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齐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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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齐眉-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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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天,严向琛和白娴分手了。长达十年的感情,最终没有修成正果。当这个消息经由美国西海岸的白琤传来时,齐雪真蓦地感到惶恐。
  是的,惶恐。
  她无法想象,为什么他们会分手。十年积累的感情,在她眼中,经由岁月沉淀,应该犹如地窖里的酒液,久而生香。而不是这般,情缘一朝尽散。
  男女情事分分合合,本应该也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可她却不能接受。在她心里留下深刻印记的,是感情的从一而终。
  她心里有略微难受,便给白琤打了越洋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她稍微安定下来,问他:“你姐姐他们真的无婉转余地了吗?”
  “不会。”他果断的给出答案。片刻,他继续告诉她:“琛哥和我姐姐的感情,外人根本没有插足的余地。也不会有第三者之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所以他们的感情问题,也只能由他们自己解决。”
  “他们真的没问题?”
  许是察觉到她的不安,白琤轻轻一笑。在她看不到的那头,笑得温柔,笑得情深。末了,他还告诉她:“感情这种东西,它很脆弱,也很强健。正如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也许现在对你说白头到老一生相守的话太早,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无时无刻不在准备着……”她的心因他的这番话被高高悬吊起来,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他仿佛是察觉到了,于是笑着补充完:“齐雪真,我无时无刻不在准备着,将来和你白首齐眉。”
  齐雪真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落在了实地。她的心在这一刻拨开云雾,得见阳光。惶恐和不安,已经消散。
  她看着外面阳光正好的世界,心情陡然大好。想到今天是情人节,也是他们正式交往的第一个情人节。所以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对他说些什么,于是她开口:“虽然我们第一个情人节不能在一起度过。但是我也想告诉你,我虽有遗憾,可也释然。”她笑了笑,笑音如风铃,清脆悦耳。不顾跳动得愈发强劲的心跳,她唤道:“白先生。”
  白先生?白琤挑挑眉,不知道她为何要一改往日的亲昵称呼。只是想到她必定是有话未完,便跟着她改了称呼应道:“齐小姐请说。”
  “白先生,我要提前预订你往后每一年的生日、情人节和结婚周年庆。期限为一生,即刻生效。”
  她深吸气后,抛出这句她在心中积攒的豪言壮语。但是左等右等,美国西海岸那边的白琤却忽然杳无音信……
  饶是她平日对他再怎么没脸没皮,此刻也禁不住脸红耳赤,羞怯之余还有隐隐的愤怒!明明平日里那么配合的一个人,此刻居然在晾、着、她!
  太过分了!
  她正想说话,却不料他开口了:“哦?预订啊……”他话顿了顿,接着说:“齐小姐的意思是,你要包养我,从此刻起,是吗?”
  齐雪真突然觉得有些丢脸……她默默地双手掩面,没有附和。
  白琤忍着笑,“朕准奏。”
  齐雪真忍不住咧嘴大笑,低低的骂了句:“白痴。”之后才挂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四点半就下班了,,所以写完就更新了。
  (╯▽╰)这两个人已经无法直视了……

  ☆、下定决心

  “你们什么时候复合?”
  白琤隔着玻璃门,朝严向琛抛出了这句话。
  严向琛坐在软椅上,翘着二郎腿,左手正端着一只盛放着酒红色液体的高脚杯。表情淡淡,不见焦急,不见阴沉,一副惬意悠然的闲适模样。
  他目光凝视着远处,看着远山峰顶,目光有一丝的僵滞。好半响,见白琤迈步来到阳台,拉开了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时,他才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白琤拿过桌子上的洋酒瓶,慢慢的端详起来。听到严向琛似装傻充愣的话,他眉峰一挑,说道:“又不是聋子,你怎么会听不见我在说什么?”
  严向琛端着酒杯,优雅而缓慢的抿了口红酒。一时间二人无话,静寂随着空气缓缓流淌。严向琛似乎是叹了叹气,嘴角勾起自嘲的笑容,说话的语气有些涩意:“你姐她不需要我了……”
  二月十四号情人节那天,他特地飞去了美国找她。他们来到了纽约,站在帝国大厦的了望台上。那天有微风,她的话也变得缥缈如风:“向琛,我们结束吧。”
  这一句话,令他呆滞了许久。他未曾追问,她却抢先说道:“你让我嫁给你,那我问你,你是否愿意离开那个生你养你二十几年的国家?又是否会放弃丽典这个你父亲的毕生心血?你又凭什么,让我嫁给你?”
  他当时只觉得血液凝滞,头脑发昏。只能怔怔的望着她,说不出一句话。
  她手撑住栏杆,身子微微倾斜,垂眸望了望底下渺小如蚁的地面。她看着他,嘴角绽出笑容,叹了口气,道:“向琛,我们生来就被赋予了与生俱来的责任和使命。这世界上每个人的起点高度都不一样,有的人的起点高如帝国大厦,有的人的起点低至万丈深渊。有的人是注定腾空万里,展翅翱翔。有的人是注定泥泞翻滚,匍匐摸爬。集茵是我们白家祖辈的心血,在阿琤未回来接手前,我不能丢下它不管不顾。这十年来,你对我的好,好到让我自惭形秽。所以向琛,你不必等我了,我不想再耽搁你的将来。”
  他顿时有些生气,眉宇起了薄怒,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却仿似没看见他眼底的哀痛,依旧坚定而沉静的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不要你了。”
  我不要你了。
  头顶上仿佛触手可及的乌云蓦地一沉,仿似千斤重石层层递压,压得他几乎喘不了气。她不知道,她这句话的杀伤力究竟有多大。
  他发狂的扳过她的肩膀,可能是压着肩膀的力度过大,她眉头微微一皱。可他丝毫未察,又或者是他被怒气冲昏了头,他怒声责问:“你不要我,那谁要我?你说不要就不要,你当我是什么人?”
