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脸庞。
但这个时候,我的目光落在了那男人身后,他的身后,跟着两女一男,穿着很前卫的风衣。尤其是那两个女人,风衣已经偏向礼服的风格,束着腰带。胸部领口却打开,底衣的领口拉的很低,露出的胸脯上方,黑色的斑纹清晰可见。
那分明是鬼纹。
一直延伸到她们脖子下端的鬼纹。
而那个男人,一只手带了手套,手套周围明显阴气聚散。
除了那个带着傩教面具的男人,后面三个人,实力不见得有我们强,但问题在于。他们现在灵气充沛,而我们和傩教邪脉都已经是两败俱伤。
而二叔,依旧那么站在我旁边。一动不动,依旧是睁着眼,但已经双目无神。
那个戴面具的男人,面具后发出一声嗤笑,说道:“呵呵,你们以为,破坏阵法,毁了大鼎,就算是成功了?你们死了那么多人。做这样的无用功,值得么?呵呵呵……”
我瞪大了眼,满心绝望。
如果二叔的死,甚至还没有换来任何意义的话,我不知道,我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我们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нéi Уāп Gê
这个时候,我们身后,那些傩教邪脉门徒大部分已经被武警摁倒在地,个别想要逃走的,已经被开枪击毙,可我们面前突然出来的这个人,好像根本不在乎。
“你的人,已经全部完蛋了。”诛邪说道,“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幕后黑手,还是突然跑出来的跳梁小丑,你来这里,都是自寻死路。”
“是么?”那人似乎淡淡笑了笑,身子突然一动。
我感觉到一股劲风向我袭来。
惶惑间,我还没来得及出手,就感觉自己脖子一凉,刹那间,我看见,一只紫黑色的手已经扼住了我的喉咙,我努力低头,看见的是那张戴着面具的脸,木质的面具。这件事的开端,是木质的面具,到了现在,我再次近距离接触这木质面具,我瞪大了眼睛,我想我从来没把眼睛瞪这么大看过人,回想起来,那时候我甚至可以说是双眼爆凸,我的脖子随时都可能被拧断。
我努力扭头。
我看见,诛邪已经被三位鬼纹一脉的家伙给围住了,这个时候,诛邪依然有以一敌三的能力,但是明显落在了下风。武警冲了上来,举枪对准这几个突然的闯入者,但是他们不敢开枪;我们的人围上来,这个时候,我们不过还剩下十几人还能站起来,但所有人都不敢动手。
我曾经说过,真正的高人,即便是原地不动,斗法的时候,周围的气场也会发生可怕的变化,这种变化可能压倒一切,如果有人贸然进攻,尤其是用现代热武器进攻,影响了周围的气流运动,很可能会阴阳失衡,导致极其可怕的后果,到时候,即便能勉强杀死施术者,也可能让自己和周围的人受到巨大波及。
这个掐着我脖子的家伙,谁也弄不清他实力有多强。
而不过一会儿,他伸手把我扔在了地上。
我当时觉得自己全身都已经散架了,摔在地上之后,只能勉强爬起来,盯着那个家伙。
那戴面具的男人,在把我扔在地面上之后,忽然伸手一招,顿时,一股深黑色的气流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就像是烧红的煤灰上突然浇了一瓢水,黑烟四散,那黑烟一下子,把他和二叔包裹了起来,我大吼了一声二叔,但是黑烟不会听我的呼唤,一瞬间,二叔和那人仿佛完全融入了那个黑色的巨大“球体”之中,“球体”之内,时不时的冒出一点火光来。
不过半分钟,那黑烟突然散去。
接着,我看见的二叔的身体,竟开始完全坍塌下去,就像风化的建筑一般。
我大声惨叫起来,我觉得我的嗓子已经破了,喉咙里满是血腥味。
而那个带着面具的家伙,手里捏着一团火球,忽然发出一声冰冷的笑来。
“劫火!”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劫火之术,他吸收了刘宏的灵气!”
话音还在,那人狠狠一挥手,一股浓烈的火焰,立刻把周围几名武警的身体点燃了,那几人的惨叫声,顿时打次打破了山谷的宁静。
“畜生!”我嘶吼着冲上去,男人却只是一跺脚,我面前,两股浓烈的火焰轰然炸裂,我被再次抛了出去,身体被人稳稳的接住。我感觉那是一个瘦小的女孩,但力气很大,我知道那是秦熙。我们的人,开始对那戴面具的男人发动猛攻,可是率先冲上去的人,不是被抛飞,即使当即被烧成了灰烬,甚至连子弹打过去,也会陷入劫火之中烧成灰烬。
那男人双臂张开,浑身冒着火,一步步的朝已经翻倒在地的大鼎走了过去。
我们想要阻止他,却发现,我们实力差距之悬殊难以估计,他如入无人之境,带着火焰直接来到大鼎旁边,身子轻轻一抖,抖落身上的火焰,接着抬起手。
我看见,地上那暗红色的液体,开始飞腾起来,那可怕的飞腾,有点像我病发时候的血液,但是比要更加的激烈,不一会儿,那液体就像是活了一般开始凝聚,一点点聚集,居然聚集成了一个球状物,那东西慢慢飘忽而起,到了面具男人的手里,那男人转过身,我当时就确定,他在看着我,在向我走过来。
我本能的想要求救,去发现旁边的人已经又死去了大半,我认识的人也几乎都受了伤,诛邪被三名鬼纹一脉的门徒死死压制,只能不断的抵挡招架,根本打不出缺口来,其他人更是帮不上什么忙。
小安依然在昏厥之中,不知道那位把他带走的鬼纹一脉的人做了什么;秦天展这个时候居然已经不见了,他跑了,跑的很快。
我来不及愤怒,戴面具的男人已经再次冲到我面前,忽然,他手里亮出一把匕首来,我根本没有办法躲闪,我以为他会一刀杀了我,可谁知道,他直接抓起我一只手来,一刀划开了我的手臂,我顿时感觉一阵剧痛扩散而开,那感觉完全不像是平时被刀划破**的感觉,似乎还有别的痛楚。接着,他忽然把那红色的“球状物”直接往我伤口上一抹,顿时,如同火焰烧灼一般的感觉,自我手臂伤口上扩散而开。那人松开了我的手,我发现,我的手臂上,伤口居然迅速愈合了,但是却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可怕疤痕。
