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珊珊立时取出一封书信,道:「此乃偷天二鼠二位前辈所书,说晚辈遇上孟大侠时转交,孟大侠阅後便知端倪。」
孟逸雷立即拆阅,微微皱眉,长叹声中,递与严晓星。严晓星一瞧此信,诧道:「怎麽与他有关?」
孟逸雷点点头道:「偷天二鼠所疑不无道理。」
陶珊珊忽嫣然一笑向严晓星道:「严少侠是否为紫霞庄主严大侠哲嗣?」
孟逸雷哈哈笑道:「姑娘委实玉雪聪明,真个被你猜着啦。」
陶珊珊玉靥绯红,道:「方才在舟中家师见面貌便已猜着,晚辈那有如此料事之能。」严晓星忽地面色一变,举掌虚空拂熄满室灯火,顿时沉黑,伸手不见五指。
窗外只闻落足微声,只听冷面秀士阴恻恻笑道:「孟老师,避不相见算得什麽英雄人物。」
病金刚孟逸雷闻言大怒,正欲窜出,蓦地传来罗刹夫人娇笑道:「庞老师,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我均是武林卓着盛名人物,理应是非分明,倘刚愎自用,恐徒贻话柄。」
立在檐下的冷面秀士师徒,不料罗刹夫人会追踪而至,不禁心头一凛,转面望去,只见罗刹夫人立在三丈开外,两道冷电眼神逼视着自己两人,冷冷一笑道:「罗刹夫人,你是否意欲与在下为仇?」说时面泛杀机,一掌平胸,蓄势待击。
罗刹夫人正色道:「我追踪而来,是深知你庞老师习性,睚怨必报,果然不出所料,其实这又何必,胜之不武,不胜为笑。」
冷面秀士鼻中冷哼一声道:「你也太小觑庞某了。」
罗刹夫人冷冷一笑道:「我因庞老师夤夜登舟来访,必有要事,殊不料庞老师器量如此狭隘,执意寻仇」
冷面秀士忽哈哈一笑道:「好,听你之劝,放开今日不提」话声微微一顿後,又道:「鲁阳戈是否你志在必得麽?」
罗刹夫人道:「凡是闻风赶往白鹤山骊龙谷之武林人物,莫不皆获有「鲁阳戈」之来,岂独於我。」
冷面秀士道:「那么女侠是确认「鲁阳戈」藏处在骊龙谷了。」
罗刹夫人见倨傲猖狂的冷面秀士竟然改称自己女侠,不禁笑道:「庞老师,江湖传言,尽多捕风捉影,言人人殊,若鲁阳戈确藏在骊龙谷,早就有人先出手攫取了,岂能等得现在?风闻一张藏图落在风火头陀及酆都双判手中,藏处不仅鲁阳戈一物,倘有甚多稀世奇珍。」
冷面秀士不禁面色微变,暗感棘手异常,酆都双判与他乃齐名人物,风火头陀更在他们之上,而且心辣手黑,反脸无情,其中内情更不如外传如此简单,不禁呆得一呆,微笑道:「女侠此行如何着手?」
罗刹夫人道:「先要查明传言是否是实,再夺取藏图。」
冷面秀士道:「未明图中奥秘,夺取亦是无用。」
罗刹夫人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欲伸手参与,不计成败利钝,只尽其在我而已。」
冷面秀士哈哈大笑道:「你我在骊龙谷相见再行计议了。」与其徒一鹤冲天拔起,消失於沉沉夜色中。
罗刹夫人传声道:「敝徒两人有烦严少侠遇事照拂,容後言谢。」身影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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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灯烛复明,孟逸雷也接着告辞,严晓星俊面微红,陶珊珊、陶小燕却爽朗大方,吐言温婉,气息如兰,严晓星如入温柔乡中,很快他就和二女相处自然。陶小燕眼珠一转,突然问严晓星道:「少侠,我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你不会见怪吧?」
