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原魔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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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原魔豹-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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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番全力封架,被逼近阶下,乃仍难挽回颓局,无法取得反击主攻的机会。

另两个青袍人本来袖手旁观,但愈观愈心中焦躁,看绝魂金剑攻势虽浑雄猛烈,逼得张家全还手乏力,但如想取得绝对优势,似非易事,一焦躁便沉不住气,两人不约而同跃跃欲试。

机会来了,一声沉叱,金虹突然加剧激射,把张家全逼入阶右的角落,背部正好暴露在站在阶侧约两人眼下,只要再退两步……

良机稍纵即逝,放过可惜,青影一动,剑立即以惊人的速度光临张家全的后脑,一位青袍人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不要……”绝魂金剑惊吼。

金虹与刀光突然因受到外力的吸引,也因各尽全力而劲道失去平衡,剑网刀山方向突变,劲道似乎突然增加了三倍,恰好向青袍人攻出的剑芒聚合。

“嗤铮……”惊心动魄的怪声乍起,人影合而急分,一接触生死立判。

刀光流转,斜逸出两丈外。

金虹也如逸雷折向破空,也暴射出两丈。

青袍人的剑不见了,断碎成十余段。金剑中颈,猎刀裂胁。

“呃……”青袍人摔倒在阶下,滚了两滚猛烈地抽搐,有气出没气入。颈被金剑几乎贯穿,叫不出声音了。

一声豹吼,张家全反墼了,刀光如雷霆,无畏地向绝魂金剑猛攻。

“夺魂斩……”吼声如天雷狂震。

金虹猛地聚合,似乎在刀光下压缩,接着一声长啸,在两声震耳金鸣声中,突然反常地爆发,向紧压而来的刀山激射。

双方各出绝招,生死间不容缓。

“铮铮铮……”金虹与刀光乍合的刹那,随即像电光石火般分飞。

“叭匍!”绝魂金剑侧摔出两丈外。

“叭哒!”张家全也向侧方仆倒。

一声怪叫,最后一名青袍人一跃而上,剑似流光,疾射张家全的腰脊。

张家全真像一头豹,柔软的身躯一缩一滚,铮一声暴响,刀格开了剑,剑贯入大方砖半尺。

张家金的身躯一弹而起,左爪搭住了青袍人的右肩,肩骨立裂,似乎整条膀子快被抓脱了。

他一蹦而起,右大腿外侧有血沁出,被金剑的锋刃擦过,裂了一条小血缝。

绝魂金剑刚挺起,突又屈膝下挫,赶忙用金剑支地,才保持不倒,左肩背衣破皮伤,被刀削掉了一层皮肉,左琵琶骨外露。

三个青影从左厢屋顶飞降,有如陨星下坠。

扑向绝魂金剑的张家全突然中止扑势,扑地侧滚,再一跃而起,贴地三两窜,蓦地升上屋顶,一闪不见。

到得最快的人,是纳拉费扬古,不甘心地跟踪飞腾而起,但登上屋顶,张家全已经不见了。

绝魂金剑吃力地挺身站起,只感到眼前朦胧,背胛的澈骨奇痛,几乎击垮了他。

“你……你的人都死光了?”纳拉费扬古站在他面前,声色俱厉:“我……我晚来了一步?”

“我……我……”绝魂金剑语不成声,身形一幌,几乎再次踣倒。

“俘虏呢?”

“在……在地……地窟……”

“带我去,我要把人带走?”

“我……”

黑暗的内厅,跌跌撞撞出来一个人,突然失足跌倒,滚下了石阶。

“长……长上……”这人爬在地上虚脱地叫:“人……人被一……一个老……老人救……救走了,我……我是唯……唯一活……活着……呃……呃……”

话未完,头向下一搭,气息渐绝。

“你该死!”纳拉费扬古怒吼,一跺脚,往内厅飞掠而去。

两个青袍人随后紧跟,像是保镖。

绝魂金剑挣扎着站稳,突然高举金剑。

“天哪!”他凄厉地向天狂叫:“廿年前,我……我接下四海潜龙的夺……魂斩。廿年后,我……我竟然接不下他……他儿子的夺魂斩……我……我真的老……老了,老了……!”

