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原魔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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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原魔豹-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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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进去就知道了。”

扬姑娘脸上涌规鸶讶的神色,举步向柴门走去。

“且慢!”江南剑客伸手虚拦:“去不得,退!”

屋内突然传出三声金铃响,柴门自启。

江南剑客大吃一惊,拉了杨姑娘急退。

“慑魂谷慑魂仙姬蔡红妨的嗫魂金铃。”他脸上有恐惧的神情:“这妖道出卖了我们,杨姑娘,快退……”柴门闳处,出来了两名一身桃色衣裙的少女,佩剑挂囊清丽出尘,一看便知是侍女。

“走不掉了,吴兄,来不及啦!”周兄的刀按上了刀靶:“咱们只有两条路可走,听她们摆布,或者全力生死一拼。”

又出来了两名相同打扮,相同装束的侍女。

香风入鼻,红影入目。

随后出来的火红色红劲装女郎,红得像一团火,长得也像一团火,成熟女人的体态极为撩人,可惜劲装却带来刚强与威严,令人不敢亵渎,不敢想入非非。

“周三爷不愧称江湖怪杰八方刀,对江湖情势了解得相当清楚,知道走也走不掉。”红衣女郎微笑着说,笑容极为动人:“其实,慑魂谷的人并非洪水猛兽,没有什么好怕的,本姑娘也讲理,是不是?”

“蔡姑娘,你们……”杨姑娘惶然叫。

“扬姑娘,你不要怕。其实,本谷的人前来,与你抢救令姐的事有百利而无一害。”慑魂仙姬的确没有敌对的神情流露。

“你是说……”

“这次进京受改封的王孙,共有五位王爷与两名管理,五座王府的库藏,也一同搬运进京。

三位道长已经答应与本谷合作,一方面救令姐,一方面要取库藏的百万金珠宝玩。杨姑娘,你不会反对吧?”

“这……我不但不反对,还得谢谢你们。”扬姑娘戒心尽除,感激地说。

“不过,有意夺取库藏的人,不只本谷这一批。据本姑娘所知,不下五批之多,其中有五行堡冯家、一别庄沈家。

所以,我希望你江南剑客吴剑虹大侠、八方刀周方大侠,与及由姑娘你直接合作的河东三杰,与本谷的人采联合行动,谙位意下如何?”

“我的天,你们这些妖魔鬼怪,都一窝蜂赶来发国难财!”江南剑客叫苦不迭:“你说,我们有选择吗?”

“恐怕没有了。”慑魂仙姬斩钉截铁地说。

“你们都是有基业的人,不怕满人报复?”

“你说过,这是发国难财,发国难财必须把握时机。目前他们必须用全部力量打天下,不会为了一些小事故分心,正是大好良机,一旦天下太平,机会就永不会来了。所以,这件事让本谷来耽心吧!”

“在下无需耽心。”江南剑客苦笑:“反正吴某孤家寡人一个,国破家亡,过一天算一天,谁知道那一天丢头送命?”

“你阁下如果不肯合作,就会立即丢头送命。”慑魂仙姬语气充满威胁。

“我知道,好吧!我听你的。”江南剑客屈服了。

“周兄,你我一剑一刀,在水深火热血流飘杵中闯荡过,像是一条线上拴着的两只蚱蜢,飞不了你,蹦不了我。”八方刀也见机表示意向:“你既然认了,我还能逞英雄?就算是多闯一次刀山,将命运付之上苍吧!看来,慑魂仙姬,主专人非你莫属了。’“当仁不让。”慑魂仙姬做然地说。

“好,芳驾有何计策?”

