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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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时节- 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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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图啊,宁恕跟我们的仇,是因为他原本姓崔。你明白了吧?”
“姓崔又怎么了……啊,那个崔?”
“对,那个崔家的后代。”
“操,难怪总围着我打转。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早知道他是,他不找我,我还想找他呢,更别说他现在监视我陷害我,我跟他没完。”
“咳,我怕你闯祸,一直没告诉你。你答应我,不许做任何打砸抢之类的违法勾当。”
简宏图怔怔看了哥哥好一会儿,忽然大声怒吼:“不答应!我要是放过那杂种,我不是人。”
里面的小地瓜被简宏图吵醒,在床上哭着喊妈妈。简宏成心里一牵挂儿子,就被简宏图趁虚而逃。看着简宏图的背影,简宏成唯有顿足。他感觉,后面的事将滑出他的掌控。


 



第20章 第 20 章
宁宥一早带着儿子出门,就接到简宏成的电话。
“昨天我无奈之下向我弟弟透露了你和宁恕原本姓崔。”
“呃,这不是应该的吗?”
“我本来不想跟宏图说,但这事如果让田景野知道,他肯定也会指责我是故意透露给宏图。宏图性格顾首不顾尾,他知道此事,尤其是知道宁恕正试图将他关进大牢坐个十年到无期,他会兴风作浪。我已经约束不了他了。”
宁宥听到这儿,脸上变得漠然,却问了句毫不相干的话:“打算减肥吗?”
简宏成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不由得拿下手机看看,没错,拨打的就是宁宥的号。他只得接着原本的话题,道:“我最担心的还是宏图跟我姐联手。我姐两个孩子不肯听她的,她只好放弃努力,大概今明两天就回家……”
一听说简宏成他姐即将插手,宁宥一天开始的好心情全毁了,她不想再听下去,将电话挂断。
简宏成却是个不屈不挠的,最关键的是,他得提醒宁宥注意安全。他再次接通电话,“你别不当回事……”
宁宥道:“我是真不想当回事。让喜欢报复来报复去的去快意恩仇吧,我只想过自己的好日子,我想明白了。我就是自私,让我自己过得好比什么都重要,就这样。”
简宏成一愣,过了会儿,才道:“我只是想警告你,我姐这个人不可理喻,你最近出入小心。”
“如果有机会,你告诉你姐,她敢动我和我儿子一个手指头,我必阴魂不散宰了她。”
宁宥将电话挂了,简宏成却看着手机久久回不过神来。这是宁宥?

