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玉鸣不禁大喜过望,接与丹药,跃落在雷翠瑛身旁喂服而下。侯迪一掌「白猿探窠」疾如电奔向赵春城抓去,存心领较赵春城武功。赵春城身法诡奥,足踏七星迷踪步法幻影虚飘疾闪在侯迪身後,冷笑道:「老贼心狠手辣焉能饶你。」双掌捕风捉影向侯迪接去。
侯迪心中一惊道:「好快的身法。」展开独步,武林的奇学混元爪法,抓、切、攫、拿、攻向部位,都是意想不到之处。赵春城掌影飘飘,攻守自如,打得难分难解。那楼下长身蓝衫怪人剑招辣毒,芒雨电奔,剑出之处无不带伤而退。
田敦明厉喝道:「住手。」群匪闻命疾飘开去。长身怪人只觉眼前一花,田敦明已落在身前。
田敦明阴恻恻一笑道:「尊驾是何来历,无故伤我属下意欲何为?」
长身蓝衫怪人双目一瞪道:「你是田敦明麽?」
田敦明脸寒如水道:「既知我名,还不束手待擒。」
长身怪人道:「狂言无益,赢得在下手中长剑再说不迟。」
田敦明冷冷一笑道:「那麽尊驾出剑吧,田某向不先行出手,出手必死。」
【第二部】「第七章」飘逸少年
「第七章」飘逸少年
长剑怪人突然喉中发出一声悸人长啸,剑化「九天雷霆」,青虹贯刺田敦明心坎死穴而去。剑未至,寒气已自逼人。长身蓝衫怪人一剑「九天雷霆」向田敦明剌去,这一招惊涛骇浪,石破天惊,剑带厉啸,迅如雷奔。
田敦明不料此人剑势如此奇诡迅快,身形闪得缓了一缓,一绺长发被剑芒削落,不禁大怒,撤出成名兵刃夺魂笔,欺身快攻,只见漫空笔影,寒飙飘飞,压封蓝衫怪人凌厉的剑势。不到片刻,田敦明的笔势将长身蓝衫怪人凌厉玄诡的剑招压制住,却仍占不到半点优势,显然两人功力悉敌,并无轩轾。田敦义圆睁着怪眼,一瞬不瞬逼视在蓝衫人脸上心中震骇异常,委实猜不出武林中还有此人武功可与他们丰都双判并相抗衡。
忽地,一匪徒诧道:「怎的仅他一人与雷老贼侯老贼对敌,以一敌二,稳落败着」
另一匪徒忙道:「不好,其余三人均惨遭两老贼毒手了,咱们上。」
田敦义闻言也察觉阁楼上情势不利於他们,挥手示意徒众赶援阁楼而去,自己抖腕振出独门兵刃夺魂幡,抢步袭向蓝衫人後胸。蓝衫人振吭发出一声刺耳厉啸,剑势突变,寒芒电奔攻向丰都双判,只见三重光影挟着三条人影,腾挪如飞,舍死亡拚
阁楼上严晓星与混元爪侯迪佯装拚博,雷翠瑛此刻已苏醒过来,只是气力未复,浑身怠软。雷玉鸣欣喜不已道:「瑛儿,你感觉如何?」
话声甫落,只听严晓星道:「老英雄速拒来敌,雷姑娘快调息行功,气运周天当可无恙。」
一双匪徒正扑入阁楼,雷玉鸣大喝道:「鼠辈欺人太甚,莫怨老夫出手辣毒无情了。」右掌平椎而出。只听一名匪徒张嘴惨嗥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心脉已震断,仰面横屍到地。
另一匪徒不由呆得一呆,接着又是一双匪人掠入阁楼上,厉喝道:「暗青子喂他。」
三手齐扬,十数点暗器如飞打出,堪近雷玉鸣身前,十数点暗器相撞,爆散出淡蓝色毒烟。降魔八掌雷玉鸣因其爱女前车之鉴,已闭住呼吸,挥掌劈出潮涌罡风,将暗器毒湮震散。三匪虽然乃无极帮中武功佼佼不群之辈,展开独门武学与雷玉鸣缠斗在一处。
严晓星一面挥掌拒攻,一面暗中传声侯迪道:「侯老英雄速出掌攻向在下後胸,在下佯装重伤以便取信双判,如此老英雄可助雷老英雄一臂之力,亦可戒备尚有匪人攻上。」说着故意微露破绽。
侯迪暗道:「此人真个机智无匹。」身形疾挪,右掌疾如电光石火打向严晓星後胸。