“本姑娘可以概略的告诉你们。”

“在下恭聆高见。”

“人马到了这一段行程,先半日将发生些少耽误,必须晚一个半时辰左右,不能及待赶到沁州宿站,约黄昏待光抵达此地附近,也正是动手的好时机。详细行动计划,日后自知,反正还有半天工夫,正好从长计议。诸位,谙进。”

柴门关上了,飞云老道隐身在屋角的树林警戒。

张家全悄然退走,懒得过问这些人的闲事。

山西全境朱家的龙子龙孙很多,以渖王支系与代王支系为主。

以此地来说,除了潞安王之外,还有沁源王的食邑与襄垣王的食邑。

潞安王失效镛,已在去年初披解送至太原囚禁。

六合王朱效銮、山阴王朱廷理,也在三月初在蒲州被俘。

这些朱家皇朝的龙子龙孙,自下在太原受到颇为周到的招待,甚至王库的金珠宝物,也一同解送太原归各王掌管。

满人此举在于安抚人心,鼓励大明的官民投降。

山西巡抚申朝纪,就是标准的汉奸。他本人对朱家皇朝的子孙并无好感,但秉承主子的意思,把这些投降或被俘的王亲国戚,招待有如贵宾,也因此而继续把那些逃匿的龙子龙孙引诱出来,一一请到太原享福。

张家全对这些事不感兴趣,感到兴趣的是沁州父老的安全。

这些家伙如果在沁州境内纫人劫财,那么,沁州的人(州辖沁源、武乡两县)可就惨了,将会有不少无辜人头落地,至少一年之内不能脱离军管。

他向南退走,一面走一面思索该如何把这些人赶离州境,让他们到潞安以南去行凶。

绕过一处山脚,蓦地,他站住了,手一动,右手多了三文鹰翎箭。

他从箭袋抽箭的手法,速度骇人听,似乎那不是抽动,而是变戏法般变出来的。

他的一双冷电四射的虎目,不转瞬地狠盯着前面廿步外的一丛丈高的擢木。

久久,声息俱无。

他屹立如山,在烈日下丝纹不动。

久久,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

“这小子够机警、够沉着。”树丛中有人说话:“年轻人有这种修养,真不简单。安老,该咱们出去了。”

踱出两个灰袍老人,居然剃了头留了猪尾巴,所佩的剑古色斑烂,各背了一只小包裹。

“喂!”那位山羊胡出现斑白的人,向对面荆棘丛挥手示意:“冯堡主,你们也该现身了吧?”

出来了七个人,五男两女。

为首的中年人虬髯戟立,虎目炯炯有神。

四位长随皆是所谓熊罴之士,一位穿黑劲装美若天仙冷若冰霜的少女,和娇美的十五六岁俏女婢。

七男女清一色佩剑,长随各携有一只包裹。

一主四仆,皆剃了头留了辫,戴了后来被称为瓜皮帽的六合帽。

主人的紫衣长衫,外面加了件正在流行的所谓马褂,其实是原来很少人穿的褚子,型色与皮背心一样,只是不是皮制的。

张家全并不是对外面的情势一无所知。

他在太行山区数百里内狩猎,与那些土匪强盗、逃兵流民,避祸的浪人、寻仇的武林高手,难免有所接触。

返家度年节,也与州城的人和旅客交往,多少也了解一些脉络。

可是,对那些远道的高人,就所知有限了。

不久之前,他曾经听慑魂仙姬谈及五行堡冯家。

那是北面平定州摩天岭的一座堡,万山丛中的一处严禁外人接近的绝地。

堡主指断魂冯威,有名的江湖亦盗亦侠的巨擘,也不是绿林强盗。

总之,什么都不是,威震江湖名号响亮。天下大乱期间,他成了暴发户,五行堡真的金银珍宝堆积如山。

据江湖传闻,这家伙是替八旗兵带路攻掠山西的汉好,得了不少好处。

另一个传闻,说他与军机处的飞龙队有密切的往来。

流寇蹂躏天下期间。满人的飞龙谍队入关秘密活动,就与五行堡的人取得谅解订了密约云云。

飞龙谍队是对外的称呼,对内称“龙飞”,取龙飞九五的意思;满人在入关之前,便已有龙飞九五的野心了。

张家全曾经到过摩天岭,但不曾见过冯堡主。看了这位冯堡主的像貌,猜想一定是指断魂来了。

“不是咱们要等的人。”冯堡主含笑缓步而来,神情倒还友好:“两位老哥大概早就发现冯某了,现在才打招呼,是不是有欠妥当?”

