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出去!你搅得我头疼!”娘生硬地打断了我,我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娘是真的生气了,我还是顺着她吧,别在这儿添堵了。
大夫给娘诊了脉,开了药方。还真如印堂所说,娘是心火太胜,气血不调,也就是说,是给气的。也就是说,病根儿,就是我!
印堂把我叫到库房里,轻声问:“被我说中了吧?”
“嗯,想不到你医术也通晓一些。”
“傻瓜!”被印堂敲了下脑门,“我是说李夫人的心病。”
我一听,把头埋得低低的。什么时候我成了最迟钝的人了?这可不是我的风格啊。
“是啊,娘生气了。娘不相信,娘怕我受到伤害。”我嘟着嘴咕哝着说。
“诺儿,你是唯一的。印堂的心,再放不下别人了。”印堂握着我的手,放到了他的胸前。我一定脸红了,我觉得全身都在发烫。
“说有什么用呢?漂亮话谁都会说。”我还是嘟着嘴。
“对!光说是没用的,我会让诺儿看到的,不会太久的。诺儿也要信守承诺啊,别把印堂的心弄丢了。”印堂的眼神坚定,脸上漾满柔情。我感觉眼眶有些潮湿,最近我的抗煽情能力明显降低,动不动就有热泪盈眶之势。印堂又吻了我的额头一下,我们紧紧地拥抱。我预感我们的爱情不会那么顺利,需要我们两个人不遗余力地去争取一个圆满的结局。我更用力地抱紧他,对于恋爱中的傻女人来说,这可以依靠的感觉太重要!
过午饭之后,娘在房间休息,印堂和小六子出去工作——为了不让娘继续火大,我和印堂只好“避嫌”了。我在门口看了一眼娘,好象是睡着了。就走到厨房去,思岩正在煎药,回头见我进来了,抿着嘴直笑。
“你个臭丫头,要疯啦!娘病成那样你倒乐得弥勒佛似的,想什么哪?”心里正烦,看思
岩的笑脸不禁一肚子的气。
“我想呀,娘这是心病,要是有喜事儿冲冲,自然就好了。这要有喜事了,我能不乐意吗?”思岩瞟了我一眼,又开始诡异地笑。嗯?她这话里有话啊,我走近思岩,问她:“你什么意思啊?你打算牺牲自己,赶紧找个婆家给娘冲喜?”
“去!没正经!我说你呢,你什么时候和印公子……我可等着喝喜酒呢,娘老早就让我注意你们了,我还有意给你创造了那么多单独相处的时间,等事成了,你还得好好谢谢我这个幕后媒人呢!”
你这个幕后的大奸细!感情我们那点儿事你都说给娘了,也难怪娘生气啦,肯定以为我早和印堂私订了终身,那啥那啥了呢!我顺手抄一个炒菜铲就拍:“我现在就谢你!卸胳膊卸腿卸脑袋!”
“你干什么啊?喂……小心啊,娘的药还在火上呢!”思岩一闪身躲了过去,又严重警告我她正在为董事长工作,我不得造次。
“还说呢,娘早上把我狠骂了一通!你干嘛把我和印堂的事儿都告诉娘呢?”
“这不是好事吗?娘老早想让你嫁了,你这回有了情投意合的,人品模样都不差,为什么要瞒着娘啊?一定是你!又说什么年纪太小啦,要享受生活享受……享受什么爱情啦,不肯出嫁,把娘惹火了吧?”思岩对我怒目而视。是啦,我以前是说过那些话,那是因为,我可不指着在这个时空过一辈子,再说也真的太小么,才十三。可现在,不一样啦,印堂……总之,我改主意了,可好这么巧,娘也改注意了T…T 我真是欲哭无泪啊!
“才不是呢!”我象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娘气得就是我和印堂,她不相信嘛,一定是觉得门不当户不对,印堂只是和我玩儿罢了,没有用真心。”
“娘虑得也是,到底是你的终身大事,最重要的就是他对你好,能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你呢?你觉得印堂可是真心?”