严晓星鼻中发出一声闷嗥,身形震飞了出去,跌在雷翠瑛身前不远处,嘴角尚溢出丝丝殷红鲜血,做作得极像。雷翠瑛听得轰然大响,星眸微启,但见严晓星晕死在身前不远,她从其父口中得知此人实系赵春城乔装无极帮匪赶来,阁楼相救於自己,芳心大感忧念,突听严晓星蚁语传声道:「在下无恙,倘非如此无法释双判胸中之疑,姑娘请专心调息恢复功力。」雷翠瑛姑娘闻言芳心大慰,遂紧闭双眸气运周天。
严晓星睁开一线眼帘,但见侯迪右手五指疾伸如电,指爪如的根根抓入一匪胸脯,喀嚓声响,胸骨尽裂,发出凄疠惨嗥,鲜血泉涌从口中喷出,横死非命。雷玉鸣亦一掌将另一匪徒震跌出去,无巧不巧摔至在严晓星一处,严晓星忙低声道:「快装死。」那匪徒闻言心神一凛,立即忍住伤痛一动不动。
这时蓝衫怪人似敌不住丰都双判凌厉攻势,发出一声刺耳锐啸,身形穿空腾起,去势迅疾如电,眨眼无踪。丰都双判也不追赶,转身向阁楼上扑去。雷翠瑛毒伤全愈,气力已复,跃身立起。混元爪侯迪忙道:「快走。」雷翠瑛不忍弃严晓星而去,面现迟疑之色。降魔八掌雷玉鸣伸手一把扣住了雷翠瑛腕脉穴道,身形一提,带着穿出窗外,侯迪鱼贯随出。
双判接踪落在楼内,四道森冷的眼神巡视了阁楼一瞥,目睹属下死亡狼藉,狞笑了两声,田敦明冷笑道:「决追。」
田敦义道:「反正其子仍在你我手中,还怕他不自投罗网。」
田敦明道:「夜长梦多,不可任他们逃出手外,走。」双判追出楼外。
那楼上重伤匪徒竟被严晓星暗中点了睡穴,见双判已去,便暗暗为他们解了穴道。躺在严晓星身旁匪徒如在梦中,睁目醒来,向严晓星问道:「雷老贼咧?」
严晓星沙哑出声道:「走啦。」
「二位香主咧?」
「追踪而去。」
「你伤势如何?」
严晓星答道:「伤在内腑,三两日内恐无法行动自如,你先走吧。」
匪徒见严晓星吐音微弱沙哑,信以为真,苦笑一声道:「在下亦伤得不轻,怎能弃你而去。」
严晓星摇首黯然一笑道:「我尽可自保,在附近择一隐秘之处养伤,你快走吧。」匪徒迟疑了一下,挣扎立起,道声珍重蹒跚离去。
严晓星待那匪徒走出宅外後,迅快恢复了赵春城形像,正待离去,忽见一条人影疾若闪电掠入楼内。来人正是那长身蓝衫怪人去而复转,两道森冷的眼神逼视了严晓星一眼,阴恻恻笑道:「雷玉鸣何在?」
严晓星道:「尊驾问得太没来由,雷玉鸣於在下何干?」
怪人闻言眉目之间顿时泛起一抹森厉杀机,沉声道:「那以你为何来此。」
严晓星面色一寒,冷笑道:「尊驾又为何来此?」
怪人顿时为之气结,面色发青,大喝道:「你在找死。」呼的一掌直推而去。
严晓星鼻中冷哼出声,右掌一弧,一式「横云闭月」迎出,便接怪人一掌。啪的一声巨响,双掌接实,两人沉桩不动,却上身撼动不止,震得梁木飞落尘灰如雨。怪人用骇异的目光望了严晓星一眼,冷笑道:「难怪你如此卖狂,居然能接下我一掌。」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在下与尊驾无怨无仇,徒然结怨则甚,骊龙谷藏珍图一份由丰都双判收藏,尚有一份尚不明由何人窃去,草率恃强於事无补。」
怪人目光闪烁诧道:「另一份不是为雷玉鸣老儿得手麽?」
严晓星道:「尊驾还是耳闻抑或亲眼目睹?」
怪人迟疑了一下道:「如此说来,雷玉鸣真的为流言中伤了。」
严晓星点点头道:「正是,尊驾必欲取得那藏珍图,势必经历甚多周折不可,依在下之见,不如长线放远鸢,容丰都双判寻得的真正得主才下手不迟。」
