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千莫暗自为自己哥哥抹了把冷汗,却也不敢多言,躬身退下,走出了账外。
“哥哥这次惨了……”
千莫担忧的想着,心里却又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走路都有点轻快。
“你在笑什么?莫不是主子给了你什么美差?”
千衣刚刚从前线回来,看着自家弟弟脸上那怪异的表情,有些疑惑的开口问到。
“确实是美差,不过不是给我的,是给你的”
千莫乐呵呵的说。
“哦?什么事?”
“七姑娘来了……”
“这……祸害”
“嘘……”
千莫上前一步捂住自己哥哥的嘴,左右看了看没人,才松开手。
“你明知道主子爱慕人家,这话在额这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让别人听了去传到主子耳朵里……有你受得”
“哼……说吧,什么事?”
千衣轻蔑的冷哼一声,脸色严肃下来。
“咳咳……那姑娘入魔了……之前一直在冥界,主子让查出缘由”
千莫轻了轻嗓子朗声说道,语气里总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冥界……”
千衣眉头紧锁,一脸的为难。
“是啊,那个滴水不漏的冥界”
千莫也觉得为难,幸好不是自己去,要不然还真是毫无头绪。
“知道了”
千衣面色凝重的往前走去。
“哎!哥,主子说了,上次你没能取回礼冉谋士桐歌的首级就罢了,这次的事情再办不好就去都城伶香阁接客去……”
生怕别人听不到似得,千莫提高了嗓音大声的喊道……
前方的千衣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千莫看着狼狈的哥哥笑的很是开怀,直乐的弯了腰,捂着肚子鬼嚎。
同样是战场,有人欢喜有人愁。
枫漓来到战场时正直战火纷飞,蛮荒众人又攻下一座城池,站在高高的城墙上面摇旗呐喊,嘲讽的看着节节败退的妖界兵马。
枫漓策马赶到最前方的统率源身边。
“怎么回事?”
“蛮荒众人不知得了什么东西,每次一阵强光闪过,我方兵马便粉身碎骨,连个全尸都落不得,士气低落,大家都被吓怕了,以至于节节败退,根本不敢正面出击。”
源护法气喘吁吁的看着枫漓答道。
“一阵强光?有没有派人查看是什么?”
“派去的人回来只说那物在蛮荒推选出来的王,司蔓手里,任何人近不得他的身,也便打探不到是何物,据说司蔓也是凭借此物才会成为蛮荒一众人的统领”
“司蔓,是何人?”
“我派人去翻阅典籍,发现此人是曾经神界之人,具体是什么身份便不知道了”
“神界之人?即是神界之人又怎会坠落魔道,又如何会出现在蛮荒那种地方?”
枫漓觉得事有蹊跷,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一点”
“先退后百里驻扎,宣布休战”
枫漓沉声对源说道。
“好,我正有此意”
“来人,传令下去,后续部队变先锋,退后百里驻扎,宣布休战”
“是”
有传令官领了命令离开,很快大军整装待发,有条不紊的往后退去。
二人走在最后,并马而行,司秀已经换了马匹,同魏羽几人跟随大军撤退。
“我来到此地的消息先封锁,我回来之前,你们先按兵不动,一切等我回来再行商议”
枫漓看着前面的大军,眼神四处寻找着那个娇小的身影。
“你是想……”
源低着头略一思索皱着眉看着枫漓。
“事到如今,唯有此计可行了”
枫漓紧抿了薄唇,坚定看着源。
“好,等你回来”
源用力拍了一下枫漓的肩膀,二人默契的举起手一击掌。
源素来知晓枫漓倔强的性子,他决定的事情纵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
此番要进敌营探查,更是九死一生,自己也唯有做好接应的事宜了。
正想着,前面策马而来一个女子。
“主上”
司秀点头对源见礼,并未下马。
“绣儿,你先随魏羽一道在营内安置下来,我还有事,回头再找你们汇合”
“司秀自知自己以废,无甚用处,只是方才听闻打仗的弟兄说对方敌手名曰司蔓,司秀……有些疑惑,需得见到那人才能解开,望主上同意,司秀跟随左右”
话音落,司秀下马,单膝跪地对着枫漓。
“司蔓……司秀……莫非你二人有何关联?……”
枫漓尚未开口,源抢先说道。
司秀似是为难的犹豫了一下说道
“实不相瞒,那人与逝去的家母姓名一般无二”
“这……”
源面带惊色的看了看司秀又看了看枫漓。
“如此……源,你便委派我二人做使者,出使敌营做一番交涉吧”
枫漓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儿,翻身下了马,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扶起司秀。
源看着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掌,无声的笑了笑,明白了什么似得点了点头。
原来,枫漓也有心,也会动情。
第 63 章
“主上”
“莫怕,你就做我的侍女,随我一同出使敌营,去看看那人的容貌,也正好探一探对方的底细”
枫漓眼中称满柔情,低声细语的说道。
“主上,司秀不惧对方是龙潭还是虎穴,只怕对方是……”
司秀不敢再说下去,叹了口气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帐篷发呆。
“你父母不是早逝怎的又……”
枫漓看着这样的司秀有些不忍。
“当初家父是当着我的面逝去,而家母只是却不是,只是相邻带回的骨灰,所以,是不是她本人我也不知道了”
司秀脸色有些落寞。
如果那人只是与母亲同名还好,若不是……她要如何抉择。
“为何你随母亲姓氏”
“并非随母亲姓氏,而是父母都姓司”
“原来如此”
枫漓走到司秀身后伸出手环住她的腰身,司秀一惊想要挣开
“别动”
枫漓把下巴放到司秀肩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如今这乱世,说不准谁生谁死,何必辜负年华,我们都该放开那些世俗的想法看法,给自己的心一个自由”
轻柔的话语,带着暖暖的气息吹拂在司秀的耳朵上,她禁不住红了脸颊,如同擦了一层胭脂,心跳一点点加快,一动不动的僵在那里。
其实枫漓也紧张,这也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说这些话,难免有些糗迫。
“绣儿,待得此次战役结束,回去我便娶你,可好?”
