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致三十万将士成孤魂野鬼,本当重惩,念其为当世良将,素有功绩,免去本兼各职,降许国公爵位为许县公,罚银五千两,闭门思过。”宇文述原本已经汗湿衣背,如今喜出望外:“谢皇上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知道宇文述家里有钱,五千两不过小数。宇文述,我以后还用得着你。 “于仲文听旨。”于仲文也跪倒在地,“于仲文,朕当初可是对你有密旨的,你的罪过,更在他人之上,却不是众将要冤枉你。”于仲文磕头道:“罪臣有负皇上。” “朕念你一代名将,”我的朕字现在是越说越上口也越来越有味道了,“不忍加诛,你可愿戴罪立功?” “蒙皇上不斩之恩,臣自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没有那么严重,朕今日就罚银二千两,并降你为正五品,代领从三品辽东辽西道行军总管,统三万兵马坐镇怀远镇,辅助北京留守张衡镇守边关。你要记住,对高句丽,朕自有统筹,你只管保境安民,卫护辽河两岸屯垦军民及辽东郡城修造,绝对不可以轻启边衅,若有高句丽军犯边,击退即可,不可追击,如有违旨,虽胜犹败,朕当与今日之罪并处。”于仲文,你就给我拿正五品的工资干从三品的差事吧。
第五章 萧皇后
处置完这些将领,我也有了些许空闲。 “皇上近来勤勉国是,已经有些日子没有亲近后宫了。”许安小心翼翼地提醒我,“就是皇后那里,皇上总该去去的。”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萧皇后的音容笑貌,回到洛阳已经有好几天了,倒的确没有见过皇后,虽然我这“老公”是假的,可是如此冷落皇后,确实有些不大应该。 “起驾。”我说。 “皇上要去哪儿?” “就到皇后那里吧。” 皇后对我的到来既欣喜又惊异,她大概没有想到我第一次到后宫,放着一大堆其他年轻漂亮的嫔妃不看,先来看她吧。 我仔细打量这个萧皇后,越看,却觉得徐娘半老的皇后身上,散发出一种与众不同的美丽。算起来,皇后今年应该是三十有一了,比我还要大上三岁,虽然在别人眼里,我是已经四十三岁的杨广。 “皇后近来可好?” “皇上近来操劳国事,臣妾不能为皇上解些许烦忧,却还得皇上挂记,臣妾心中,实在惭愧。” “听说朕在河间染恙之时,皇后衣不解带,夜不成寐,在朕身边守候三日,朕岂能不做感念。”还好,我的语文功底不错,说起来倒也有板有眼,头头是道。 “伺候皇上,正是臣妾的本分。臣妾知皇上近来日理万机,还望皇上保重龙体。” “唉,”我叹了口气,“朕这几年施政,确实有失德之处,辽东惨败,变民四起,先皇的基业,倒是要断送在朕手里。” 皇后更加惊异地看着我,仿佛不能相信这样的话会从我的嘴里说出来,看来这杨广平时倒真是刚愎得很,一贯“绝对正确”。而此时皇后的眼里,除了惊异,还有敬意:“皇上知过能改,何愁天下不能大治。” “好,皇后,朕就图他个天下大治!”我看着皇后秀美的脸庞,那双眼倒真的是清澈如波。 美丽、端庄、高雅、华贵、贤淑、明眸善睐……我把自己能够想的到的赞美之词都想了一遍。说起这萧皇后,倒是很不平凡的女子,出身南梁皇族,也算公主身份,却从小被寄养在舅家,吃了不少苦,据说喂猪做饭的事情都干过,十三岁突然时来运转,成了大隋的晋王正妃,二十三岁母仪天下。都说杨广好色花心,可是对这个没什么背景(南梁皇族亡国之后,早已经是“脱毛的凤凰不如鸡”)的皇后却很不错,那年月,废个皇后绝对不比碾死只蚂蚁麻烦多少,而同时立上三五个皇后也不稀奇,可是杨广对她一直不离不弃,萧皇后的位子也稳稳当当。