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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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嫁病公子- 第2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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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寡月摇头,急切道:“祖父,您一直教南衣为官之道,为臣不易,为良臣更不易,昔贾生之才调,当世无双,到最后也是落得可怜夜半虚前席,不论苍生论鬼神之地。您还言为官不一定要才学高胜,却一定要顾全声名,唯有清廉之人,身正不怕影斜,我大雍朝以‘孝’治国,南衣如今为朝中三品,上头下头有多少双眼睛瞧着,身为翰林学士将母亲孤身一人丢弃江南,这要是传出去,于南衣于靳公府……”
    “别说了。”靳公打断了寡月的话,“你母亲……不能回来……”谢珍与郑氏的过节不在三言两语之中,他人已老,也不想家宅不宁,每日看尽这些儿孙的明争暗斗了,当然也不光是这一个原因。
    “祖父。”寡月不会善罢甘休,他上前一步,“南衣可以让母亲住到外头,不会让她出现在大夫人的视线中,请祖父让母亲入靳氏宗祠,让南衣尽最后一点孝心……”
    他声音依旧浅淡,不疾不徐,眉目里依旧平淡,没有丝毫波澜起伏。
    “你以为谢珍知晓你母亲回来后,便会善罢甘休?这么多年她不是没有派人查你们,你从江南而来赶考为官,之后轩城靳南衣的事情传开了,你以为,若不是我阻拦着,你与你母亲早就遭难了,将你寄名到谢珍名下,你不知我费了多大的心思,若是郑氏再入宗祠,以谢珍之性情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况且……你娘也不是个好招惹的人!”
    靳公说完后,又在书房里头转悠了半天,良久,他顿然止步,凝着寡月目光灼灼:“南衣,以你之性情,在乎声名是小,将郑氏接回长安,入宗祠才是主要的,南衣……”老人伸手去扶寡月,他心底知晓他的身子骨,从小就弱的可怕,那时候让南衣自生自灭的想法不是没起过的,只是那个时候他长子还在,想着还能生……
    寡月没有料到靳公的态度又松动下来,着实是地上凉,他膝盖也跪的生硬酸痛起来,于是他随着靳公起身。
    “南衣,你老实告诉祖父,是不是那郑氏逼你的?”老人呢凝着寡月的目依旧和蔼,可是此刻的寡月却感受不到更多的温情。
    逼迫,不是没有的……只是这些都不重要。
    郑裕安得回来,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郑裕安回府对他的处境无害。
    反之,也可以迫使那谢氏出击,他不相信谢氏会如此作罢,如此暗访加被动的等待,还不如将一些事情抬到台面上来。寡月低垂着头不语,他不知靳公何意,只是无论如何,郑氏既占着他母亲的身份,作为儿子又如何能在长辈面前承认自己母亲逼迫于他。
    靳长儒的脸色难看了许多,他有些低沉地道:“寡居江南十多年,郑裕安的性情还没有变吗。”
    似陈述,又似反问。
    靳长儒颇为无奈的瞧着寡月平淡中透着倔强的脸,他抓着寡月臂膀的手松开些,他有些清楚了“靳南衣”不会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人,小小年纪能入朝中三品,比起朝着更显赫的世家子女,靳南衣是真的从一无所有,至今日的成就。
    原本的无奈神情,转化为微微的皱眉,显然靳长儒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下去了。
    “祖父,郑裕安当年再错,她已被迫离开汾阳,离开靳公府十五年,她生我养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寡月俊脸泛起薄红,他还是不习惯说违心的话,即使面色平静,不疾不徐,他还是会脸红。
    靳长儒神色陡变,转头凝着寡月,目光如刃,寡月心中骇了一下。
    “祖父。”他上前一步,“祖母当年能将我娘立为二夫人,便是入了宗祠,又为何要在祖母离世后将我与我娘赶出家门?”
    “靳南衣!”此刻老人家双目变得通红。
    少年却是面色不改继续道:“谢珍之子的事情至今尚且不明,而郑裕安当年从汾阳随老夫人去寻祖父您时,遇上坏人,那个时候身怀六甲的她,对老夫人也是抵死相护的!”
