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你太卑鄙了……里程,你太卑鄙了……”
八月淡季将至,里程公司的办公室内,每年这时讨论的都会热火朝天,因为淡季不忙时,老板会给福利,可以带进来公司满两年以上的老员工,出去游玩。去年是厂长杨霍带领大家去了三亚,今年有说想去北京的,有说想去丽江的,有说想去九寨沟的,还有说想去西藏的。结果,老板娘和老板只说了句:“老公,我想吃澳门骨煲了”,因此,一行13人,便大队人马般杀进了这个面向世界窗口的赌城澳门。
里程像是个带团的导游,就差手里拿只小红旗指挥队伍了,几天里,亲自带领大家去了妈阁庙,国父纪念馆,大三巴牌坊,葡萄酒博物馆,大炮台城堡,市政厅……和大家一起玩的淋漓畅快。
夜晚来临时,吃过晚饭,里程便会带几个男人一起去葡京见世面,试试手气。
里程自从和范美人在一起后,在这方面真的是收敛了很多,闲来手痒时就会找几个朋友来家里玩玩牌,或者趁美人出去工作,大家便一起找间棋牌室轮夜开战。似乎广东男人都爱赌,或者说全天下的男人对赌,都有止不住的瘾,而里程的瘾更多,烟瘾,酒瘾,赌瘾,色瘾,每一样瘾,都似乎不是好人该干的。
眼看里程坐在梭哈桌前的筹码越来越少,范美人在旁边偷偷拉了拉里程的胳膊。“老公,别玩了,我想回去睡觉了。”她不敢说他已经输了很多,就不要再玩下去了,这是个超爱面子的男人,对这样的话,一向感冒。
“乖,你先回去睡觉,我再玩一会儿。”眼睛直盯住牌桌,没看向美人一眼,嘴里叼着的烟,也一根接着一根。
自己今天刚开始手气还不错,加加减减也能赢了3万多,可越玩越走下坡路。最初换的10万筹码已经落入了别人的口袋,求胜心切的他又换了20万,这眼看又快要全盘出清。
范范见里程一个晚上已经扔出去了30多万,真的是急了,不由的声音放大而不自知:“里程,我说够了,别再玩了。”
正在专心致志玩着的里程,听见女人一遍又一遍的在耳边催促自己,顿时心生厌烦,本就已没了耐性的他,拿开嘴上的烟,转头抬眼看向美人,大声说道:“你少跟我罗唆”
黑三十五
范范没想到黑里程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凶她,身边有几个他的员工,还有和他同桌的几个鬼佬,全都一致的望向他们的这一边,搞的美人又委屈又尴尬。强迫自己摆出一个好大的笑容,硬装愉悦的对黑里程说:“黑生,那你慢慢玩,我不打扰了。”说完转头就回去了楼上他们下榻的房间。
似乎已经习惯了,面对黑里程的恶声恶气,范美人竟发现自己没流出一滴眼泪。气愤总是有,但也只有气愤而已,对于这个男人,除了气愤,其他的情绪真的都是多余。他不会因在乎你的委屈或心情而改变他的说话和行为方式,他仍然会按着自己的方向走,固执的给别人的感觉只能会是气愤而已。
进入浴室,范范任花洒肆意淋着疲惫了一天的身体,把自己的全身上下洗的香喷喷的,才套上浴袍上床入睡。半梦半醒间,似乎听闻有关门的声音,接着就是浴室里传出来的水声,水声停,片刻后,自己身边的床铺也随之塌下了半边,是那个可恶的赌徒,终于倦鸟归巢了。
