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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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嫁病公子- 第2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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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往日,这马车一停,便是有人来迎了。
    小易边擦汗边敲门,不一会儿便有人来了,是两个小厮。
    那小厮寡月瞧着也有些眼熟。
    两个小厮正想开口问小易:找谁?
    立马瞧见了门外路边马车前站着的自家少爷,大吃一惊,忙上去迎。
    “少爷,您,您回来了啊!”其中一个小厮作揖说道,另一个也赶紧作揖。
    顾九疑了一下,难道靳郑氏还不晓得“靳南衣”被贬花溪县了吗?
    “二夫人在宅子里头吗?”寡月问道。
    “少爷,在,在呢,我这便去通传,少爷,夫人若是知道您回来一定会开心的。”一个小厮说道,作完揖就往宅子里头跑。
    另一个小厮忙上前道:“少爷,我去取引板,把马车弄进去。”
    ——
    一番折腾下来,总算是进了院子,小易将马车上顾九给那二人准备的药酒和一些儿首饰拿下来。
    正巧这时候远远的就瞧见一妇人被一个小厮引着,穿过垂花门前的一株桂花树,满带着笑意地朝这方走来。
    那妇人,一身显得半旧的裙裾,体态显得有些臃肿,肤色还见白皙,顾九怔了一瞬才认出这人是芝娘。女人到了芝娘这个年纪便是有了发福的迹象,没想到才一年多未见芝娘,都有些认不出了。
    芝娘上前来,瞧着寡月热泪盈眶,支支吾吾地寒暄了一番,寡月挑着些话答了。
    原来,他被贬的事情,靳郑氏是知道的,只不过这底下的人不知道罢了。
    “那少爷便随着我去见夫人吧。”芝娘说道,方才情绪过激,未曾注意到顾九,只以为是少爷的一个小厮,再一看这人身上的衣袍颜色虽是低调,可是做工、版样、材质都是极好的,这容貌,看着也颇有些熟悉,心里讶了一下,笑问道,“这位是?……”
    芝娘方问完,目光再往下,就瞧见自家少爷握着这公子的手……
    芝娘怔在当场,正要开口刨根问底,却又听得自家少爷说道:“芝娘一会儿见了娘再说。”
    芝娘心里暗自道是,便暂且放下疑惑,领着少爷去了。
    那去唤芝娘的小厮站在垂花门处,正巧这时候那将马车赶往马厩的小厮也来了。
    “哥,你说我们还要不要同少爷请辞啊?”
    这兄弟二人本是认为这靳郑氏宅院,混完一生也不过是个小厮,最好也不过是一个管家,一个月半两银子的月例钱,他们两个加起来也才一两银子。
    可是他们终究不是薄情的奴才,想着这一年的工钱不要,算是报答了恩情,还了恩,便带着往年的工钱离开,自谋生计去,却又听到了少爷回来的消息。
    “二弟,你说咱们能跟着少爷吗?”那大些的少年问道。
    “哥,你想跟着少爷?”
    “我觉得,少爷会是个好主!”
    自少比跟着这夫人强。可是少爷,能收了他们两兄弟吗?
    “哥,我见少爷对那靛青色衣袍的公子在乎的紧。”小些的凑上前去说道,“少爷看着冷淡,不如我们去讨好了那公子再说……呀!”
    那小的还未说完便被打了一下脑袋。
    大些的凝着眉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是了解少爷些,还是了解那个公子多一些?”
    小些的嘟着嘴:“都不了解……”
    大些的也不想再打他,叹了口气道:“罢了,照我说,我们直接去求少爷,别拐弯抹角便是,这样直接点好!”
