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冷枭压制住她乱动的双手,“你听我说,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听话,安安心心的躺在这里接受治疗,我有办法挽救你,嗯?”
“真的?”她也突然不想死了,尤其是前面无双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是真的不想死,可活着要是一个废人,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是谁?我可是神经科的专家,我都没有把握的事,那就真是太严重了,我既然让你接受治疗,证明我有办法,相信我,嗯?”
流苏无力的摇摇头,“你是有办法,开刀的时候,直接割掉我的视觉神经,让我看不见摸不着,或者,割掉脑部神经,让我彻底变成一个废人。”
冷枭脸一黑,“谁给你灌输的这些?”
“呵呵!”她轻轻一笑,脸色惨白如纸,“我早在美国,就听到权威的专家这样跟我说了,所以冷枭,你别费力气了,与其成为一个废人,我还不如先死。”
“胡说八道。”冷枭起身,拿着CT图递给流苏,“哪个庸医给你灌输这样的知识,你自己看看你生长的瘤子,虽然跟视觉神经挨得近,可完全可以避免的,我真没想到,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医生。”
冷枭气愤的说着,直接把CT图扔在流苏手上,他就断定了流苏不会看,所以才口出狂言。
事实上,情况比流苏说的都还严重,他正在研究‘三策略’,相信只有这么做,才会保住流苏的生命。
流苏见他说得这么义正言辞,拿起CT图看了下,果然没看懂,她放在一边,抬头对冷枭说:“不管怎么样,我现在还有意识,还是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我没有别的要求,你带我离开,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陪我安安稳稳的度过这半年,好不好?”
听着她口中说出来这么感伤的话,冷枭心口痛如刀绞。
距离他安排的手术时间还有七天,那么……他就好好的陪她这七天,等七天到了,再安排她做手术,那样,就算她不肯,也由不得她了。
冷枭上前,搂着她抱在怀里,点头应道:“好,我陪你离开。”
“真的?”
他笑起来,习惯性的伸手去搓她秀气的眉心,“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要是让家里人知道,我们就走不掉了。”
冷枭顿了下,“你得留几分钟时间,让我跟唐宗曜商量不是,毕竟我手上有这么多病人,突然走了,他们怎么办?我得先把工作交接好。”
流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也是,那你赶紧去跟唐院长说吧,我在这里等你。”
冷枭扯唇一笑,摸摸她的脑袋,满目都是柔情,“听话,在这里等我。”
她兴奋的点着头,目送他离开。
冷枭前脚刚走,流苏就用医院里的座机,给楚易飞打了一个电话,十分钟后,流苏走出病房,在医院门口上了楚易飞的车。
“小飞哥,我感觉冷枭他会给我做手术的,我不想做手术,而且,我家里人都知道我生病的事了,我好害怕看见他们悲痛欲绝的表情,尤其是爷爷,我不想待在这里了,你带我走,现在就带我走好不好?”
楚易飞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想着独自一人离开。
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深思着前几天发生的事。
他什么都跟冷枭说了,可冷枭依然没有好好的保护她,待在她身边,让她安心,幸福,还让她如此的担忧,难过。
当初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楚易飞现在有些自责,早知道,就不应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冷枭。
“小飞哥,快带我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耳边又传来流苏急促的叫喊声,楚易飞扭头看她,“你真的想走吗?”
“嗯嗯!”她点头如捣蒜,可想而知要走的决心有多大。
“可你看清楚了,我是楚易飞,不是你爱的男人冷枭,你真的愿意跟我走,把这半年时间留给我?”
流苏顿了下,盯着楚易飞那一脸沉痛的表情,在他的眼眸里,她好像看见了一点点爱情里边的情绪。
一种求爱的情绪。
流苏脑子里下意识的想到了冷枭,想到那个男人的音容笑貌,是如此的令她着迷,陶醉,而今,要一下子丢掉,离他远远的,她是有些舍不得。
可是,比起这个,她更害怕看到家里人悲痛的样子。
于是,毫不犹豫的,她对楚易飞说:“我决定了,就是你,开车吧!”
楚易飞抿唇,唇角勾出一抹苦笑,发动引擎,车子消失在堂安医院门口。
【075】叶流苏,你回来
冷枭回到病房,床上没有流苏的身影,他以为他去了洗手间,这便走到洗手间门口敲门。
“苏苏……”
里面没有人回应,冷枭轻轻一推,门开了,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突然间,一股不安涌上心头,冷枭大步冲出病房,跑到护士站台前,随意抓着一个护士就问,“看见叶流苏了吗?”
之前流苏在这里当过两天护士,所以三四病区的护士还是知道有叶流苏这么一个人。
那护士摇摇头,一脸茫然,“没看见。”
“冷教授。”不远处传来一个护士的喊声,冷枭回头,只见那护士对他说:“我看见了,在医院门口,她上了一辆越野车。”
冷枭一怔,呆了。
她又走了,她竟然又走了?
冷枭转身,懊恼的一拳扔在墙壁上,痛恨自己是在太大意了,明知道她不会安分,可他还是丢下她一个人离开。
现在好了,她是真的走了。
冷枭按耐不住跑到医院门口,可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根本连流苏半个影子都没见着。
她到底去哪儿了?
