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昊然看一眼树下的人:“草,你咋不说你看人家看得丢了魂儿呢。”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洛飞仔细盯着夏昊然认真的问:“你说怎咋能让她喜欢上我?”
“你认真了?”夏昊然的眼睛不自觉地在远处的张筱漫和洛飞之间转换。
洛飞十分郑重地说:“你看我像开玩笑吗?再说了,我啥时候不认真了?”
夏昊然饶有兴致地分析:“她好像不讨厌你,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方寒和张琨跑过来,张琨欠欠儿地问:“你俩聊啥呢?”方寒目光飘向树下正往教室走的两个人,语带酸味儿取笑:“锣子这个时候还能聊啥,张筱漫呗。”张琨难以置信道:“靠,锣子,你小子不会来真的了吧?”
洛飞横眉:“咋了,不行啊。”
“不行,你俩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她学习好,考大学是十拿九稳的事,你呢?你能和她一起上大学吗?不能吧,就算她肯为你不上大学,她那种女生留在农村能干啥?她会干啥?除草能把手掌磨破,擦玻璃笨手笨脚的,一天也擦不完一扇窗,下地干农活更别指望她,在家烧火做饭,能把房子点了……”张琨分析得头头是道,把张筱漫说得一无是处。
洛飞一拳落在张琨的左肩上:“哪儿那么多废话,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喜欢她,是兄弟,就帮我。”
张琨音量直线上升:“你小子着魔了?油盐不进?”
气氛有些不融洽,方寒笑嘻嘻的缓解气氛:“这话你真说对了,锣子现在就是着魔了,你不让他试一回,被挫一挫,他根本不会死心,这叫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
洛飞扫视这三个一直打击他的人,讲兄弟情谊:“帮不帮我?不帮就不是兄弟。”夏昊然和方寒异口同声:“帮。”
洛飞抬眼看张琨:“你呢?”
张琨瞪他一眼,满腹怨气儿:“草,你都说不帮就不是兄弟了,能不帮吗?”
洛飞转忧为喜:“这还差不多。走了,快上课了。”
四人刚进教室,上课的铃声响起,历史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一番:“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历史老师,宋丽。”话音刚落,只听张筱漫一声尖叫:“啊……”紧接着从座位上跑开,脸色煞白,吓得快哭了,王乐瑶也吓得连连退步,方寒刚起身,洛飞已经一个箭步冲过去:“怎么了?”
历史老师问:“怎么回事?”几步走过来,见到张筱漫的文具盒内趴着数十条慢慢蠕动的毛毛虫,虫体长约3厘米,直径约半厘米的黑色毛毛虫。洛飞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抓走毛毛虫,用纸包上,顺手扔到窗外:“没事吧?”
张筱漫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神色惊恐怯怯的说:“没事,我只是比较害怕虫子,尤其是毛毛虫。”
王乐瑶上前一步:“让乐姐知道是谁干的我把毛毛虫塞她嘴里。”
历史老师说:“没事了,都回到座位上吧。”
整节课下来,张筱漫闷闷不乐,想到刚刚那十几条毛毛虫,心还是吓得扑通扑通直跳,精致的娇容写满惊恐和不安,洛飞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悄悄注视她的还有另一束目光,是方寒。
王乐瑶握着她发凉的手,低声安慰:“别想了,没事,没事,不就几条虫子嘛,咱们这儿随处可见,有啥好怕的。”
张筱漫心有余悸,小声嘀咕:“你不知道,小时候,小舅舅捉弄我,就是拿毛毛虫吓唬我,有一次他把毛毛虫悄悄放在我背上,吓得我哇哇大哭,真的,我从小就害怕虫子,各种虫子都怕,尤其是毛毛虫。”
“你不知道吗?毛毛虫会变成美丽的蝴蝶,这么想就不会怕了。”
“我知道,可是我怕毛毛虫,也不喜欢蝴蝶。”
“你什么时候不喜欢蝴蝶了?我记得以前你很喜欢的。”
“自从看了《武林外史》我就不喜欢了,因为朱七七满脑袋都是蝴蝶,难看死了,我现在喜欢枫叶,因为白飞飞的枫叶头饰好美,超凡脱俗。”说到这部热播的电视剧张筱漫心里的阴霾扫去大半,不由得好心情。
见她展露笑颜,王乐瑶猜测的说:“那你是不是还讨厌数字七?真不明白,你这种柔弱的小女子怎么会喜欢白飞飞那种杀伐决断,敢爱敢恨的角色,因为演员的原因吧?”