    小些的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个梨木架子的大插屏。
    再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
    正面数间上房,皆是雕梁画栋,两边是穿山游廊厢房。
    这些于顾九而言都不陌生,只是这正房大院的台矶上没有再站着那么个合中的身材,肤白腮红,鼻腻鹅脂,观之可亲的丫鬟了。
    对于尤如素她初时是抱着好感的,是的,观之可亲。
    只是,那好感因后来寡月的事情变了味道。
    或许都没有错,或许都有错。
    尤如素难辞主命,阴寡月难舍对顾九的真情厚爱,而悲剧的产生不在于这里,只是那一时偏执,尤如素为了求得一个名分,而挑战了寡月的底线。
    罢了,罢了,都是陈芝麻烂事了,顾九不再多想。
    方接近台矶就走出一个这削肩细腰,身材高挑,鹅蛋脸面,俊眼修眉的女子。
    顾九当即怔了一瞬,认出是尤如黛,一年未见将近双十年华的女子愈发的媚骨天成,更显成熟之韵味,犹如亟待人采摘的果实一般。
    那女子瞧了眼芝娘,又瞧了眼自家少爷,赶紧俯身行礼。
    顾九下意识地凝了眼寡月,心道:如斯美人,他也能坐怀不乱?
    寡月感受到顾九的目光,朝尤如黛微微颔首,便由着芝娘引着他们进去了。
    尤如黛被自家少爷那一勾唇弄得有些恍惚了,她这年龄放在别人家里便也早嫁了,就是尤如素也是孩子都有了,尤如黛也不是不知那巫山之事,有好几次往那隔壁姐姐家跑,就偷偷的撞上了她姐和那老姐夫做那事。
    一想着自己好歹是个没嫁人的,又听夫人说少爷喜欢的那姑娘恐怕是已经没了,心里一喜,却在那二人走进房内的时候,眸光落在某处,猛地一滞。
    尤如黛骇了一跳,方才将注意力全都放在少爷身上了,却没有瞧见少爷身旁的那个公子。
    少爷和那个公子……竟然是牵着手的!
    尤如黛心中一酸又一紧,咬着牙上前去,她没瞧见顾九的正面只是瞧着背影。心里暗自想到,自己好歹是个女人,少爷喜欢上一个男人能喜欢上几天呢?
    男人又不能生孩子。
    尤如黛本是没这么想的,她那时想的很清楚,少爷心里有人不要她们,她便是不会嫁给少爷的。只是因为这一晃两三年过去了,再者少爷的心上人也死了,要嫁便嫁给少爷吧,至少是个熟悉的,去了别家,她指不定要花上多长的时间熟悉起来呢!
    她心里虽酸,却咬着牙,大步踏进门,跟上前去。
    等众人进来的时候,靳郑氏已梳妆打扮好坐在炕上了,身旁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有些面生。
    顾九方进门的时候就瞧到了靳郑氏是坐在炕上的,这都春暖花开了靳郑氏还坐在榻上,也不知是什么顽疾?顾九不由地再看了一眼靳郑氏,却觉得她身上那身缎子极其眼熟。
    顾九凝眉,没再在意,不知怎么顾九远远地看着那女人便觉得她那张脸似乎常年都没有变过,如今她远看着也不显年龄。还有,她为何常年都穿得这么多,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似乎是有什么顽疾,或许是畏寒。
    顾九正想着,芝娘已笑嘻嘻的上前去给靳郑氏汇报去了,芝娘方说完,就站到了一旁。
    这时寡月才轻不可见地松开了顾九的手,上前去朝靳郑氏行礼。
    顾九没有上去,站在进大堂门的位置,只觉得一旁有一道火辣辣的目光朝她投来。
    顾九心中微讶了一下,知道是谁便也不甚在意。远远的她听到那母子二人寒暄的话。
    先是寡月象征性的问靳郑氏身子还好不,可曾按时吃药,睡得又可好。
    靳郑氏心生感动,却又想到一事,立马问道:“南衣啊去年十月的时候为娘梦见了你……”
    靳郑氏这么一说堂前一前一后的二人都怔住了。
    于寡月,于顾九,似乎是在十一月的时候,都梦见过南衣……
    靳郑氏见寡月变了脸色,心中一疑,思及南衣梦中的样子,还有……她这么多年来哪里曾梦见过南衣?
    靳郑氏眉头一挑,问道:“莫不是十一月的时候出了什么事?”