“呵呵!咱们是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那位寿眉入鬓的安老怪笑:“老实说,从太原跟来的人,人同此心,见者有分,当仁不让。

山西的财富,两百多年来,几乎全集中在全境十七王府的库藏内,好不容易来一次大搬运,不趁机捞一笔,才是天下一等一的大笨瓜。”

“所谓捷足先登。”留山羊胡的老人也怪笑:“呵呵!咱们中条二孤老如果向你这位地主攀交情,那还有咱们的分?这小辈虽然不是你我要等的人,但看他的装束……”“是本地的猎户。”冯堡主接口。

“所以,一定可以知道一些消息。”安老说。

“对,很有用。”冯堡主点头同意。

黑衣女郎冷森森的凤目,有了些柔和的光芒流露,对冷然屹立的张家全,显然甚有好感“人是老朽先看到的。”安老明显地自命是得主。

“真的呀?”冯堡主笑笑:“别忘了,冯某是地主,喧宾夺主,像话吗?”

“五行堡比老朽的中条山孤谷,近不了两百里。”

“够近了,安老。”

“哼!”

“不要哼,安老,你无法证明是你先看到的,这样吧,一同问消息,不伤和气如何?”

中条二孤低声商量片刻,小有争孰。

“好吧!樊老哥也同意了。”安老最后说:“为了各方利益,先由老朽问如何?”

“冯某尊重两位老哥的意见,请吧!”冯堡主大方地同意了。

反正双方都在扬,先问后问都是一样,双方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中条二老满意地一笑,并肩向廿步外的张家全走去。

张家全仍然屹立如故,韶并未搭上弦,虎目冷然注视两个狞恶奸笑的老人接近。

他不知道中条二孤老是何来路,也不知道中条山有这么一座孤谷。

“好雄壮的小伙子。”安老邪邪地笑:“呵呵!你是本地人?”

“不错。”他沉静地点头。

“是猎户?”

“不错。”

“贵姓呀?”

“姓张。”

“张,大姓嘛,呵呵!大名是……”“家全,一家安全的意思。”他多说了几旬,可能是有感而发:“可是,天灾人祸整整荼毒了二十年,家不但不能全,甚且家亡国破,我的名字实在取得太奢望了,所以遭到鬼忌神妒,哀哉!”

“小朋友,破家的不只你一个人。”

“我知道,万家哭,但我不怨天尤人。”

“好!有志气,你在这附近猎到了些什么?”

“今早才来的,没发现该猎的畜生。”他意有所指,畜生两字说得十分剌耳。

“附近曾经有人走动,对不对?”

“不错。”他又懒得多说了。

“看到些什么人?”

“有男有女。”

“在何处?多少人?”

“那边。”他向后一指:“你们自己可以去找。”

“你不必打猎了。”安老掏出一锭碎银:“给你,带我们去找。”

“抱歉,我不是花子。”他断然拒绝。

“不要就算,但你一定要带我们去。”

“为何?”

“因为我们要你带。”安老偌大年纪,说话却霸道得很:“先别忙,可以把那些人的长像、人数、或者特征先说来听听。”

“无可奉告。”

“什么?你拒绝说?”

“不错。”

“好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一定的。”安老几乎要跳起来。

“十几年来我活得好好地,一点也没不耐烦。老人家,你不要活得不耐烦,不要惹我,你们走吧!”

“可恶!没有人敢在我绝孤安乾面前,用这种口吻向老夫说话。”安老真冒火了。

“现在你碰上一个了。”

“该死!”

他在山中狩猎,十几年来过的是弱肉强食生活,本身就带有三分兽性,几乎也将对他怀有恶意的人看成猛兽,那种面对威胁就会无情攻击的冲动,随时都可能发作。

安老真不该引发他的兽性,尤其不该伸手扣他的手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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