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虞挽歌发出一声似野兽般的低吼,却迟迟不肯松开手中的铁链。
矮子似乎被惊住,对上发丝后的那双眼,整个人踉跄着跌坐在地上。
瘦子渐渐失去了挣扎,脸色涨成了紫红,随后,腿一蹬,一动不动。
她知道,她死了。
琵琶骨上的铁链没有上锁,拉扯中,整条铁链被取下,唯独剩下铁钩,依旧勾连着骨头,鲜血横流。
虞挽歌如野兽一般,通红着双眼,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那眼中的阴鸷和疯狂让人心神一震,不敢上前。
周遭的人一声不吭,静静的看着此番回来大不相同的女子。
虞挽歌紧咬着银牙,生生将那铁钩从骨头里扣了出来,手指上尽是粘稠的血液,放在嘴边,轻轻舔拭。
一把带着弯钩的铁链,如今成了她手中活命的武器,可当年,一把银月弯弓,一把红莲妖刀,她使的出神入化,为他开疆辟土,少有敌手,可最终,却都没入黄土!
虞挽歌满眼阴鸷的走向矮子,目光中绽开一朵朵妖冶绝伦的血莲,看的矮子不住的后退,即便她知道此刻对面的女子已经不堪重负,可是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抖却是让她不受控制的退缩着。
整个牢房鸦雀无声,越过她身旁,虞挽歌走向牢房的一隅,无人做声。
这,就是生存之道。
虞挽歌双腿微曲,靠在墙角,手中紧握铁链,双眼微阖,像一头蛰伏的豹子。
没等她休息多久,狱卒闻声而来:“怎么回事!”
‘啪’的一声,鞭子被重重的甩了出去,两名女子被打中,带出一道血痕。
狱卒的视线落在了地上的尸体上,瞧见她脖子上的勒痕,一双眼在牢中四处扫视着:“这是谁干的!活腻歪了是不是!竟敢给老子惹事!”
没人做声,可许多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虞挽歌身上,那狱卒很是精明,一抬眼,就朝着角落里的女子看去,看着她手中的铁链,似乎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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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群狼环饲!
不过看着她琵琶骨被刺穿,简直与经脉尽断无异,难道真的是她所为?
狱卒正要开口,虞挽歌却缓缓睁开了那双染血的眸子,带着一种天地初开的混沌和阴鸷,如狂风大作,无情的席卷着这一切。
“你。。。你。。。”狱卒没由来的有些恐惧。
虞挽歌的双眼微动,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周遭将视线落在她身上的女子,那些在牢中度过了数年时日的女子却是一个个脸色惨白,不自觉的移开目光。
虞挽歌的目光轻扫过一个颤抖不已的女子。
她记得,自己杀死瘦子时,她离的最近,看得最清。
那女子似乎承受不住这样的目光,惊慌的像门口逃窜:“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此言一出,众人回过神来,纷纷指着这惊恐万分的女子道:“是她。。就是她杀了筷子!”
原来那名死去的女子叫做筷子,虞挽歌再次闭上眼睛,始终沉默着。
这牢中的老大灰衣抬了抬眼皮,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狱卒甚至连疆场都没上过,一瞬间也被虞挽歌所震慑,瞧见她的目光只觉得如恶鬼缠身,哪里愿意去招惹,当即把那被推出来的女人拖了出去,一顿毒打。
虞挽歌知道,若是她没有杀了筷子,此刻被带出去再遭毒打的就是她,自己这具身子,是云府小姐云婉歌的,而在这牢中,她却是众人的替罪羊。
这天下,哪里自有哪里的规矩,想要活,便只能残忍。
女子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察觉到自己伤势不轻。
死前,她内力深厚,鲜少敌手,如今,内力全无,她却要杀出一条血路。
郝连城,就算是爬,我也会爬出这牢笼,拖着你一起下地狱!
清浅的乐声不知从何处奏起,淡淡的,却带着渗入骨髓的惊悚。
婉歌,挽歌。
虽然同音,却天壤之差。
婉歌,悠扬婉转的乐声。
挽歌,通往地狱的冥音!
被带走的那个女子没有再回来。
而她知道,自己被折磨至此,却依旧活着,还要依仗于昨日前来的朱管家,若非这朱管家时不时的送些银两过来,只为确认自己饱受折磨之苦,怕是自己也早与她们一般身首异处。
人就是如此,有利用价值,才能活的长久。
一大抵是因为白日的杀气,**安稳,这让她恢复了不少气力,只是紧绷后的放松,让原本麻木的伤口开始舒醒,时刻袭击着她的脆弱的神经。
牢房没有窗子,难以断定白天黑夜,唯一辨别的方式便是囚犯脚上的铁链,因为天一亮,有些人便需要出去劳役,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而这,正是天明的征兆。
虞挽歌微微睁开双眼,又轻轻合上,知道四周不少人在打量着她。
没多久,狱卒送来了早餐,一堆发黑的馒头和一些馊水菜汤。
当两只布满脏污的木桶被放在地上,原本安静的牢房瞬间哄抢了起来,每个人都如恶狼一般,拼命的为自己争夺更多的口粮,而这,似乎已经成了每日必修的节目。
006 一饭必争!