枫漓强自镇定的说着,颤抖的嘴唇说的不甚连贯,出卖了他此时的情绪。
也幸得这样抱着司秀,若是看着她的眼睛,恐怕自己就退缩了,没那份勇气坦白。
司秀咬着下唇,忍着不让眼泪滑落,她眨了眨湿润的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
枫漓得了允许放开手臂,扳过司秀的身子面对着自己,屏住了呼吸,慢慢低下头吻了上去。
亲吻了一下离开寸许又一下下轻琢着,司秀闭上双眼,脸色坨红,嘴唇微张。
枫漓睁开眼睛看着情迷的司秀,喉结上下动了动,重重吻了上去,轻轻撬开贝齿,长驱直入,肆意允吸着那香甜的味道……
有前来禀报事宜的侍从识趣的把悬在空中的脚收了回去,又落下了大帐的卷帘,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若有人再要进入,便有站岗的人回一句“风月无边”给挡了回去。
这话说的直接了点,不过片刻便在军营里传播开来,以至于司秀再出得账来,人人皆唤她一声夫人,她是又气又恼,反而枫漓笑的份外灿烂。
“主上,源护法已经送了拜帖过去,那边也同意了,约在明日未时正在昌言亭”
魏羽把消息跟枫漓说的清楚便负手恭敬的站立一旁。
“很好,下去准备吧”
“是”
“司蔓……”枫漓摸着手指上的扳指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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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波光粼粼,倒映着河岸的垂柳,树下落了薄薄的一层柳叶,地上的草木也开始泛黄,有微风拂过,又吹落几片在空中翻飞。
修谨坐在树下,任凭那枯叶落到头上也不去摘。
禁闭的双眼,眉间透着疲倦,那扑棱着翅膀的蜻蜓也飞着绕开不忍打扰。
虽然还离灵山有些路程,但是可以想象,一旦回去,像这样休息恐怕也是奢侈事。
“不要……”
修谨惊呼着睁开眼睛,身子坐的笔直,左手伸向前方,像在抓着什么!
额头有些许细密的汗珠,他抬起袖子抹了去。
“原来……只是梦境……为何那样真实,连心口都疼痛都那样真实”
修谨抓着心口前的衣服痛苦的神色闭上了眼睛。
梦里的小七那样美丽,似九天之上那绝美无双的仙子,只是眉间黑色的魔印清晰而深刻,她穿着火红的嫁衣,就那样凄美的笑着,自焚在了自己面前,而自己却救不了她。
那种痛像要把他一片片撕裂开来。
那些逼死她的人他不认识,他能看到小沐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小七,拳头握的指节发白,却始终未做阻拦,他看到秦阮站在远处高高的山崖之上模糊了眼睛,在小七自焚的那一刻她跪倒在地昏了过去。
再后来,风吹过,小七的骨灰散落各处,而他怀抱着那看不到的粉末嚎啕大哭。
希望一切只是梦境,也只能是梦境。
“修谨”
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修谨四处张望,看到岸边站着的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挽着飞天髻,眉心一抹银色,手持短剑,正看着自己。
“秦阮……”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秦阮。
“你怎么哦,定是长贤司礼救了你”
修谨收起一瞬间的诧异,轻声说道。
“不说这些,你要回灵山是吗?”
秦阮静静的看着修谨,面上看不出表情。
“灵山罹难,我自当赶回”
修谨一脸正色。
“灵山以被妖魔二界围的水泄不通,你进不去的”
“那怎么办”
修谨为难的皱着眉头。
“我知道一条密道,你且跟着我,我带你进去”
秦阮缓步走到修谨面前说道
“如此甚好”
修谨面带喜悦,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拿着包袱站起来。
秦阮直接拉着修谨衣领飞行,此时修谨才发现自己犯了个愚蠢至极的错误,竟然走了大半月的时间,顿时一张脸憋的通红。
秦阮只顾赶路,并未注意到修谨的异色。
而修谨只低头掩藏自己的失态并未注意到秦阮脸上悲痛哀伤的神情是从何而来。
也忘了问秦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去向。
“回了灵山,就不要再出来了”
秦阮突然开口,修谨一时没听清,但是一心想着灵山如今的情况,也就没问说的什么。
看着他满脸的无谓与焦急秦阮兀自有些难过。
小七,所托非人了,终究逃不出那一劫。
两个人,各怀思绪,一路无话直接到得妖魔二界包围圈外一处丛林处,才停下来。
秦阮看了看丛林深处,转身对着修谨说
“我们进去吧,没有问题”
“好”
修谨点点头跟着秦阮小心翼翼的走进了那处茂密的丛林。
“你对谁都这样不设防吗?若我是来害你的,又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