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来了个女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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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来了个女弟子-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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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果然不是那块料

一曲终了,桑祈适时拊掌,由衷赞道:“弹得好。”
    卓文远睁开眼眸,戏谑地看向她:“该你了。”
    珠玉在前,她更不好意思献丑,踌躇了好半天,咬了咬牙才豁出去,也起手抚了一段。
    结果自然是魔音穿耳,卓文远的眉头紧锁,哀声叹气,不断摇头,没等她弹完就赶忙打断,“停,请人家姑娘弹曲儿要钱,请你弹简直是要命。”
    浅酒约莫也被她的琴技震惊了,面上虽然还挂着笑,但也能明显看出来笑容中的逞强。
    桑祈看了看两人,悻悻地把手放下,耸耸肩,“我都说了,你还不信。”
    卓文远苦笑着示意浅酒去指导指导,可掰扯了一会儿,也没什么成效。桑祈学这玩意儿实在头疼,等会儿这俩人没被折磨疯,她自己都要疯了,破罐子破摔地连连摆手,告饶道:“不学了不学了,我还是致力于想办法把荷包送出去,约他去看灯吧,弹琴唱曲儿这种高雅事儿实在不适合我这粗人。”
    卓文远也好似终于认清了她并非可塑之才,遗憾地点点头道:“也好,我倒觉得你赌输了也无所谓的,说不定一弹完,以后谁再挑事儿,你就拿要给人家弹琴相要挟,对方便定然不敢妄为了。”
    桑祈自然狠狠地,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而后起身道:“走吧。”
    却不料他并未起身,只是抬眼似笑非笑地反问了一句:“为何要走?”
    桑祈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他已经将浅酒揽在了怀里,正斜斜靠在榻上,衣衫半敞,一手在美人的腰间摩挲,一手擎着一只青玉酒盏,慢悠悠地品尝。
    面前摆好了佳肴美酒,四周铺陈着红罗香帐,温香软玉在怀,娇颜微红,水眸轻颤,好一副动情景象。
    只有她多余,不识趣地杵在那儿。
    桑祈尴尬地咳了咳,知道他是不会走了,无奈退出房门,道:“那我自己走了,你们慢慢聊。”
    卓文远并没跟出来,关上门前,她只看到他懒散地挥了挥手,而后将美人抱到膝上,俯身吻了下去。
    早有卓家的仆役候在外面,见她出来,称备好了车送她。
    桑祈不由感叹,这独门雅院里别无他人,那姑娘也和他甚是相熟的样子,怕是他专门养在此处的吧,真是风流多情,够会在妹子身上下功夫的。
    她笑着摇摇头,上了马车,想着这事儿回去可得跟莲翩说,看她下次还帮不帮卓文远说话。
    路途远,又晃了一会儿后,她有些乏,靠在车内假寐,迷迷糊糊地差点睡着。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害她撞了一下头,皱着眉头睁眼打量发生了什么事。
    忽听马儿嘶鸣,车子骤然停了下来,外头驾车的仆役焦急的声音喊道:“你们是什么人,这可是卓家的马车!”
    话音戛然而止,下一秒便有利刃划破了车帘,而后扑通一声,似是有人倒了下去。
    遇到歹人了?
    桑祈心下一寒,朝四周快速扫了一眼,卓文远这马车上装饰得倒是漂亮,可惜一样能拿来当武器的东西都没有。

