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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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好河山-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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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阿盼娥笑颜灿烂,“君知爱我,君知——就是永琏啊!”

“嗯。”永琏用力点头。

“永琏心里不难过了吗?”她问,抬起了头。

“不难过了。”永琏微笑,“大家都对我很好,就算大家都不要我,我还有阿盼娥。”他拉起阿盼娥的手按到他胸口被匕首刺穿的地方,那里很热,阿盼娥感觉得到他的心强有力的在跳,“再也不会了,以前……都是我不好。”

“我一定会疼你的,别怕。”阿盼娥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永琏的头,那模样有些像她在抚摸家里的小狗,但永琏知道她心里的意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狱卒们本来都喝着茶嗑着瓜子,不知不觉大家都静了下来,呆呆地看着隔着铁栏杆相拥的两个人,就像他们的相拥让人不得不凝视,不得不让谁都静下来。大牢里一时鸦雀无声。

大牢的门微微地开了,有人本要提足中气呼一声,“皇上驾到——”却被人轻轻地挥手制止,龙袍英武的人凝视着相拥相吻的人儿,似有些无可奈何也有些纵容怜惜,微微叹了口气。

永琏握着阿盼娥的手,缓缓回头,“皇阿玛。”他低声叫。

阿盼娥有些害怕,缩了缩身子,低声说:“皇上对不起。”

乾隆有些无可奈何地一笑,“知道错了吗?你不该打朕,打朕是要杀头的。”看着这个一双眼睛澄澈清明的孩子,要生气也气不起来,她只是个单纯的傻孩子而已。

“哦。”阿盼娥的手仍然穿过永琏的衣袖握着他的手腕,她似乎也没在乎“打朕是要杀头的”,“你可以不要怪永琏吗?”她望着乾隆,“他只是很伤心很伤心,所以才会做错事。”

永琏笑了,伸手掠开她乱七八糟的头发,“傻丫头。”她在,并且会一直爱他永远都不变,这就是他当年一见她的时候就存在的感觉了。

“永琏做了什么错事你都会原谅他吗?”乾隆用和孩子说话的口气问她。

“当然会了,无论他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他。”阿盼娥笑靥如花,“永琏永琏永琏——哦——”她爱娇地抱着永琏,不在乎那些栏杆,“我喜欢永琏。”

永琏永琏永琏——哦——乾隆哑然失笑,也只有这种丫头才会这样毫不介意地说出口,就为了他是水琏所以无怨无悔,“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和蔼地说。

阿盼娥握着永琏的手腕,疑惑地抬头,“永琏说他做错的。”

乾隆好笑,永琏说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连皇帝说不是都不信吗?永琏只是——做了他认为他不该做的事而已,杀贪官酷吏,挑拨他和诸皇子后妃的关系。如若他那些其他的儿子们当真没有什么,永琏何从挑拨?他只不过把事实挑开在他面前,惹乱了一局棋。这些事本非是错的,只是在永琏心里他不该做这些。他自厌的是他做了违背他自己原则的事,错的是永琏的心,不是那些事本身,“朕说他没有做错,你是信朕,还是信永琏?”

“永琏。”阿盼娥乖乖地回答。

永琏忍不住笑了。乾隆为之气结,却也忍不住好笑,“朕如果说永琏没有错,就不会治他的罪,你明不明白?”

“哦。”阿盼娥不管乾隆在说什么,目光转到永琏身上,“我好想品安坊啊,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永琏微微一笑,“过一会儿回家好不好?”他抬起目光看乾隆,“皇阿玛,你要治她的罪吗?”

乾隆看着这眼前的两个人,只有连连苦笑的份,“朕如果要治她的罪,你当如何?”