严晓星愕然道:「姑娘要问什麽?」
陶小燕娇笑道:「少侠,你可有红颜知己?」
严晓星脑中闪出一个清丽的少女模样,玉面微红道:「有。」顿了一顿,叹了口气道:「只是不知她现在何方。」
陶珊珊、陶小燕姐妹同时一愣,陶珊珊道:「你们失散了?」严晓星摇摇头,将和许飞琼结识的经过简要讲述了一遍。
二女这才恍然大悟,陶小燕道:「这麽说,你们已经有三年没有见面了?」严晓星点点头,没有说话。
陶珊珊问道:「许姑娘是不是很漂亮?」女孩子总是要关心这类问题,即便是陶珊珊、陶小燕这样的江湖儿女也未能免俗。
严晓星笑道:「和二位姑娘一般,春兰秋菊,难分辕轾。」
陶珊珊「噗哧」娇笑道:「想不到少侠看来淳朴,却也如此油滑。」
严晓星红着脸大叫「冤枉」道:「我是实话实说嘛。」
陶小燕接道:「这麽说,我们姐妹也够资格做少侠的红粉知己咯?」
严晓星料不到陶小燕这样大胆,居然当面示爱,顿时大感吃不消,玉面通红,呐呐无语。姐妹俩却不放过他,陶珊珊娇嗔道:「妹妹,你昏头了,我们姐妹哪能入少侠之眼?」
严晓星苦笑着道:「姑娘言重了,我严某哪敢有轻视之意,不过二位姑娘已经知道了我有了琼姐,就莫要再开这种玩笑。」
陶小燕娇嗔道:「谁开玩笑了?人家不顾羞耻,才厚颜开口,想不到你竟然」说到後来,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再看陶珊珊也是一脸黯然之色。
严晓星吃惊地道:「你们真的」下面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陶珊珊点头道:「我们是认真的,我和妹妹身世飘零,却难觅可托付终身之人,不知怎的一见少侠却生托付之意,所以才顾不得羞耻」
严晓星伸手握住二女的手道:「严某何德何能,竟能得二女姑娘青睐,只是」
话未说完,已被陶小燕打断:「你可是担心琼姐姐那里?到时候不用你去说,我们自去求她。」
严晓星摇摇头道:「琼姐不是量小之人,我指的不是这个。你们也知道,我家仇在身,到现在还毫无头绪,只怕会耽误了你们。」
陶珊珊接道:「我们姐妹何尝又不是一样,咱们这到真应了一句话:「同病相怜」,只要咱们同心协力,我相信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严晓星凝视着二女,满面严肃地道:「你们不後悔?」
陶珊珊、陶小燕也勇敢地凝视着他:「绝不後悔。」回答是那样的坚定。
严晓星长吸了一口气,将二女揽入怀中道:「就让我们一起,同心协力去解开我们心中之谜吧。」二女点点头,没有说话,却闭上了眼,仰起了脸,严晓星悄然低下头去,轮番亲吻二女,兴尽而止,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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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游县首屈一指的客栈「安通旅店」门前来了一辆华丽马车,车把式一跃下鞍。店家抢步飞出,迎着车把式,哈腰笑道:「是严公子驾到麽?委实抱歉,严公子订下的上房,被一蛮不讲理的江湖人物占住,不允让出,万请严公子见谅」
话未说完,只见神采飘逸的严晓星一掀车帘,跨出马车,神态安详微笑道:「店家,你领我等去原订下的独院上房,我自有方法令那江湖人物迁走。」
店伙喏喏称是,暗道:「好大的口气。」
只见车把式掀起车帘,先後走出两位少女,面蒙黑纱,却彷佛甚美,莲步婀娜,香风袭人,店伙不由惊得呆了。严晓星道:「店家带路吧。」
