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盛夏那时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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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盛夏那时年少-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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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当天晚上,我就把家里的衣柜翻了个底朝天。
  虽然说是和林春竹出去玩,但好歹也是仅有的几次和女孩子一起玩的机会嘛,不穿得拉风点,明天肯定又会被她笑掉大牙。
  但是……话说,我的衣服怎么才这么几件?
  正当我还在纠结该穿哪条裤子的时候,手机响了。
  我看了眼上面的联系人,足足迟疑了三秒钟,终于摁了接听键。
  “喂,吴珪吗?”
  “嗯,柳凝轩,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明天能不能出来见一次面?”
  “明天?不能改天吗?我明天可能没空。”
  “拜托你啦,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我……我看看。”
  挂了电话,我站在那里没动。
  我的手上还拿着刚刚的裤子,但我的目光却没有再聚焦在那上面。
  也许,也许她是想跟我解释今天的事,也许她会很诚恳地道歉,说自己不会忘了那个承诺,也许……
  你是不是总是会为了某人而不断地修改自己的底线?不停地为某人找借口,不停地想去原谅……可是,傻孩子,可能他没那么喜欢你……
  傻孩子,为什么明知道不可能,却还要欺骗自己?
  即使是知道这样,我还是犹豫了。
  去,还是不去?
  …………
  我还是去了。
  我们约好在城西的一个景区碰面,离林春竹约好的城东隔了半个城市。一想起林春竹,我就不禁涌出淡淡的歉意,不过今早已经给她发过短信道歉,顶多被她砸几个鞋印,应该就没事了吧。
  看到了一袭白衣的柳凝轩,我的心情也愉悦不少。一上来,我就给她来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你今天看上去精神不错。”
  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看着我的脸,踌躇了几秒,她还是开口了:“吴珪,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什么事?”
  她说了一句让我至今都难以忘怀的话:“拜托你,不要把昨天我和秦少枫走得很近的事告诉任何人。”
  我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然后沉默。
  就为了这个?为了自己,为了他,把我叫出来?
  脸上浮起了一丝阴霾,但我还是点头答应:“可以。但林春竹我不能帮你保证,那是她的自由。”
  她的眉头轻轻一皱,但很快就舒展开来,“没关系,秦少枫说,他会去跟林春竹好好谈谈,应该没问题。”听她话语里满是信心的口气,我突然觉得有点微酸。虽然还没来过这个景区,但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远离这里,想回去跟林春竹见一面,好好跟她道个歉,再被她摔几个鞋板子在脸上。
  我开口了:“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她犹豫了一下:“不去逛逛吗?算我弥补你。”
  别,这种弥补我可受不起。
  摆了摆手,道一声别,我就离开了她,坐出租车向着城东开去。这家伙,不会还在生气吧?
  一想起她的脸,我心里的焦虑就更强了。
  当我四顾周围转瞬即逝的高楼时,手机突然响了。我拿起一看,是郑远航。奇怪,忽然打电话给我干嘛,难道是打麻将四缺一?
  听着越来越急促的铃声,我接通了电话:“喂?”“吴珪,你他妈的给我滚过来!”
  我懵了,什么时候见过郑远航对我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到底怎么回事?”
  “你是不相信老子真的会宰了你吗!林春竹她差点淹死你他妈的还这么淡定!”
  手机脱手,摔在车底的地板上,发出“砰”的闷响,隐约还能听到电话对面“喂!喂?”的声音。
  我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呆立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凝固在那一瞬间。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了我的模样,好心地问了一句:“小伙子,现在要去哪里?”
  猛然从刚才的状态中惊醒,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使劲摇晃,不理会他惊诧的目光,急促地吐出了一句话:“城东医院,快!”
  “喂,明天就是星期天了,记住啊。”
  “放心放心,我吴珪什么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
  林春竹,你妈的要是真出事,老子我真的会后悔一辈子啊!不要为难我,撑住,你要给我撑住!
第二十章:所谓青春,只是镜花水月
   当我狂奔到林春竹所在的病房的时候,看见的只是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林春竹,和守在一旁满脸憔悴的郑远航。
  听见脚步声,郑远航转头一看,见到是我,眼睛立马红了起来。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吼道:“你妈的不是跟她在一起吗?你给我解释解释,现在是怎么回事!”
  我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但还是一言不发,只是直愣愣地望着躺在洁白色床单上的人。
  解释有用吗?错了就是错了,解释能挽回吗?
  她沉沉地睡着,显得如此无力,看着就像等着王子唤醒的睡美人。可我知道,如果出了差错,也许我今生都见不到那双灵动的双眸睁开了。都是我,要是我不去赴那狗屁的约,她也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郑远航松开了手,转身背对着我,沉默了几秒钟,吐出了一句话:“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意识还没清醒,可能还要过几天才能醒过来。”我一愣,随即明白他的意思。不去想郑远航为什么会知道她今天和我有约,我只是学着他,坐在她的身边,沉默,再沉默。
  最先打破这沉默的,是郑远航。他突然问了我一句:“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她的吗?”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
  他自嘲地笑了笑,“一个路人把她从城东公园的湖里救了上来,拿着她的手机给最近联系过的人打了个电话,而那个接电话的人,就是我。”
  我没有打断他,只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停顿了几秒钟,他又接下了话头:“当我赶到他说的地方时,只有林春竹一个人湿漉漉地躺在草坪上,周围偶尔经过的几个人都视若无睹,自顾自地走过去。我当时就一把抱起她,火急火燎地把她送到了医院。医生说幸好抢救及时,要是再淹一会儿,就……就救不回来了。”说到这里,他的眼睛都红了。我继续沉默,只是被抓得严重变形的床单告诉他,我的内心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他也沉默了,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人,脸上的愁云简直可以拧出水来。两个人就这样僵持在这种状态,一时间无法打破。
  百叶窗外,那阴郁的天,就像眼前人,沉甸甸。
  …………
  “不要走!”
