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风流人物,还看青楼小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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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风流人物,还看青楼小倌儿-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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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夜——”太子殿下真真是苦笑不能言,为何这般时刻,江夜竟顽劣如斯耶!他已快受不住。拿下糕点便要去捉他来亲。
  江夜趁他怔忡片刻,嬉笑开跑将而去,竟似又要如分食蟠桃那日那般消失,太子心中悒悒,弃了那糕点便奋力追将而去。
  江夜在寝宫中大笑着四处躲避,不多时终是被太子捉住,江夜要见避无可避,便抬手遮眼。非是自己,却似掩耳盗铃一般,太子殿下反受其害,一双小手蒙住了双眼,他不禁又笑:“江夜——”
  江夜只是哼哼,似是得意。太子亲他不住,两人一时打闹,跌撞踉跄间,江夜不甚倒在床上,太子双眼盲盲,亦顺势压了下来。
  江夜忽忆起这床,他已与这人同寝过无数次,不禁面红,正欲推开起身,太子的手指却拂上了他的脸颊。
  那万般柔情的手指,似有千斤重,一时让他动亦不能,喊亦不能,那人以手替了目光,细细划过他的双眸,鼻尖……嘴唇。
  他听那人在面庞极近处,唤了一声:“江夜……”还未及回应,方才揉捏他唇瓣之手指却撤了,另一双温热双唇,鸠占鹊巢。
  江夜讶异,微微张唇,恰与他相接,呼吸吐纳之间,尽全是糕点软甜酥糯的香气。江夜不记得是如何糕点,竟是这般醉人,不禁醺晕了眼皮,垂目闭眼。
  太子殿下不知是如何缘故,似是羞涩,似是心惊,又似珍而重之,双唇覆压其上,却并不敢如何翕动。全然不似他所夸耀那般勇猛,只是谨之慎之,心随意动,生涩而为,浅浅抿那鲜润唇瓣,任凭自己双眼蒙住,不敢看身下人模样。
  两人皆是屏气不出,闭目凝神,唇瓣相含。也不知过了多久,直逼得江夜手乏了,才微微嗯了声,顺手推开太子。未能立即起身,心有一言鼓噪欲鸣欲疯狂。两人心跳如雷,喘息如虎。须臾,江夜才起身,背对太子轻声道:“……往后便没有这般寿礼了。”
  太子经他一推,亦顺势躺倒在床,目视天顶,空空落落,应声答:“往后,便没有了。”似叹息说与自己听,又似笃诚应了江夜。
  翌日,江夜未曾入宫。
  太子独座于亭,凝目看塘中。一池荷花艳丽如画,两只锦鲤于田田菏叶下,兜转戏耍,鱼水相欢,端的动人。
  不知想到何处,太子忽的将手中折扇丢进塘中,“啪”的一响,惊坏两只鱼儿,个个南北东西,竟游而走。
  不多时,水纹住了,荷花不摇了,两只鱼儿却不敢再回。太子又默了片刻,起身离开了。
  旦公公立刻随侍于身后,不敢发出些许声音。近些日子来,太子时常这般突如其来便静中生暴,似求而不得而心中郁结,暴戾恣睢,几欲癫狂。
  他能猜出几分,然深谙后宫生存规则,亦是不敢堪破。甚至不得一语点醒局中人。
  未几日,江夜复课,俩人似未有隔阂,共读分食,又渐似从前一般亲密。
  唯独旦公公这局外之人看得明白,亦是心惊,太子看小江公子之目光,已全然变了。
  东方山上有木,枝满山头。
  东方山下有人,那人知否?

  ☆、第十五章 换我心,为你心

  
  太子寿宴,规格只略输国宴,其间权贵王孙交通往来,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宛若仙市。
  忽而有人祝寿,请跳一胡旋舞,铃鼓声声,胡姬身姿玲珑柔韧,随之而舞而动。众人皆醉,然那双深邃湿润蓝眸,却独独深望太子,巧笑倩兮。
  虽不曾挑明,然众人皆知,胡旋舞纵是再美,亦不是真正贺礼。
  美酒不可醉人,美人却从来最是误事。要不怎说“君王从此不早朝”耶?