他定下神,剑缓缓下降,举目四顾。

全是死尸,血腥令人作呕。

他的朦胧目光,盯着纳拉费扬古消失在黑暗的内厅,久久,眼前更为朦胧。

纳拉费扬古的话,像天雷般在他耳中狂震,震得他发昏:“你该死!”

做奴才的悲哀,爬上了他苍老的心头。

他老泪爬下腮间,缓缓地跪下了,用密宗的金刚坐式,跪坐得四平八稳。

双手接住了反转的金剑,锋尖接近锁骨上的咽喉。

“我……真该死……了的好……”他喃喃地说,呼出一口长气,猛地双手向下一收。

两尺四寸长的金剑剑身,只露出四寸在外。

就这样,他跪坐在自己的血泊中,百至双目眼神已散,停止了呼吸,身躯仍一直保持原状。

□□□□□□

受了刑的人,不可能在近期间复原。

三个服了药裹了伤的人,躺在壁根下养神。

“大哥,我看,我们真的毫无希望了。”舒眉偎坐在李群身旁,她的伤是最轻的一个:“这些先遣人员已经如此厉害,我们……”

“燕山三剑客来了,你们还有什么好指望的?”在一旁整理豹皮革囊的帐家全说:“我总觉得,你们行刺鞑子小皇帝,的确无聊得很。”

“小子,你不要胡说八道。”虬须虎大吼大叫。

“我一点也不胡说八道。”张家全冷笑:“就算你们能成功,他们会再把一个皇帝推上宝座。”

“小子,这不是杀一个皇帝的问题……”

“我知道,而是激起……”

“你知道,你知道逞匹夫之勇。”飞虹剑客忍不住讥讽张家全:“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到处搜人来说,差点儿我老人家就抽不出机会救人。”

“也不能全怪我。”张家全大声抗议:“你知道那些对手是如何高明吗?绝魂金剑那老匹夫,差点儿就要了我的命。假如要不是我声东击西先搜杀他的爪牙,再多一个高明的人在旁,我那有命在?”

“你说来人真的是燕山三剑客的老二纳拉费扬古?”飞虹剑客转变话题。

“如假包换,要不,我肯走?”张家全大声说:“即使我不力尽,也奈何不了他,刀砍在他身上毫无作用,这种人能和他玩命?看到他那无所畏惧硬往下扑的声势,我就知道是他了。”

“有他们在,我就没有找三绝狂叟老汉奸算账的机会了。”飞虹剑客有点不安,显得有点泄气:“天绝三剑虽然出色,但我有把握应付,而揉人天绝三剑的长春门剑术,我的胜算不会超过三成。听你所说,燕山三剑客如果真的已修至水火刀兵不侵的地行仙境界,我的胜算……”

“能超过一成,已经不错了。”张家全并非有意打击老剑客的士气,而是实话实说:“假使今晚纳拉费扬古早来片刻,我们必定失败。”

“而且失败得很惨。”飞虹剑客忧形于色向李群说:“你们诸位的处境,太危险了,真的不敢想像。”

“是!曰”张家全以往的自信和豪气消失了不少:“目下的问题,不是诸位是否继续行刺的事,而是能不能逃出他们追杀掌握之下了。他们势将全力以赴,集合所有的人手大举搜索。你们受伤行动不便,山区中能匿伏的地方都有危险,只要落在一个山民眼下,那只有……

“只有死路一条。”飞虹剑客苦笑:“最好是能胁生双翅……”

“问题是他们愿不愿罢手。”张家全笑笑。

“小子,你是说……”

“数千里太行山区,我是相当熟悉的。”

“哦!你能冲破天罗地网?”

“天罗地网以诸位的现况来说,冲不破的,而是在天罗地网未布下之前,远出网罗之外。”

“有几分成功的机会?”