“嗯……应该是真心的吧。可是他订了亲,可是他又说能退亲的,可是他又不说什么时候退亲,可是他又说不会只说空话,一定我会让我看到、感受到的……哎呀,不要问我啦!我现在当局者很迷、非常迷!”我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纠着自己的头发,想把头脑里的一团乱麻都纠出来。
“好啦好啦,哪有那么严重,再怎么说,娘都是因为疼你才生气发火的。至于印公子嘛,”思岩将我拉起来揽在怀里,沉吟了一下才说:“你不妨直接问问印公子吧,什么时候能退亲来咱们家提你们的亲事。还有啊,他家住在京城什么地方,家里都有什么人,做什么营生。这些要是都说得清楚又合情理,至少会觉得他没有骗我们吧?”
“也许吧。”我还是没什么主意,以我的想法,两个人的事情,是没必要过问家庭的。可如今这行情,好象也只有通过询问这些事情来判断印堂是否说了真话了,其实人家要存心想骗,什么瞎话编不出来呢?其实人家要是想骗……会骗我这样的?我没有胎记的样子,只有娘和思岩见过的。再说我一个现代女性怕什么骗?捂紧自己的口袋及腰带,有什么好怕的?可是一个在封建社会生活了十年的现代女性,好象真的有点怕了哦,到底是怕什么泥?*_*||
药煎好了,我和思岩一起端了进去。娘刚好小睡醒来,我们娘吃了药,看样子她是好了一点了。只是娘这回看着我直发呆,看得我心里毛毛的。思岩也有些不安的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娘。最后,我终于顶不住了,说:“娘,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嘛,您这个样子,诺儿受不了啦。”
“是啊,娘。有什么事儿您说出来,要是我们做错了,我们就改。要是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就此说清楚了,总您闷在肚子里自己生气强啊!”思岩把娘身后的枕头垫高,让娘可以靠着坐得舒服一点。娘叹了口气,让我起来坐到她身边,握着我的手幽幽地说:“娘真是……娘是害怕……娘不想女儿走我的老路啊!”
娘突然地失声痛哭起来,把我和思岩都吓坏了,我们手忙脚乱、胡说八道的一通劝。其实劝有什么用,我已经知道娘的心思了,娘是担心我和她年少时一样,轻易地被人拿走了青春和爱情,还要赔上一生的时间去等待!娘,女儿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啦,女儿是现代人啦,谈若干次恋爱很正常啦,就是同居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啦,可是这些话怎么能说出口呢?说出去娘会疯掉思岩会傻掉,我只怕离死也不远了。看着娘婴婴咽咽地哭得伤心,我心里也是难受啊。我十三,而娘才三十,又是天生丽质,秀外惠中,这一哭起来还真有一枝梨花春带雨的味道。真是可惜啊可叹啊可悲啊!
“娘,找个忠厚老实知道心疼老婆的人,嫁了吧!”
订亲
“娘,找个忠厚老实知道心疼老婆的人,嫁了吧!”
娘和思岩的脸上都出现了三个O形。难道我说了什么很离谱的话吗?好象是哦,这年代改嫁好象是很不光彩的,而且我做为女儿请娘改嫁真的有些离谱耶。
“诺儿,你想通了?”我?我有什么想不通的?“那好,娘这就开始张罗!思岩,到李婶家去,请她来一趟。她跟我提过好几次了,我都托辞了。现在诺儿既然有这个想法,就趁热打铁吧。”
啊?李婶可是我们这里有名的业余媒婆,成功率很高的哩。原来娘早就有打算了,我还真没看出来。“娘,是哪一个啊?”