蓝衫怪人望了严晓星一眼,道:「我原也打了这主意,不过有一点疑虑,须知夜长梦多,打铁趁热,倘让丰都双判觅获那幅藏珍图,再来夺取反成众矢之的了。」
严晓星冷冷一笑道:「目前尊驾有此把握迫使丰都双判就范献出藏珍图麽?」
蓝衫怪人似有自信,瞅了严晓星一眼道:「阁下如不从中作梗,谅不难取得。」
严晓星不禁放声大笑道:「尊驾太抬举在下了,武林中高出在下能为者不胜枚举,在下无意於藏珍图,但目前尊驾无法迫使丰都双判就范。」
蓝衫怪人冷笑道:「阅下太看重丰都双判了。」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尊驾有所不知,丰都双判身後尚另有主者,尊驾武功虽高,犹难胜过丰都双判,何况那不知名头武功旷绝的凶邪巨擘。」
「甚麽。」蓝衫怪人不禁一怔,道:「双判身後还有主者,阁下必有耳闻,可否见告。」语气异常温和,他与严晓星对手一击後,已起了惺惺相惜之念,竟不计较严晓星讥刺之言。
严晓星答道:「在下尚难确知其人是谁,此人所笼络门下者均是身手甚高,极一时之选之武林高手,自称无极帮主,总坛所在仍是一个谜。」
蓝衫怪人闻言微笑道:「我名廖独,阁下面目与我虽一样可憎,但阁下言语神态却有一种罕有的亲切吸引之感,此乃我平生未曾有之感觉,你我竟是一见投缘,不论阁下言语真假,倒是一个可交的朋友,不知是否可以攀交?」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尊驾不要後悔就是。」
廖独道:「区区言出,如此绝不後悔。」
严晓星略一沉吟,微笑道:「既然不後悔,那麽你我一同赶往相救雷少侠雷俊峰。」正说之间,楼外疾如飞鸟般掠入两条身影,来人正是偷天二鼠吕鄯姜大年。
吕鄯道:「老弟,丰都双判残余党徒将雷俊峰挟持逃往沙河九首蛇罗秉浩处,我等投鼠忌器,祝老儿他们已尾蹑追踪而去。」说时目光打量了廖独两眼。
廖独道:「两位谅是偷天二鼠。」
吕鄯道:「不错,如吕某记忆不错,尊驾定是当年以神鹰七式驰名辽西廖独兄台麽?」
廖独抱拳拱了一拱道:「不敢,廖某与这位一见投缘,料不到与两位亦是好朋友。」
吕鄯哈哈大笑道:「我等亦是如此,这位老弟暂名赵春城,廖兄不妨叫他赵老弟就是。」
廖独闻言不禁一怔,旋即恍然悟出其中必有难言隐衷,遂即笑笑道:「我交的是这位朋友,不管他姓什麽都是一样。」
严晓星闻言心中大为感动,暗道:「草莽中自有至性之人。」
姜大年道:「雷老儿何在?」
严晓星道:「在下前途已命人暗中拦住雷老英雄不可恃强行事,暂时隐秘本来面目,此刻雷老英雄父女与侯迪必在另处守候讯息。」
姜大年道:「好,我等速赶往沙河救出雷俊峰。」取出面具,二鼠分别戴上。
严晓星率先掠出身楼,偷天二鼠与廖独鱼贯随出,疾逾流星般向沙河镇而去。偷天二鼠走南闯北,敢说识途老马,吕鄯加紧身法,超越严晓星往一处僻径择行,投向一片林中。寒风狂劲,彤云密布,廖独皱眉望了苍穹一眼,似自言自语道:「该降雪啦。」
奔行才仅半里,果然天空飘落鹅毛般雪片,宛如银龙飞舞,绕过一道山嘴,前途隐隐可见一重朱红飞檐。姜大年道:「前面是齐天庙,居高临下,九首蛇罗秉浩所居堡寨可一览无遗。」
齐天庙外松柏苍翠,红墙绿瓦,庙貌瑰丽,建造在一座高崖上,崖左下瞰,只见屋宇栉比鳞次,街巷井然有序,人行如蚁。严晓星道:「此庙扼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