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刑刚到天牢门口,就被拦截下来,白刑皱紧眉宇,那两人却完全没有退让的意思,白刑掏出了银票,这才让人松了手:“我很快就出来。”
“白副将,小的人也很为难,您尽量快点。”
点点头,白刑进去,正在打瞌睡的看守听到有脚步声,立马站直了身子,白刑无视他,扫视一圈,就一眼看到了孤零零的牢中坐在角落的人:“林子遥。”
林子遥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于是睁开眼,说实在,他刚才差点睡着了,这么半眯了一会儿竟觉得有些冷了,搓了搓手,林子遥抬头,在昏暗的烛光下,看清了来人:“原来是白副将,别来无恙啊,上次在街上拿回钱了吧。”
如果在外面,听到林子遥这么调侃自己,白刑必定跟他杠起来,只是在这种阴潮的地方,听到他这么说,白刑顿时竖起眉道:“你还有心思说我,你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么?”
“知道啊。”就因为知道,林子遥这才想转移话题的,毕竟在这种地方,又不能说什么,就算自己是被冤枉的,但是这个人也帮不到自己的,所以对于林子遥来说,等待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他要静静等待,等待着真凶露出水面,林子遥指的是要害他的人,而非杀了那些梵国使臣的凶手。
不过也算是同一个人吧,林子遥看向白刑说道:“这种地方还是别来了,就算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回到驿站就被人捉起来了。”
白刑紧皱眉宇,没想到林子遥会被人捉来这种地方,还用那种莫须有的罪名,说这个人杀人,白刑绝对不会相信。
“容王。”护卫见穿着朝服的容王爷进来,立马下跪,司城容见白刑在这,瞥了他一眼,白刑别过眼,岔开话题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能怎么办。”林子遥耸肩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两人都有些奇怪,林子遥说道,“他暗我明,有人要我死,根本防不胜防。”
“你是说。”白刑没想到会有人蓄意出去林子遥,“你惹了什么仇家,这么狠毒,竟然还要牵扯到整个林家?”
林子遥抬头问道:“我大哥他们没事吧,还有花莲也没呢?”
“暂时被停职,林家被军队下了禁令,不出林府就没事,至于花莲他们,也被收押起来了,但是我也关照过里面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谢谢。”
林子遥松了口气,白刑立刻白了他一眼道:“现在松口气未免也太早了吧,到底是谁要这么狠地加害于你啊,瞧你也没什么令人嫉妒的地方啊。”
有可能是魏祁然,林子遥总不能这么说吧,于是对于白刑的话,算是当做没有听见:“你们走吧。”
“为什么不向我们求助。”司城容突然问道。
像是听见什么可笑的事情,林子遥嘲讽地看向司城容,这两个人没伤害自己就不错了,他宁愿去找凌宸天帮忙,也不会求这两人的。
见林子遥一闪而过的嘲讽,司城容一顿,紧握腰上的那块玉佩,转身离开,白刑见司城容走,自然也随后跟上,只留下一句:“你小心着点。”
“嗯。”应了声,林子遥闭上眼继续睡,虽然觉得越来越冷,但是在这种地方出了睡,也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
司城容出了这天牢,白刑跟在其身后能感觉到对方的身上的怒意,也不知这怒意是对林子遥还是对害林子遥的人。
直到出了外面,司城容跃上马策马狂奔,白刑原本要跟上去的,却瞥见了魏祁然:“祁然!”向他招了招手,魏祁然却似乎没有看见,坐上自己的马后,去追司城容。
白刑的手顿在半空中,然后慢慢垂了下来,牵着马的小厮刚过来,却见自己主子脸色不怎么好,这拿着的缰绳也不知该不该给他。白刑瞪了眼这个不长眼的小厮,扯过缰绳,翻身上马,却是跟刚才那两人相反的方向奔走。
魏祁然追上司城容的时候,已经出了崬国城都,到了外面的边郊,这里明明青草绿绿一片生气勃勃的景色,但是司城容心头却是有如乌云密布般笼罩着。
眼神似乎一直出现刚才林子遥微扯着唇角,似笑不笑的样子。
他在气自己,却又不知道为何气自己。
“不开心?”魏祁然夹着马肚,走向他问道,司城容没吭声,半会儿才抬头看向魏祁然,这个自己从小就认定的人,还是依旧翩翩公子的模样,白刑没有变,就连阿烈也没有改变多少,只有自己,只有自己变得几乎面目全非。
“是为了梵国使臣的事情么?”魏祁然其实猜到些什么,却不点破,只是这么问道。
“应该是有人故意的。”司城容恢复以往的神情。
魏祁然同意地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这事情似乎也没那么简单,那些人的目的,的确是要杀了那几个使臣,可是为何只有珐圣大师安然无事?说他那个时候在皇宫里,我必然不信,要杀他,就算是在皇宫,也有的是办法。”
“嗯。”这一点,司城容在得知这几个使臣死后,就已经猜到过,若说他们的目标是林子遥的话,倒不如说是一箭双雕。要那些使臣和林子遥都死,这个解释自然是合情合理,或者说,要整个林家也一起陪葬,也不为过。
只不过自己在这里干着急,坐在牢里的人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司城容眯起眼,这个林子遥真是变了不少。
另一头,林子遥入狱的事情也很快就传到了凌宸天的耳朵中,听到这个消息,也不过是顿了下手,看着下面的属下,竟然一甩手,将手中的笔插入那人的肩膀上,但是跪着的人却闷声不吭,天明也没想到林子遥会卷入这件事情中,既然这么做,分明是有人要加害于他。
“天明,晚上跟我一道出去。”
“是。”天明很干脆地回道。
林子遥看着前面的冷着一张脸的人,慢慢勾起嘴角,跟前世还真是像,魏祁然见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立刻不爽道:“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状况吧。”
“知道。”林子遥看着他,问道,“派人追杀我的是你吧?”