  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被她的狠心逼疯了。他不能自控的想要强吻上那张血色红润的唇,想一如既往的把她压在身下狠劲蹂躏,让她卸去女王的外衣,绽出她隐藏的妩媚娇颜。只是还未触及到她的唇,他的脸已经狠狠地挨了一掌。
  她怒不可遏的打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他清醒了几分,手蓦地一松。
  得了自由的她望着他时目光森冷,陌生的目光也令他心肝一颤。她带了厌恶的语气斥责道:“严向琛,我厌恶的男人类型,你是知道的。你这么做,只会令我反感。”
  他愣愣的站着,盯着她的眼里有着悔意和懊恼。他想起刚认识她时,那时她还年轻,他也还年轻。一天晚上在酒吧解救了被猥琐男欺压的女同学,她随身的保镖杰妮弗和兰吉将猥琐男制住,她踩着猥琐男的手背,用力碾了碾,极具女王风范的说道:“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对女人使用这种下流无耻的卑鄙伎俩。碰巧,我厌恶的正是猥琐下流的贱男,而你又招惹了我的同学,所以今晚我是不能放过你了。”
  事后,那个男人被丢进了监狱,关了半年后才刑满释放。
  他艰难的挤出一句话:“白娴,这十年来,你爱我吗?”
  他没有笃定她会回答爱,但也料不到她会这般回答:“两个人在一起,只能是因为爱吗?”
  她话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了望台。留下的,只是一个决绝的背影,和一句无情的回答。
  她不爱他,却跟他折腾了十年。
  他蓦地想要大笑,这个令人哀伤的真相,原来他还会承受不住。原以为他不再是那个年轻的严向琛,不是那个亲眼目睹父亲倒在血泊中而无法目视的严向琛;亦不是那个在得知母亲猝死后抱着母亲尸身痛哭流涕的严向琛。因为现在的他,有势,有钱。可是如今他才知道,原来他还承受不起的,还有她。他还是过去的那个他。
  “琛哥,你要相信,没有人比她更需要你。”
  白琤淡而坚定的话音响起,他蓦地被惊醒,从回忆中挣扎出来时,眼里甚至泛出了泪光。他浅浅笑了,笑里有自嘲,有讽意。他觉得自己在爱情里的姿态有些卑贱,即使她对他说出了伤人锥心的话,他却依然放不下她,丢不开这段长达十年的感情。
  自古雪中送炭少,落井下石多。丽典面临危机时,若不是她,或许便不会有丽典的重生。她于他,是恩人,也是爱人。她是他割舍不掉,抛弃不了的存在。这个世界如此之大,大到无边无际,却只有他孤零一人存在着。而他的心也如此之小,小到除了她,他不知道还要去爱谁。
  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让他牵挂的人了……
  严向琛收拢思绪,朝他说了句:“阿琤你走吧,我想自己呆着。”
  白琤没有动,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想要从他脸上读出他的心事,读出他的疲累。就这么盯了好一会儿,他突然觉得有些累,心头当仿似压上了愧疚大石,让他有些艰难的发出声音:“对不起。”
  白娴是他的亲姐姐,他们是血脉相同的同胞姐弟,身体里流着一脉相传的血。当年他义无反顾的踏上娱乐圈,集茵的担子,注定也是由她挑起。姐姐是什么样的人,作为弟弟的他,还是能了解一二的。若不是因为他,他们的感情不会出现裂痕,亦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他很愧疚,也很抱歉。所以他道歉,尽管有些于事无补。
  白琤的道歉,令严向琛怔松了片刻。半响,他才道:“不用道歉,你没有错。即使没有你姐姐,我也是把你当亲弟弟看待的。也许在很多人眼中,我这个年纪的男人早该成家生子。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而蹉跎大好年华。可我想了很久,如果遵从心里的声音,那就是……我愿意继续等她。你走吧,让我好好呆着。”
  白琤从严向琛的家里出来,驾车往海昌江上绕了两圈,车才停在了海昌大桥上。他也不管桥上能否停车,便解了安全带戴上墨镜推开了车门。
  他手撑在刷着白漆的栏杆上,吹着凉风,远目眺望着属于B市的大好河山。这座城市,繁华中有安宁,安宁中有喧嚣,喧闹中有沉淀。他呆了近十年的城市,已经步上了国际化大都市的轨道。而他在匆忙中,似乎没有好好的看过她的锦绣河山。
  时至今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好好理一理,想一想,何为梦想。
  对了,梦想。
  年少轻狂时,他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属于他的征程。漂洋过海的离开他生长的那片土地,离开最爱他的家人,只为了那一个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梦想。
  梦想是什么,年少时他觉得,梦想是音乐。音乐的神圣,不容世俗玷污。他要努力当一个尽职尽责的灵魂歌者,方才不负他的一腔热枕和心血。所以他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沉醉在音乐里的生活,把担子抛给了当时还在读大学的姐姐。
  这十年里,他一路顺风顺水,追寻着梦想的脚步毫不停歇,最终开辟了一片只属于他的领地。这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家族给予的荣荫。
  这十年间,他保持着一种昂扬挺立的姿态,在娱乐圈独树一帜,没有绯闻,没有负面,没有潜规则。他能安心的沉迷于他的天地中,两耳不闻窗外事。这又是因为什么?
  他认真的思考后,得出答案。
  是因为姐姐的庇佑爱护。
  “如果梦想是使人众叛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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