那疤痕如同一条蜈蚣,附着在我的手臂上,更可怕的是,这蜈蚣似乎会动。
“可怜的皮囊。”我面前,那男人忽然说道,“等你的身体慢慢被侵蚀,你就明白,你们败的有多餐,你们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无用功而已。”
说完,他挥手示意那几个鬼纹一脉的家伙,说道:“不用纠缠了,带上你们的人,走吧。”
那三人立刻不再和诛邪纠缠,立刻来到小安身边,我知道他们要再次劫持小安。我想要冲上去,但是,手臂上那蠕动的“蜈蚣”却开始作祟,我顿时感觉自己浑身的力量就像是被抽空了一般,仅存的一点支撑力都没有了,手脚绵软,根本连战也站不起来,那鬼纹一脉的男人背起小安,在两外两名鬼纹女的护送下,缓步退出人群,带面具的家伙背着手,笑道:“你们不用担心,他们不敢动,有任何人敢上前一步,都只是死路一条。”
说完,那四个人堂而皇之的离开了,没有一个人敢出手,诛邪几次试图冲过去,都被他们强劲的力量压制了回来。
我眼睁睁看着二叔战死。
眼睁睁看着小安被带走。
那一天,我什么都做不了。
还有秦天展,就这么让他跑了,消失了,没有了任何音讯。
我当时环视四周,周围仅仅就剩下不到二十个我们的人,其中有十几个,已经重伤站不起来。这场大战,我始终没有看见林一,二叔自始至终也没有拿出逐魂瓮和杀生棺。后来,我晕倒了过去,在山谷附近埋伏,和已经参加战斗的武警救了我们,我不知道当时有多少人被送去了医院,对那天后来的记忆我已经十分模糊。
后来我沉睡了很多天,这很多天时间里,也发生了很多事,大概大部分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离开九宫岭的,我也不知道那些已经烧焦的尸体,是被试图收捡了起来,还是听之任之,随风而化。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处理二叔的尸体的,或许不用处理,也没办法处理,二叔已经成了一截木炭,直到最后一刻,还燃着火焰的木炭。
可是他终究燃烧不起来了。
二零一二年年底,并不是这个世界的末日,但对于我来说,却如同末日。
第二百九十七章独当一面
末日的那场战斗,我想不会有人知道。
新闻的报道非常可笑,说是九宫岭旅游区山体滑坡,导致少数游客被掩埋。
更搞笑的是。他们还说这次事故没有造成多少人伤亡。
而我醒来之后,身边的圈内人告诉我,这样不负责任的新闻报道司空见惯,因为官方不能让任何人觉得这世上真的有道术和神通,更不能?励民众都去修炼。这种事情,实际上对我们也有一定的好处,至少我们圈内不会更加的混乱。
这一仗。我们伤亡惨重,能够集结起来圈内人已经死伤得差不多了,其他人。基本上没有参与这件事。我们自始至终没有见到林一,打扫战场的时候,也没有找到杀生棺和逐魂瓮的踪迹,参战的无脸人全军覆没,我们也不可能再找人来询问。
我手臂上的那条“蜈蚣”形状的疤痕,也几乎每天都在折磨着我。
我醒来的时候,是13年的元旦。12年的元旦,我经历了二叔为Z整容的事件,到这个时候。刚好一年,这一觉醒来,我看着墙上的挂历。简直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是,手臂上的疤痕,却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并没有躺在医院里,我感觉自己在一间不算太大的房间里,但房间很暖,应该是某个人的家。
我扶着墙壁慢慢走出去,来到厅里。
我看见,两个女孩子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只小白猫趴在茶几上,两人专注的逗猫玩儿。
我晃了晃脑袋,模糊的双眼才看清那两个人的样子。
“萧玉儿……镜宇……”我喃喃的开口,那两人猛地抬起头来,镜宇直接一个箭步冲过来扑倒在我怀里。萧玉儿站起来,慢慢来到我面前,还抱着猫,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说:“你还好么?你睡了整整一个星期,如果不是我是镇魂一脉的传人,知道你这样的情况算是比较稳定的,可能要把你定性成为植物人了。”
我摇了摇头,说:“我没什么感觉,我只想问……”
“别问。”萧玉儿说道,“你最好什么都别问。”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我淡淡笑了笑。
“我能猜到,一切既成事实,你问不问都是一样。”萧玉儿也笑了笑。
我伸手摸了摸镜宇的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忽然要做这个动作。不过,小安也没这么抱过我,镜宇忽然这样,让我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至少这个时候,绝望少了很多,我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二叔战死;秦天展逃逸;林一一直没有出现;小安被鬼纹一脉带走;最后出现的那个面具人还不知道是谁;逐魂瓮和杀生棺,这两件一直被我们定位是傩教邪脉必然用在计划中的东西,却完全没有出现,甚至连二叔也没有拿出来过……所有的一切都还是谜团,根本没有解决。
我必须把小安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