杨广死于非命后,萧皇后先后落在叛军手里、农民军手里、突厥手里,最后到了大唐天子李世民的手里,虽然命运多舛,颠沛流离,却居然活到八十多岁。 面对这个女子,我明白了为什么多情抑或薄情的杨广为什么一直爱她,无论去漠北还是去辽东,抑或最后困死江都,都一直把她带在身边。 而今,她已经用她的美丽和魅力征服了我。 我过去从来没有想过,第一个夜晚,会是和一个比自己还要大上五岁的女人度过。 我突然想到一句话:女大三,抱金砖。那么,女大五呢? 我要改变你后半生的命运。 接下来的日子里,忙完朝政,我也会隔三差五地去皇后那里。只是冷落了其他嫔妃,久而久之,我也听到了后宫里的一些不满,甚至有说,我在河间的昏迷三日,是皇后下了药,施了蛊,让我变了心性,目的就是要独占专宠。不过这些人虽然背后瞎传,却不敢到我面前表示不满,我也索性不管不问,倒是皇后,不时劝我也该到萧嫔等其他妃嫔那里走走,从不提那些议论她的鬼话,这却使她在我心里更有了分量。 回到东都,我就命人给我找出一幅最详细的山川地理图,可是这古代的地图,实在搞的我一头雾水,先不提上面的山脉河流看不懂,就是东南西北,也难以分清,跟我熟悉二十和二十一世纪的的地图,完全是两个样子。我于是命令找来几个绘图高手,凭着我的记忆,再对照这份山川地理图,尽可能按二十一世纪地图的样子复制它,虽然不能算精确,比起原来那份,还是便利了不少。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那些难认的繁体字。我喜好历史和文学,所以对于这些古字,比起我的同龄人,应该还算不错,能够认得的有几百个,也有七八十个可以写出来。在二十一世纪,我还为此自鸣得意,而如今,我却成了一个半文盲,大臣的奏章,我基本看不懂。虽然说可以学习,可是一来要费时间,二来人家正牌的杨广可是有名的才子,我这如果拿个常用字四处找人请教,那成什么话?再说,我会用钢笔水笔电脑键盘,可是这毛笔抓在手里,写的实在歪七扭八。好在我现在的身份是皇帝,我以病后“久视文字时有头晕目眩”为由下令在身边设置一个“秉笔郎”的职务,用现代的话讲,就是贴身秘书—当然是男的,负责给我念奏章文书,以及把我的话写下来。秉笔郎不能进后宫,好在许安是识字的,又成天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我身边,虽然说不上什么文采风流,“读读报”写写字还可以胜任。 因为皇后的建议,我不时也到其他的妃嫔处坐坐,品品茶听听曲,却是坐坐就走,让那些美女们空欢喜一场,不过比起更多还没有能够见过我面的,她们又算幸运多了。其实倒不是我真的是什么柳下惠,只是一想到自己可能只能再活六年,就不禁后怕。杨广亡国,好色也是罪过之一,我既然希望改弦更张,自然也得把持一些,况且如今我身边还有一个绝代风华的萧皇后,真的杨广也许相处日久,有些“审美疲劳”,自然少了兴趣,而初试禁果的我却多少也算是“新婚燕尔”呢。 有许多夜里,我依然会从噩梦中惊醒,汗湿衣襟,面对皇后(在寝宫时)或者许安(不在寝宫时)关切的目光,我只能轻描淡写地说:“朕只是做了个梦。”一边拭去额头的冷汗。
第六章 罪己诏
