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堂注定无法成功,而厉景琛能不能够逃出去院子也是两说。
内里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农家,而外面谁又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厉景琛一走出去,四面围墙围出来一个农家院子,房屋如同扁担一样,长条形,也俗称扁担屋,中间是堂屋,两边是用作其他的房屋。白墙青瓦,因为经常修缮,所以不见毁朽,但大概不是经常居住的原因,房屋保存得很好,却显得人气不足,透着荒凉孤凄之感。
四面围墙很高,大致丈量一下,足有一丈高(一丈等于三点三米),围墙表面抹了白灰,平滑得连只蜗牛都爬不上去。厉景琛徒手是翻越不了这堵围墙的的,别说什么轻松,在现实生活中这根本就是话本小说里杜撰出来的本事,厉景琛自认是普通人,还修习不到这种本事,只能够的看着围墙干瞪眼。
让人惊讶的是,四面围墙上根本就没有出入的门洞,围墙附近也没有高大的植物可以借力,要出入围墙只能够靠外面的人接应。厉景琛绕着围墙走了一圈,踩死了几只蜗牛、踩塌了许多杂菜,弄得裤脚沾满了绿色的污迹,也没有找到出入的法子。进入屋子,左右看了一下,一应家具物件儿差不多都是齐全的,只是没有梯子等东西,厉景琛踢了一角桌子,桌子也不知用的什么料子,一个成年人根本就抬不起来,倒是几张长条凳、椅子等物给了厉景琛启发。
说好的午饭根本就没有来,太阳从正上方逐渐倾斜,大致推测是未时初(下午一点左右),厉景琛用了小半个时辰弄了一个“梯子”,借助其已经跨到了围墙上,也看到了围墙外的情况,典型的江南园林,亭台楼阁、白墙飞檐,有着江南水秀的精致和脱俗,厉景琛觉得自己没有离开晋州城,却也辨别不了自己究竟在何方。
围墙外也没有借力的地方,只能够拼着摔出个骨折往下跳,但现实与想象有着很大的差距,围墙外也有人守着,一看到厉景琛越过了围墙就有数人挥着竹竿驱赶他,厉景琛极力阻挡,还是被结结实实的打了几下,尤老早就料到厉景琛不会安分的待在院子里,打了几下就是教训,如果厉景琛还不听话,那么就不是简单的几下可以解决的了,断胳膊断腿尤老都已经准备好,他要的是个听话的儿子,而不是忤逆自己的敌人。
厉景琛被打了回去,狼狈不堪,尤老还断了他的吃食,好在院子里种了一些时令的瓜菜,生吃虽然涩嘴,但好过肚子饿来得强。
日暮西垂,渐渐,玉碎星辰挂满了天穹,有夜鸟在空中打着旋儿的迅速消失,只余“咕咕”提醒着它曾经来过。厉景琛靠坐在堂屋的门槛上,望着黑幕上的星子,也不知外面的情况如何,也不知那人有没有在找自己?
