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芙蓉大为吃惊:“她一定是去向钟百万下手啦!”
小黑急问:“何以见得?”
玉芙蓉判断说:“如今目标只剩下两个,双尾蝎不知躲到那里去了,她自然只有先找种百万。”
小黑不禁忧形于色。
他担心道:“张姑娘伤势尚未复元,钟百万那里戒备森严,她……”
玉芙蓉当机立断:“我们必须赶去接应她,你支持得住吗?”
“走!”
小黑心急如焚,转身就冲出洞口。
同一期间,安捕头亲自来到了钟百万的巨宅,向他说明一切,要求借调一批人手赶往周家庄。
不料钟百万竟断然拒绝。
他冷道:“不行!我刚不惜重金找来这些人手,为的是保障身家性命,人让你们调走,万一断肠花找上门来,谁保护我?”
“钟爷!”
安捕头神色肃穆:“你也未免太自私了,简直不顾大局!”
钟百万无动于衷,振振有词说:“安捕头,这可不能怪我自私,徐大雄、骆士杰他们那些人已先后遭了毒手,惨遭断肠花开膛破腹,我可不能不求自保啊!”
安捕头仍不死心,打算说服钟百万:“钟爷,如果断肠花他们窝藏在周家庄,我们能一网打尽,大家不都可从此高枕无忧了吗?”
钟百万反问他:“万一你们判断错误,断肠花不在周家庄呢?”
安捕头一怔,气得撂下一句重话:“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说完扭头就走。
钟百万目送安捕头带着几名捕快气冲冲走出,即命紧闭大门,各处加强戒备,然后转身进入大厅。
一名家仆刚送上热茶,就见一名侍女匆匆而来。
侍女恭声说:“老爷,三姨少奶奶有请。”
此刻钟百万心烦意乱。
他把手一挥:“告诉她我正在想事情,过一会儿就去。”
侍女却站着不走:“不行啊!二姨少奶奶要老爷立刻就去,她说在床上枕头边发现一朵……”
钟百万一听大惊,霍地跳起身:“断肠花?”
侍女一脸茫然:“婢女不知道……”
钟百万那敢怠慢,气急败坏地赶往爱妾房间。
花小菡虽有几名仆妇和丫姐在房中相陪,但仍被枕边发现的那朵断肠花,吓得低泣不已。
钟百万一冲进房就问:“在那里?在那里……”
花小菡指着床上:“喏,你看!”
钟百万冲至床前,定神一看,果见枕边置有一朵缎制断肠花。
他怒哼一声,伸手一把抓在手中,用力将它握成一团,愤愤掷于地上。
“官人,是不是那女鬼又要来索命了?”花小菡的声音在发抖。
钟百万摒退了仆妇和丫环,才在一旁坐下于
他握起她的手安抚说:“小菡,不用怕了。刚才安捕头来过,说明了一切,这世上那有什么鬼,只不过是有人装神弄鬼吓唬人罢了。”
“可是……”
花小菡犹有余悸:“官人,日前你也遇上了那女鬼,梁总管他们……”
钟百万正色说:“那夜怪我自已不够镇定,以为当真撞鬼了,才会惊惶失措,被那假扮的女鬼吓住了。如果早知她是装神弄鬼,别说是一个,就算来上三五个我也不在乎!”
“那她怎会找上了官人?”花小菡问。
“这……”
钟百万顿了顿:“据安捕头说,断肠花不止一人,有好几人一伙,目前可能藏匿在周家庄。大概是周百川搞的鬼,想徐掉我们四霸天,由他独霸芜湖吧!”
花小菡这才较为安心:“安捕头既已查出眉目,怎么不赶快去抓人?”
钟百万抚弄着她的纤纤玉手,笑笑说:“抓人的事不用我们操心,安捕头吃的是官粮,就该负起他该负的责任……”
“官人!”
花小菡突然惊呼:“你的手怎么了?”