“带她走。”永琏干净利落地回答,不见一丝迟疑。

“你不求死了?”乾隆叹息。

永琏沉默了一阵,“永琏此生无主……”他顿了一顿才接下去,“结死志,只为我对不起她。不求死,也只为我对不起她。”

此生无主,生死由她。乾隆苦笑,“朕看来是不得不赦了你们两个。”他摇了摇头,“朕若杀了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另一个必要与朕疯狂,若是杀了你们两个,你们那朋友只怕也放朕不过。”

永琏微微一笑。

阿盼娥问:“皇上你原谅永琏了吗?”

“原谅,无论永琏做错了什么你都会原谅他,因为你喜欢他。”乾隆微笑,“朕也会原谅他,朕是他的爹啊。”

阿盼娥也微微一笑,“皇上你终于肯疼他了吗?他会很高兴的。”

“你若能带她走的话,尽快带她走吧,朕不能光明正大地放了你们。”乾隆的手搭上永琏的肩上,“永琏,朕对不起你,江山原本……”

“永琏自知不是治国之才,皇阿玛。”乾隆的手搭上来的时候永琏似是微微一震,阿盼娥立刻握紧了他的手腕,“永琏心性脆弱,易动感情,不是无情能忍的角色。”

乾隆叹息,搭在他肩上的手略略紧了一紧,“去了以后,善待自己。”

永琏点头。

“我会煮很多很多补品给他吃。”阿盼娥笑颜灿烂,“每天晚上都端到永琏房里。”

永琏立刻就想起了她和吴妈那碗安胎药,“你难道还想让吴妈做补品吗?我可不敢喝了,谁知道你们在药里面下什么东西?”他低笑。

“以前我不是故意的嘛……”阿盼娥吐了吐舌头,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九章一嫁天下

那一夜之后,永琏与大牢疯女一起失踪,要追寻也无从追寻起。

朔平府品安坊。

“宝福,你说怎么办才好?”阿盼娥苦恼地皱着眉毛,托着下巴看着宝福,像要巴巴地从他脸上看出一条阳光大道出来。

宝福和阿盼娥对坐,他也一脸烦恼,“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我要怎么嫁给永琏?人人都知道他是‘小姐’,我怎么能嫁给‘小姐’?我不能假装是男人娶了‘小姐’啊。”阿盼娥烦恼地说。

“我们可以搬家。”宝福闷闷地说。

“我不要搬家,我喜欢这里。”阿盼娥摇头,“我们的家在这里,搬走了我会想这里的。”

“那你要怎么办?”宝福无力地托着头,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她想要把全朔平府的人杀了灭口然后幸福地嫁给永琏,以达到她不想搬家的目的?他不要做她的帮凶……

“我想这样好了,”阿盼娥异想天开,一本正经地说,“叫贺公子娶了我们两个好不好?然后他假装死掉,这样我和永琏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啊?”宝福刚喝了一口茶,闻言茶水全然喝进了鼻子里,他按着鼻子掐着咽喉咳嗽,“咳咳……阿盼娥,你要我死直说,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手段……咳咳……

“我说得不对吗?”阿盼娥皱了皱鼻子。

“没有、没有,你说得太对了,真是诸葛亮都想不出来的妙法子,你自己和‘小姐’、贺公子说去,只要他们同意,宝福自然立刻着手筹办婚事。咳咳……你千万不要说你这妙法子宝福我也听到过,千万记住……咳咳……”宝福掐着咽喉,“我快要噎死了,先走了。”

“你走得这么快对身体不好的。”阿盼娥看着宝福像吃错药一样逃走了,心里大惑不解。

窗外传来一声冷笑,阿盼娥转过头来,“贺公子?”