厉景琛想得那人可不就是祁承轩,祁承轩被迷倒了醒过来,发现厉景琛不见了,就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挖走了半拉心肝,心都揪了起来,火速派人围住了莺歌馆,将莺歌馆翻了个底朝天,抓了鸨母等一干人等,也逼问不出厉景琛的下落。
这毕竟是四九堂,还不是一个远道而来的“东山王世子”能够在这边指手画脚、闹翻天的,要找人只能够慢慢找,还要担心厉景琛的安全,所以不能够打草惊蛇。一夜间,失去了厉景琛踪影的祁承轩就跟老了十岁一样,眼中爬上了血丝,眼下挂上了眼袋,嘴角都是耷拉着的,不见丝毫笑容。
吴兴德和赵楚星等人调遣人手出去找人,一昼夜过去,撒出去的人手还是没有得到半点儿音信,二人硬着头皮汇报,吴兴德已经急得嘴巴上长毛了燎泡,一说话就火辣辣的疼,所以回话的就是成了赵楚星,赵楚星话音刚落,就觉得头皮一紧,如同实质一般的目光刮刺得他心头直跳。
经过一昼夜的等待,祁承轩已经从最开始的焦急变成了诡异的平静,“将四九堂位于晋州城的四个点都端了。”
“殿下,可是我们人手根本就不够,这样会打乱计划。”赵楚星焦急的反驳,连来到晋州城后就更改的称呼都变了回来。
祁承轩一个厉眼就让赵楚星噤声,“别告诉锦衣卫是无用的,如果这点事都处理不了,你们可以解散了。”
赵楚星无言以对,对处理四九堂锦衣卫的确做了很多规划,但没有一个计划是这么快就施行的,他们一度认为应该和平接手四九堂,而不是通过血腥的杀戮,免得激发灾情,让四九堂有机可乘。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四九堂,来个反扑,作为地头蛇的四九堂可要比外来者要强得多。
“快刀斩乱麻,再拖延下去,难道要留在这边过年嘛,你等得了,外面的流民可等不得,孰轻孰重,赵统领你能够负责吗?”祁承轩的心乱了,但思绪没有乱,迅速主动的抢占先机祁承轩已经思考过可能性,却有些游移不定,没有下定决心罢了,此刻厉景琛不见成为了导火索,祁承轩将计划变成了现实。
赵楚星是个令行禁止,听命令执行口号的最佳下属,“是。”
吴兴德目光中隐含着担忧,祁承轩对小主人的关心已经找过了普通上下属的关心,只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第七六章 :困境脱逃疾病肆虐
此后两日;晋州城内气氛越加的紧张,百姓如无必要就不再出门,就连街上的行乞之人也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统统找地方藏了起来;不见踪影。晋州城东;大户人家住的地方;其中有一家人家是为张府;一直平平常常;即不张扬;也不普通,中规中矩的在晋州城已经不知道多少个年头了。
青瓦白墙;飞檐亭台;有着江南园林的精致与秀丽,细节处也透着主人家的巧思来。今日,张府面前来了一队人马,个个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吓得张府的门丁战战噤噤,点头哈腰,“各位爷,我家主人不在,你们改日再来吧。”
吴兴德扭住门丁的胳臂,“最好老实点儿,把门开了,不然我可不保证你的胳臂还在身上。”
门丁苦哈哈,“主人不在家,不让我们开门,小的也没有法子啊。”
“你要是再不开门,我们就取了你的性命,得了钥匙,不用你开,我们也可以进去,尤大给你许了什么好处,让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啊!”吴兴德手上使力,门丁的胳臂传来嘎嘣声,再用力猛上一分,这胳臂可就断了。
门丁的小鼻子小眼都因为痛苦而皱缩到了一块,“哎呦哎呦”的呼喊着,可吴兴德没有错过门丁眼睛中的闪烁,“哎呦,哎呦,小的主人家姓张,府上也没有姓尤的人啊,爷教您肯定找错地方了,哎呦哎呦,爷饶命饶命啊,我的胳臂,哎呦,胳臂!”
吴兴德眼睛一眯,手一抻一松,门丁就跌跌撞撞的倒退了几步,一个屁股敦跌倒在了地上,一条胳臂无力的垂在一边,门丁疼得面白如纸,但细细的观察可以发现,门丁的眼睛始终往门口看去,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注定的,门丁等的人永远都回不来了,吴兴德倒是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看到拐角处跑过来的人,吴兴德面露喜色,还未等人走近,吴兴德就连忙问道:“情况如何?”
