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鼻子走,从地窖走到贝尔杜工场,又到这里,一切很顺利。可是请注意!在贝尔杜工场里,一个人也没有,那里唯独停着一条驳船,我在那里可以了解情况,因为他肯定我会去打听的。我打听了,于是我就上当了。”
“但是,那人?……”
“嗨!那是西蒙的同伙,他怕有人跟踪西蒙到圣拉扎尔车站,便两次告诉我去芒特方向。”
“到了芒特,继续演戏,载着西蒙和黄金的‘美丽的赫莱娜,从河上开来,当然上面既没有西蒙也没有黄金。‘那么您去看‘羚羊’号吧,我们把人和东西转到‘羚羊’号汽轮上了。’我们追‘羚羊’号到鲁昂,又追到勒阿弗尔,一直追到世界的尽头,当然那只能是水中捞月,因为‘羚羊’号并不存在。就算有这条船,它也一定会逃避我们的调查。那么这一轮表演完了,几亿元的黄金就流走了,西蒙也就失踪了。我们现在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放弃追寻。您听着,放弃追寻,是老实人的目的。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
汽车全速行驶着。堂路易时不时地要停下来,因为一些地方的哨卡要查看安全通行证。然后车又飞快前进,像发了疯似的,令人头晕。
“这……怎么?……”帕特里斯将信将疑地问,“您在路上发现什么迹象吗?”
“在芒特看见的那个女人,有点值得怀疑。我突然想起了,在第一只驳船‘农沙兰特’号上给我们提供情况的那个人……您记得吗?……在贝尔杜工场!我站在这人的对面,我感到有点怪……有点说不出来的味道,我觉得像个女扮男装的人。这个印象又重复出现过一次。我把他同芒特的那个女人一对照……然后……然后,我就明白了……”
堂路易想了想又低声说:
“可是这女人到底是谁呢?”
沉默了一会儿后,帕特里斯随口说:
“格雷戈瓦,肯定是……”
“嗯?您说什么?格雷戈瓦?”
“我想是她,因为格雷戈瓦是个女的。”
“怎么?您在那里说什么?”
“很明显……您想想……我在咖啡店的平台上截住他们的那天,是那伙人揭露的。”
“怎么!您的记事本上只字未提!”
“啊!……真的……我忘了这个细节。”
“细节!把这叫细节。这可是最重要的事情,上尉!如果我早知道,我就会猜到这个船夫就是格雷戈瓦,我们就不会浪费整整一个晚上了。他妈的,您真会开玩笑,上尉!”
但这并没有使堂路易感到扫兴。当帕特里斯受到预感的影响而变得忧心忡忡的时候,堂路易却唱起了胜利歌。
“还来得及!战斗具有复杂性!因此,说真的,太容易了,我还不喜欢呢。我,我是罗平!那么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呢?情况怎么弄得这么紧迫呢?富兰克林,黄金通道,在不停地运行,打听到的这些到芒特的路线,‘美丽的赫莱娜’,所有这些把我禁锢住了。鲜花太多了,请不要再献了!就这样黄金被偷运到了一只驳船上!……和平时期好办,可现在是战争时期,要安全通行证,有巡逻船,有搜查、没收等等制度……像西蒙这样的老头如何能通过这样的航程呢?不,我不相信,正因为如此,我特意把亚邦派到贝尔杜工场去站岗。我有这样的一个想法——这个工场很像个冒险中心!嗯?我说得对吗?罗平先生还没有失去嗅觉吧?上尉,我告诉您,我明天晚上要走了。此外,我会,也应当告诉您,不管胜利与失败,我都得走……可是我们终将胜利……一切都将水落石出……谜团将解开……甚至没有什么金三角……啊!我不想给您送一个金属的漂亮三角形。不要被一些话迷惑住。可能装黄金的袋子是按几何图形三角形堆积的……或者在地里挖了一个三角形的洞。没关系,我们会得到它的!黄金将属于我们!而帕特里斯与柯拉丽将双双来到市长先生面前,接受我的祝福,他们会有好多孩子的!”
他们已经到达巴黎附近。帕特里斯变得越来越不安,他问道:
“那么,您认为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噢!噢!我没有这样说,悲剧还没有结束。我们把煤气中毒这幕戏称为第三场,第三场之后,肯定将有第四场,可能还有第五场。敌人并没有放下武器呀!”
他们沿着堤岸行驶。
“我们从这儿下去,”堂路易说。
他轻轻地打了个口哨,又连续打了三次。
“没有回答,”他喃喃地说,“亚邦不在这儿了。战斗已经开始了。”
“柯拉丽……”
“您担心她什么呢?西蒙不知道她的地址。”
贝尔杜工场没有人。堤岸下面也没有人。可是他们发现月光下泊着另一条“农沙兰特号”驳船。
“走,”堂路易说,“这条驳船是那个格雷戈瓦平时的住处,她已经回来了,她以为我们还在勒阿弗尔的公路上呢!我倒希望她在这里。那么亚邦肯定来过,而且肯定做了记号。您来吗,上尉?”
“只是,怪害怕的!”
