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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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嫁病公子- 第3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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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嘛,总是觉得别人的都是好的…毋忘挣脱开顾九的怀抱,朝衣阑爬去,没一会儿就拽住了寡月的袖子。
寡月反应过来望向毋忘,心里一软,顺势将毋忘揽在怀中。
“你……”顾九自是担心寡月的身体。
寡月摇摇头,他哪里还是那么弱的样子,“没事。”
抱自己的小崽子还是抱得起的。
两个孩子在他面颊上“吧唧”一小口,寡月愣了半天,末了整张俊脸通红。
他眉头一皱,佯装着恶狠狠地问:“谁教你们的,是见人就给香一个了吗?”
顾九笑他此刻的认真样子,这么小如何懂得香一个是什么意思?不过是对待他像对待美食一般……况且他哥两也只对他和她这个样子,别人即便是要也不给香呢。
两孩子香也香了,趴在车窗后看外头的风景,只觉得变幻着的景致特别的新奇。
过了许久,两孩子都觉得累了,窝在寡月怀里沉沉的睡去,顾九怕寡月抱着手酸,抱了个小的过来。
两人相视一笑,抚摸着孩子的小脸,真希望时间就这么停止了,他们能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马车在梅花庐停下,过了会儿就听到卫箕略带沙哑的传唤声:“老爷夫人到了……重回这里,理不清的千回百转的思绪,这么多年了,他们分分合合,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还有了毋忘和衣阑……爱情本就是生命里的一个奇迹,当初的相逢、携手南下的时候,并未想到,各自会成为彼此共度一生的人。
可是,一切就这么有条不紊的发生着,或许真的是前世所修的缘,到了今生,尽管历经了苦难,虽分合却非是参商永离。爱情,就这么毫无预料的产生了,藏匿在彼此心底,小心翼翼不愿告知的爱与被爱,也如抽丝剥茧一般,在执念与患得患失中展现在彼此面前,他们坦诚相交的那刻,彼此的幸福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世间本没有神灵,可顾九愿意将这些归为那些逝去的亲人的庇佑……南衣……她游离的目,一扫那坟冢,几年了,他独自一人孤零零的躺在这里,怪寂寞的吧?
不会了,以后他不会寂寞了……她似乎能看到,那个阳光般温柔的男子,在同他们浅淡的笑:“这样也好……”
想寡月十六岁时候的样子,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要记不住那张少年的脸。
末了,她鼻尖一酸,只觉得生命何其伟大,又何其悲哀,他们与南衣如此亲近的人都快要记不得他的音容相貌了,末了,无声的落下泪来……她是否该庆幸着他们还活着?
毋忘,衣阑。
还好有铭记他们的后人了,以后不会寂寞,这样一个关于爱的故事,会继续传递下去,在两个孩子今后的岁月里,他们会铭记今日的幸福生活用前辈们年轻鲜活的生命换来,源自前辈们对生命的热忱……他们活着,为很多人一起活着。过了许久寡月扶起顾九,同多年前一样,他蹲在地上,替她揉了揉酸痛的膝盖,还是同少年时候的温柔……只是这些年的风霜,让他更加沉稳,淡去了修竹俊逸,意气风发,那“暮霭沉沉楚天阔”的气息愈加浓厚了……犹是一杯苦茶,沉淀的色泽让人心动,品尝也需慢慢回味。