    寡月神色一沉,拱手如实相告:“那时南衣中了一箭,性命危在旦夕……”
    堂前的人除去顾九和小易神情不同以外,其他人都是一惊。
    “那还好吧?”靳郑氏骇了一下问道,虽然知道这些都不过是后话了,如今这人还站在她面前,如何又称得上好或者不好?
    寡月勾唇,这世间有极大一部分人在乎的是他死没死……
    而只有真正在乎他的人,才关心他痛不痛……
    “无妨。”寡月浅淡道,脸色平静。
    听着寡月这么说,靳郑氏便也没问寡月的伤势了,连着芝娘也似吁了一口气。
    似是想到什么,靳郑氏忙问道:“南衣啊,这朝廷那头是个什么意思……”说到这里,靳郑氏瞧了眼一旁的小丫鬟,道:“你想下去吧,如黛你也下去。”
    “是。”二人齐声道。小丫鬟走的快,尤如黛凝了一眼炕上的靳郑氏还有一旁的寡月才退下。
    走到大堂门口的时候还不由的打量了一眼顾九,猛然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步子一滞,只觉得脚像是注了铅似的,迈不开,等芝娘催了一声后,她才动了腿退了出去。
    顾九也察觉到了,尤如黛可能是认出她来了,虽说是才一年多未见,也到底是相处过的人,如今她男装能认出她来,尤如黛还是有些眼力的。
    大门还没被掩上,靳郑氏瞧了一眼站得老远的顾九和小易,隔得远郑裕安也没有多瞧,只道:“南衣啊,这他二人……”
    寡月知晓郑裕安的意识,却沉声道:“娘但说无妨。”
    郑裕安脸色难看了一瞬,连着芝娘也是一怔。
    尴尬了一瞬,芝娘赶紧上前去关大堂门,芝娘这一动,这氛围也松缓了些。
    郑裕安咳了一声,芝娘忙道一旁矮几旁的火炉上将一个紫砂壶端起,倒了些黑乎乎的东西给郑裕安递过去。
    郑裕安接过芝娘递来的杯盏,小小的吃了一口,便搁下了,同芝娘浅淡地道:“给少爷端椅上茶!”
    芝娘应了一声,忙给寡月端了椅子对着靳郑氏摆上了,又去沏茶。
    “坐吧,我儿。”郑裕安唤了一声,又端起手边的杯盏吃了一口。
    寡月也是后来才晓得这郑裕安似有喘证,也不知是不是,但她杯盏里头的东西似乎是“枇杷膏”。
    寡月一撩衣袍坐下,余光似是微微瞧了顾九那方一眼,表现的并不明显,这会儿无人察觉。
    见他坐下郑裕安忙搁下手中的杯盏问道:“南衣,朝堂那方是如何说的?”
    那妇人有些急切地说道,话语之中有些不耐烦的焦急。
    寡月不适的皱眉。
    “依圣上之意是让我再做一件功在社稷的大事,才能让我入长安。”寡月知晓这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圣上已贬了他,又立马收回成命,圣上颜面何存?于是便行此招。无论如何,圣上如今对“靳南衣”都是心生了芥蒂的。
    靳郑氏直起身子,道:“那便快些办一件大事!让朝堂早日唤你回朝,也让……。”郑裕安蓦地止住,意识到什么,下意识地瞧了寡月一眼。
    正巧这时候芝娘,沏好了茶,给寡月送去。
    “少爷,您用茶。”芝娘小心翼翼地瞧着寡月,知晓方才夫人又心急了,不过话说回来,夫人自来江南脾气变了好多,不,该说是生了少爷之后……
    寡月接过芝娘的茶,没有立马用,而是起身方道最近的茶几上,又朝郑裕安道:“圣上之心,不是旁人能猜到的。”
    寡月有注意靳郑氏的神情,见她一瞬凝眉,似有些咬牙切齿的痛恨,他皱眉,心知自己又说了让她不悦的话,他不甚在意,只要自己心中清楚就好。
    顾九抬起头,远远地凝着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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