而宁宥想不到,还有更大的“惊喜”在飞速向她靠近。
宁宥才刚在车库停下车,她的助理一个电话打来,说是有个老太太自称是她的妈,正在她办公室门口等她。宁宥惊呆了。她不由得回想了一下昨晚妈妈电话里将她隔离在母子之外的冷淡,这会儿又来干嘛。可是她不由自主地奔跑起来,她想明白个什么啊,她哪可能两手一甩过自己的好日子,反正事到临头她总是脱不开身的。
宁宥几乎是满腹怨言地跑到自己的办公室,但一眼看见她妈,她所有的怨言全烟消云散。妈妈看上去整整老了十岁,显得又干又瘪。她连忙开门请妈妈进她的办公室,一边问:“怎么这么早?”
宁蕙儿不语,拿手指指门。宁宥忙将门合上。宁蕙儿这才眼泪猛然爆出来,啜泣着道:“我本来昨晚就想过来的。可昨晚不放心你弟,只好在他面前当什么事都没有,跟你也说什么事都没有,看着你弟平静下来,又偷偷看着他睡着,今天一早看他起来已经不是昨天的样子,还挺精神地说公司很忙,他要去上班,我才立刻借口说去菜市场,自己开车赶来你这儿。我路上最担心一件事,就怕我体力撑不住拿不稳方向盘,钻到卡车底下丢了性命,没把信传到你这儿,那你弟就没救了。”
宁宥惊住了,原来妈妈昨天的冷淡是有原因的?六十多的妈妈就这么大清早开车两百公里赶来?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心疼至死,连忙倒水拿饼干给她妈吃,又帮她妈将椅子放倒一些,坐着舒服。“妈,既然来了,你慢慢说,先吃点儿,早饭都还没吃吧?”
“不能慢慢说,我说完得立刻赶回去,继续看住你弟……”
“那也不用急,离宁恕下班还有好久呢,我会拜托我们公司司机送你回去,你只管先打个瞌睡再说。”
“我要是睡得着,我还会拼老命自己开车过来找你商量吗?你坐下,别拿吃的了,赶紧听我说。”
宁蕙儿擦擦眼泪,可怎么都擦不干,尤其是一张口说起昨晚的宁恕,她更是万念俱灰,只觉得人生一场,到此完全没指望了。她将她的所见所闻一一告诉女儿,中间不忘插入那个死鬼崔浩的往事。宁宥听得完全呆住了。
说完昨晚的现场,宁蕙儿抓着女儿的手问:“我也不想知道昨晚的起因是什么,我就想跟你商量出个结果来,怎么办,我们拿你弟怎么办?”
宁宥看着老娘老泪纵横的脸,心肝肺都碎了。可她还是得说出问题更严重的一面。“妈,事情发展到今天,可能已经由不得我们拿宁恕怎么办了。据我所知,宁恕在明知内情的情况下撺掇一个江湖人借巨款给简家大女儿的丈夫,现在简家大女婿携款潜逃,简家一下子背上一大笔巨款的债。昨天的事好像是宁恕搜罗了一些材料来对付简家老三,那些材料据说可以把简家老三送去坐牢十年到无期,宁恕大概眼看着快得逞,想不到材料被简家老二偷了,所以他急了。可前面能让宁恕由着性子胡来,都是因为简家老二想他的姐弟隐瞒了我和宁恕原本姓崔的事实,昨晚,简家老三知道了,很快简家老大也会知道。他们知道宁恕所作所为之后,还能像简家老二那样放过宁恕吗。妈,我想你可能想跟我商量怎么阻止宁恕再报复下去,可目前情形来看,止不住了。简家即将打上门来,宁恕更无撤退道理了。”
“天啦!”宁蕙儿惨叫一声,手脚一阵子抽搐,她又累又饿又绝望,晕了过去。

清早,宁蕙儿借口去菜场后,宁恕一个人在家呆着心慌,静下来就想起昨晚的遭遇,想到自己不理智地跟物业那些人打架,最后还得妈妈去解救,越想越无地自容,一个人没法待下去,早早去了公司工作。
可清晨的公司照样也是一个人,他怎么可能静得下心来做事。
好不容易,陆陆续续有同事来上班了。可宁恕从自己办公室看出去,见同事交头接耳,看向他办公室的眼神都非常古怪。他看得心惊肉跳,难道昨晚的事又被发上网络了?又是捆成一只肉粽一样上了网络?便叫一个亲信进来询问。
亲信期期艾艾地道:“有人在楼下大堂挂条幅,写了一些宁总的事。我真的不便复述,还请宁总自己去看。”
宁恕故作自然地一笑,“又是那个视频?还有完没完。”
“不是视频,是……宁总的家庭出身。”
宁恕惊得跳了起来,一脚踩到椅子滑轮上,差点儿摔倒,险险地大力扶住桌沿才得站稳。他的出身?终于瞒不住了。
宁恕强自镇定地坐下,挥挥手让亲信出去,“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我最近是不是撞邪了,怎么净有人找上门来。”