    寡月说到这里小心翼翼地凝着靳公,瞧着他面色的变化,老人怒极的眼转而划过一抹悲凉,他身子僵在那处。
    寡月眉头皱起,他全然不知当年之事,一切不过是他的猜测罢了。
    看来,他猜测的也许没错,郑裕安于老夫人确实有恩。
    加之后来又受惊难产,产下的南衣又体弱多病,所以……老夫人对郑裕安和南衣都是有照顾的。
    老人们都说子女的个性秉承于母亲的比父亲的多,靳公二子不争不露,却所娶之妻,都不是善辈。
    靳公本来心生愠怒,却在寡月提及靳老夫人之事后眼色温柔了许多。
    寡月还想再上前,“冒死”再言。
    却见靳公抬起一手,搭在寡月的肩膀上。
    “南衣,你走吧,让祖父静一静。”
    能见到这样的靳公这番神情,也着实不易,寡月已暗自确定,方才的话对靳公不是没有影响的。
    他若再冒然上前,恐是要将靳公这点转变都磨灭。
    “南衣想去祠堂……拜见祖母。”寡月说的,清澈的眉目一瞬深沉。
    靳公又是一震,许久才扬扬手。
    寡月离开时,沉郁的目光在远处墙上的画像上停留了一瞬,约莫是一个年轻女子的画像。
    若是没有猜错,当是靳老夫人年轻时候的画像。
    靳长儒,既对老夫人有请,便不会让郑裕安一辈子呆在江南,或许,一切真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从书房到祠堂的路,钟翁走在前头,萧肃跟在身后,他的思绪复杂无比。
    靳公府如今不比谢国公府,二十年前谢国公府再没落也比靳公府门威要高。
    二十年后的谢家如今更是鼎盛时期,他未曾见过如今的谢国公,但从谢国公对这个嫡亲妹妹的态度上也是略见一斑。
    谢国公之女如今又贵为当朝太子侧妃。
    如今一看靳南衣在朝中的身份无疑是尴尬的,与太子与璃王,甚至与慕谢郑杨四个国公府都能找到联系。
    自从他靳公之子的身份公布以后,恐怕也有许多有心人在严查他的身世吧。纸终是包不住火的,虽然现在还没有闹得满城风雨,却也指不定马上就有风声放出来。
    “少爷,祠堂到了,这祠堂是新建的,与汾阳那头的差不多。”钟翁解释道。
    这时候有打扫祠堂的小厮和丫鬟从里头走出来朝他行礼。
    寡月随着钟翁进去,钟翁亲自点香递与寡月,三拜后寡月将香柱插在了香座上。
    末了,钟翁似乎是在等寡月一起离开。
    少年低垂着头,依旧跪在蒲团上,眉目沉凝,眸深似海,道:“钟翁,我想同祖母说说话,您先下去吧。”
    钟翁讶了一下,少爷要留,他又岂敢拒之。
    “是,少爷。”钟翁拱手说道,离开了,身为府中官家家中事情自是很多的。
    再者九月二十二日皇后、太子妃还有几个诰命夫人都要去白马寺。
    谢珍虽不是一品诰命,可原老夫人是,而且更主要的是谢国公的夫人是她嫡嫂,也是诰命夫人,无论出于什么身份她都是需要随行的。
    能随皇家出行,这也是阖府上下的颜面所在,所以钟翁赶紧去操劳此事去了。
    凡,谢珍那日要穿的衣裳,要戴的首饰,还有宫里女官带来的何处受礼,何处望风,何处相迎,何处等候的册子这些他都得着手命丫鬟婆子们读给谢珍听。
    在库房里头,有管理首饰珠宝礼品的老婆子在里头挑挑选选,也有小厮在一旁开盒子箱子啥的。
    许久,钟翁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女人们选首饰真是麻烦,往年过年打的首饰都是直接命人闭着眼睛发了过去,哪里有房里头的人来选的。大夫人也是因着要随皇亲出行,才这般要求的,他都懂,便也忍着陪痛那些婆子们瞎折腾。