感觉有手钻进了自己的浴袍内,范美人大力的挥开伸来的魔爪,紧紧的抓回了早已敞开的衣领。这个举动引来魔爪之人强烈的不满,更加偎向美人背对的身后,张开手臂就把她全部拥进了怀里。
“黑里程,你放开我,今天我不想理你。”美人挣扎着说。
“理一理吗,不理多寂寞。”黑里程厚颜无耻的厮磨着自己的女人,嘴唇已经来到美人耳朵前吹着气。
“你真不要脸……你走开啦。你知道吗?我现在超烦你。”真想把他的手剁掉,为了保持着自己对他的气愤,为了不让他蒙事过关的再度得逞,范美人干脆坐起了身,系好浴袍的带子,打开门,直接来到阳台吹风透气。
“宝贝,还在生气啊?不气了好不好?我给你摸毛毛。”尾随的黑里程伸手揽住美人,抓起她的一只手就夹向了自己的腋下。以前惹范范生气时,这招一向灵验。
使劲抽回自己被夹住的手,美人回过头来,抬眼对黑里程说:“你少再和我来这套,今天我十分不想理你,我刚才都没打扰你了,现在你也别来打扰我。”
看美人对自己这般冰冷的态度,黑里程也没了讨好的耐心,拉下了脸。“你到底在气什么?气我刚才对你的态度,还是气我今天输钱?美女,跟你在一起后,我一年过来玩的次数三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这是我自己辛苦赚的钱,难道出来玩还要看你脸色吗?”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看到美人受伤的表情后,黑里程知道自己可能说的严重了。
“哈,我真是多余,我在干什么?……和你在一起后我还真拿自己当成谁了……是啊,你自己赚的钱,是输是赢关我屁事啊。黑生,你继续,你下楼继续……放心,还会和以前一样,没有人再来打扰你。”范范现在已经分不清此时是何种心情了,只觉得自己可悲的彻底。自己终究还是没有任何资格管他的,虽然‘管’不是她的本意,但在黑里程的心里,他可能就认为自己是拿如今的身份来试图约束他吧。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也知道了这句话确实给美人带来伤害,黑里程难得的连忙安抚着美人。“宝贝,算我口快说错话行不?你知道我嘴巴差劲,只图一时痛快,你就大人大量,原谅老公吗。你别多想,我绝对没别的意思,就想说大家难得出来玩,不玩的痛快点怎能过瘾。谁知今天的运气超差,你也知道玩牌的心理啦,越输就越想往回赢,结果玩不逢时,越输越多。”
“你这样真不行,你是偶尔这样吗?在广州时你敢说不是总这样?我在家时也玩牌啊,但我认为那是朋友间无聊时一种打发时间的消遣罢了,赢不赢钱没所谓,只图大家开心就好。可你呢?玩10块钱的你说没意思,玩50的你又说不过瘾,结果一玩就玩100的,在外面你是不是也玩过200的,恩?我出门工作不在家,你有几个晚上老实在家呆过?玩起来就一天两宿的事儿你没少干过吧?玩是次要的,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对身体很不好吗?”