顾九微红着眼,目光不知该落在何处,她如同他手心的玉佩,被他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他保护着她,在他权倾天下的时候他将她藏匿在羽翼之下,所有的谣言他一个人承担,就是不想别人波及到她……曾经她想为他的官途铺路,想为他做好一切,想将他送到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可是到头来,她蓦然发现,他的算计绝非同她一样只耽溺于商场之中,他心思缜密,瞻前顾后,所有的举动都是为了保护她…因为有孕被藏匿在深院之中,他在朝堂之上八面临敌,众臣子虎视眈眈,却未曾将那负面的情绪还有朝堂的纷争带入宅院之中……她蓦然明白他的好,也恍然明白他的苦心。
霎时间她猛地扑入刚刚站起的阴寡月怀里,为什么要做的这么完美,无论是为人夫还是为人父,为人师表,为人臣子……他都是无可挑剔的,他就是她的月,天上的的月美的动人心魄,倒是她自惭形秽了……顾九这突如其来的一拥,让寡月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柔声问道:“怎么了?九儿……”
他这么柔声一问,顾九的泪再也止不住了。
“请你原谅我曾经的自负,原谅我……”她并不懂他的苦心隐忍,也不懂他独当一面的重重难处,在那个时候竟是无数次擅作主张,她想要暗查他朝中的事情,又自作主张想进宫去见卿沂……那个时候的他,一定很为难吧。
那人怔了片刻,回过神来,将她搂紧了些儿。
“都过去好久了,还提作甚,什么自负?我的九儿是最聪明的……”他说完,尤觉得不够,再添了一句,“更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
顾九被他温柔的话语,弄得更加心里发酸,在他怀中哭的一颤一颤的。
顾九哭,寡月心里难过,却又觉得幸福,她也有脆弱的时候,只是在他这里表现的尤其明显罢了。
卫箕早已带着高邺等人识相的退下,梅花庐的空房子很多,收拾好了,就可以进去住了。
原相爷府上跟着南下的人,三日前在建康城就打发了许多走了,跟着来的还是那几个。
只是终是有些伤感的事情,比如苏娘夫妇二人留在了北地,没能南下。
再比如,在北地的军队攻破皇城的时候,子衿公子不知所踪,也不知是去了哪里,总之是没有跟着南下的,还好紫砂他们跟着来了。
卫箕打心里希望老爷夫人少爷们都留在梅花庐,毕竟这里是他们住了十几年的地方等人都安排下来,卫箕才擦了汗去厨房烧水,他心里幸福,没想到历经多年还能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
次日,寡月唤来众人,似乎是有要事相商。
顾九随着寡月坐在堂前,众人早就到了,脸上神情各异。
“甯远。”
甯远没有想到最先被点名的会是他。
寡月将手边的一盒文房四宝递给甯远,末了只道了一句:“认真读书,大雍不会废科举,将来一定要参加,一定要报效朝廷。
这是我对你的期望。”
甯远跪地接下,只觉得手中之物无比沉重,这是老爷极其喜欢的一套文房四宝。
“是,老爷。”甯远厉声答道,想起许多年前初见老爷的那幕,心里对命运升起一股感激。
“卫箕,卫簿,小易。”
寡月同他三人说了很久,交代了许多的事情……等众人从正堂里头出来,屋外阳光大好,新的土地,新的希望,新的人生。
·卫大叔包子铺在华胥楼对街开店了。以前的包子铺大多都是路边摊,没有想到,这包子铺占了足足一个楼,人们觉得新奇,都过去瞧。
还真是两文钱一个包子,这小本小利的生意,如何能在轩城这寸土寸金之地租得起一座楼?
可是这包子铺子真真有趣极了,什么样的包子都有,光是头一天的品种就弄出了二十几样。
那包子皮又嫩又软又白,瞧着让人爱不释手,一口气吃十几个都吃的下,还听说这包子铺与九酒坊许是一个主,客人们吃包子觉得不够还可以点了菜和酒,坐在桌前听着包子铺的说书先生说书。
什么说书先生,是小易扮的!
小易将他过去的经历的事,全写成了话本,三天说一次书,总是满座的宾客,在轩城一下子出了名。
他都讲些什么呢?
