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太监立马吩咐人将摆放着的彩头的大案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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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卿和跟卫昭、淮王一起站在大案前,他们周围站满了年轻的闺秀公子。
侧殿里面挂满了灯,流光溢彩,可能是因为拔得头筹,卫昭的心情很好,虽然没有笑,可嘴角与下颌的曲线却柔和了很多。
傅卿和瞥了他一眼,心里无不诧异。
她一直以为卫昭是个武夫,没有想到他于猜灯谜上面这么厉害,她自己经过后世,这些灯谜对她来说并不难,但是卫昭每天当差这么忙,居然也能猜对这么多,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不过,每个人都有天赋,外面的传言也不尽都是真的,就好像淮王,在外面的名声就是贪财好色,不务正业,可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也这么厉害。
其实吃惊的何止傅卿和一人,这里原本打算一展风采的世家子弟也既吃惊又憋气,枉他们自诩饱读诗书,风雅聪慧,猜灯谜这种闺阁女儿的玩意他们还不是手到擒来?
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成为一个武官的手下败将,这让那些原本信誓旦旦视前三甲为囊中之物的人羞红了脸。
卫昭便罢了,淮王也来分一杯羹,这种事情,他们这些天潢贵胄不是不参加的吗?
若说世家子弟羡慕嫉妒卫昭与淮王,只在心里腹诽不已的话,那些原本颇有才名的闺秀就直接多了,她们看向傅卿和的眼神都跟刀子似的,恨不能将她身上戳出个窟窿来。
其中有两个人最为生气,一个是蒋首辅家的千金蒋如玉,灯谜状元她今年志在必得的,没想到只排在第六名。
而她屡屡找麻烦的傅卿和却排在了第二名,她原本以为傅卿和虽然容貌比她略胜一筹,内里却是个草包,连给找自己提鞋都不配。
没想到,傅卿和猜灯谜也比自己厉害。这下子,自己岂不是成了傅卿和的手下败将?
从来都是别人奉承她,给她当绿叶,如今要她屈居一个养在庄子上的野丫头下面,她实在不甘心!
可是不管她如何心不甘情不愿,赏灯宴一事她都注定了败局,她虽然跋扈,却也知道,这里是皇宫,不是她能撒野的地方,因此她只能愤恨地瞪着傅卿和。
除了蒋如玉之外,傅家五小姐,如今的襄城伯世子夫人傅卿宝也恨死了傅卿和,她恨傅卿和不是因为傅卿和赢了,而是因为自打襄城伯世子戴邦玉刚才见了傅卿和,就像丢了魂一样望着傅卿和,眼珠子几乎都要长在傅卿和身上了。
任她如何使眼色,如何生气,戴邦玉都无动于衷,若不是有人在,她都怀疑襄城伯世子会不会直接上去跟傅卿和搭讪。
她自己也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刚成亲的时候很是甜蜜了一段时间,没想到丈夫见了傅卿和就走不动了,这让她如何不恼?
偏偏这是在皇宫,不是她能撒野的地方,要不然她早就发火了。现在,她不能对夫婿如何,就将心里的火发到了傅卿和身上,这团火让她牙痒痒,恨不能将傅卿和烧死。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梁福此刻充当主持的角色,对于卫昭会拔得头筹他也是又惊又喜。
他道:“卫大人,您是今年的灯谜状元,请先挑彩头吧。”
卫昭点点头:“好。”
“唉,卫大人,请等一下。”说话的是淮王,他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唰”地一声打开了手中的折扇。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根本用不到折扇了,淮王这个样子,那些世家子弟都不由觉得这淮王真是附庸风雅,自己却输在了这样一个人手中,真是丢人!
大案上摆的满满当当的,全是精致贵重的物件,这是宫里准备的东西,自然跟市面上不一样,有金玉、刺绣、书画、闺中女孩儿用的首饰、布匹、灯笼,还有傅卿和早就心仪的自鸣钟一座。
卫昭心里已经想好了要拿什么,此刻被淮王打断,他就停了一下:“淮王殿下,有何指示?”
话这样问,他心里有了几分防备。
淮王跟自己一样,之前从来都不曾参加赏灯宴,自己来参加,自然是为了傅家三小姐,那淮王呢?跟自己是一样的心思吗?
卫昭想到之前淮王特意问三小姐想要什么彩头,他就觉得自己的猜测*不离十。
果然,淮王听了卫昭的话,微微一笑:“卫大人,你是头筹,按说应该你先挑彩头,只不过,本王觉得傅家三小姐一个闺阁女子,能成为第二名也十分不易,所以,卫大人何不发扬君子之风,让傅家三小姐先挑呢?”
淮王这几句话让众人的眼光一瞬间都集中到了傅卿和身上,傅卿和知道,淮王是怕卫昭挑那个自鸣钟,所以才这么说,他虽然是一番好意,傅卿和却觉得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更招人嫉妒了?
因此,还未等卫昭开口,她就笑着对淮王说道:“多谢殿下的美意,只不过根据名次来挑彩头,这是定例,岂能因为我是女子就不遵守?”
她又转过头来,对卫昭道:“卫大人,还是您先挑吧!”
卫昭没有推辞,他点点头,指着大案中间的自鸣钟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要它吧!”
傅卿和有些诧异,她不由看了卫昭一眼。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卫昭之前应该听到了她想要那个自鸣钟了才是,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又要故意跟自己争?
