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你说关青樱到底爱不爱那个男的?”
“为什么这么问?”
“她如果真的爱他就不会计较名分,真的爱他就会和他在一起。”
“她不是也说了:女人不能欺负女人。”
“这怎么叫欺负?她既不和那个女人争名分,也不要那男人的财产,个人过个人的日子,能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好?”
“可儿,道德底线在哪儿呢?这个社会不仅有法律约束我们的行为,还有道德约束。不管人家夫妻是否相爱,在法律上还生效的情况下,你的存在就是侵略。你不能占领了别人的家园,还理直气壮,这是强盗逻辑。我们从小受的教育要自强自立,爱一个人、不是要占有他,而是要让他幸福。”
“方平是爱我的,他和我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他没离开那个家是因为他有责任感,他女儿还小,他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那他对你的责任呢?你的孩子怎么办?就象关青樱说的孩子将来没有爸爸,怎么面对其他的孩子?”
“有多少离婚自己带孩子的妈妈,她们的孩子有爸爸吗?单亲家庭的孩子一样也成长。至于方平对我,我不要他对我负责,我早就对他说过,我是他生命中最不重要的人。”
简单看着李可无限心疼,她想告诉李可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女人还要有自己的生活,不能耗尽自己全部的爱成全别人的生活,更何况这种爱、还是一种掠夺。
“最近见到方平了吗?对这个孩子他现在是什么意见?快三个月了吧?”简丹看着李可问。
李可的手自然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轻轻的抚摩,母性的光辉在她的脸上泛着光,眼睛柔和,
“正好三个月了,”一丝苦涩不经意的浮上脸颊,
“从知道我怀孕到现在,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到他了。上次联系还是你看见的在操场打电话,他让我把孩子做掉。我不同意,之后就再也没见到他。”
“没打电话吗?”
“打了两次他都没接,我就没再打。”
“可儿,你还坚持认为他爱你吗?”
“是的,他爱我。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需要时间考虑一下,我想他会回到我身边的,他离不开我。”
简丹看着李可,她实在不忍心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只有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欲望流动的时候,是因为爱?转身回头,就要化为盐柱。行行复行行,爱尽情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
《圣经雅歌》说:爱比死更冷。
可是爱、却让恋人们心甘情愿,面临深渊劫毁也纵身飞跃。
那片刻的火焰,要用你的躯体当柴。
你扑向火海的时候,以为会成为重生的火鸟。
却不知道那方舟早已启动——
爱、比死更冷。
天使、在空中盘旋,为何恋人们还要如此执着?
困惑。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我娇艳如桃花,却苍老了心,为你、我舍不得凋零
17
初冬的夜晚,窗外北风呼啸着卷起落叶、尘土,飞扬的沙砾时而撞击在玻璃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偶尔也有一丝风从有些变型的塑钢窗窗缝里挤进来,带起窗纱微微飘动。
房间内,柔和的灯光暖暖的在头顶闪耀着,北方冬天的暖气把整个房间烘托的春意盎然,客厅地上摆放的两盆绿植,宽大的叶子舒展着,妖娆的搔首弄姿。
张立强只穿了一件短袖衬衫和一条休闲抓绒裤半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身后垫着一个很厚的靠垫,两条腿平放着,电视正在播放晚间新闻。
车晓静在厨房里洗洗涮涮、收拾着晚餐后的碗筷,女儿张月兴奋的从她的卧室跑到张立强的身边,手里举着一本童话书,小脸红扑扑的,鼻尖上已经有了小小的汗珠。
冲到张立强躺着的沙发前,一个鱼跃窜上去,一直盯着电视看新闻的张立强,没留心张月的突然之举,顿时疼的龇牙咧嘴,
“哎呦宝贝,小心点啊,爸爸的腿受伤了!”两只手情不自禁的举起已经趴在他身上的张月。
听到张立强的叫声,车晓静从厨房内跑出来,看到趴在张立强身上的张月,大声喊着张月,声音里略带斥责,
“下来下来!爸爸的通风犯了,你压着爸爸的腿了!”
张立强笑着说,
“没事没事,孩子小、不知道,想不到那些,我自己当心点就是了。”
“就你知道惯孩子!”车晓静嗔怒的走回厨房。
看着车晓静的背影走进厨房,张月转过头对着张立强伸了下舌头,做个鬼脸,张立强也回敬了一个鬼脸,两个人开心的笑了。
听到笑声,已经走进厨房门口的车晓静猛一回头,张立强和张月同时收声,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看着车晓静。
车晓静瞪着两个人,三个人互相对视一会儿,车晓静才转过身进厨房,张立强和张月捂着嘴小声窃笑。已经走进厨房的车晓静心底暖意融融,多久了,家里没有这么快乐,她的心里也没有这么轻松了。
那种家的感觉终于又回来了。
心里一片恬静安宁,车晓静干活的手也轻巧许多,随着水龙头里的水奔流而出,她不自觉的哼起曲子。
《甜蜜蜜》?
怎么会哼起邓丽君的这首经典老歌?