这天,我一时来了兴致,带着许安和几个小太监,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去了几个重臣议事的朝房—据说杨广近年是经常不上朝的,有事就传召大臣,而我从返回东都后,就下令两日一朝,并且在宫里—当然不是后宫选了处房子,做重臣议事的朝房,有点效仿明朝内阁和清朝军机处的意思。 由于没有事先打招呼,没有人会想到我突然出现,外面几个侍卫要行礼,也被我阻止了。 我在门外悄悄驻足,听见屋里正在激烈争论。 “灵武(今宁夏灵武)奴贼白瑜娑聚众造反,最近抢劫了官府的马场,劫走马匹上千匹,杀死官军数百人,又在陇右地区大肆劫掠,应该报给皇上知道。”这是纳言苏威的声音。 接下来,我听见御史大夫裴蕴说:“皇上操劳国事,十分劳累,白瑜娑不过小小草寇,只需督令地方官尽心剿灭即可,何必劳皇上忧心,这不是我们臣子该做的。” 另外一个人大声反对,我听出是银青光禄大夫、黄门侍郎裴矩的声音,这段日子,朝廷的重臣我基本上是搞清楚谁是谁了:“白瑜娑虽然不足为虑,但是他勾结突厥,却是不可不防,将实情报告给皇上,采取必要的对策,正是我们臣子的本分。” “两位大人说的在理,裴蕴大人也是怕皇上忧心,当然也没有错,我看,不妨先令地方上讨伐,我们几个再议议,寻个妥善的法子。”金紫光禄大夫虞世基说的看似公允,其实还是偏向裴蕴。 苏威闻言,立即有些不满,声音也大了许多:“再议?天下纷乱至此,哪里还能从容再议?我以前只听说盗贼是在长白山(在今山东),而今已经是遍布河北山东,连陇右也不太平了,只怕再过些时日,就连荥阳、汜水(都在今河南,离洛阳不远)都要有盗贼的踪迹了!” “苏大人,言重,言重了!慎言,慎言。”虞世基忙打圆场。 “苏爱卿所言,一点也不过分。”我的突然出现,让屋里人全都吃了一惊,齐齐给我跪下。 我示意他们起来:“苏爱卿老成谋国,实在是朕的股肱之臣,朕今日正式决定成立内阁,苏爱卿就是首辅,丞相,”我突然想起隋朝不知道有没有丞相的说法,于是改口,并制止了他们再次下跪的企图,“相国(这个词他们应该懂,春秋战国就有相国了),列位都是阁员,”想想裴蕴和虞世基都是马屁精,连裴矩也不能算很忠直,光一个苏威恐怕太过单薄,可是一时间选哪几个补进来给苏威当助臂,我也难以确定,有些后悔这决定宣布的有点草率,可是“金口”既然已经开了,总不能反悔,“三省六部的首脑,也入内阁。”我只好先拉帮子人再说,至少刑部尚书卫文升和民部尚书樊子盖,我还能够相信是忠臣。 “白瑜娑既然勾结突厥,就不能小视,苏相国,你怎么看?” 苏威对我突然委以重任,兴奋之余,还有些不敢相信,还是许安悄悄提醒了他一下,才想起该回答我的提问。“回禀皇上,臣以为,首先应当命令地方官安抚百姓,不至使其附逆。其次,应该派兵进剿,早日平定匪患。” 我点点头:“爱卿所言,正合朕意,可派哪位将军进剿?” “将军范贵。” 我摇摇头:“朕意,可派宇文述。”宇文述到底是员大将,放在家里养老实在可惜。并且,这是我第一次参与战争决策—以前的与我这个西贝货无关,很想马到功成。 虞世基大概平时和宇文述关系不错,觉出我有让宇文述立功复出的意思,立刻首先赞成:“宇文将军出马,何患白瑜娑不灭!” 我见大家没有反对的意思,便说:“就这么定了,命宇文述为检校(代理)左翊卫大将军,陇右道行军总管,率马步军一万,择日出师。” 我单独召见了苏威。告诉他我的一个决定—下罪己诏。 经历了一次有一次噩梦,我仔细思考自己作为杨广可能的结局。 死于宫廷政变和某位朝廷官员的反叛。从三国到隋唐,宫廷政变一直是屡见不鲜,大隋的建立,不也是杨坚政变的结果吗?还有让我寝食不安的江都之变。而反叛,就杨广时代,我也可以列举出一大堆:杨玄感、李渊、王世充…… 被农民起义的滚滚洪流淹没,或者自杀,或者被杀。 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