  瞬间惊醒,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我不禁菀尔。
  幸好只是个梦。
  刚才梦到我参加了林春竹的葬礼,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一下就被这噩梦吓得醒了过来。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我看了看手上的表,又瞧了一眼病床上的林春竹,轻轻叹了口气。郑远航应该已经回去了。
  已经晚上七点,还是先去洗个脸,让自己清醒清醒吧。
  走出了病房,我向着卫生间寻去,可转了好几圈,我才发现:我好像迷路了。
  靠,没事把医院搞得像迷宫一样干嘛?
  如果郑远航在的话,他肯定会装出一副牛逼哄哄的模样鄙视地看着我:“肯定是为了在发生灵异事件后留以周旋用的!”呸,没等你跑出去,自己就先迷路了。
  嘿,我怎么会自问自答起来,看来我也被郑远航这家伙调教成了一个奇葩。
  使劲甩了甩头,我转身四顾,发现走廊的尽头,模模糊糊,似乎有个人。
  仔细一看,还真有个人。
  是一位老奶奶。她坐在一把小椅子上,头微微低垂,似在想着什么心事。
  其实最先吸引我的,是那把奇怪的椅子。原本是一把平凡无奇的木头椅子,但上面血一般鲜红的颜色却充斥着我的眼球,我突然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
  犹豫了片刻,我还是走上前去,“打扰一下,奶奶,请问卫生间往哪里走?”
  她缓缓抬起头,我看到了她的脸,一时间竟愣在了那里。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
  本应该饱经岁月沧桑的脸颊,竟找不到一丝岁月留下的刻痕。只有细细观察她的眼角,才发现已经生出了淡淡的鱼尾纹。她所历经的沧桑,好像凝聚在了眼睛里,那一双无尽深邃的眼眸,仿佛看透了世态沧桑。被她轻轻瞥了一眼,我就有种被人看透了的心虚感觉,真让人不舒服。
  可怎么会有看上去这么年轻的老妇人?
  她盯着我看了好几秒,忽然莫名一笑,直弄得我有些发毛的时候,她才开了口:“直走,再左拐,到了尽头就是了。”她的声音很苍老,就像干枯的老树发出的沙沙声。我忙向她道了声谢,然后急急忙忙地冲向了她所说的方向。
  按她说的,我果然找到了卫生间。洗了把脸,我就照着原路往回走去。
  那个老奶奶果然还在那里。有了之前的交流,这次我没有任何犹豫,上去就主动攀谈起来:“奶奶,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她笑了,满头的银发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越发亮丽,闪着荧荧光辉。她笑起来很淡,很随和,让人不自觉地觉得她十分亲切。“老了,身体毛病也多了,只能住一阵子的病房来缓缓。”
  虽然是笑着说出来的,可她的话语里分明透着几分无奈。我当下升起了几分好奇心:“你的家人呢?怎么就奶奶一个人在这里独守?”
  听到“家人”,她怔怔地望了望窗外,似是自言自语道:“老伴前几年走了,儿子和儿媳妇都忙着养家糊口,养着我这老妇,哪能整天往我这里跑?好在还有一个孙女,三天两头就跑到医院来陪我,我也不算寂寞。”
  我点了点头,有这么孝顺的孙女,这奶奶也算有福了。还想说些什么,突然想起来我来医院的目的。看了看表,我冲她露了一个大大的笑:“奶奶,我有事得先离开了,下次再一起聊天哈!”
  她也笑了笑,看着我的脸,忽然说道:“你长得很像我学生时代的恋人。”我顿时一愣,我长得这么大众吗?学生时代?喂喂,不会就是她那个走了的老伴吧?
  她似乎知道我想问什么,深深地一叹,沉默良久,忽然悠悠地笑了:“一场戏,一演便是余生残年。所谓青春,只是镜花水月。”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却透着一股没来由的苍凉,我的心莫名地一酸。
  我没有再问,向着她挥挥手:“奶奶,再见!”她点了点头,看着我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月光下的她,就像一截枯木,沉沉睡去,再无一丝活力。
  回到了林春竹的病房,我拉起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望着面前还在昏迷中的人,怔怔地出神。
  刚才的奇怪奶奶,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痴情种吧,不然也不会说出“所谓青春,只是镜花水月”这种话来了。她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以至于到了现在还无法释怀,真让人感兴趣呐。
  思绪回转,眼前人依旧。望得回过神来,我不禁仔细打量起她来。
  她睡去的样子和平时大相径庭,一脸的恬静,根本就找不到活泼的影子。一抹柳眉轻轻皱起,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梦,连睡觉都这么不高兴。
  我伸手抚平了她的眉头,重重地低叹了一声,转身走出了病房。也该回家了,明天再来看她吧。
  刚走出医院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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