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作为军人,许文远并没有去考虑这些问题,他只是想着自己,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抵达前线,从而实现自己的诺言。
此时许文远和战友们在车站里已经等了四五个小时,大家伙也被冻得浑身发僵了。天色渐渐暗淡,气温也降了下来,天气越来越冷。不过在这个时候,他们倒不用再啃着干粮就在等待了两个小时后,开来了几辆炊事车,他们终于吃到一顿热饭这是自离开沈阳后,他们第一次吃到干粮之外的食物,白米饭、土豆烧牛肉,当然,更重要的是还有满是胡椒的辣汤,这终于让倍觉寒冷的他们,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不过,等待仍然没有结束,出发的时间仍然遥遥无期。
夜色变得更暗了,但车站一点也没有冷清下来,夜色中仍旧是穿梭不停的军列。丁子丰看起来有些受不住了。他把帽子拉下来盖住耳朵,将衣领竖了起来,并走来走去好让自己感觉暖和一点,他不时的朝着另一边看去,在远处的岗亭里,几名东北军的军人在看着他们,他们那里似乎背着风,应该暖和一些吧。
作为军官的许文远有一块带着夜光显示的手表,表上的时间提醒着他已经八点半了。每一个人都相信部队登车出发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了,上面不会让大家伙在站台上过夜的。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连队有几个人拿出了毛毯,他们将毛毯尽量避开潮湿处,放在凸出的地面上;还有几个人甚至睡到了正停靠着火车的铁轨中间。
丁子丰靠坐在一堆士兵的行李上点燃了一根烟。他看起来非常疲惫。任谁都无法想象这样的一个晚上要在外面露宿,而且看起来大家不可能被留在车站上。所有人都认为出发的哨音马上就要响起来,所以并没有几个人去效那几个睡倒的家伙,可两个小时后,数千名来自浙江的战士们仍旧坐在铁轨路基冰冷的石子上。
天气正变得越来越冷,似乎又有一些小雪也开始下了起来。作为上士官的丁子丰正忙着用车站上的行李为他自己搭建一个临时的露营棚。当他用防水布将自己的露营棚盖上时,他完全不用担心天气的变化了老兵总有着老兵的“奸滑”之处!
因为下雪的关系,所以战士们也不得不为自己找到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可是却不能离开自己的武器太远,但人们还是把步枪留在原来集放的地方。由于步枪的枪口朝上,落下来的雨肯定要流到枪管里,这如果被长官知道了,一定会让大伙好看的。到了现在,车站上最好的露营的地方都已经被占掉了,很多人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就是睡到旁边列车车厢下面的铁轨间。大家伙曾经想到这列货车的车厢里去睡,但所有的车厢都被粗铁线锁了起来。
“他奶奶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让咱们来这受罪的!”
满腹牢骚地战士们抱怨着爬到了车厢下的铁轨间躺下。刺骨的寒风仍然不断的从战士们的两侧刮了进来,这让所有人都愤怒到了极点。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许文远有生以来第一次印象最深的一次“露营”,因为那刺骨的寒风,尽管身上裹着毛毯,身上穿着大衣,但是他仍然无法合上自己的眼皮,这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就在这刺骨的寒风中似睡非睡的让困意与寒意抗衡着的时候,突然响起的哨声,让战士们下意识地惊醒过来。
在等待了差不多十二个小时,在深放十点钟的时候,部队终于在再次出发了,列车隆隆地向前驶去,车厢里的战士们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除了不时大家伙听到的对行列车交会时的轰鸣声,他们只知道,自己正在朝着西方走去……(。)
第322章 初战(为新书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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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不,是西伯利亚的冬天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每天都在下雪,几乎从未停止过。
至少在于文远来到西伯利亚以来,天上的雪似乎就没有停过,地上的雪一天厚过一天,同样的空气也一天冷过一天。
所谓的前线是一个于文远永远都念不出正确名称的俄国小镇,镇子里的人俄国人大都随着俄军一同撤离了,至于镇子里的建筑也大都焚毁了。
“什么都不要给法国人留下!”