钟百万一怔,莫名其妙:“我的手……”
不料低头一看,整只右手掌竟已红肿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仔细查看,并无破伤之处,但觉出手掌已开始麻木。
“是那朵断肠花!”种百万失声惊呼。
他猛然想到,刚才一时气愤,冲向床前抓起枕边那朵断肠花,用力在掌中将它握作一团,必是花上有毒!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急忙用左手紧握右腕,以免毒性向手臂蔓筵,同时向房外大叫:“快送盆清水来!”
话声甫落,两扇格窗突然“砰”地大开,吹进一阵阴森森的寒风,并且随风飘入两朵断肠花。
钟百万不由地惊怒交加,振声喝斥:“不必装神弄鬼了,有本事就现身出来,钟某等着你!”
窗外传来凄厉女鬼声:“断……肠……花……”
花小菡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紧紧抱住钟百万腰部,不住地在发抖。
钟百万却一阵狂笑:“哈哈哈哈,你那装神弄鬼的把戏已被揭穿,就不必再丢人现眼啦!”
窗外魅影突现,正是那夜钟百万所见的女鬼。
钟百万亏心事做得太多,所以怕鬼,人他可不怕。自恃艺高胆大,狂喝一声,冲向窗前就以左掌轰去。
轰然一声巨响,两扇格窗被震得四分五裂,墙上被击出个大洞,女鬼却在眨眼间消失。
钟百万纵身追出,落足在外面的后花园中。
后花园属内宅禁地,如同帝王的后宫,平时未经传唤,任何人不敢擅闯,尤其是府内男仆家丁。
今夜如临大敌,情况特殊,整个巨宅里里外外,各处均布有人手在暗处守伏。
戒备如此森严,那女鬼竟能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实在不可思议。
破窗毁墙的巨响,惊动守伏后花园内的护院及庄丁,纷纷现身赶来。
钟百万振声喝问:“看到那女鬼没有?”
“没有呀……”有人回答。
其他人没有出声,表示谁也未曾见到那女鬼。
种百万气得破口大骂:“妈的!你们这些饭桶,女鬼都到了三姨少奶奶的房间窗外,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护院及庄丁被骂得面面相觑。
他们确实未曾发现任何动静,怎能信口胡说。
“快搜!”
钟百万一声令下,众护院及庄丁立时四下展开搜索。
这时钟百万颇感到庆幸,好在没有答应安捕头,借调一批人手去周家庄,否则就难以应付了。
他心里暗想:“那假扮的女鬼,必是知道已被我识破,又见宅内戒备如此森严,只好知难而退了。”
但仍不放心,亲自在附近巡视一遍,才由震开的墙洞回到房里。
不料进房一看,顿时惊得他魂飞魄散。
只见花小菡赤裸裸地躺在地上,已被利刃开膛剖腹,胸前留有一朵缎制断肠花!
“小菡……”
钟百万凄惨地大叫一声,直扑过去,悲恸地抚尸痛泣起来。
就在他心如刀割,肝肠寸断之际,自后响起了女子冷冷的声音:“你也知道亲人被杀的悲痛?”
钟百万猛一回头,只见牙床的罗帐已垂放下,说话声似从帐内发出,却无法见到那假扮的女鬼。
他霍地跳起,不由地怒问:“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如此紧紧相逼,连无辜的她也不放过?”
“是吗?”
帐内又发出女鬼的声音:“无影刀张世杰父子三人,跟你有冤有仇?”
种百万怔了怔:“张世杰?你说的是开封中州镖局的那位张老镖主?”
帐内女鬼冷哼一声:“如果你贵人多忘事,那么让我提醒你。两个多月前,你们芜湖四霸天,各派了一批善使暗器的手下赶往苏州,为虎作伥,助约为虐,使得张氏父子被人营救不成,反而惨死在乱箭之下,我就是来向你们讨回这笔血债的!”
“那关我个屁事!”
钟百万极力分辩:“那是云梦双娇之一的柳如是姑娘跑来找我们,并且抬出她师父巫山神姥的招牌,该是急需一批得力人手相助,人数愈多愈好,却未说明去做什么……”
女鬼又冷哼一声,怒问:“他们杀人放火,你们也去?”