冷枭知道,这事不能瞒着,他一个人,根本没法找到她。
所以只能电话通知叶家人,让叶家人帮忙一块儿找。
接到冷枭电话的叶家,像是炸开了锅,上上下下忙碌得不可开交,为了防止流苏出国,分分钟时间,叶非邺一声命令,各大机场都有人蹲守着。
冷枭唯一想到的就是楚易飞,据他所知,流苏没有可寻帮忙的人,她唯一找的,应该只有楚易飞,所以他疯狂的拨打电话去找楚易飞。
可电话一直没人接,他开着车在大街小巷乱窜,多么的希望,能一不小心看见流苏的身影。
心急得他想嘶吼,想呐喊,想找到叶流苏后,狠狠的抽她一顿。
这个不听话的女人,找到她,他非揍扁她不可。
与此同时,宁宾市的河岸码头。
楚易飞花高价买了一艘快艇,俩人刚上船,流苏就迟疑了。
看着流苏那一脸郁郁寡欢的样子,楚易飞再问她一句,“想清楚,倘若走了,我就不会再把你送回来了。”
流苏咬了咬唇,胸口有些闷,心脏有些抽搐的痛。
她有点儿舍不得,想到她走后,所有人都会担心她,找她。
她辛酸的抹了一把眼泪,对楚易飞说,“你等我,等我两分钟。”
说着,流苏跳下快艇,在旁边的小卖部要了一支笔,一张纸,龙飞凤舞的在纸条上写下几个字,交给小卖部的老板,再给她一点儿小费,然后才安心的上了快艇。
楚易飞发动引擎,快艇如离玄的箭,嗖的一声驰了出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艘快艇消失在宁宾市附近的海域。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一天过去了。
叶家没有一个人找到流苏,冷枭也空手而回。
就在一家人坐在客厅里沉闷不已时,突然,门铃响了起来。
保姆飞快的去开门,拉开门一看,是个陌生人,不由得问道:“你找谁?”
“请问这里是叶流苏的家吗?”
听到陌生人唤小姐的名字,保姆飞快的点头,“是,请问你是谁?你知道我家小姐在哪儿吗?”
“她已经坐着快艇离开了,这是叶流苏让我交给你们的。”
保姆接过纸条一看,心痛得眼泪掉了下来。
她忙抹掉眼泪,拿着纸条冲进客厅,递给叶老,“小姐她离开了,叫人送来了这个。”
叶老接过纸条,看到上面的字迹,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叶家三少也接过来看,同样是一副表情,虽然没有落泪,可都痛心不已。
旁边的莫卿出声,“拿我看看。”
叶储白把纸条递给莫卿,莫卿看完,也哭了。
“这个傻丫头,她以为她走了,我们就不会伤心难过了吗?”
叶老自责的摇头哽咽,“都怪我,我要是平时候多注意她一点,少凶她两句,或许她就不会离开了。”
叶赫尘吸了吸鼻腔,“我们什么地方都找了,竟然没有去码头,我们怎么那么笨,为什么不去码头看看呢。”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她决意离开,是不想再见我们,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叶储白有些负气,咬紧牙恨恨的说:“她未必也太残忍了,生病那么久了,竟然都不告诉我们,我要是再见到她,我非揍傻她不可。”
“问题是,估计这一辈子,我们都不可能再见到她了。”叶非邺唉声叹气,“要是我们平时候多关心她一下,会落到如此地步吗?”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闷不做声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忧伤的气氛,缭绕不去。
已经是晚上了,冷枭还开着车在城市里转悠,最后,车子靠着码头岸边的公路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一片漆黑的海域,他心里十分沉重,难受,窒息。
想到前几天,还跟她打打闹闹,甜言蜜语,缠绵悱恻,这一转眼,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的消失,比起五年前失去她,更让他感觉恐怖,害怕,和胸口里一阵阵难忍的空虚。
他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离开了。
他今天要是找不到她,或许这一辈子,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叶流苏,你怎么这么残忍,一次又一次的,残忍的将我推进地狱饱受煎熬,你以为,你走掉,你就会安心的离去吗?
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允许,你要是敢离去,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了。
你这个残忍的女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他站在车头,对着空旷漆黑的海域,大叫出声,“啊……”
暗潮袭来,波涛汹涌,海风凌冽,冰寒刺骨。
他矗立在黑暗之中,像座雕塑,冷硬而高贵,让人不可亵渎,靠近。
浑身散发出镊人的震撼气场。
这个夜晚,很快就过去了。
冷枭找不到流苏,在路边买了酒,一边开车,一边猛喝,到家的时候,醉得一塌糊涂。
那个时候已经凌晨了,他一脚踢开门,吓得早已睡下的无双赶紧起身穿衣。
见冷枭跌跌撞撞的进门来,她赶紧去扶他,“枭哥,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啊?”
冷枭长臂一挥,直接将无双给推了开。
他踉跄,一下子跌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叶流苏,叶流苏你在哪儿?不是说好的,不会再一个人偷偷的离开了吗?叶流苏……”他嘴里喃喃的念着,躺在沙发上,眼睛轻闭,神色痛苦。
无双就站在他面前,清清楚楚的听着他口中念着那个女人的名字,她咬牙瞪着他,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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