    大夫人房里的管事在库房里头转悠悠里半天,见那首饰有些足金足银的,翡翠也用得好,就是式样都是早几年前的了。
    玉琼转来转去的,看着架子柜子里头的东西,只是突然瞧见了个盒子。
    她目光滞了一下,伸出白葱似的手指指了过去。
    “将那个靛青的盒子递过来。”玉琼对紧挨着那柜子的一个小厮说道。
    那小厮顺着玉琼指着的地方望了过去,将那个靛青色的盒子递与玉琼。
    玉琼只是看着这盒子的颜色是近些日子十分流行的靛青,便想着这里头装的是什么。
    白葱似的玉指,将那系带解开,打开来看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这……”玉琼俨然有吓到,忙指着人说道,“去,去将管事叫来。”
    钟翁一来,玉琼忙拿着那盒子朝钟翁道:“钟翁,您去查查这……这是哪一家送来的礼品。”
    玉琼这一说,众人都将目光投向她的手中。
    是一款温玉镶金的步摇簪子,垂下的水莲珠子如露珠儿似的,这款样式在这府中,甚至是市面上都未曾见过。
    钟翁一见也骇了一下,这簪子成色不怎么样,样式却是极好的,自少他管理库房几十年,夫人小姐们的首饰什么样子的没有见过,这簪子样式有创新却不失滋味,倒是个好样板。
    钟翁忙着去找记录的册子,对着靛青色盒子上的编号,就查到是十五元宵……南衣少爷送来的礼品?
    玉琼一听也是骇了一下,忙问道:“这确实是放在夫人的柜子里头的!”
    女人瞪着大眼,显然不可置信,又不敢相信靳南衣会送簪子个大夫人?
    她都不信,钟翁更不会相信,忙要伸手去拿礼盒,那玉琼却护得紧。
    钟翁讶了下,如实道:“玉琼,老夫瞧着一定是南衣少爷哪里搞错了。”
    “搞错了,什么意思?”玉琼也是心生异样,觉得这礼品出了些问题,可是舍不得就此放手,毕竟这玉簪设计的人一定费了些心思,更何况她还没有好好瞧清楚。
    钟翁凝了玉琼一眼又扫视一眼众人,忙道:“这簪子看着像是送给姑娘家的,南衣少爷不是不识礼数的,老夫猜想有可能是礼品出了问题……”
    钟翁方说完就有小厮和婆子跟着点头,那南衣少爷一看便是个知礼数的呃,如何会将这种姑娘家的簪子送给大夫人呢?
    钟翁又上前一步道:“我说玉琼啊,这礼品就容我拿去问问南衣少爷吧。”
    玉琼一听,心中一紧,显然是不肯这么放过这礼品。
    “钟翁啊,这礼品送都送的,锦布包外衣和封线都拆掉了,怎么能再拿去问南衣少爷呢?这般下来对两边都不好是不是……”
    “可是南衣少爷就在这里,还是容我……”
    钟翁话还没有说完就听着外头有声音稚嫩的小厮在唤:“钟总管,靳公爷要见您。”
    玉琼一听忙朝着钟翁说:“既然是靳公找,钟翁您就快去吧。”
    玉琼刚说完,库房外头又有人唤了几声,倒不是先前那小厮的声音,是个管事的。
    看来是有急事,钟翁心中“咯噔”了一下,忙往外头走。
    这一去,靳公交代他的事情太重要了些,也将这头不大不小的事情给忘记了。
    寡月在祠堂那里的事情钟翁经靳公问起,一去便同靳公说了。
    留在祠堂里同老夫人说话?
    靳公当时的神情很复杂,连着钟翁的心都有些不上不下的起来。接着靳公便吩咐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寡月是在巳时末的时候离开靳公府的,没有同府里的人一道用午膳,直接告罪临时来了急事。
    钟翁再回来的时候听说南衣少爷早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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