也不对,那自鸣钟本来就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因为自己喜欢就不让别人拿了吧。卫昭名次在自己之前,他拿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话虽如此,傅卿和还有觉得有些诧异,觉得有些不舒服,他明明可以挑其他的东西的,却偏偏拿了自己最喜欢的。
可是听卫昭的口气,他又好像是临时决定的,不是刻意而为之,难道刚才他没有听到自己跟淮王说的话?
傅卿和也有些想不明白了。
“三小姐,该您挑了。”梁福打断了傅卿和的思绪。
既然自鸣钟已经被人挑走,其他的东西对傅卿和而言都是一样的了,她挑了一个脸盆大小的玻璃镜子。
淮王见傅卿和没有挑到心仪的自鸣钟,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他瞥了卫昭一眼,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真是铁面冷心,一点风情都不懂。
第99章 心思
赏灯宴结束,众人陆续出宫。
因傅卿和跟卫昭是邻居,所以二人结伴而行。
难得卫昭今天没有骑马,也是坐了马车而来。
两驾马车并行,卫昭的小厮韩竟坐在副驾的位置上,跟傅家的车夫叙话套近乎。
等马车拐进了鼓楼大街,卫昭突然道:“韩竟,你让傅家的马车停一下,我有话跟三小姐说。”
韩竟闻言,有些诧异,这黑灯瞎火的,有什么话不能等明日再说?可他一想到穆九哥跟自己说过,傅家三小姐是自家大人的心尖上的人,他就精神一震:“是,大人。”
两驾马车都停在路边,卫昭下车,走到傅家马车旁边,道:“三小姐,我有一事要对你说,可否请其他人回避?”
隔着车帘,卫昭的声音传来,傅卿和顿了顿,她总感觉今天卫昭跟之前有些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上来。
不过,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卫昭是不会伤害她的。
所以,她想也没想,就撩了车帘下车,吩咐车夫与随车的护卫稍稍走开一些。
“卫大人,您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此时吹来一股冷风,将挂在车头上的琉璃宫灯吹得左摇右摆,傅卿和的头发也随风轻轻飘了起来。
卫昭上前一步,低下头,放轻了声音道:“外面冷,你坐到车里去,我再说。”
他离的很近,声音更是轻的像羽毛,傅卿和听在耳中,心里滑过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没有说话,沉默地坐回到车里,卫昭到底要做什么?
她坐在这里,撩起车帘,卫昭站在车外。
“卫大人,可以说了吗?”
“三小姐,你等我一下。”之间卫昭转身走到他的车里,小心翼翼地从车里捧出一个物什,双手送到傅卿和面前。
“这个,送给你。”
他伸着双手,脸上挂着微笑,这微笑里面带着二分腼腆、三分喜悦、还有五分的得意,就像献宝一样捧着自鸣钟。
傅卿和怔了怔,却没有伸手去接。
卫昭将自鸣钟送给了自己,就说明他只知道自己想要自鸣钟的,那为什么他还要跟自己争呢?当初他选别的东西,把自鸣钟留给自己不就行了吗?
为什么要绕这个弯弯?
她不明所以,不由抬起头朝卫昭看去,正对上卫昭的眼神。
他的双眸映着灯光,熠熠生辉,原来微笑翘起的嘴却因为傅卿和半晌没有反应而紧紧抿了起来,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那眸子专注地盯着自己,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比让自己接受自鸣钟更重要了,那眼神中全是她,全是她的身影。
砰砰砰!
傅卿和的心猛地跳了三下。
她明白了!
这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卫昭有些怪怪的了,明白了为什么他会绕这么大的弯子了,他是想亲自把自鸣钟送给自己。
此刻,卫昭的心意她明白了。
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可是现在,她却清清楚楚地知道,卫昭是喜欢她的,虽然他并没有说出口。
可是,自己能接受吗?她跟他不过才见了几次面,彼此根本不了解,怎么能这么随便地接受他的情意?
她不厌恶他,可要说喜欢,也谈不上。在没有明确自己的心意之前,她不能接受,否则那是对自己不负责,对卫昭也不公平。
傅卿和想了一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卫大人,这东西,我不能要。”
卫昭听了,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眸中的光彩一点一点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看着卫昭这个样子,傅卿和又觉得有些不忍
她张了张嘴,想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突然有些手足无措,觉得自己身上满是罪孽。
卫昭收回手,把自鸣钟抱在怀里,定定地看着她。
那眼神令傅卿和有些受不了。
她索性放下了车帘,挡住了卫昭的视线,可是卫昭没有走,傅卿和知道,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傅卿和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掀开车帘跟他说话的时候,卫昭突然撩开车帘道:“我不会放弃的!”
说完,他就松开帘子,转身而去。
傅卿和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孤寂,心里就觉得沉甸甸的。
剩下的这一段路,走得十分的沉默,就连刚才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韩竟都停止了说话。
气氛沉重的有些诡异。
到了棉花胡同,傅家的马车先一步进去,卫家的马车落后一步。
卫昭看着傅家大门打开,门房迎了傅卿和乘坐的马车进去,他才对韩竟吩咐道:“掉头,去三元胡同。”
韩竟十分诧异:“大人,这么晚了,去三元胡同作甚?”
“我有紧急的事情要办,让车夫快马加鞭,别耽误了。”
卫昭之前的锦衣卫,经常会办一些紧急的案子,韩竟还以为皇帝又给卫昭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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