魏祁然哼了声:“追杀?我不过是找人教训你一下,给你点警告罢了,要杀你,倒不用我费这心思了。”
果然,上次那些地痞就是这人派出来的,那么,在上次狩猎之时,那个追杀自己的人,到底又是谁,又有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派人混入里面,伺机行动?
魏祁然走近他,眼神发寒,出声道:“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变化,但是我警告你,最好离容王远点,否则……”
林子遥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人似乎跟前世一样,说着类似的话,同样的表情,哪里还有翩翩公子的模样,若是放外人看了去,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吧。
“记住我说的话。”魏祁然甩袖而走,而林子遥摇摇头,坐在原地,搓了搓自己的双手环抱住自己,这个地方还真不是一般的阴冷,要是再这么睡下去,估计不用等审判,自己也可能病死在这种地方了。
“没想到崬国的青莲公子原来是这样的人,真是大开眼界了。”凌宸天从上面跃下,林子遥眨了下眼,突然笑了起来:“我怎么入狱才一天,就有这么多人来看望我,还是说,崬国的天牢是人人都能进的?”
凌宸天一身黑衣,站在牢门前,并没有对林子遥的话恼怒,抬手朝林子遥勾勾手指,林子遥不动,凌宸天叹了口气:“不想死在这里,就给我过来。”
疑惑地看着他,林子遥这才起身,走过去,凌宸天见他还是离自己一段距离,立马竖起眉宇,林子遥看着他,于是再挪动了两步,凌宸天一把抓过他的手将他拉到自己面前,隔着木杆,凌宸天将一块赤玉挂在他脖子上,塞进他衣襟内。
胸口传来的暖意让林子遥倍加疑惑,但是凌宸天什么也不说,隔着木杆看着他的眼睛,双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像是看不够一般,林子遥愣愣地站着,也没有反应过来。
“我没事。”半会儿林子遥拉下他脸颊上的一只手说道。
“你还真是冷静。”凌宸天说道。
不过林子遥也只是扯扯唇,经历了两次了,当年自己就算再怎么呼喊求救,最后还不是被判了罪行么?所以与其在这消耗自己的体力,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为自己脱罪。
“主子,不能拖时间了。”门口的天明提醒道。
“等我。”凌宸天落下这么一句话就立马转身离开。
林子遥张了张嘴,摸到胸口那块赤玉,心口突然感觉也暖了许多,突然觉得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还真是……
扬起嘴角,林子遥就这么站在,许久才坐回角落,只是身体却是没有那么凉了。
33、脱罪、赤玉、印象
“林子遥你有何要辩解的么?”刑官怒目而视;仿佛底下跪着的真的是犯人,林子遥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上头的人;就如同当年一般;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我不认!”
“还不认!”刑官猛拍了下桌子;但是林子遥却依旧昂着头,不为所动。
刑官对于林子遥的态度,有些恼火,陪同坐在下位的司城容皱了下眉;不知是对林子遥还是对着刑官:“付大人,证据不足,也不能这么快下判断吧。”
容王眼角一抬;这付大人立马是反应过来;于是轻咳了下:“本官的意思也是如此;暂且没有证据说明林司务谋害梵国使臣,就先暂且收押天牢,改日再定夺。”
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林子遥被拉起类,身上的囚服太过单薄,就算是入春了,但是公堂上吹进来的一阵风让林子遥还是忍不住抖了下,胸口的赤玉虽然有些作用,但是只觉得胸口暖和,四肢却已经十分冷硬,若是没有这块玉的话,估计自己早就冻死在牢里,那里还会跪在这里听受审判呢。
只是这结果也跟林子遥想的一样,只是有些压抑容王竟然会旁听,甚至在一旁出手帮助自己,林子遥给拉起带走的时候,并没有再回头,胸口的赤玉散发着阵阵暖意,缓解了刚才的那个冷颤,无论容王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似乎都与自己无关了。
只是担忧花莲和自己大哥他们,若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被牵连……
这么消极下去也不行,应该要好好配合他们,自己若能释放出去,至少因为他而被带走的花莲也会放出来。
一想到那个细皮嫩肉的丫头竟然也被捉入牢中,林子遥心中的决心就更甚了。
可是想想容易,做起来却意外地难,特别是对于还在天牢中的林子遥,这算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连干着急的心情都不能有。
回到天牢里,林子遥依旧坐在角落,慢慢地熬过接下来的时间,脑海中也整理着自己从皇宫出去后的事情。
问题就在于,驿站里的奴仆都指认他去过茶水屋一趟,自己也不否认有去过,麻烦就麻烦在这一点,自己的确在早上的时候,发现茶水壶没有水,所以自己去倒了一壶,进出间碰到了几个人。
现在那几个也进入过茶水间的奴仆也都被捉了起来,听说怎么严刑逼供都没认,这么一想,自己的待遇的确比这些人好上很多,至少没有对自己用刑。
入狱的第四天,牢头打开了门,对林子遥不卑不亢地说道:“林司务,你可以走了。”
林子遥猛然抬头,有些不可思议,牢头将他的衣物还给他,又拿来一盆水让他打理,林子遥擦着脸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