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寡月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柔和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狡黠。这下,赖也赖不掉了吧?
火辣辣的酒香在喉咙里停留这,顾九快被整出眼泪来。
阴寡月一见急了,看着她满面通红心里喜欢的紧更心疼的紧,拿着杯子走到喜桌前,用茶水涮了杯子,又倒了一杯茶水,递与顾九。
“喝点茶水吧。”阴寡月心疼道。
“嗯?”顾九怀疑又是酒,此刻已经有些晕乎了,猛地摇摇头。
阴寡月觉得她现在的样子还真是可爱,笑道:“不是酒,真的不是。”却亦有些黯然,她不信他。
顾九觉得喉咙火辣辣的痛,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接过他的杯子就是一阵猛灌。
“咳咳咳……”喝的急呛着了。
一双苍白修长的手抚上她的脊背,温柔的给她顺气。
顾九好受了些,阴寡月将她手中的杯子拿了过来,伸手去取她头上的凤冠。
“你、你、你要干什么?”顾九警惕地问道。
阴寡月觉得有些好笑,他只是怕她带着太重而已。只是唇角一扬,胸肺部的不适感就猛地传来,一阵猛咳。
他捂着嘴,咳的十分吃力,以往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休息,只为一时能起来正常的活动一下,只是今日的婚嫁显然是让他累着了的。
顾九有些担忧的望着这个病秧子,心里一紧,喂,他没事吧?可不要就这么一直咳下去,一口气踹不上来就这么挂了?
想到这里,顾九脸上已白,新婚夜夫君死了,这要是查起来她不是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想到这里缓缓的伸出手去抚上男子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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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我小修了一下。
☆、004、他竟敢轻薄你
顾九学着他方才的样子给他顺气。
可那病秧子依旧在咳,像是要把他的心肝肺都给咳出来才甘心。
顾九急了拉着阴寡月躺倒了床榻上,退了他的鞋袜,让他平躺着,又解开他胸前的束缚,给他揉按胸口。
真是的,她长这么大何曾这般碰过男人?
“喂,你好些没?”顾九觉得身体越来越热像火烧一般,她想靠近身下的少年,想离他更近一些,再进一些。
阴寡月很满足于她此刻的温柔,躺在柔软的被子上,贴着她身体的感觉如此之好,让他贪恋着。
“你醒醒啊!”顾九见他没有咳嗽了,只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平躺在床榻上。
她望着他苍白到有些透明的脸,还有轻闭的凤目,纤长的睫毛,心内新生异样,这少年生得真美,对得起他孤高的名字。
寡月,寡月,一听就是早夭之命……
想到这里顾九指间一颤,猛地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糟糕,如此微弱!
顾九试图去掐他的人中,待她一用力,少年便醒来,目光还有些哀怨。
顾九一头雾水,眨巴了两下清澈的大眼,怎么一碰就醒了?她还以为他昏着呢!
“你,你若不舒服我先走吧。”顾九一抬脚准备离去,只觉得全身都是软的,身体内似火苗乱串。这具身体在桃阁生活了一年,现在就算是再笨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你!”顾九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个清澈貌美的少年,真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种事。
阴寡月哀怨的望着她,却不知如何开口,她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呢?他就只差怀疑她是不是在桃阁那种地方待过的了。
半响寡月才平静道:“喜婆们会在新人的茶水里放入一些那种东西助兴,是为夫忽略了。”
“为夫?”顾九气得眼睛瞪得老大,“哼!”一甩衣袖她撑着柔软的身体坐到了一旁。
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想要离开走到半路就会被累死吧。
两人一个躺在床榻上一个坐在木椅上过了很久。顾九打量着周围的陈设,这间房并不华丽,陈设也有些破旧,只是该有的家具都有,看着像是用了很多年。
“我白日里堂前说的都是真的。”半响,床榻上的男人才淡淡的说道,他的眼波平静似水,只是仔细看他的脸颊已染上绯色,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之间这般说,只是觉得这个屋子,今日不该静得这么可怖。
白日里堂前说的?
顾九细想了起来。
“寡月不会休妻。”
“阴某没那个福分,这辈子只愿伴拙妻一生一世。也不求什么高冠俸禄只求能混口饭吃,让日子好过一点。”
顾九狐疑的望着阴寡月,他是什么意思?
阴寡月望着顾九的表情有些想笑,又怕一笑又要咳嗽了,才给忍住,道:“别走了,如今你户籍已与我绑在一处,你若是要走也要拿着我的休书到官府去脱籍。”
顾九的眉拧得越来越紧了,总有股被人玩弄的感觉。
“你知道?”顾九撑着酥软的身子慢慢靠近床榻,“你事先知道他们要用一个桃阁的哑女笑话你?”
寡月诧异于她的聪慧,却又释然一笑,他当然知道,他不光知道这些,还知道昨夜那人还要替他杀了她。只是她不知她的特殊反应,救了她的一命。
“看你这副样子就是知道,你与那个黑衣人是什么关系?”顾九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早已料到她会猜到,所以阴寡月并没有过于惊讶。
“哪个黑衣人?”他十分哀怨的望着顾九道。
“夜风,他说他叫夜风!”
“为夫不认识什么夜风。”他淡淡道,轻咳了一声。
顾九狐疑地望着他,“真的和你没关系?不可能?他明明是来帮你的!而且……”
阴寡月扭头望着她,很认真的听她继续说下去。
“而且他还轻薄了我!”顾九回想起那黑衣人将他修长的手指插入她口中的场景便是一阵恶寒。
什么?阴寡月一听,刚要开口,一口气入肺又猛咳了起来。
“咳咳咳……”
“他轻薄你?”待稍稍好些后阴寡月胀红着脸道,一脸紧张。
“……”顾九唇角一抽。
“实不相瞒,孩童时期我于他有一饭之恩,分隔十年后他再次回到这里找到我说要帮我完成三个心愿报答当年救命之恩。”阴寡月喘着粗气说道。
顾九眉头一挑道:“所以你就要他去杀我?”
