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外表看起来的坚强,眼前的她太柔弱,像是一阵随时可能消散的烟,而她竟然还坚持拒绝他的帮助,不让他靠近。
他突然发现,他极为厌恶她的独立;他突然发现,他想霸道的进占她的心房,再也不管她的拒绝,无关征服,只是想将她纳入羽翼之下,做她的墙、做她的树荫、她的托付与依靠。
念头才起,他的大掌已有了动作。
将她轻轻拉起之后,大掌松开她的掌心,移向她的腰际,一个收手,将她抱个满怀。
夏雪察觉了他的动作,举起手想阻止却已是来不及,整个人被拥入他的怀中,小脸埋在他的胸口,鼻腔里满是他的男人气息。
她推拒着,却只是被拥得更紧,滕立宇怎么也不肯退却。
“滕立宇,你放手!”她心里一阵慌乱。
“我并不想吃你的豆腐,我只是希望你别妄想一个人扛起全世界,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滕立宇用着适当的手劲将她圈在怀里,不让她逃脱,却也不会伤了她。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这样保护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他不想细思冲动的原因为何,他只想保护着她。
他不要她坚强,他不要她勇敢,他要她……到他的怀里来,让他知道她的感受,让他分享她的喜悦悲伤。
在不经意里,她流露出无助的情绪,让他听见她心在哭泣的声音,可是她却封起所有的出口,让眼泪找不到出路,让他找不到入口,他心急不已。
“不、不要这样……”夏雪无力的想推开他的拥抱,却徒劳无功,鼻腔里尽是他的独占气息,侵袭着她的感官,让她的心防逐渐被瓦解。
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这句话,在她的心头重复着,像是一句最美丽的诺言,双眸被泪雾模糊了焦点,孱弱的心为他悸动不已。
夏雪摇着头,难过的发现,就算再怎么否认,事先再怎么约法三章,都无法阻止爱情。
她的心,正为他跳动着,一下一下都在重复着他的名字。
爱情,在不经意的时候,闯入了两个人的心房,再也无法回到原本单纯的世界。
两人紧拥着,久久不放。
事实上,是滕立宇拥着夏雪不放,而夏雪也从强烈的推却,到被动的被抱着。
这不是滕立宇与女人最接近的距离,却是最让他感动的一次。
肌肤相亲虽然零距离,但是心里却有着藩篱,以前的他不曾意会到其中的差别,现在他的心思却格外清晰。
“愿意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吗?”滕立宇仍箝制着她,只是微微松开力道,让自己可以低头直视着她的眼。
“可以放开我了吗?”夏雪仍是冷冷的回答。
虽然有感觉到心情的震动,但是理智的部分仍觉得不应该,她仍想悬崖勒马,独立的她早巳习惯自己处理事情,她将刚才情绪的失控视为一种意外的脱轨。
“你不打算告诉我?”感觉到她的抵抗,滕立宇的怒气陡然上升。
“真的没事。”夏雪露出微笑,试图将两人的暧昧当作一阵轻风。
这样的动作与反应惹怒了滕立宇,激起他的骄傲,他不再强留住她,手劲稍收了些,意欲挣脱的夏雪一个踉跄,就退了开来。
出于直觉,滕立宇伸出手,担心她会因此摔伤,但是她避开他的援助,踉跄几下,止住了跌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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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行动电话响起,他查看了来电号码,认出号码是属于一个对他极为不满的董事,滕立宇挑了挑眉,眸中带着只有自己才明白的疑惑……
他赶到这里到底来做什么?!
明知道公司里已经有些人故意要抓他的小辫子,存心让他难看,他却一时像鬼上身一样,一听到夏雪可能有危险,他就直接冲到香草魔力花苑来,专程来碰根软钉子?!
他让电话持续响着,并不打算接,反正再怎么赶也来不及回去剪彩,就让那些对他不满的人去发挥吧,以自己的实力,他不相信那些人真能对他怎么样。
两人的气氛尴尬,只有不放弃的电话铃声在空气中回荡着,滕立宇凝着一直低头不语的夏雪,似乎正等待着什么。
一直到电话终于不再发出哀鸣,空气里一片寂静,执意沉默的夏雪终于扬起头来。
“很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接受……”她望向他的黑眸,温柔却坚持的说。
“没有办法接受什么?”滕立宇的声音扬了几分,听得出有几分怒气,气的是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跟这一个女人牵扯不清,搞得自己连情绪都不稳定了。
“……”夏雪红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却发现她无法说出接下来的话。
“你以为我喜欢上你了?”滕立宇挑衅的朝她走了一步,开了口,才知道自己说了这么幼稚的话。
夏雪凝着他,不说一句话,却也不否认。
她的表情让滕立宇觉得难堪,第—次对个女人找不到台阶可以下,因为他竟无法否认,他的确是有点喜欢她,甚至……程度还超过自己的想象。
可是,她却拒绝了他?!