张筱漫眨着大眼睛,一吐舌头:“我是因为白飞飞这个角色才喜欢王艳的,她演晴格格的时候没啥感觉。”
历史课讲得有声有色的宋老师,瞪着张筱漫和王乐瑶,黑板擦敲了好几次黑板,虽然没有点名,但很明显在警告她俩,认真听讲。
下课铃声一响,还没等历史老师走出教室,洛飞蹭地站起来:“韩瑞雪,你给我出来。”
韩瑞雪一挑眉,没好气儿道:“干什么?洛飞,你哪根筋不对?又抽啥风?”
“少废话,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给我出来。”洛飞不给她反抗的机会,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二人已经出了教室。韩瑞雪挣扎着喊痛:“放开我,你整疼我了,洛飞,你王八蛋……”
方寒、张琨、夏昊然跟了出去。
四个人把韩瑞雪围堵在教室后身的东南角儿,洛飞一只有力的手掐住脸颊两侧,语气冰冷眼神凌厉地盯着韩瑞雪那张自幼帮家里干活饱受风吹日晒,粗糙且肤色略显灰蒙的脸:“韩瑞雪,我警告你,我洛飞不打女生,但如果有下一次,我就不敢保证什么了。”
韩瑞雪毫无畏惧地迎上他愤怒的眼睛:“我也告诉你,你那么在乎她,喜欢她,她的麻烦我找定了,看你有没有本事二十四小时守着她。”
“你……”洛飞火冒三丈,攥拳朝她的脸颊挥过去,方寒拦住他:“锣子,你干啥?还真动手啊?”
夏昊然无奈地瞅瞅韩瑞雪和洛飞:“韩瑞雪,你跟他叫什么劲儿啊?锣子和张筱漫八字都没一撇,现在只不过是锣子剃头担子一头热,你越是这样,锣子越讨厌你。”
张琨赞同夏昊然的观点:“耗子说得对,你看张筱漫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儿,能看上锣子吗?即使张筱漫脑袋坏了,缺弦儿了,同意跟锣子好了,也成不了,张筱漫……”
“有完没完?大虫儿你最近废话特别多。”洛飞眉心拧成一团,没打出的拳头落在张琨肋下。张琨弯下腰,捂着被洛飞打中的痛处:“锣子,你他妈的下手忒狠了,说几句你不爱听的就发疯,我说的都是事实,忠言逆耳……”
洛飞伸出手,右手食指着他们:“你们一个个的,中午都说啥了,现在就变卦儿了?”
张琨直起身,不管不顾的直言:“我跟你说,我真看不惯她那娇弱的样子,几条毛毛虫能吓成那熊样儿,比林黛玉还林黛玉,不招人稀罕。”
“闭嘴,用不着你看得惯,我喜欢就行了,谁再废话,说她一句不好,以后别跟我称兄道弟的。”洛飞没什么耐心听他们说下去,撂下一句话,大步走开,没走出几步又停下,回头指着韩瑞雪警告:“你给我记住了,再有下一次,我跟你没完,我洛飞说得出,做得到。”
方寒意味深长地望一眼洛飞的背影,好心好意地劝说韩瑞雪:“别再惹事儿,否则下一次后果很严重。”
韩瑞雪推开他们,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哼,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好心,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狗咬吕洞宾……”方寒一字一顿,深吸一口气。
“我不是狗,你也不是吕洞宾。”韩瑞雪回头冲他做一个鬼脸,跑开了。
夏昊然拉一拉方寒,劝道:“算了,由他们闹吧,咱们拦不住锣子喜欢张筱漫,也拦不住韩瑞雪喜欢锣子,也许,她这么闹腾下去反倒帮了锣子。”
方寒点头,张琨反应慢半拍儿,傻头傻脑的问:“韩瑞雪能帮到锣子?啥意思?咋回事?她怎么肯帮忙?”
