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搞定了。”明若轻哼一声,眼角却瞥见凤莜正一心一意地绞着丝巾:“对了,小莜……”
“恩?”
“你那出戏……才叫真唱得好。”低着头,明若由衷地赞叹。从小听徐玉兰的唱调长大,以为此生都不会再听到更好的,昨日听了凤莜为离王排的压轴,才知道原先的那些……居然全都俗了。
白玉无暇……或许这世上不会再有任何人比他更合适贾宝玉的这个角色。
“将军莫这样讲。”见明若夸奖,凤莜却是神色黯然:“莜儿出身低贱…若连个戏子都当不好,那真不若死了的好。”
“什么叫戏子都当不好?戏子怎么了?”见凤莜又开始妄自菲薄,明若不住摇头:“凤莜,你记住,无论是什么职业,只要不违背道德的同时能给别人带去欢乐,都该是值得尊敬的。若是以后别人再说什么戏子戏子的,你就直着腰大声和他说: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
“……” 见明若两眼发亮,凤莜不由苦笑,轻轻点头算是答应:唱戏……还能不下贱么?
离宫夜宴:
“叶大人,你见到明将军没有?”很难得,谢及悦今天没有穿一贯的白色,而是披了一件红色的袍子:“开席的时候人还在,现在却突然没了影。”
“没有。该不会是溜去御花园了吧?”叶子澈也是一愣,随即向王福使了个眼色。
“大人?”
“快去把明将军找回来,马上皇上就要到了,总不能让皇上等他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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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待整个宴会进行到大半,人依然还是没有寻到,眼见着最后一场压轴就要上了,叶子澈也没有办法,只能安排一位官员坐了上去——离王大寿的筵席若是空着,传出去不成了笑话?
“人还没找到么?”
“属下该死。”
“算了,你退下看戏吧。”见王福向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离王把眸光转到殿前歌姬的身上。
“皇上,这是最后一幕戏的褶子。”王福小心翼翼地上最后一纸戏目。
“准了。”离王抬手执起托盘上的朱砂笔,在折子上打了个红圈。
最后一曲,金玉良缘。
红色幕布还没有拉开,台下诸侯已是议论纷纷:
“听说唱这最后一曲的可是……”一人转头,对着身边的人低声道。
“嘘……这种事情可不是臣等能议论的。”
“也是啊。”
“对了,这次宴会怎么没有看到西陵那位少年将军?之前不是有消息说会来祝寿的么?”
“这就不清楚了。”
“听说此人和皇上的关系可是……不一般啊……”提到明若,又有一人插了进来:“自古到今,有那个将军到凤阳不是住驿站而是行宫的?”
“而且听说啊……”
“那个明若是谁?为何那些大臣一直谈论此人?”坐在另一端的懿铭,看着对面的大臣交头接耳,不由抬头,看向自己的贴身侍女。
“听说是西陵的一个将军。”小翠一边斟酒一边轻声到:“最近宫里传得可凶了……”
“哦?”
“听行宫的那帮姊妹们说,皇上的命也是那人救的。自行宫那里回来,皇上隔三差五就往那里跑,宫里名贵的药材也是全往那里送了。”
“你的意思是……皇上和这个将军关系非同一般?”
“这就难说了,不过听养心殿的消息……”讲到这里,小翠往四周扫了几眼,确定近处无人才俯身对着懿铭的耳畔低声道:“最近皇上临幸的小官都是和这个将军有些神似的。”
“那就是皇上还没有动过他?”懿铭闻声,不由瞪大眼睛:这不合那人的性格才是啊!
“啊!”
小翠正欲开口,却听到四周响起的抽气声,循声一看,原来幕布已是缓缓拉上
殿上,王福站在离王身侧尖声道
“今日最后一出:金玉良缘。”
舞台是由清一色的红布所围,洞房花烛夜,自是说不出的喜庆。
只见一少年,身着大红喜袍,胸前挂着一块通灵宝玉,肌肤晶莹如若羊脂,五官秀雅好似雕琢,整个人的味道只有精致两字才能形容,秀美若误入尘世的仙子般,让人一眼便再无法把视线挪开。只是此刻,那白皙的双颊隐隐透着些许红晕,一双微翘的丹凤则情意绵绵地驻留在月床上一身新娘霞披,由龙凤盖头遮着的新娘上。似是迫切想看到新娘的花容,却又有些顾及自己的鲁莽之举会唐突了眼前的佳人,只见少年向左跺了两部,微微俯身……想想又不好,在想右挪了几步,再偷偷撇头往新娘子的盖头里瞄了两眼……
礼乐声起:
“林妹妹?
今天是从古到今,天上人间”只见新郎官嘴稍微微翘起,双手合十,似是欢喜吟道:
“是第一件称心满意地事~~啊~啊啊~~~”
“我合不拢笑口将喜讯接诶~诶”
“数遍了指头把佳期~待”
“总算是,东园桃花西园柳,今日移向啊~一处开。”
“往日病痛一笔勾,今后乐事无限美。”
“林妹妹啊~~啊啊~~”
“你是面如芙蓉眉是柳,遮不住春色往外露。”
“从今后啊~~啊啊~~~”
“与你春日早起摘花瓣,寒夜秉烛把你瞧。”
“从今后俏语娇音满室间,如刀断水分不开,”
……
“这真是,银河虽宽总有渡~啊~~啊~~~~~”
一时间,座下无声,喝酒的人忘了把喝光的酒杯放下,而斟酒的人则似是没有注意到杯中的酒已经满了,所有人的听觉和视线,都被那小小的方台所吸引。
“真是看不出,莜儿还真有几把刷子。”见台下的人听得如痴如醉,风冥司不由轻笑:“不过这曲子遍的也算讨巧。”
“恩。”谢及悦对这种戏曲向来是不感什么兴趣,但此时却也点头:“这音律却是恰到好处。”
而此时,台上的戏目则正好上演到最后一幕——新郎耐不住性子,见无人注意,一把揭开新娘的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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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待新娘发觉自己盖头被掀,诧异……不,该是用笑眯眯来形容的时候——
“啊!”