“凡事都要适可而止,像今天,我是没资格管你,但你真要放纵自己继续玩下去吗?黑里程,你以为自己很有钱吗?你也不看看,和你同桌的那几个鬼佬,手上戴的表都比你的一辆车来的贵。那个中年男人,一看就是拿着公款来吃喝赌博的地方干部,你拿什么来和他们僵持?你以为三,四十万不多是不是?你自己算算,这三,四十万要公司接几张单,员工们怎样辛苦才赚来的。每个月给加工厂结帐时你都算计再算计,其实也不过才七,八万而已,可一到玩时,我看你眼都不眨一下就扔出去了几十万,先生,如果你再有这种男人差劲的消费意识,我看你也玩不了几年了。”
看着美人严肃的小脸,黑里程确定这个女人是在心疼他的钱。不由的想起了早些时,和朋友在酒吧的闲聊。他说:“当一个女人不懂得心疼男人的钱,就证明她根本就不爱他。”当时听完后,自己没往心里去的不以为然,而现在想起来,才知晓这句话简直就是一句哲理。
曾经自己很不欣赏美人的消费习惯,觉得这个女人买东西还真不是普通的麻烦,与自己速战速决的购物理念完全背道而驰。一次,自己之前承诺,要给手下得力的几个主管各买一台数码相机,范范知道后,就说再等半个月就五.一了,五.一时这些小家电都会做促销,所以要他等到五.一。到了那一天,黑里程跟着范范跑完国美跑苏宁,跑完苏宁跑永乐,跑到后来黑里程都有些急了,美人在货比三家后,才决定在苏宁采购,因为她说,虽然三家的价格都一样,没的少,但只有苏宁送的赠品多,像多了一块锂电池,多了一个1G的内存卡,多了一个相机套,这些都是即实用又重要的。和商家讲好了条件,被送相机的人以后也有了方便,可以不用再去找地方买这些备用的配件。
“买东西一定要有对比,才会有收获”。这是范美人常给黑里程上的课。
之前的自己,很少和女朋友出去逛街,不是他小气,而是受不了女人那无止境的购物贪念。买东西没个计划,几乎看到什么就想买什么,厌烦了女人动不动就问他:“亲爱的,你看这件衣服好看吗?”……“,这条链子好漂亮哦,正好可以衬我刚才买的洋装。”……“宝贝,我简直爱死这个包包了,我想了它好久了,你看我拿着是不是很好看?”……范范不会像她们这样,她甚至很少主动要求自己陪她去逛街,她说跟他出去能气死人。他不知道又是哪里惹到了她,可人就是犯贱,美人越是这样,自己就越想多带她出去走走。平常她自己或和姐妹出去逛街时,每次都会给他买东西,4000多一条的男士腰带,只要她认为他戴能好看,都会自掏腰包给他买下。而她自己在买东西时,价格在5000元以上的货品,她都会斟琢很久,如果是没多大必要的,她连考虑都省了。有好多次,看见她试穿新衣很靓,便想给她买下,都让她制止住,说衣服好看是好看,但是太贵了,一年才能穿几次呢?其余的时间还不都是挂在衣橱里养灰尘。
“高级的品牌成衣无需多,只需精”。这是范美人的购衣哲学。
没和范范同居之前,自己简直就是一个老外“老外,老外,一日三餐在外,人人叫我老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因此几年下来,自己是大力的支持了本土的餐饮业建设,就连衣服也全权交给小区的干洗店打理。美人搬过来住后,自己公寓里那间能饿死蟑螂的诺大厨房,终于升起了人间烟火。他的嘴是刁的,但范范总在细心料理对自己胃口的佳肴,就是面对着自己诸多的挑剔,她还是会耐心的反反复复不断改进。地板,她会擦的一尘不染;衣服,她用手洗都没怨言;去外地辛苦的工作了一周,回到家第一件事,总是先清理被自己搞的像垃圾场样的房间……渐渐的,自己除非和客人,朋友有应酬,否则留在家里吃饭的时间越来越多了;穿着美人为自己洗过熨烫的衣服,都能感觉出前所未有的柔软贴心;在公司处理完了事情,或在外面交际结束后,总是迫不及待的开车回家,因为屋子里多了个美人,从前那个冰冷的客栈,如今已变成了一个温暖的港湾。
“男人和女人只要还在同一个锅里吃饭,那就还是一个家”。范范一向努力忠实于这句家庭宣言。
范美人从没问过自己的存款有多少,存折都在哪里放着,没有向他要过零花钱,甚至有可心的东西,都很少会要求他买来送她当礼物。她出门从来花的都是自己的钱,除非是两人一起出去购物,自然是他来买单。家里有个抽屉,是专门存放两个人一个月的开销和零用钱的,当里面没钱时,她会主动拿自己的钱填补进去,像这次的CASE赚了三万,她会拿出一万放进抽屉里。有几次,自己为这件事和美人生气,告诉她,家里没现金时向他要就好了,难道他连个女人都养不起吗?范范回:“你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还是我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