二人深意的笑笑,方寒说:“你看韩瑞雪那架势,像是肯善罢甘休的样儿吗?”张琨还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别卖关子,快告诉我啥意思?”
方寒敲一下他的头:“你脑袋里装得是浆糊吗?”看着一脸迷惑的张琨又说:“很快你就知道了。”张琨急于知道情况,穷追不舍:“喂,耗子,你说,快说,快说。”
夏昊然狡黠一笑,继续卖关子:“如果放学之前你还没想明白我再告诉你,现在,上课去。”
如方寒所料,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韩瑞雪下手这么快,放学后,车棚里,张筱漫的自行车气门芯儿被拔掉,正在犯愁之际,洛飞经过:“咋啦?”
“气门芯儿被拔了。”王乐瑶脾气火爆,怒骂:“草,哪个缺德玩意儿啊?筱漫你得罪谁了?开学第一天就这么整你。”张筱漫瘪瘪嘴,委屈地摇头:“没有啊,我没得罪谁。”
洛飞满腹怒气无从发泄,挠挠头:“这样吧,你骑我的车,方寒驮我,我在后座拉着你的车,一里地外有修车的地方。”
方寒嘿嘿奸笑:“我不介意和你共骑一辆车,但是,你驮我,我拉车。”
洛飞道:“行。”
夏昊然从食堂借来绳子,把张筱漫的自行车五花大绑地绑在方寒的自行车上,一端递给方寒:“扶好,走吧。”张琨看这情形,恍然大悟,雀跃的大声呼喝:“耗子,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洛飞满脑子问号:“你明白啥了?”
张琨说:“下午耗子说韩瑞雪说不定能帮到你,我明白了。”
洛飞问:“啥意思?”
张琨把洛飞拽到一旁:“你也别跟韩瑞雪较劲,别跟她一般见识,她这么一闹,你这么一帮,你接近张筱漫的机会不就多了吗?你在她心里的印象不就越来越好了吗?所以,由韩瑞雪去折腾,你默默地帮忙,她一感动,机会就来了。”
“你们这群臭小子,怎么现在才说,我郁闷了一下午。”洛飞一拳落在张琨肩膀上。张琨道:“谁也没想到韩瑞雪真会跟你对着干啊。”
王乐瑶不耐烦地催促:“哎,你们两个磨磨蹭蹭干啥呢,走不走了?”
洛飞陪笑脸,玩味地说:“走,这就走,让乐姐久等了。”
六人同行来到一里外的修车摊,修车师傅手法很好,而且不是大毛病,装上气门芯儿,打上气儿,车子便可以正常使用了,六人各自结伴走在回家的路上,洛飞、方寒、张琨三人同路,夏昊然与他们同行一段路后走了不同的方向。洛飞心情很不错,欢快地唱着:“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
张琨摇摇晃晃将车子骑得飞快,接唱:“不要被我的样子吓坏,其实我很可爱……”
伴随动听,爽朗,欢乐的歌声,方寒脑海中不断浮现张筱漫那张纯净的像天使一样的脸庞和眼眸,嘴角上扬丝丝缕缕美好的微笑,他和洛飞一样喜欢她,只是洛飞先开了口,他的这份喜欢只能藏着,在心里,他和张筱漫一样有一个大学梦。
张筱漫自然和王乐瑶同路。分开一段路程,王乐瑶像发现惊天的秘密一样,语气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兴奋劲儿:“筱漫,你发现没?”
张筱漫懵里懵懂的问:“发现什么?”
王乐瑶说:“洛飞好像喜欢你?”
“瞎说,不可能。”张筱漫一口否定。
王乐瑶一噘嘴:“我可没瞎说,他帮你好几次了吧,第一次,除草;第二次擦玻璃,还有今天,你文具盒里出现毛毛虫他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