  江夜与父母座于下殿,本是十分喜爱这节目,欲与太子沟通,遥遥望去,却见太子目光炯炯追随着那女子一举一动,如无数在座官员一般。心中不禁气闷起来,恼怒不已。
  见太子虽婉言谢绝这些好意,江夜犹然不喜,自个儿亦不明其故,只觉太子忽隔自己好远。举杯敬酒亦是敷衍了事,自个儿独斟独饮,不过一会子便晕晕乎乎,摇摇欲坠,目光朦胧。
  眼前忽现太子模糊重影,太子殿下盛装出行,今已十七,形容气度更是不凡,端的丰神俊朗,风姿卓绝,不愧为京城女儿多年来梦中心上人。此时这人笑嘻嘻捧住他双肩问:“江夜怎的喝那般多酒?为孤高兴么?”
  “高兴……为何?”江夜模模糊糊呓语,适才群臣激昂慷慨,鼓掌相庆,齐贺太子,似有一要紧事。
  他却似下意识忘却了,太子要来提醒他么?
  “父皇下旨,将罗氏女赐我为妃,明年完婚。”太子缓缓道,取下他手中酒杯,喂他解酒水。
  江夜忽而耳明,适才情景皆从脑海中走过,心头大怖,似怨似恨,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愣愣笑言:“江夜恭贺太子……抱得美人归。”眼角有泪,不自觉滑落,他犹自不知。
  太子抬手拭了泪,炯炯目光直视他双眼,口中沉沉道:“江夜,你当真为孤……欢喜么?”
  江夜抬手抹了一把面上无端流露之苦水,仰头道:“江夜……贺太子与太子妃,亲密无间,不离不弃,心有灵犀,百年好合……”
  有客不自觉笑道:“江公子是恼怒太子订婚么?却不防事,也可随意挑一漂亮胡女——”
  “江夜有些不胜酒力,头昏眼花,还望太子准江夜先行告退,休养则个。”江夜只垂头拱手,作揖敬辞。未与那瞎客说话。
  也是这般时候,他才倏然发觉,他竟从不曾这般礼数周全,进退有度。这些话语、动作,皆陌生疏隔,不知如何开口。
  “去罢。”太子微微沉吟。
  目视江夜拒了侍女,踉跄离去,太子目光复杂隐忍。虽不忍如此伤害于他,可时光无情,婚嫁之事奈乃人之必然,父皇赐婚以固势力,如此拳拳相护之心,他如何能拒?
  他若敢拒,谁堪予他承诺与誓言?只有一人,只要他不许,便是无论如何亦不应这婚事。
  可那人,贺他与新妇白头偕老。他虽心伤离去,其缘故是因失了他这可依怙之玩伴,或是嫉妒愤恨自己背叛于他?
  太子不知,他能猜测一二,这次却赌气,非要他真实表露不可。
  江夜顶着朔风,踉跄奔向宫门,夜深人静,离了那热闹繁华地。他亦是第一次发觉,这皇宫其实静若坟墓,这宫道竟是如此阴暗漫长,这眼泪儿竟能无声无息流一个不住。
  往后日子里,江夜甚少入宫。太子早已不进学堂,他一伴读也何必生事,好容易入宫,便是向太子奏请允他回族学复课一事。
  太子却也未曾挽留,微微沉吟便允了。又似从前一般温煦笑问,“这般久来可有挨罚?”
  “……不曾。”何需挨罚,他似游魂一般,食不言,寝不语,一话不说,独座亭中,思想往昔,前尘往事,音容笑貌,皆如梦境一般。爹娘疼他爱他不及,如何肯罚他。
  “呵,江夜不来,孤少了文书誊抄,多了御膳房糕点,时有言语沟通无人可寻,却是不甚习惯也。”太子忽而笑道,声气爽朗,与目光中沉痛迥异。
  江夜却忽的迸出泪水,隐忍回道:“往后,太子可尽数说与太子妃听——”
  “呵,却当如此……”
  “启禀太子,皇上请太子前去乾坤殿,言婚期有变,请速去商榷。”忽有一小公公垂目敬道。
  江夜倏然浑身僵硬,心头泣血,一句也不成言。
  便这般快么?
