肖兔她妈指着旁边的肖兔她爸道。
‘你才发神经呢,我这样挂着哪里不好?多有年味啊!’
‘年你个屁味!肖海山,你想气死我啊!’她妈气得直跳脚,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串酱鸭腿,惊叫了一声,差点摔下去。
幸亏肖兔她爸眼疾手快把老婆给扶住了:‘你当心!’
她妈好不容易站稳,又开始骂了起来:‘我还当心什么啊?不被你这些酱肉砸死也要被你气死了,哎!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嫁了你这么个神经病!’
她爸的态度总算软了下来:‘施施,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呀……’
‘有什么原因?难道你想在我们家开酱鸭酱肉年末展销会吗?’
她爸:‘……’
肖兔在一旁看得满脸黑线:‘爸,妈,大过年的,你们别吵了。’说着,又把目光投向她爸,‘爸,你这样把年货全都挂在客厅里,要是一不小心撞到确实不太安全,咱们家又不是没有阳台,你要是不想搬,我来搬好了。’
‘你们这些妇道人家,你们知道什么呀!’她爸急得跺脚,一看到老婆足以杀死人的目光,又把要说的话给吞了回去,甩了甩手道:‘好了好了,你们要搬就搬过去,我不管你们了!’
于是肖兔就穿着睡衣,踩着拖鞋,又把一客厅年货给搬回了阳台,一边搬一边听到她爸在身后直叹气:‘你们懂什么,你们懂什么……’
在如此反反复复的念经声中,肖兔总算把自家的阳台挂满了,又蹬着拖鞋拎着两只酱鸭跑到凌超阳台里去挂。
‘唉!你等一等!’她爸赶忙把她叫住了。
‘怎么了?’肖兔回头看她爸。
她爸的脸色不太好:‘你怎么就穿成这样过去了?成何体统!’
什么样子?肖兔低头看看自己,穿着小熊睡衣和兔子头拖鞋,好像没有什么不妥地地方嘛……
‘你一个女孩子,穿着睡衣跑到人家家去,太没礼……貌了!’她爸硬生生把没礼教换成了没礼貌。
肖兔却全然不知她爸的心思,又低头看看自己,自言自语道:‘没问题啊,我以前都是这么穿的……’说着就不再管她老爸,蹬蹬瞪地跑去了凌超家阳台。
凌超正在窗口上网,听到响声抬起头,一道阳光刺进眼睛里,在这阳光中一个穿着小熊睡衣的娇小身影不亦乐乎地往他们家阳台挂着年货,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心情顿时大好,拿起手边的橡皮丢了过去。
感觉到背后被什么扔了一下,肖兔回过头,与他目光相撞,立刻就朝他笑了起来。
冬日的阳光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金色,光影流动,美得像幅画一般。
除了她爸在一旁捶胸顿足地‘念经’:‘我就说不要挂在阳台,我就说不要挂在阳台,我就说不要挂在阳台……’
Chapter 67
对于她爸的心思,肖兔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领会了,但是她毕竟是个孝顺的姑娘,所以当她爸提议去奶奶家过年时,她虽然舍不得凌超,但还是同意了。
与她外婆家不同,肖兔的奶奶家并不在本地,一家三口要坐车到乡下老家去过年,走的时候大包小包,跟逃难似的。恰巧凌超全家也要去老家过年,两人连个分别的机会都没有,就匆匆奔赴自己的老家了。
到了乡下,过年的步骤是很繁琐的,要祭天、祭祖、写春联、走亲访友……几乎每天都有一大堆地事情要做,肖兔倒也不是嫌累,但是乡下老家还没通网线,她和凌超除了每天打电话,连个面也见不上,时间一久,不免有些想念他。
可偏偏愿不由人,越是想见他就越是见不到,等到肖兔她爸妈终于过完年假要回去的时候,她奶奶却把她给拉住了:‘乖孙女,他们回去就回去,你可不能这么早就丢下奶奶啊!’
肖兔立刻就犹豫了,她爷爷走得早,奶奶一个人在乡下好不容易盼到儿女回家过年,想让她多留几天陪陪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对于她来说,这可能就是几天的时间,但是对于老人家来说,却非常的重要。
肖兔考虑良久,最后决定留下再陪奶奶几天。
她爸当然高兴,连连让她安心在老家陪奶奶,家里的事不用她操心,然后就带着老婆乐呵呵地回家了。
到了家,凌超不见肖兔,果然忍不住了:‘叔叔,兔兔怎么没回来?’
她爸无比得意:‘她留在老家陪奶奶了,你要知道,这闺女再大心里装的还是自家人啊!’
凌超可比肖兔聪明多了,一句话就听出了她爸话中的意思,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
回到家,他给肖兔打了个电话。
‘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我奶奶想我对陪她几天。’肖兔如实道。
‘你也难得陪陪老人家,多住几天再回来吧。’
咦!凌超今天是怎么了?以前要是遇到这种事,他早就明示暗示地催她回家了,今天怎么反倒劝她多住几天?
隐约觉得有阴谋,肖兔试探道:‘我不回来,你不介意哦?’
‘当然介意。’他答得坦然。
肖兔无语:‘那你还……’
‘但是你只有一个奶奶,陪她是理所当然的。’
没想到他竟这样体贴,肖兔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动,却被他后半句话给迎头浇了一盆冷水,他说:‘反正五一你不回家,有的是机会陪我。’
五一?肖兔汗颜,凌大公子的眼光果然是长远。
这样又再乡下住了一个多礼拜,奶奶总算肯放人了,可惜凌超却要回公司工作了,两人再一次错过。
肖兔她爸为此高兴得不得了,他明着暗着地努力了一个寒假,总算是有点成就了,再这样下去女儿一定会质疑跟凌超之间的感情,那他就不用提早抱外孙了,从某个角度来说,她爸的眼光也是很长远的。
寒假过后,各高校陆续开学。
这个学期,护理系的课程表依旧拍得满满的,除此之外,学生会的任务也很重,除了要召开校运动会之外,学生会又将面临改选,各个部门内早就有人摩拳擦掌,准备好好表现一番了。
肖兔到不在乎这些,说实话她当初进学生会也是误打误撞,能有现在的成绩已经很满足了,根本不妄想还能更好。但是想不想往上爬是一回事,工作努不努力又是另一回事,在面对上头布置下来的工作时,她还是照样认真负责地去完成。
其实一个人是否努力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往往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比如肖兔,她虽然不像别人那样天天往辅导员办公室跑,但是平时勤勤恳恳地态度在那,谁都没法忽视。等到了离改选还有一个多月的时候,学生会辅导员汪老师把她叫进了办公室。
话题自然是和学代会有关,汪老师的态度很明确,觉得肖兔平时工作认真负责,可以尝试竞争一个部长的职位。
但是肖兔却表示自己进学生会的时间才一年,恐怕不够资格竞选部长。
汪老师倒也没为难她,聊了一会儿见说服不了她,就让她回去再考虑考虑。
出了办公室后,迎面风风火火走来一个人,两人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起。
虽然不全是自己的错,但是肖兔还是立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那人却狠狠甩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进了办公室,搞得肖兔一头雾水。
这个朝她翻白眼的人正是外联部的部长白素,虽然大家是同一个系的,但是这个学姐为人一直很高傲,好几次两人迎面走过,她都是抬着下巴,像只高傲的孔雀一般审视自己,让她别扭不已。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人家确实是个美女,能力强,还很有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