她突然停住,现实的猛然回归,让她有点不知所措,张立强已经不止一次的和她提出复合,她都不置可否,虽然在心里她早已经原谅他。
私下里车晓静也曾想过自己为什么还不能答应张立强的请求,她认为自己不是在故意刁难他,毕竟自己早就已经过了小女孩撒娇装痴故意拿捏的年龄,吊人胃口不是她的风格,心计于她来讲更是一个遥远的、不粘边的事,更何况她心里已经认定了与张立强的和好,但是怎么每次当张立强和她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却总是有一种心口被堵住的感觉,就是没办法点头。
是不是这一次的伤害实在太深?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曾经悄悄翻出那本深红色的《离婚证》,猩红的颜色在温暖的灯光下异常刺眼,封面上的那三个字让她的心一阵一阵揪着疼。这时、她才真正明白,原来自己曾经不在意的东西,是因为拥有的时间太长,其实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彼时太年轻,不懂得珍惜。
曾经的海誓山盟心潮澎湃心心相印,在时间长河的冲刷下,慢慢归于平静,我离不开你演变成左手拉右手,两情相悦已是昨日黄花,两不相厌现在是最高境界。
父母脸上的笑容让女儿张月欢欣鼓舞,小小的她已经学会察言观色,每每在车晓静心情烦躁或者忧郁难过时,她总是懂事的靠在车晓静怀里,静静的一句话也不说,小小的、温暖的身体,让车晓静烦乱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离婚后多少个不眠之夜,车晓静看着熟睡中的张月,满心感激。她感谢老天给了她这么一个乖巧可爱的孩子,让她在自己人生最失败的时候,有一个情感寄托。
“老太婆指着老头儿骂:‘你这个傻瓜,真是老糊涂!不敢拿金鱼的报酬!哪怕要只木盆也好,我们那只已经破得不成样啦。’于是、老头儿走向蓝色的大海……”
车晓静收拾完厨房走回客厅,听见张立强声情并茂的给张月读着《渔夫和金鱼的故事》,张月趴在张立强的身上,一双大眼睛已经有些倦怠困意,时不时的闭上眼睛,又努力的睁开,接着听爸爸给自己读书,两只胳膊紧紧的搂着张立强,仿佛一松手,爸爸就会消失不见。
车晓静靠在客厅和餐厅之间的门框上,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睛湿润了。这一刻,她深刻的体会到离婚对于孩子来讲是一种多么重的伤害,尽管孩子的年龄还不足以让她明白离婚具体是怎么回事儿。
她轻轻的走过去抱起张月,
“爸爸!”张月的一只小手紧紧拉着张立强的手不放开。
“宝贝,妈妈陪你回房间睡觉。”
“我要爸爸妈妈一起陪我。”张月已经困得有点发直的眼睛盯着车晓静坚持。
“爸爸腿疼,走路不方便,让他在这休息好吗?”
张月转过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张立强。
“没事儿,爸爸和妈妈一起陪你。”
车晓静担心的看着张立强,张立强冲车晓静笑笑,把一条腿先放下来,另外一条腿小心翼翼的抬起来放在地上,两只手撑起身子站起来。刚一迈步,不由得咧了咧嘴,但是他还是忍着疼、艰难的向前挪动身体。
“把手放我肩上。”车晓静看着张立强恻隐之心萌动。
张立强感激的笑了笑,一只手放在车晓静的肩膀上,三个人慢慢的一步一步向张月的卧室走去。
会议室里乌压压坐满了人,乱哄哄的嘈杂声充斥着整个房间,学校的领导还没到,第一排的位置空着没人坐,好象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是留给领导们的座位。
老师们自动集中坐在一起互相唠着家常,几个关系比较的好的老师集中坐在一起。每个人各怀心事,但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好象下午的会议和自己毫无关系。
每年评职称的时候,简丹和李可都是一副置身事外有可无不可的样子。按照资历和教龄,她们两个早就够资格评上,但是学校有将近一百多名教职员工,而每年只有一个高级职称名额,老师们为了能够评上高级,除了自身条件、自己努力之外,八仙过海,想尽各种办法。
“昨天晚上接到电话了吗?”李可在简丹耳边小声嘀咕。
“谁的?”
李可象看怪物一样看了一眼简丹,
“你说呢?没人求你给划上一票啊?”
“怎么可能有人给我打电话呢?我自己也报名评级,谁会这么想不开。有人找你?”
“没有。早上关青樱和我说曹老师给她打电话,求她给自己投上一票。”
“正常,估计曹老师给全校的老师都打过电话,能拜到的菩萨都拜到,张嘴三分利,至于别人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儿,反正自己努力了,有的人也许就因为她求到的这一个电话投她一票呢,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你想的这么明白你怎么没打电话求助?”
“想的明白和能不能做是另外一回事,你做了吗?”
“没,”李可撇着嘴摇头,
“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求也没用,命里有时终需有,强求来的、自己心里也不舒服。”
简丹看着李可意味深长: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何必非要执着于那份感情,他真的是你的吗?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明白。不愿意撒手,不情愿放手,自己编织的情网,网住了自己,挣扎纠缠、上下浮沉,却被箍的越来越紧。女人、一旦爱了,投入的何止是自己?纵身飞跃,只为握住刹那绚烂的烟花。
心中若有桃花源,何处不是水云间?
为爱、我等了那么久,等的忘记了时间,虽然我娇艳如桃花,却苍老了心,为你、我舍不得凋零。
李可读懂了简丹的凝视,脸色顿时晦暗,眼神落寞。她低下头,摆弄着手里的手机,一言不发。
这时领导们鱼贯而入,第一排的位置马上坐满了。主持会议的副校长走上台,用手拍了拍话筒,话筒“嗡嗡”做响,
“请大家安静,现在开始开会。”
副校长循例讲了讲评定职称的要求,并对参加会议的教职员工指出,大家要以公正、公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