  ☆、第十九章 :快看,有高人

没办法,空手也得上,桑祈挑开车帘,跳了出来。
    一轮明月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围攻马车的是几个蒙面人,身手称不上多好,但人数众多。而她这边只有驾车的仆役和自己,以及一个卓家的护卫共三个人。驾车的仆役已经倒在地上,受了伤,疼得直哼哼。护卫则与蒙面人缠斗在一起。
    桑祈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为何,想抓住活口,先是抢来一把武器,而后招招避了要害。
    没想到蒙面人中倒隐藏着几个厉害的,不多时已经连那护卫也负伤倒下了,只剩她一个人单打独斗。
    由于拿的兵器不顺手,刚才又没打倒几个敌人,如今以一敌多,渐渐地,她感到应付起来有些吃力,落了下风,开始只能顾得上招架,无暇还手。
    桑祈皱着眉头,心下明了,再这样打拖延战下去不是办法,论体力自己肯定拼不过对方,不由暗暗观察周围。
    此处尚在洛京城外,她一点也不熟,找了半天才看到,不远处有一汪水潭。便眼前一亮,仗着自己会水性,想把敌人引过去,然后潜入水中躲避。
    可惜一路来到水潭边才发现,这潭子太小,而且并无连接的河流,恐怕只能泡澡无从逃跑,这可如何是好?
    桑祈犯了难,额头滴滴冷汗滑落。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阵阵衣摆乘风的声响,而后一道耀眼的白衣闯入视线。
    援军?桑祈眉头一紧,死死抓着手中的匕首。
    只见那突如其来的身影在皎然月华下腾空翻飞,白衣如同变幻莫测的流云,长剑出手,在月下闪着寒光,剑穗飘逸如捉摸不定的风。细长的剑身仿佛只是随意地在手中抖了一下,挑了一挑,却招招蕴藏着精湛技巧,一场风花雪月的舞蹈般优雅的姿态下是要人性命的杀招。
    竟不是来帮那些流寇,而是帮她的。
    桑祈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那白衣之人是一老者,不但衣衫尽白,须发亦是如雪,飘忽间,目光从容,神情落定,有飘渺仙风。
    没多大会儿,就把几个纠缠不休的蒙面人解决了。
    老者负手执剑,在东倒西歪的蒙面人间站定,雪白的衣衫滴血未沾,长须一捋,瞥了她一眼便拂袖欲走。
    “恩公且慢!”桑祈忙唤。
    且不说还不知道这救命恩人是何许人也,无从回报,就是看他这几个招式的份上,也不能让这高人白白走了呀。
    那老者却一皱眉,扔下句:“还不报官,唤我作甚?”便踏月乘风而去。
    任桑祈怎么喊“好歹也告知个名号吧!”,怕是也听不见了。
    眼见着高人消失在视线内,她又着急回去查看那二人的伤势并张罗报官,不能扔下烂摊子贸贸然追去,只好咬牙跺脚,叹了口气,扔下手中的匕首回到马车处。
    好在,俩人都没死,只是受了伤无法行动。
    桑祈带他们一起回了城,马上有人来将那些蒙面人的尸体带回去,并义正言辞地承诺一定好好调查,给她和卓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第二十章 :光荣负伤