虞挽歌摇晃着站起身,琵琶骨被穿,果然是最阴毒的法子,比起经脉被断更加严重,此刻的她简直就是废人一个。
伴随着铁链声的响起,虞挽歌一步一步走到了众人身后,像是恶鬼一般。
刚刚抢到馒头的人一个个心生警惕的看着虞挽歌,握紧了手中的馒头,不自觉的生出一种紧张感。
虞挽歌走向人群中最末的一个女子,染血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搭在了她的肩头。
“滚开!”女子只当有人打她馒头的主意,凶狠的呵斥道。
只是刚一转头,虞挽歌手中的铁钩便毫不犹豫的抵在了她的脖颈。
细尖的铁尖勾破了她的下巴,让她生出几分恐惧,两腿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手心的馒头应声落地。
虞挽歌双眸死寂的像是一滩死水,见着她松了手,便放下了手中的弯钩。
捡起馒头,一步一步走回墙角。
从这以后,每一顿饭的最后,总会剩下一个馒头,没人敢动。
三五日过去,狱中的形势莫名的诡异起来,可是总有人不会任由虞挽歌作威作福。
**沉睡,那矮子突然醒来,手中拿着一把削的极尖的木棒走向了墙角熟睡的人。
可墙角的人便敏锐的像是一只豹子,眼中闪着如毒蛇般的寒芒,不等她动手,便瞬间夺过她手中的木棒,在黑暗中狠狠刺进她的眼睛。
“啊!!”一声尖利的响声响起,瞬间惊醒了狱卒和熟睡的囚犯。
虞挽歌将她的身体踢到一旁,毫不掩饰她对此人的动手。
狱卒来过,只是同上次一样,见识了虞挽歌的歹毒,再没人敢将矛头指向她。
矮子被狱卒抽打了不少鞭子,并没有被带去得到救治,狱卒得到想要的安静后,打着哈欠便离开了。
她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的流淌仿佛是生命在耗尽,可那难言的疼痛对于她来说,虽是莫大的煎熬,可这却又证明,她还活着!
黑暗之中,灰衣微微睁开了那双干涩的眼睛,看向角落里的人。
次日一早,狱卒刚将两桶饭食扔下,一名肤色偏黑的女子走到狱卒身边,背过众人,将什么东西交给了狱卒。
狱卒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又将目光落在了墙角的虞挽歌身上,而后点了点头。
虞挽歌佯装不知,没有睁开眼,她知道,那名偏黑的女子是矮子的姐妹,似乎叫做黑子,而出主意的,正是这牢中的老大灰衣。
狱卒对着虞挽歌喊道:“云婉歌,跟我出来一趟。”
虞挽歌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转身的时候,同灰衣四目相对,血光乍现。
狱卒将虞挽歌带进了一间空着的牢房,狱卒有些顾虑的看了看虞挽歌手中的铁链,那银色的钩子上还沾染着未曾褪去的血迹。
不过看了看衣衫破烂,尽是伤痕的虞挽歌,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007 其人之道!
狱卒觉得云婉歌不过是个落魄的豪门小姐,就算在这办了她她也不敢嚷嚷,想至此处,便开始不怀好意的打量起面前的女子。
发丝挡在她的脸前,难以看清她的容貌,不过透过那若隐若现的缝隙,却能断定是一个姿容上乘的女子。
狱卒扑上来,一把抱住虞挽歌,眼中露出淫邪的光芒:“我的小美人,要怪就只能怪你倒霉,识相的你就伺候好老子,还能少吃些苦头。”
虞挽歌没有躲闪,她固然能先杀一人,又伤一。
却都是凭借攻其不备,可实际上这具身体已经亏空,想要同身体强壮的狱卒较量,毫无胜算。
而她即便拼死杀了这狱卒,也只会引来更多的狱卒,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她给了你多少钱。”虞挽歌的声音就像是破锣一般,沙哑,沉寂,好似残烛在风中摇曳。
这是她自醒来第一次开口,却让她感到疲惫。
狱卒先是一愣,而后松开了虞挽歌,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着她,似乎在盘算着虞挽歌是否能从她身上捞到更多的银子。
狱卒并未从她身上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却依然抬高了价钱:“五两。”
“不少了。”虞挽歌知晓他在谎报,没有拆穿,双眼沉寂。
用几两银子让他来夺了她的贞洁,好算计,对于名门千金来说这将是一个灭顶的打击。
“我帮你取代你们狱长,你答应我三个条件。”虞挽歌的声音很低沉。
那狱卒一愣,嗤笑道:“哈哈,你能有这本事?若你有这本事还用在这里呆着?”
虞挽歌死寂的目光同他对上:“若我食言,任你处置,若你食言,天打雷劈。”
“你你你。。。”那狱卒似乎被天打雷劈惊的不轻,不安分的心却有些跃跃欲试。
“如何?”虞挽歌幽幽道,声音中带着无形的魅惑。
“这。。。”
“试试倒是可以。。可你让我许你三个条件。。我不过是个小小的狱卒,若是你要我放你出去,就算是我升了狱长,只怕也没命享。”那狱卒盘算着。
虞挽歌黑眸沉寂道:“第一,以其只道还治其身,第二,行事期间,给我伤药,第三,事成之后,供应干净饭食。”
那狱卒一听,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些用不了太多银子,不如一试,要知道,虽然狱长比狱卒大不了多少,可在这一方牢狱里,却是油水最多的一个。
像是平日里若是抓了一些商贩,便会有大笔的银子入账,这狱中人过的如何,全看家里人的打点,而这些银子可全都进了狱长的腰包。
至于他们这些狱卒,只有跑腿的命,狱长的心情好了,能混碗酒钱就是不错的了。
008 还治其身!
狱卒转念想想,这云婉歌也飞不了。
若是自己的银子白费了,定要从她身上讨回来!倒是不差这几日的光景!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办法?”那狱卒的心有些发痒。
虞挽歌转身走出牢房,也不管狱卒的反应,只是冷声道:“第一件事办妥再来找我。”
回到牢房的时候,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没有看出丝毫变化。
那偏黑的女子更是上下打量着她,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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