贺孤生自然听见了她刚才的妙法子,此刻却有满脸笑意——他不常笑,一笑必然有阴谋,但阿盼娥看不懂。“这个法子很好,你去给宝福说,我同意了。叫他立刻筹备婚事。”

“我还没有问过永琏……”阿盼娥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那么开心,怔怔地说。

“不必问他了,要成亲的是三个人,你和我都同意了,他还能有什么话说?何况他现在宠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不同意?我们一切准备好了然后通知他上喜堂,你想他多惊喜啊。”贺孤生笑得阴阴的,眉毛微微地动着。

“真的?”阿盼娥怀疑地看着他,贺孤生“啪”的一声孤生箫敲击在掌心,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当然。”

※※※

过了几天。

品安坊的气氛很诡异。永琏不是不知道(奇*书*网。整*理*提*供)阿盼娥、贺孤生、宝福吴妈等背着他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但数年未归,品安坊里许多事务需要他处理,这几日笔不停手,淹没在桩桩书坊的人情事务之中,也无暇理睬那许多。他感觉得到大家的心里都溢着喜气,因而也未多想,每日里阿盼娥笑脸盈盈心情愉快,望着她才像望着一朵鲜花,秀丽而生机盎然。

“格”的一声响,门悄悄地开丁,阿盼娥探头进来,“永琏,睡了吗?”

“没。”永琏挑亮油灯,“你白天出去了?”

阿盼娥的脸没来由地红了一红,轻声问:“你怎么知道?”

“你在不在,我会不知道吗?”永琏微微一笑,“你不在我面前,就是出去了。”

“啊?”她不知道自己真的一整天有空就在永琏面前转,“永琏……”

“有心事?”永琏一听就知道这丫头有话要说。

“我今天去了一趟双吉绣坊。”阿盼娥轻声说。

绣坊?永琏怔然,她去绣坊干什么?难道她……自己先准备起来了?“傻丫头,”他轻叹,他打算处理完书坊的事就迎娶这个丫头,“你去绣坊做什么?”

“我去做正经事。”阿盼娥有些紧张,“你和我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冒出这句话,永琏温和地低下头与她额对额,温存了一阵,才说:“我自然与你永远在一起,除非我比你早死。”

阿盼娥惊跳了一下,“不会的不会的。”她环住永琏的颈,吻了他的额,“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我只是想……想……”

“想什么?”永琏微扬眉。

“我在想一个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的方法。”阿盼娥笑着,“你永远不要嫁,我也永远不要嫁。我们两个永远在一起。”

他是男人啊,嫁什么嫁?永琏当真有些糊涂了,“想说什么?”他低声问,什么嫁不嫁?她到底当不当他是个男人?有些伤他的自尊。

“你和我都不嫁的话,吴妈她们会一直说一直说的,外面的人也都会一直说一直说的。”阿盼娥小声地说,“但是你不能说你是个男人啊,一说外面的人就更加要在背后议论你,我不爱听别人说你不好。所以我要想个办法让我们两个都不用嫁,然后能永远在一起。”

永琏缓慢地升起不祥的预感,她的想法他一向猜测不到,她一向异想天开、莫名其妙,这次又要搞什么鬼?

“我们一起嫁掉吧。”阿盼娥环绕着他的颈,千般柔顺万般当真地说。

永琏的脸色白了一白,果然……他委实有些冷汗,“阿盼娥,你不会要求贺兄他……”

“是啊,我想叫他娶了我们两个,然后他假装死掉,我们两个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阿盼娥说。

“你今天去绣坊,定了几人的嫁衣?”永琏的脸色由白而青,这……这实在太荒唐太可笑了!他打赌贺孤生分明就是等着看他的笑话!嫁给贺孤生?这傻丫头真的以为贺孤生有这么好人可以对她“无怨无悔”地付出?他分明对他余怒未消要借机大肆嘲笑一番,天啊天啊!这笨丫头!

“两个人的。”阿盼娥毫无所觉地回答,“贺公子说,他娶妻不分大小……”

天啊!他不要再听下去了,“阿盼娥,难道你觉得我不算是个男人不能娶你?你要嫁人一定要嫁给他吗?”永琏一口气说了出来,怀抱着让他又爱又恼的人,当真不知如何说才好。

“永琏当然是男人了。”阿盼娥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这样问?”

“你要嫁,只能嫁给我,不能嫁给贺孤生。”永琏想劈开阿盼娥的脑子把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洗掉,“难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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