“我们并未去呀!”
钟百万说:“看在巫山神姥的金面,谁能不答应?但我们只各派了一些手下去……”
女鬼悲愤说:“你们派去的那批人,却妨碍了我们的营救计划,结果使张家父子三人丧命在乱箭之下!”
钟百万已在暗自运足功力:“所以你把这笔帐算在了我们芜湖四霸天头上?”
“没错!”
女鬼恨声说:“今夜我要先让你亲身体会一下,最亲近心爱的人被杀之痛,然后才向你索命!”
钟百万突然狂喝一声,雷霆万钧的一掌向罗帐轰去。
他的霹雳掌威力惊人,一掌劈出,力足破窗毁墙,足见功力何等深厚。
一声巨响,整张坚实的红木牙床被击垮,罗帐碎裂成布片满屋飞舞,却不见那女鬼在帐内。
鬼声随即从墙角暗处传出:“姓钟的,你再出手之前,最好先看看你的右手!”
钟百万急欲抬起右手查看,才惊觉整条右臂已麻痹上全失去了知觉。
低头一看,原先只是红肿的右手,已呈乌紫色,且延伸至臂肘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吓得他魂不附体:“你……你……你竟敢使毒……”
女鬼从墙角暗处现身走出,冷冷一笑:“你们派去苏州的那批人,暗器上不也喂过毒吗?”
钟百万心知今夜已难逃毒手,突然情急拚命,左掌疾翻,全力轰出一掌。
趁女鬼门避之际,转身就从震开的墙洞射身而出,一路狂叫:“来人呀!快来人……”
女鬼急起直追,追至后花园中,正在搜索的护院及庄丁们,已闻声从四面八方赶到。
钟百万胆气立壮:“不用怕,这女鬼是装的,大家一起上呀!”
护院庄丁们果然不再畏惧,齐声呐喊壮胆,三四十人一拥而上。
女鬼正是张淑宜所扮,她的伤势尚未痊愈,原先说好留在岩洞内休养的,却趁玉芙蓉和小黑去对付阴阳扇之际,独自溜下山,跑来向钟百万下手。
尽管钟家巨宅如临大敌,戒备森严,她却利用夜色掩护,施展最近玉芙蓉才教会她的遁形术,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宅内。
这里她曾来过,已是识途老马。
原想先杀花小菡,再解决钟百万,那么最后只剩下躲藏起来的双尾蝎蔡永康了。
不料右手已中毒的钟百万,竟能以左手发掌逼退她,趁隙逃出屋外,大声召唤附近搜索的护院及庄丁赶来。
张淑宜眼见对方人多势众,反正父兄三人已丧命在苏州,不必有所顾忌,立即施展家传无影刀法迎敌?
这口柳叶薄刀份量较一般钢刀轻,原是为方便开膛剖腹而备。
此刻以无影刀法施展,似觉威力稍嫌不足,但却更为轻便好使。
护院及庄丁人多势众,一赶来就采取围攻。
钟百万右手中毒,这一会儿已迅速向上蔓延至臂肘,使他暗自吃惊,不敢亲自出手上阵,以免加速催动毒性发作,剧毒攻心就无救了。
情急之下,他急忙撕下一片长袍下摆,卷成长条,紧紧捆住臂肘上方。
然后高声大喝:“大家加把劲,谁能杀死这女人,犒赏五千两,能活捉的赏金加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他这一悬出重赏,果然激发起士气,个个奋不顾身,勇往直前,争先恐后地希望能获得这笔赏金。
护院人数较多,但大部份是临时花钱找来的,其中还有些是城外河南市一带的地棍和混混。
由于双尾蝎蔡永康吓得躲起来不敢露面,使得他们成了群龙无首,连日来都人心惶惶,忙着各自另谋出路。
钟百万正需人手保护宅邸,又舍得出高价,这批人自是争相投效。
人数虽众,可惜都是些欺善怕恶,只会打群架的不入流角色,真要他们玩真的,几乎没几个能派上用场。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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