“不!”寡月否认,伸手去捉她的手,却被顾九给避开了,他眸光一黯,苦笑道,“我一个心愿也没有提,当初得我施舍之人又如何能帮我达成愿望呢?”最重要的是他的心愿他自己都不知道能否完成。
“他是自己去的?你们古人还真是铭记恩遇,你那一碗饭到底是有多金贵?”
阴寡月只是笑:“你不会懂,那是长安最冷的冬季,那一年饿死冻死了好多人……”阴寡月有些不敢想那一年,就是那一年他相依为命的老仆也死在了那一年。
顾九不懂也不想去懂,反正现在知道昨日的黑衣人与他认识,或许杀她不是出于他阴寡月的本意,也与他脱不了干系。顾九一瘪嘴,抬腿正准备扭头离开床榻,殷红的绣鞋踩到了嫁衣,一个不稳倒在了榻上。
“唔……”突然而来的重量,即使这个女孩清瘦至极,但阴寡月的身体又是虚弱的可怕,他差点被她压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吐出。
顾九看着阴寡月惨白的脸,慌了神,绯红着脸,连连摇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阴寡月眉头一抽,吃力的扭过头十分哀怨的望着顾九,清澈的凤眸沾了些许水汽。
顾九这才意识道自己还压在他身上,恍若醍醐灌顶一般“呀”的一声站起来。
待平复下来,阴寡月指着案台上的龙凤双烛道:“灭了蜡吧。”
“啊?”顾九一瞥案台烛火走过去想也没想的吹了蜡烛,对于阴寡月这种穷苦家庭来说这一对龙凤双蜡花了他很多钱吧。况且他既要生活又要看病他的收入来源来自于哪里?
顾九没有感受到突如其来的黑暗带来的不适,因为今日是七月初七。
窗外一阵连天的光亮袭来,是长安城内的贵族燃起的烟火,估计是有贵族向心仪女子示爱。
二人都望了过去,阴寡月看着站在窗前披散着发髻,一身殷红嫁衣的女子,心生一股异样。这样的唯美的景色,此生只能看到一次吧,烟火,皓月,伊人……
半响,那璀璨的烟火才渐渐平息下来,屋内一室宁静。
“过来睡吧。”阴寡月将身子往里挪了挪,给她空出大半个空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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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他为她买了新衣
顾九望向屋内月光照射的床榻,她没打算今日离开,但也不代表要留下来做他的妻子啊?
“怎么了?”男人问道。
“其他房间没有床吗?”
阴寡月笑了笑答道:“只有这间有,一间大堂一间房然后就是厨房没有了。”
顾九听着鼻头有些发酸,站在那里没有怎么动,也不想靠近床榻。体内残余的药力已经渐渐消散了,看来喜茶里面的药下得并不重。
挤挤吧,顾九对自己说,她可不想扒一夜的桌子,因为昨日的上吊事件这具身子的脖颈已被勒的僵硬死了,她可不想再遭罪了。
看着毫无生气的阴寡月,顾九叹了口气,都这副死样子了他还能对她做什么呢?想着顾九褪了鞋袜,爬上床去。
锦被里面的花生莲子还有一些在,顾九伸手摸了几个放在了榻旁桌子上,又伸手摸了摸,这时一双冰冷的手抓住她的手,突如其来的冰冷触感令顾九一颤。
接着一大把花生枣子塞在她手里,顾九唇角一抽,心道:难为她惹了这么久,被磕得疼得慌吧。
待顾九重新摸了摸床榻,觉得应该清理完了,颇有些筋疲力竭的躺下。
才听得身旁男人说道:“是林家的阿婶替我弄的,她对我很好,我三月参加乡试时就是她帮我弄得行礼,院子也是她帮我照看着的。”
“乡试?”顾九偏过头去,就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脸,还有宛若幽兰的馨香,顾九嗅了嗅,嗅到一股脂粉的味道,再要靠近的时候那人已往里挪了挪身子。
阴寡月望着头上的红布帘幔,一颗心狂跳无比,苍白的脸上又抹上绯色。
顾九有些心虚,她方才确实是想靠近他些,她忙道:“不是在长安吗?怎么还要参加乡试?”
阴寡月笑了笑:“我是庶民要参加了乡试才能参加会试,只有长安城中的贵族才能直接赐予进士出身。”
“呀,那你九月不是要参加会试了?”顾九按这具身体的记忆里关于科举的映像说道。
“嗯。”阴寡月微微颔首。
“只有两个多月了?你能行么?”顾九问道。
阴寡月心里一暖问道:“你在关心我么?”
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阴寡月摸到她的手一握,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顾九想甩开他的手,却又怕再弄疼他,只好道:“顾九。”
他紧紧地捏着她的手道:“九儿,你等我考取功名再做打算可好?”
“你不是……”顾九正要开口问他,他不是罪臣之子吗?却又怕伤了他,只好住嘴了。
许是知道了顾九的意思,阴寡月勾唇道:“我是庶民。”他是获罪的庶民,所以有权利参加科举,只是摆不开阴寡月这个名字罢了。
顾九默默颔首,突然袭来的困意将她吞噬,她就这样靠着他昏昏然睡去。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虽然没做什么倒是睡在一张榻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