初时的时候,他不过是讲他过去经历的,西凉一仗他是随着原来的主子夜风去的,什么桐镇,什么青图草原皮肉为生的女子,什么班尔拉的女子比中原的男人还长得壮实,或者西凉人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不懂汉语,他说的眉飞色舞,滔滔不绝之中,那些人大口的吃着包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还说起以前夜帝,阴家的旧事,还有废太子的一些往事……他也说过以往的四大家族,还有那神秘莫测的子衿公子,其实不过是个徒有其名,需有其表的人物,他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傲娇货”……他将那些宫闱秘辛说得头头是道,甚至你可以随口问他哪个官员有几个小老婆……后来过了两年,卫大叔包子铺里,单独的设了一处,叫“易大伯话本楼”。
过后的两年多里,小易的说书听得人更多了,而且他这里的话本卖得也尤其的好。
人来人往,听着他讲述着西域的故事,从祁连山到鸣沙山,从凉州到敦煌,从骆驼一直讲到活狮子……“你们不知道,那些玩活狮子的卖艺人,将那狮子饿上个三五日后,再让他们表演生吞活羊,没见过真狮子吧?告诉你们那真狮子可大了,张开嘴巴能塞进去一只野鹿……”他说的眉飞色舞,底下人聚精会神的听着。
“见过蛇跳舞没有?那游行的艺人们只要一吹他们的笛子,那漂亮的蛇就会从瓮里钻出来,扭动着腰肢,就同个姑娘似的……“还有冰城,冰城可不是冰天雪地吗?
你们可知那里的男子一头银色头发,绝美的不似凡人!”
“知道歌弋吗?歌弋就是银发妖瞳,眼睛都是银色的,可是怪异着呢!传说他的母亲就是冰城女子,美丽的如同天上的仙女,去漠北的人都想去木塔城见歌弋。可不是任何人都能见得着的,我家……两个小朋友,就受过歌弋的盛情款待,歌弋还让我家小主摸过他的银色的头发……你们知道歌弋多少岁了吗?十三岁不到,一个十三岁不到的毛孩儿占据着漠北的大片土地,传言他是雄鹰之子,是神圣的存在,大漠各部都指望他一统呢!”
“罢了,不说歌弋了……说说敦煌吧,很多的商旅打那处走过,鸣沙山处留下无数中原人的足迹,他们从中原带去了上好的工艺品,在那里贩卖着,当然是极高的价格,可那些西域的贵族们喜欢,他们爱不释手,求而不得,所以你们不怕跑路的,不怕风沙的,去做胡人的生意吧……”
卫箕和几个伙计给人打包包子,朝小易那处盈盈一望,回想起两年前。
四月,风和日丽的清晨,那一日,老爷带着夫人少爷们踏上了旅程,带着高邺,萧肃几人,去了他们今生想都不曾想过的地方小易也是几日前收到了主子们和高邺他们的来信,厚厚的一摞,难为送信的商人真的带到了。
他请人好好住了几日,那商人才南下去了岭南。
他心里惦记着两个小少爷,两年多了,到今年十月少爷们都要四岁了,一定很闹腾……想到这里卫箕不禁扬起唇角,他倒是想被少爷们闹腾一番。
“卫大叔,你的包子我就是喜欢吃,我姐也喜欢吃。”一个少年接过卫箕递来的包子,腼腆的笑道,末了,从怀中摸出一物递给卫箕道,“我姐要我给你的。”
说着他往卫箕手中一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卫箕回过神来才望向手中那物,是一个做工精致的腰带。
南雍女子送男子腰带……不言而喻了……卫箕不置可否,将那腰带递给一旁一个伙计,“拿去,爷赏你了。”
那伙计又不是傻子,白了卫箕一眼,无语望天,“爷,您还是自个儿留着,这是送你的,又不是送我的。”
“……”卫箕脸上有些挂不住,末了,将那腰带往一旁的柜台上一搁,没再管了,继续招呼客人。
·六月,江南的天气是炎热的。
建康城的皇宫在两年间已修缮扩建的极好了。
华清池的一池白莲开的正好。
转眼间帝王已十七岁了,到了岁末,便十八了。
华清池里一叶扁舟之上,两人对桌而坐,一人玄色衣袍,是少年的帝王;一人暗红衣衫,是右相於思贤。
两年前北祁频频来犯,誓要将江南也夷为平地,只是那豪壮嚣张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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