“其实你认识的,也就是因为你认识,怕你不同意,以后两人见了面没话说,所以娘一直没有明确的答复李婶嘛。就是在后山种茶的阿牛,你们不是一起在刘伯那儿帮过忙吗?那孩子能干踏实,肯吃苦,以后一定能过上好日子的。”娘说着说着眼角唇边溢出了笑意。她脸上的三个O已经转移到我脸上了——这回真的离谱了!
“娘,这也太……阿牛太年轻点儿吧?”
“你胡说什么呢?难道找个半百老头儿不成?再说他还比你年长两岁呢。”
“我知道啦,可是这么年轻做我后爹,我还真得适应适应。阿牛也真行,什么时候打动了娘的芳心呢……喂喂,你们不要那样看着我,我没说不同意啊,我只是吃惊。只要娘高兴就成,到底是娘的终生幸福嘛。”我话音还没落,就只见一团黑影扑面而来,把我打个正着!还好那东西是软的,不然我的脸就一马平川了。突然胳膊也生痛了一下,我“哎呀”叫了一声,委屈地看着思岩:“干嘛拧我啊?”
“还问!明明是说你的亲事,扯到娘身上做什么?你看把娘气的!”
漂亮的紫晴MM已变成了紫脸老妖。
“哎呀娘,你消消气。我刚才说的都是真话,你看你这一病,只有两个女儿守着,再贴心,也比不上夫妻同心嘛。女儿真的是为娘的将来着想的——喂!有话好好说啦,不要总是使用暴力呀!”我一边口头抗议,一边开始抱头鼠蹿。由于方向感不好,一头撞在了墙上,折回身从门口出了出来,就直接冲进了我和思岩的房间,刚想喘口气,耳听得娘说:“思岩,把死妮子拽回来!”
“嗯!”
不好!我忙往院子里奔。思岩紧跟出来,追着我在院子里跑了好几圈。就在我的手触到院门,准备越境潜逃时,脖领子被抓住了。于是,常任董事思岩小姐将被擒获的我交给了董事长处理。
我跪在地上——不错啦,没跪钉板——向娘一个劲儿的解释:“娘,我绝对不是故意气你的,我发誓!若我李思诺今天是有意跟娘做对,就心想事不成,嫁个糟老头儿!”
“行了,你个乌鸦嘴!。”娘还是很气的样子,不过脸色已经好多了。“不许在胡说八道了。正正经经的,说你的婚事。阿牛,比印堂给人的感觉安稳得多。毕竟我们小门小户的,不要攀什么高枝了,弄不好只能把自己率痛!”
“他算高枝啊?一个落破公子哥儿!”
“落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你我并不知道他家以前多大的底子。现在又落破成什么样子。若他真的就沦为市井小民,却还保持了权贵的习惯和架子,岂不更可怕?”
“娘,他不会啦。这一段时间你不都看到啦?”我为印堂辩解。
“一个月,能看到些什么?而你要面对的是一辈子。差距太大了,他也一定会妻妾成群,你又怎会甘心做小?诺儿啊,不要自寻烦恼了!”
做小?我当然不能做小!而且也不允许别的女人给他做小!可是,可是,我咋觉得底气不足哩?
“是啊,娘说得也对。虽说你们现在是两情相悦,可以后呢?你要面对他的一切,你都做好准备了吗?此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思岩,你到底是哪拨儿的啊?
“从什么长?还是趁早断了这个念头!现在就找个合适的人家把你嫁了了事!”娘的气明显没消。
“唉,怎么会这样呢?”思岩突然叹起气来,“我本来还替思诺和印公子高兴呢。可是细想来,这里面的事太多,不是两个人相爱就能解决的。越是大家大户的,越是规矩讲究多,想来倒还不如小六子这样的简单省事呢。”
小六子?思岩怎麽会想到小六子?难道说。。。。我马上转移话题;可不想自己成炮灰“说的是啊,小六子为人也不错的,娘也这么觉得呢。思岩你是不是有意思?我可以给你牵红线哦!”
“思诺!你胡说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