差不多九十年前,当拿破仑进攻俄国的时候,俄国人这么说着,现在,只不过是这句话中的“法国”变成了“中国”,而他们也确实这么做了在撤退前,俄国人放火焚毁了所有的房屋、牲口棚,他们几乎烧毁了所有的一切。以至于这个仅有几十栋房屋的镇子,在军队到达的时候,仅只剩下一栋半焚毁的教堂了它的墙壁没有倒下。
尽管俄国人没有留下那怕一栋完好的建筑,但是东北军的工兵们却干的非常出色他们用汽油锯砍伐镇子附近的森林,用电动圆锯锯开木料,然后在镇子里修建了一栋栋木屋那些木屋则成为了这个冬天里,距离前线最近的“豪华饭店”有暖气、有热饭菜。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的,甚至没有人愿意享受,因为那是伤员的待遇。
对于于文远和他的战友们来说,他们只能蜷缩在前线战壕一侧的掩体内,在那里,食物、毛毯、弹药和其他的给养被放置在冻土墙壁边。在那些个“地窖”里都堆满了武器弹药,而人就挤在那些给养品之间根据冬季的作战经验,所有的“地窖”都在储备可供三个月使用消耗的物资,谁也不知道后勤会不会因为一场大雪中断。
在西伯利亚的冬天,最大的敌人并不是俄国人,而是冬天自身。最有利的武器,并不是战士们手中的步枪,而是充足的给养。
实际上,西伯利亚的冬天并不适合作战,至少并不适合大兵团的作战,更多的是对峙,是战壕间的渗透作战,而守卫着战壕的战士们有些在战壕里呆着,有些则在拥挤的“地窖”里,尽管那“地窖”极为拥护,但是对于士兵们来说,却是能够遮挡风雪严寒的地方,他们要么要“地窖”里面打牌,要么在那里聊着天,还有另一些人,他们识得字,则是借着昏黄的烛光或油灯写着家信,总之,这“地窖”对于战士们来说,就像是战场上的别墅一般,是他们休整身心的地方。
至于那些在战壕里警戒的战士则没有“地窖”里的战友们那么舒适,他们不时地向手指哈气,以使自己的手指不至于太僵而扣不动扳机真的有人因为手指冻僵,以至于无法扣动扳机。
雪开始越下越大,天气同样也越来越冷。虽然战士们的军装以及军靴的防寒性能非常好,但是对于这些来自江南的战士来说,这种天气无疑是一种酷刑,几乎每一个战士的脸上都起了冻疮,为了取暖,在战壕里的战士,甚至将毛巾都包裹钢盔下方,即便如此,这寒风依是如刺骨钢刀一般。
“真,真他娘的冷……”
不住的朝着掌心哈着气,在朝着远方的俄国人的阵地看去时,丁子丰甚至产生一种错觉,自己的眼皮都快要给冻上了。
冷,几乎是他来到前线后的唯一的感觉,曾几何时,他还觉得的江南的冬天太湿了,现在,如果可以的话,他做梦都想回到江南,那里的冬天太湿不假,可这里却是干冷干冷的,能冻死个人。
“什么玩意儿,这,这破地方,给,给老子都,都不要,你,你们他娘的还,还守着啥劲……”
嘴里头这般骂着的,在丁子丰看来,这也忒不值了,在这里打仗,离开铁路几十里,不被冻死,也有可能饿死,这西伯利亚瞧着那么大,可实际上能用来打仗的地方,也就那么屁点大的地方,而现在,就是这么屁大点地方,俄国人和他们里三层外三层的隔着战壕对打着,成天你来我往的用步枪打,用炮弹轰,偶尔的,双方还会派遣士兵在深近一尺的积雪中,向对方发起进攻,实际上,在那种积雪中行军,笨拙的士兵几乎等于敌人的靶子。
不过,这一切与丁子丰等人来说,似乎是无缘的,他们从来到前线之后,就未曾体会过战争,甚至就连俄国人的炮弹也未曾打过来。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里就没有战争的痕迹,实际上,在战壕的周围是一排排列星罗密布的弹坑。如果仔细观察一下的,可以注意到了那些雪地里的弹坑好像一些巨大而美丽的花朵一样,弹坑的中心像是深棕色的花心,然后在弹坑的周围散放着一些像花瓣的线条,先是棕色,然后慢慢变淡,直至变白。那些时间稍长的弹坑有部分地方已经又被雪所覆盖了,这使得弹坑的形状变成了另外一种奇怪的战地“装饰物”。
在丁子丰抱怨着不值的时候,战壕里有一些工兵抬着木板在战壕里穿行着。接着一个穿着白色外衣军士长走到了他们面前。向丁子丰等人看了一眼,然后又继续说说道:
“把东西都卸在这里,工兵们要在这里准备一个隐蔽所,大约需要一个小时完工。”
突然,就在这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在右边,他们看到了一片黄色的闪光,然后就飞起一大片泥土和石块,飞起的泥土和石块像一口喷泉一样直冲到了10米左右的空中,在爆炸中,土块崩飞到战壕里,落在战士们的钢盔上,发出一声声脆响。
“该死的!这些土块,简直比特么的石头还硬。”
在那一声爆炸之后,突然又听到了一阵连续的爆炸声。那个军士长只是撇了一眼,然后就说道:
“是那些俄国人。”
在他的话声落下的时候空气里充满着爆炸所产生的震荡。听起来这些炮弹落在离他们左侧大约有三四百米的地方。
“俄国人进攻时才会开炮,也许他们要进攻了。”
随着一排突然的爆炸声和像猫叫的尖厉的呼啸声,那些在掩体内躲避着寒风的战士们慌忙丢掉手里的东北,低下身子冲出掩体来到战壕中,焦急地向四周看着。周围的空气仿佛突然间凝固了。
“别怕,弟兄们,这是我们藏在后面的107毫米大炮,你听这节奏,差不多一分多钟一排炮弹,我们现在在向俄国人打着缴获他们的炮弹,包括大炮,也是缴获他们的……”
那隆隆的炮声再次开始了,虽然丁子丰等人现在知道了是什么,但是他们每个人依旧非常紧张。
随着炮击的进行周围的空气再次震动起来,战士里的战士们可以听到周围都是开炮的声音。他们身后的炮兵正在不间断地开着炮,在战士们前面,那挺机枪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近了。战士们已经听了出来,现在那些俄国炮弹的爆炸声听起来变得有节律了。
“俄国人也许要冲上来了,弟兄们做好准备。”
于文远大喊一声,将手中的滨江式手枪的击锤打开,在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史密斯韦森式的手枪,而现在却已经换上威力强大的半自动手枪。
“他大爷的,今个终于能开张了……”
“可不是,老子早就等烦了……”
也许是因为来到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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