“公子找到了,现在正和主子在一起。”来人是赵楚星手下的小兵,因为年小,还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说话的时候高兴得眉飞色舞的,别提多喜庆了。
被小兵这么一说话,吴兴德也高兴了起来,点了手下几人,“你们几个留在这边看着大门,有人从大门出来,劝其进去,如果不听劝告执意闯出去,无论何人,格杀勿论。”挥手示意,“其他人跟着我来。”
“是。”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让倒在地上的门丁冷汗淋漓,心中明白,大势已去。
布置妥当后,吴兴德带人去了张府的后门。原来他和赵楚星分别带人守在了张府的几个出入口上,赵楚星在后门,吴兴德就在前门。吴兴德在前门威逼,让张府里头的人自乱阵脚,赵楚星就守在后门来个瓮中捉鳖,没有花多少功夫,厉景琛就被救了出来。
不错,张府就是尤老在晋州城内的老窝,尤老抓到厉景琛后就觉得厉景琛就是自己儿子回来了,为了将厉景琛彻底留在身边,尤老觉得将祁承轩除掉就能够万事大吉了,两日来,屡次向祁承轩出手,此举没有杀掉祁承轩,反而自露马脚,让祁承轩有迹可循。
尤老如此作为,没有给焦头烂额的四九堂解围,反而给四九堂添了许多的麻烦,拖了四九堂的后腿,给了祁承轩机会将四九堂各个击破,此中种种极其繁冗,在此就不多做赘述,总之尤老帮了祁承轩的忙,将四九堂往末路上推了一大把。
尤老的心急了,从而暴露了自己,让祁承轩摸到了这儿,张府在外人看来只是个晋州城普通的富户人家,家财是有,但也不出挑到让人眼红心跳,平时张老爷还行善积德,颇做了一些好事,在百姓们心中口碑也算是不错,就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家却是四九堂的大佬尤大的老巢。这个老巢只有小部分尤老的的心腹才知道,可谓是秘密之极。
四九堂眼看着就要成为历史,现在只是在垂死挣扎,不死心罢了。尤老看得分明,他已经找到了“儿子”,是应该享受天伦的时候了,绝对不能够随着四九堂一起没了,但是简简单单的舍弃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一切,他不甘心啊,让他将本该在最里面的肉轻轻松松的吐掉是不可能的,尤老准备做最后的挣扎,捞回一笔后就带着“儿子”隐退江湖,不问世事,过上含饴弄孙的生活。
很多时候,失败就失败在一个“贪”字上,人心不甘,从而一败涂地,尤老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他提前一步将厉景琛带走,说不定就真的过上儿孙满堂的生活了,这也是如果罢了,别说祁承轩,就是厉景琛也不会让这种“如果”发生。
尤老状若疯癫的看着厉景琛,一双本该炯炯的双眼此刻变得混沌不堪,红色的血丝爬上了眼球,在浑浊中更是添了一分狰狞,他抻着脖子努力的向厉景琛的方向够着,嘴中狂喊,“宝儿,到爹爹身边来,宝儿,宝儿,别去找他,别去找狗皇帝,回来吧宝儿,爹爹带你回家。”尤老祈求的看着厉景琛,又愤恨的看着祁承轩,垂老毁朽的老人眼含浊泪,他的眼中,自己当心当宝的儿子离自己越来越远,悲伤充盈了心肺,撕裂着胸膛,仿佛又回到了冰冷的江边,一具泡肿胀的浮尸将他生活的支撑化为了乌有。
厉景琛抿了抿嘴,两日来,除了不让他出去外,尤老对他可谓是千依百顺,一个老人对儿子执着又偏执的爱,喟叹了一声,对着祁承轩说了一声,厉景琛就扭头离开,不想继续待下去。“你爹造下的孽,你自己处理吧。”
走时也不再看尤老一眼,厉景琛抱着双臂向吴兴德走去,一开始被祁承轩借以养伤的名义关在院中数日,出来后又被尤老关了两日,算了算,来到晋州城后,他竟然就是被关在院子中度过的,外面的情况如何了,灾情如何了,他丝毫不知。
“兴德叔幸苦了。”厉景琛感激的说道。
吴兴德飞快的看了一眼祁承轩,“我没有做什么,都是听十少的吩咐在办事,少爷能够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厉景琛嘴唇蠕动了一下,终究没有说什么,马车就停在不远处,他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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