“老前辈,你在说外行话。”张家全摇头:“办任何事都有风险,你以为是割白菜拔萝卜,割多少算多少吗?这种事有如豪赌,输赢生死决定于下注的瞬间。我只能说,尽力作一些安排以增加胜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是否能成功,谁也不敢逆料。”

“话是不错,但如果毫无成功的希望,又何必逃避落人话柄?”

“哦!原来说了大半天,你们办事是怕落人话柄。”张家全嘲弄地说:“那就难怪多灾多难了。赶快上山去求文殊菩萨保佑吧!还来得及。”

“我看开了。”李群突然说:“不量力而为,足以让亲痛仇快。以目前我们三人的景况来说,十天半月之内,一个三流高手就可以要我们的命,留在这里等死。鞑子们正求之不得。张兄,能带我们远走高飞吗?”

“我会尽力,但没有任何保证。”

“哈哈!张兄,只有愚人白痴才想到要保证。”

“你们决定了?”

“李老大的决定,就是我们三人的决定。”虬须虎大声说:“张兄,谢啦!”

“喂!老前辈,你不参加送他们一程?”张家全向飞虹剑客问。

“我要等天绝狂叟。”飞虹剑客一口拒绝。

“他会追来的。”张家全信心十足地说。

“他还没来呢。”

“只要他一到,燕山三剑客就会把他拖来的。不过,我不希望采取这种笨方法。”

“你的意思是……”

“先围魏救赵。”

“对呀!”飞虹剑客跳起来:“小子,看你不出,还真会弄心计呢!”

“老前辈同意了?”

“好,我同意了。”

“那就着手进行吧!愈快愈好。”

□□□□□□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两句宿命论调,不知影响了多少人的命运。

夜漫漫,寒气澈骨。这座山上的废屋挡不住寒气,又不敢生火。三个人身上的衣物不多,只好挤在一起,倚坐在壁根下的草堆中假寐。

“老大,你看我们的机会有多大?”黑暗中传来虬须虎的语音。

“像这样子,决不会超过两成。”李群语气低沉:“你见过群犬追逐猎物吗?猎物能逃脱的机会有多少?我们,将会从狩猎变成被猎的猎物。”

“你是说……”

“你愿做猎物吗?”

“老大,你的意思……”

“要是我不表示同意张老弟的办法,飞虹剑客老前辈决不会离开我们去办事。”

“哦!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我们不必留在此地等候,往前去在半途等机会。我们可以一反常态,昼行夜伏,辛苦些,绕山而走,不会迷失方向。夜间不能在山里走,大道上必定有伏路的,所以不能夜行。

我想,一定可以等得到大好机会的。我们的伤并不算严重,反正又不是最近三五天的事

绝魂金剑是第一批先遣警戒人员,第二批还没到达,可知小鞑王一定还在山祭岳,早得很呢!”

“唔!老大,有道理。”

“三。”李群轻抚偎在怀中的舒眉肩膀:“你同意我的决定吗?”

“大哥,你明明知道我会的。”舒眉有点困倦的语音柔柔地,柔得让人心酸。那种绝对的信赖,绝对的托付,表面上意义很简单,却完全出于一个情字。情到深处无怨尤,生死予之;她已经不知道有自己,只知道她与所爱的人是一体的。

“只是,辛苦你了。”李群感情地说。

“这算什么呢?我们死过,我们哭过,我们经历更苦涩百倍的日子,我们……”

“三……眉……”李群紧拥住她,感到眼前一阵朦胧:“我们已经失去了一切,找不到任何倚靠,得不到任何支持……”

“你,还有我,还有二哥。”舒眉在他怀中喃喃地说:“我们并不孤单。你看,祝老前辈和张兄,不是给予我们强而有力地帮助吗?假如我们致力的工作没有正确的目标,他们肯帮助我们吗?”

“他们是不能绝对信赖的。”虬须虎沉声说:“张家全是一切为自己而活的浪人;祝老前辈是为私仇而奔波;他们只是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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