“怕什么?”堂路易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怕我们会出事……”
“可能不会有事。”
两人都打开了手电,摸了摸手枪。
他们走过登船的跳板,下了几级梯子,来到船舱。
门是关着的。
“喂!伙计,开开门。”
没有人答应。他们开始推门,但怎么也推不开,门很厚,一点也不像普通的舱门。
最后还是推开了。
“见鬼!”堂路易先进去,“我没想到是这个女人!”
“什么?”
“瞧……这个叫格雷戈瓦的女人……她好像死了……”
她倒在一张铁床上,穿着那件男人穿的圆领罩衫,胸口敞开着。脸上一副特别恐怖的表情。从船舱中混乱的情况看,曾进行过激烈的搏斗。
“我没有弄错。她身旁搁着她在芒特穿的衣服。可是出什么事了,上尉?”
帕特里斯惊叫了一声。
“那儿……瞧我们的对面……窗户下面……”
这是朝河上开的一个小窗。玻璃都砸碎了。
“嗨!”堂路易说,“怎么?对了,有人被扔到河里去了……”
“这条头巾……蓝色的头巾……”帕特里斯结结巴巴地说,“这是柯拉丽的护士头巾……”
堂路易生气了。
“不可能!没人知道她的地址。”
“可是……”
“可是,什么?您没给她写过信吧?……没给她发过电报吧?”
“是的……我从芒特……给她发过信……”
“您说什么?那么……您,您是疯了……您没拍电报吧?”
“拍过……”
“您从芒特邮电局拍的?”
“是的。”
“邮电局有人吗?”
“有,一个女的。”
“什么样的女人?就是这个被杀害的女人?”
“是的。”
“可她并没有看见您写的内容?”
“没有,不过我重写了两次。”
“您这糊涂虫,随便把它扔到地上了……那么先来的人……啊?说实话,您得承认,上尉……”
帕特里斯已经走出很远了,他赶快朝汽车跑去。
半小时后,他手里拿着两份电报回来了,这两份电报是从柯拉丽的桌子上找到的。
第一份电报内容是:
一切都好,放心,别外出。我爱您——帕特里斯上尉。
第二份电报很明显是西蒙发的:
事态严重。计划改变,我们将返回。您今晚九点在您家花园的小门等候。——帕特里斯上尉。
第二份电报,柯拉丽八点才收到,然后她便急急忙忙地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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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第四场戏
“上尉,”堂路易说,“您干了两件漂亮的蠢事。首先您没有告诉我格雷戈瓦是个女的,第二……”
堂路易看到上尉一副沮丧的样子,就没有继续指责他。他把手搭在上尉的肩上说:
“得了,上尉,别再懊悔啦。情况比您想象的要好。”
帕特里斯喃喃地说:
“为了逃避这个人,柯拉丽从这个窗子里跳出去了。”
堂路易耸耸肩膀说:
“柯拉丽妈妈还活着……在西蒙的手中,但是还活着。”
“您怎么知道呢?而且,不管怎样,落到这个恶魔手中,不是等于死了吗,甚至比死了还可怕吗?”
“那是死的威胁。但是,如果我们及时赶到,她还会活命。我们一定能赶到。”
“您有线索吗?”
“您以为我会袖手旁观吗?对我这样有经验的人来说,要解开这个舱里的谜半小时还不够吗?”
“那么,我们走吧,”帕特里斯大声说着,他已经准备战斗了,“快去追敌人吧。”
“还没完,”堂路易说,继续在周围查看,“听着,尽我所知,上尉,我简单地向您介绍一下,这并不是向您炫耀我的推演,也不是告诉您一些我用作证据的细微末节。真相是赤裸裸的。一点就是一切,因此……”
“因此?”
“柯拉丽妈妈九点钟到那里去赴约,西蒙同他的女伴等在那里。他们两个把她捆起来,嘴里塞上东西,把她带到这里。请注意,他们认为这里很安全,他相信,我和您还没有发现这个圈套。总之这是一个合适的临时过夜的地方,西蒙打算把柯拉丽妈妈交给他的女同谋,然后再去寻找一个最后的处所——牢狱。幸而,我为此感到骄傲,我把亚邦留在了这里。正邦在黑暗中坐在凳子上监视,他从远处看见有人过堤岸,他会认出是西蒙。
“亚邦立刻跳到驳船的甲板上,他来到这里,两个劫持者还没有来得及关门。四个人挤在这个狭窄的地方,黑洞洞的,于是发生可怕的撞击。我知道,亚邦在这种情况下是很令人可怕的。可惜的是,他那毫不留情的手掐死的不是西蒙而是……这个女人。西蒙把她当了替罪羊。他没有松开柯拉丽,把柯拉丽抱到梯子上,然后回来锁上门,把亚邦和那女人关在里面搏斗。”
“您这样认为吗?……您认为是亚邦而不是西蒙杀死这个女人的吗?”
“当然。如果没有别的证据,那么这女人的喉骨断裂就是亚邦留下的痕迹。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亚邦让敌人跑了,自己不去把门撞开追西蒙。我猜他是受伤了,没有足够的力气。我还猜想,这个女人没有立即断气,而且还说了话,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