店伙如梦初醒,掉头就走,领着严晓星一行穿过两进厅屋,左弯只见一月洞门。首立着一个短装汉子,貌相狰狞,目睹店伙领着严晓星等走来,凶睛一瞪,厉声喝道:「店家,张总管是如何吩附你的」
严晓星道:「烦请通知贵上,此院已为在下所定,速速迁出。」右掌轻轻一送,只见那短装汉子一个身子虚空倒飞撞出,蓬的摔落在两丈外,显然摔得不轻,半晌才咧着牙爬起,一拐一拐地奔往院内。店伙暗道:「我的妈呀,竟有这麽邪门的武功。」
但见一个满脸邪淫之气锦衣少年,领着四个黑衣镶白手持兵刃武士奔出,上下打量严晓星两眼,冷笑道:「尊驾为何无事生非?」
严晓星寒着一张脸道:「此院为在下预先订妥,阁下因何霸住不迁出,女眷不能久候,连速迁出,免伤和气。」
锦衣少年大怒,身後一武士突抢身飞出,刀光电奔,劈向严晓星面门而去。严晓星只冷哼出声,右掌疾弧,五指已扣住那武士腕脉,使劲一拧。只听喀嚓一声,那武士一条右臂生生被拧断,鲜血如注,嗥叫声中栽倒在地。严晓星冷笑道:「虎狼之辈,劣性难改,若不稍施薄惩,恐更目中无人。」三缕指风飞出,三名武士应指倒地。
那少年心神大骇,面无人色,腾身拔起。严晓星虚空拂出一掌,只听少年闷嚎一声,身子往下坠落,复又点足窜起,翻出院外遁去。陶珊珊银铃娇笑道:「星弟出手未免太辣了点。」
严晓星道:「此等恶徒,若不让他吃点苦头,绝不轻易干休。」说着已进入房中。
陶小燕道:「这少年满脸邪气,似是东天目左家堡四少总管中张飞雄,虽然数他武功最弱,但是左家堡能手甚众,仇已结下,我等恐无法安宁。」
陶珊珊娇笑道:「妹妹足不出户,居然能知天下事,委实难能可贵。」
陶小燕道:「恩师常论及天下武林形势,黑白两道知名人物均剖析甚详,小妹偶然忆及罢了。」
陶珊珊道:「师父常夸赞妹妹遇事留心,果然不错。」
这院落共是两明两暗房间,中首是一间大厅,布置得倒也不俗,窗明几净,幽雅宜人。店伙已送上茶水酒食躬身退出,车把式在檐前柱上插一绣金铃的三角小旗,迎风招展,笑了一笑,跨入厅内而去。
约莫一顿饭光景过去,只听一声惊噫道:「老夫只道是谁?原来是罗刹夫人门下,难怪如此猖狂无忌。」厅内岑寂如水,无人回答。
一条身影疾闪,屹立在檐前,只见一头梳发髻,花白长须,浓眉蛇目,瘦长背部微驼武者,嘴角阴阴一咧,冷笑道:「罗刹夫人在麽?老朽左家堡西路巡坛总管侯坤求见。」
只听银铃语声道:「进来。」
侯坤昂然迈入大厅,陶珊珊只身端坐大厅内,仍然面戴纱巾,一语不发,气氛肃森。侯坤面色一变,道:「姑娘并非罗刹夫人。」
陶珊珊道:「我说过吗?」
侯坤面色铁青道:「檐前柱上为何插着罗刹夫人独门信物慑魂旗?」
严晓星由邻室中飘然走出,道:「不能用麽?这位姑娘系罗刹夫人弟子,侯总管到此有何见教?」
侯坤冷笑道:「尊驾可就是伤我手下之人麽?」
严晓星道:「正是,侯总管可是欲向在下手中讨回公道麽?」
陶珊珊道:「侯总管,你是否知道罗刹门中慑魂旗威信麽?」
侯坤面色一沉,厉声道:「侯某有何不知,忤犯慑魂旗者不死即伤,但吓不了左家堡。」
陶珊珊冷笑道:「左家堡一个西路总管就胆敢猖狂无忌,姑娘为维护本门威信,休怨姑娘心黑手辣。」说着向严晓星道:「废除侯坤一身武功。」
侯坤闻言不禁骇然变色,背脊骨上升起一缕奇寒,严晓星一步一步向侯坤身前逼近。侯坤双掌倏地疾抬,猛向严晓星劈去。他知身在危境,满脸邪淫少年受伤情形他已耳闻,无疑他已知严晓星武功并非泛常之辈,是以真力贯蓄双掌,欲一击将严晓星毙命。掌发罡力移山撼岳,排空如潮。严晓星身法玄诡,侯坤掌势才至半途,他已闪在侯坤身後,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