——这一声惊呼到不止是出自台下满席的观众,就连龙位上的离王和亲自把盖头揭开的凤莜,那一瞬间也是撑目。
原来,到此时,这处戏已经结束,而幕布也该拉下——但是:
“将军……你怎么……”顿时,凤莜也忘了自己正站在台上,张口结巴。
这披着霞披,冲着自己吟吟笑的新娘子不是明若还是谁?
而失态的却并非只有凤莜一人
谢及悦有些僵硬的撇头,却见刚才还是谈笑风生的离王此时却是脸色发青,手指紧紧地抓住扶手,许久才低声切齿了一句“胡闹!”
此时,座位上的众人也把明若认了出来,纷纷交头议论。一时间,整个宴会的变得极为尴尬。
而明若在台上,却似乎并没有被眼前这种状况所影响,轻拍了失措的凤莜一下:“你的份完了,该我了。”说罢,慢步上前,把喜台上的酒杯一一摆开成一列,再用茶壶一一斟满
“我国古代每逢喜日便有行酒令的习惯,”待七杯茶全部斟满,明若抬手拿起第一杯,对着远座上殿的风冥司道:“今日离王大寿,余不才,七杯成诗,以祝皇上生辰愉快,富泽万年。”
“……”原本,大臣在宴会上作作词,行行风雅也无大怪,但明若此时却是带着凤冠穿着霞披,一副戏子的打扮,只差没有学着戏子上装了——此等模样作践自己,实在不和礼数,偏偏明若又是个将军,那则更是叫人匪夷所思了。莫说那些年老的大臣(估计明若要是他们儿子,早就被拖回家打死),就是如叶子澈和谢及悦这般比较开明的年轻才俊也不由为之汗颜,一时,殿下杂语不断。
“既然行酒令,为何以茶代酒?”正在大殿气氛有些像失控发展的时候,一直没有发话的风冥司却突然开口,一双黑亮的眼眸微抬,调侃道:“来人,给将军换上酒。”
“是。”见殿下的人刹是安静,王福马上利落地朝远处使了两个眼色,于是,明若刚倒好的杯子全被撤下,换成了在明若看来,和要他命差不多的白酒。
“诶?”这……这不是要我死吗?明若愣愣地看着那一尊尊玉杯,里面盛着的液体虽然和白开水差不多……但是……但是……
惨了,本来想学曹植七步成诗,现在好,自掘坟墓——估计三杯下去就撑不住了……
“难得将军兴致,那朕奉陪”台上,离王似根本不知道明若现在的苦处,好整以暇举杯:“请——”
“将军请——”皇上都这么说,殿下的诸侯臣子摸不清局势,一时间也忘了在议论,纷纷附和
哎哟——明若心里大叫一声倒霉,眼前更是万只乌鸦飞过,一路黑线
眼瞧着七杯白酒,再看看殿上那双黑亮的眼睛……盛满了挑衅
而台下……则是繁如万花筒——都等着看自己的好戏
不管了!
“君不见凤阳之水天上来,
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辈白发,
朝如青丝暮成雪。”一口气颂完修改版的将进酒前两句,明若眼睛一闭,一口气吞下了第一杯。
此乃太白最煽情的千古绝句,而这头两句的气势,便让大殿上下所有人的精神为之一震!
“好。”风冥司低赞一声,同时举杯,也是一饮而尽。
“皇上万寿。”或许是有感于此,殿下也是百臣同贺。
不好,自己喉咙口好像已经有些……不祥的预兆微微浮起,明若不敢怠慢,马上趁热打铁
“人生得意须尽欢,
莫使金尊空对月。
天生我才必有用
千金散尽还复来。”
举起第二杯,暗道一声:南无阿米托佛。
轻拍一声桌岸,离王举杯,回敬。
而殿下,此时已是无声。
妈呀……不好……脚跟开始有些飘乐
“烹羊宰牛且为乐,
会须一饮三百杯。”
撑着桌子,明若好容易才辨清一双酒杯中真实的那个,再干——
液体倒进嘴里……撩起喉口处如火烧般,不用看,明若已经知道自己的脸该是红了。停顿了一下,也没看到风冥司是不是干了,便想着一定要快点自顾自想继续念下去……
不行……三杯……三杯是极限了……
对了,刚才念到哪里了?
哦……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四杯……真的……真的快醉了……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五杯!
殿下,叶子澈却是看得惊心——明若的酒量他可是见识过:三杯即倒。而此时,却已经是五杯了!
见他脚步虚浮,显然是苦撑,心中有些不忍,可抬头,却见离王又是一杯下肚。而殿下的大臣,也是兴致高涨,一看便知已是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长叹一口:自己不是也想把这首诗听完么?一声苦笑,只得摇头。
可怜明若,浑然不知自己唯一一个潜在的解围者在关键时脱离阵线,仍一个劲苦苦支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只觉得眼前一阵昏花,明若已是什么都看不清什么也听不见,只觉得天旋地转——
“五马花,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