滕立宇摇头再摇头,唇边缓慢扬起一个讽刺的笑容,黑眸逐渐变冷。
“你对自己的自信,真让我替你捏把冷汗。”他的薄唇勾起,犀利的眸光像针一样的剌向她。
夏雪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陷入一种深切痛苦里,却无法挣扎,只能让自己一径的沈溺下去,听着他更伤人的话。
“你真的以为你的魅力无限?没有男人能逃出你的手掌心,所以你千交代、万交代,就是要我别喜欢上你,是吧?!”他露出残酷的微笑,开始武装自己,试图让自己跳离这不曾有过的难堪。
夏雪咬着唇不发一语,对于他伤人的话置若罔闻,那样子像是毫不在乎他所说的一言一语,只是,她的心头沈甸甸的,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夏雪……”滕立宇喃着她的名字,却不再有着温柔的亲昵,反常的带着冷淡,莫名的揪着她的心。 “就当我鸡婆,没事跑来你这里受闷气,我不会再出现,你也省得一再的提醒我,要我别喜欢你。”
他的俊容冰冷,痛楚像空气一般在她鼻尖游走,她无法开口说话,深怕一开口,所有的疼痛就会倾巢而出,将她吞噬。
她一径的沉默,像是她的另一种不层,滕立宇无法压抑一阵阵的怒气。
“在离开前,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他拧紧眉,眼神阴騺,口气阴沈,显示他的心情相当不好。“别再这么自以为是,那会显得你很可笑。”
他一步步的逼近她,像是噬人的狂狮,亟欲撕裂猎物一般,说出口的话,打得她全身一颤,脸色泛白。
她说不出话,只能僵硬的点头,胸口像是被掏空,泛出茫然的空虚。
滕立宇不明白自己为何还赖着不走,双脚像是被下了奇怪的咒语般,无法往外移动,只能不停的靠近她,再靠近她,但说出的话,却只是不断伤害。
望着他指责的眼神,夏雪发现自己无法再面对他,只能惶然的背过身,一种无言的逃避,一种最后的尊严,不让他看到嘴角的那一抹酸楚,不让他知道,她其实受了伤……因为他的言语,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终于,她的动作让他失去了理智,再也无法让自己多停留一秒。
凝视着她的背影,他在心里告诉自己,绝对、绝对不再踏进这间店一步。
下一秒,他倏地转身,大步的离开了香草魔力花苑。
当滕立宇的脚步声愈来愈远,夏雪的身子也跟着软了,在地上瘫坐下来,明显的苦涩沁入心扉……
是已经有眷恋了吗?
为何,心口好空?
为何,心里好痛?
虽是秋意正凉,她却像是被困在冰窖当中,身体颤抖有如风中的残叶,陷入痛苦却无法哭泣。
她的爱情突然来了,让她措手不及,只能感觉心口突然的颤痛。
然后,爱情走了。
因为她不想让自己受到更严重的伤害,所以选择离开。
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因此而有逃开伤害的庆幸,反倒是一无所有的茫然。
他利刃般的话萦绕在耳,她的心破一种深沈的伤悲层层包围着,心头发酸,无所不在的缠绕着她。
会过去的。她不断的告诉自己。
撑起虚软的身体,夏雪仍执意骗自己。
会忘记的。只要他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会忘记他的。
会的!她能做得到!
只是,说的容易,做起来难。
思念深入骨髓,若能说忘就忘,她的心就不会那么痛了……
第六章
会议室里炮声隆隆,一波波的攻击全针对着主席位上的滕立宇。
“身为东门建设的总经理,竟然在预售案的剪彩上不见人影,一堆平面媒体找不到人,剪彩差点就开天窗,这么没有责任感的总经理,实在是需要检讨。”位高权重的李董事不满的说着。
李董事一向极为不满自己的身分、地位都比滕立宇高上一截,为何他没得到众董事的支持,成为掌权的总经理,这次难得有机会能拉下滕立宇,他绝不放过。
众人全把目光移向滕立宇,等待他的解释。
滕立宇不慌不忙的扫视过众人,神情不怒而威,语调沈稳。
“差点开天窗,并不代表已经开天窗,那天我特别安排了当代名模负责走秀,炒起预售案的热潮,媒体争先报导,再加上我与媒体的关系不错,所有的报导都把焦点放在预售案上,省了不少的广告费,这一点,大家无法否认吧!”
滕立宇目光炯炯似箭,举手投足间自有其领袖气息,众人皆无异议,唯独李董事一挂数人不满。
“可是总经理,你没交代就失踪,这不是个负责任的行为,甚至也没有交代是什么原因,这怎么让众人心服?”另一位董事也出声声援李董事,指责滕立宇的失职。
滕立宇挑高一道眉,撇了撇嘴,对于这一连串的抵制已经麻痹。
“虽说剪彩时我不在场,的确是我的疏失,但是李董事一向擅于处理公关事宜,也很主动的配合剪彩,与媒体互动,我自然可以放心。”自己虽然心里不欣赏李董事的嚣张,但是这一次的确是多亏了他。
被点名夸赞的李董事,脸上有了得意的神采,下巴也仰高许多,只是他并不满滕立宇息事宁人的态度。
“很感激总经理的赞赏,只怕这不会是偶发事件,毕竟……总经理这几个月来的销售成绩并不如去年的理想,我们的死对头──上华建设,现正积极的收购淡水附近的土地,想兴建大型的住宅区,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威胁,我想趁这次的股东会,提个临时动议,另选合适的总经理人选,以免东门建设一败涂地。”李董事一口气将心中所想的事吐尽,就是想一鼓作气,逼滕立宇将总经理的位子让出来。
滕立宇微微挑眉,睨了李董事一眼,虽早知道他的不满,但是倒没想到他有这么急切想取代自己的地位。
不过,滕立宇还未开口,有几位力挺滕立宇的董事率先开口说话了。
“就因为一次剪彩的末出席,就提议换掉总经理的位置,会不会太小题大作了?”另一个董事开口,马上有人呼应。
“虽然说这几个月来的销售成绩并不如去年理想,那只是因为景气使然;更何况总经理已经在之前的开会中提到,下半年的销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