  无人能答。
  他先行请辞,“太子婚事为重……江夜先行告退。”
  “去罢。”太子淡淡道。
  江夜心中不禁更添凉意,从前他们从不似这般分别,如今……全然变了。果然呵,故人心易变,王孙不可信。古人诚不欺我。
  江夜黯然告退,转身离去那一刻,他决意今生再不会踏进这宫殿,哪怕只一刻。便让荏苒十年光阴之岁月,随着这婚事一同毙了罢。
  不多时,有人来报:“启禀太子,江公子未曾流泪,然奴才观其面目,却似悲痛欲绝,心如刀绞一般疼痛难忍……”
  “够了!”太子挥手止住,闭目叹息:“下去领赏罢。”不堪去想象他那般疼爱的人儿,竟会露出那般痛色,仅是这般思量揣测,心就比他痛上十分。
  他决意再试上一回,不成功便成仁。
  旦公公随太子一同返回书房,心中郁叹:哪里有什皇帝召见,不过是太子奸计罢了。
  十二月,国泰民安,京郊温泉宫已修葺完毕。为庆太子订婚事宜,皇帝携诸皇子皇女,王孙贵族,朝中重臣及其子女,赴行宫御寒。
  于时,江夜独自于泉中凫水游乐,思想昔年与太子游,想来此数月心中痛楚,亦是不堪回首。自水中凫出,忽见太子正灼然视他,大惊道:“太子,缘何至此——?”
  已有数月未曾相见,那人似比从前形容更甚,气色活然,似从无伤情。江夜不禁又叹。
  太子悠然道:“四处寻你不见,料想你应是贪玩儿,便寻到了此处幽静泉眼,果然如是。”
  寻我么?为何这般久来,你可曾想起过我?
  江夜心有怨怼,然此时自己浑身赤/裸,而太子浑身济楚,仍是羞愧不已,潜入水中不出。口中呐道:“请太子稍稍移步,小臣随后便来。”
  太子笑而不走,道:“江夜倒是寻了好去处,便不要孤了么?竟对孤下逐客令?”
  江夜杏目圆嗔,心中却微微一动,太子这般似控诉语气,他竟十分怀念。
  “孤久不曾凫水,恐怕已忘却,江夜便来教教孤罢。”太子兀自笑道,亦除了衣饰,不管不顾下得水来,唤江夜过接应。
  江夜心跳却愈快。数年前,便是太子教会他凫水,纵是几年生疏,必然亦是不至于要他相助的。如此,却是何意为?
  太子单手扶于他腰际,并不凫水,反是在与水中胡乱走步。忽的一个趔趄,太子火热双唇便从他脸颊擦过,江夜大惊,瞬时僵硬不前,浑身如烈火焚烧,这滚烫温泉水已蒸煮他意志。
  太子却似毫无知觉,只奇道:“为何停了?”
  江夜心头翻涌过细碎情绪,眼眸沾水微润,忽忆起那日俩人双唇相贴,懵懂却情动。他不敢说破,只是压在心中,当时却不知,竟永无再言之日了。今日这般亲密,竟只有他独个一人,枉自心神荡漾么?
  肩胛处忽有迥异暖湿意,江夜怔愣片刻,倏然僵止,心跳如雷。不多时,那暖意又移至他耳畔,耳垂被人口舌玩弄,那人低低道:“江夜……竟真不知孤心意么?”
  江夜大惊,浑身觳觫一震,一言不发转过身去,带得太子殿下险些摔倒,扑腾起一阵水花,包容两人于内。
  “……”江夜却似未曾听闻一般,垂目呆怔,不敢对视太子热意眼眸。
  太子伤其不语,狠心松开紧握的手,起身便大步离去。
  未走几步,垂后小指忽被柔软指头勾住,隐隐颤抖,身后传来蚊蚋般细小声音:“江夜……不明太子何意?”
  太子一顿,心头恨恨,狷介一笑,忽而反身向水中扑倒而下。江夜被身前重物扑倒,还未惊呼出声,水花瀣然,电光火石之间,他的唇舌便被侵入,迫不得已张口,两人肢体相缠沉入泉底,唯余口中呼吸可交换。
  太子如素食多日之猛兽,缠着江夜在水底与他唇舌相交,直挣得口中唯余半分气息,才紧拥软若蜜泥,脸红如血的人儿腾出水面。
  甫一上岸,江夜便大口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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