宁恕强自镇定地坐下,挥挥手让亲信出去,“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我最近是不是撞邪了,怎么净有人找上门来。”
亲信很是拜倒于宁恕的风度之下,多么希望从宁总嘴里听到一个否定,哪怕是含糊其辞的那种也好,可他失望了。他转身出去的时候因过度惊愕,撞了门框,撞得鼻子酸楚流下大把眼泪。而其他同事都被这一声闷响吸引过来,见此都心里了然了。他们的老总是杀人犯的儿子?一时之间,办公室里的人心如茶壶里沸腾的水泡,噗噗乱窜。
而宁恕在办公室坐立不安,他完全想象得到,这种消息如今一传十,十传百地在本市上空流传。这种消息是如此狗血而独特,很快,他的客户,他的同学,他的朋友,都将获知他的身世。他们将如何品评?以及,蔡凌霄也很快会知道吧。
以后,他走出这间办公室,那些人都会如何问候他?都会如何打量他?
宁恕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第一个拨通宁宥的电话,正如小时候遇到疑难,首先找他万能的姐姐。
宁宥正忙着呼唤同事帮忙将她妈送去就近的医院急诊,根本没心思接电话。直到上了车,将老妈安置好,她才有时间看一眼手机,见到有宁恕的来电,心里咒骂着,却也只能回电。
而此时,接不通姐姐电话的宁恕如热锅上的蚂蚁,完全没心思做别的,在办公室里转着椅子发呆。接到姐姐电话,他立马抢着道;“姐,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有人现在到处宣传我们的身世。”
已经急得方寸大乱的宁宥更是凭空挨了一条闷棍,她火冒三丈地道:“我告诉你,妈在我这儿,为了你的事自己开车那么多路来找我商量,现在晕倒了,我送她去医院。你要是现在还能有些许冷静,你给我好好想想,妈为什么会晕倒。”
“什……什……什么?妈怎么会……”
“我没空管你,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别再惹事,别等妈醒来再给她一榔头。妈妈的情况我随时会短信告诉你,别关机。再见。”
宁恕惊得四肢发软,妈妈在上海晕倒?这话若是别人说的,宁恕肯定不信,可这话是从小带他长大的姐姐说的。宁恕当然立刻想到妈妈拼出一条老命赶去上海的原因:为他昨晚的事。
宁恕急得四肢发抖,勉强镇定着,给一直为他提供税务指导的朋友打电话。他此前没当过第一把手,对税务方面的知识还在边打边学,他现在绝望地想,或许,那些光盘失去之后,还有一丝转机呢?
果然,朋友在听了他的叙述之后,给了他一颗原地满血复活的强心丸。听到最后,宁恕忍不住激动地大声道:“对,我这个不懂的要不是遇到瓶颈,连问题都不会提,提不出来。很多时候,愚蠢就是名副其实的犯罪。我真是蠢透了。哈哈哈。”
宁恕脸上的肌肉归位了,手指也平稳了,他先给宁宥发条短信,让她不用再操心他,一点点小事,他懂得克服。
而擒贼先擒王,他冷笑着给简宏成打电话。电话一接通,那边传来一声喂,宁恕便直截了当地问:“我们明天的会谈取消了?我怎么没收到通知?”
简宏成莫名其妙,他讨厌宁恕,可看在宁宥面上又得给三分情面,“怎么回事?”
“令弟在我公司大楼下面张贴大字报,揭露我身世,令我很难堪。明天会谈之前,我对你们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举动。你们如果打算先下手为强,那么想必令弟和令弟客户那边的手脚还没做干净吧,我可以现在立刻动身去国税,举报。”
简宏成只是淡淡地道:“对不起,我想不到我弟弟会使出如此不入流的招数。你应该生气,去吧,路上小心。明天会谈……那就取消吧。”
听到简宏成那边电话的挂断声,宁恕愣了。再一想,他们将资料拿到手之后,一夜时间,可能足够将所有手脚做足,做实,做得无可挑剔。所以才会有今早宁恕的行动,与刚刚简宏成的漫不经心。以及,“路上小心”是不是什么暗示?
宁恕一时心里彷徨,不知该不该起身去国税举报。
而简宏成则是立刻打通弟弟的电话,厉声叱问:“叫你等在公司,等专家上门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跟宁恕拼个鱼死网破有什么意思……”
简宏图忙道:“哥,哥,别急,我就等在办公室,哪儿都没去,不信我立刻发一张自拍照给你看。去那边搞宁恕的是收我发票的那个朋友,他跟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跟我穿一条裤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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