等桑祈回到府上,夜色已经很深了。
    那方小院里,却依然灯火通明,管弦咿呀。
    卓文远倚在榻上,半眯着眼,眸中已有了几许睡意,衣衫却还是整整齐齐的,并未褪去。
    浅酒在他不远处拨弄着箜篌,美目含情,注视在他的长睫上,良久后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物事,缓步走到他身边,抬手搭上了他的衣襟。
    “郎君,时候不早了,奴家伺候您梳洗歇息吧。”
    卓文远单手撑头,另一只手伸过来,搭在她的柔荑上,勾唇笑道:“不用,再等会儿。”
    说话的工夫,有人在门外求见。
    浅酒起身去开门,那人带着一身夜寒,进来后便径直走到卓文远面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卓文远听着听着,睁开了眼眸,半晌后漾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摆手道:“好了,下去吧。”
    那人便又匆匆离去。
    浅酒还在不远处站着,美目顾盼,不知自己现在该做何事。
    他挑眉,终于起身,伸臂唤道:“来。”
    美人乖乖走过去,温顺地依偎在他怀里。
    烛火下,男人的眉眼风流,轮廓柔和,薄唇莹润,显得格外俊美。修长的手指探到她的衣衫里,握住一侧雪峰,轻轻揉捏,噙着她的耳垂舔舐了一会儿后,感受着怀中人儿的轻颤,翻身将其压在身下,魅惑诱人的声线这才哄着她道:“可以伺候我歇息了。”
    浅酒有点不明白他今日带那个女子来所为何事,也不明白他这半宿都在等什么,因着自己的身份又不好开口问,只得压下疑惑,帮他解开了衣裳。
    不多时后,香烛氤氲的暖光里,一地宽袍轻纱,一室旖旎呻吟。
    第二天一早,卓家马车遇袭的消息便在洛京不胫而走,到了下午已然传遍大街小巷。
    可知道马车里坐的人是桑祈的人却不多。卓文远本人自是其中一个,听说她受了伤,带了一堆慰问品来探望。
    到的时候只见传说中受了伤的桑祈正懒洋洋地在院里发呆晒太阳。天已寒凉,她只穿了一件看起来很单薄的浅色长裙,将披风搭在腿上,挡住了逶迤裙摆,只露出束得窈窕婀娜的腰线,正单手托腮,脸埋在宽大的袖口间,不知道在想什么。面前摆的桌案上,几本书敞开放着,还铺了宣纸,可墨化好了,笔也蘸好了,纸上却一个字也没有。
    这一个月来难得见她穿女装,虽然是洛京里最常见的贵族女子打扮,但她较为高挑,身形既不同于大多女子那般杨柳扶风,雨打梨花似的娇弱,也无一丝赘肉冗余,匀称有致,脊背挺得笔直,肩也撑得起来,便穿出了几分不一样的气韵。
    他远远站定,注视了一会儿,才微笑着上前,用提着的药包碰了碰她的脑袋,“说是伤了,看着倒挺有精神。”
    桑祈头也没抬,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上面缠着的布带,道:“擦破点皮。”
    都怪兵器不顺手,伤人不成反自伤。

  ☆、第二十一章 :帮写作业的哥们最靠得住

她无奈地想着,脑海中又记起那白须老者轻盈有力的利剑游走夜空,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不由有些心生向往,神思游离。
    “便偷懒不去上学了?”卓文远戏谑地挑眉,翻了翻她放在案上的书本。
    “写不了字呀。”桑祈把被莲翩绑得结实的爪子伸到他面前晃晃,申辩道。
    “那还装模作样。”他好整以暇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推了推她的额头。
    桑祈一撇嘴,惆怅地望着那些摊开的宣纸,“有什么办法,司业布置了作业不是?”
    不“好好学习”,她怎么好跟皇帝交代。再说别人都能得罪,晏云之可得罪不起。
    卓文远取笑了她好一会儿,自然而然地放下手上的东西,拿起了笔,在她略微惊讶的目光中提笔书写了起来,字里行间地,还特地仿照了她的字迹。
    他本写得一手好书法,笔锋细瘦锐利,如风雕刀刻,极好看,学着她那较为圆柔的笔画不容易,速度很慢。
    冬日午后的阳光和煦耀目,从他垂在额前的长发中照射过来,为他俊美的容颜镀上一层金光。男子的眉眼专注,修长浓密的睫羽根根挺翘层次分明,光洁如玉的面容上细细的绒毛清晰可见,气质沉静柔和,如同一块精美的碧玉雕像。
    桑祈看得发怔,定定地欣赏了好一会儿,抱着他按在书本上的胳膊蹭了蹭,嬉笑道:“真够意思。”说完还没等卓文远抽出胳膊去揉她的头,就毫不流连地放开,起身猛地在他肩上拍了下,振袖一挥,痛快道:“那就都交给你了,回头再去请你吃蟹。”
    言罢优哉游哉地哼着小调,去叫莲翩把他带来的慰问品送到厨房了。
    卓文远笔停了停,终究没说什么,笑着摇了摇头。
    等她捧着莲翩做好的点心来跟他一起吃的时候,他已经写完大半,放下笔揉着手腕歇息,过了会儿拿起一块山楂糕咬着,问起来,“昨天的事,府衙那边的调查可有眉目?”
    桑祈刚咽下一块糕,噎了半天才开口道:“怀疑是流寇作乱。”
    提到这事儿,她的注意力完全没在是什么人敢动卓家的马车上,而满脑子想的都是那老者和他的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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