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在家住一晚,林爸爸赶紧跑到附近的超市去买了五斤牛肉回来,大半夜,一直在厨房里忙活,将牛肉经过特制的酱料腌制后,放在油里炸,起锅后再撒上芝麻和辣椒面,是林至爱从小到大最喜欢的零食。
每次回家,老爸都会给她做上好几斤,她带去鉴定中心好几次,都还没拿出来就被崔粲占为己有,第二天,崔粲的脸上会冒好几颗痘痘。
林至爱4点就起了床,她想找点赶回去,还可以跟况峦耳鬓厮磨一小会儿,不敢吵醒爸妈,她没有洗漱,直接拧着牛肉踮手踮脚的跑了。
这是一个喧嚣的城市,安静从来都不属于这里,昼是喧嚣的,夜也是喧嚣的,人们的忙碌从来就没有间断过,所以她也随时保持精神振奋。
她在路边拦了出租车,一推开公寓的门,安静得跟她离开的时候一样。
他并没有留下来,连卧室的被子,也是她离开的样子,她叹了口气,安慰自己,她不在,他自然也没有必要呆下来。
昨天有客户打电话来,说自己和男朋友未婚同居,还生了一个女孩儿,还没等到领结婚证,男朋友突然出车祸死了,想让鉴定中心去出个dna报告,好给孩子上户口。
只要肯付钱,鉴定中心是可以派人上门去提取采样的,崔粲带蔡萌萌,还有一个实习的鉴定师去了,结果中午鼻青脸肿的被鉴定中心经理给接回来的,一起回来的,还有那个打电话来的委托人。
崔粲没好气的说:“什么未婚同居的男朋友,她就是一小三儿,现在男人死了,要用孩子去争财产,我这辈子还没这么惨过,被一帮人堵在灵堂门口,差点打成猪头。”
原配带着一帮人,以为她们是小三儿找去的帮手,借口她们来捣乱为由,把她们给围攻了,好在有人报了警,事态才没有闹得更严重。
实习的鉴定师是男生,伤得最重,蔡萌萌手骨折了,崔粲比较机灵,闪得快,只被推攘了几下,委托人承认事先没有说清楚情况,才让大家都受了伤,大家的损失,她愿意赔偿。
崔粲说:“看来她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见这情况,原配还不得赶紧把老公的尸体烧了,听说是个独子,以后想验都找不着人了。”
的确,如果她生的是个儿子,还有可能找爷爷来做的染色体比对,女儿的话,更难了。
鉴定中心给崔粲放了病假,她立即打电话给穆斌,撒了个娇,穆斌立即放下工作,开车把她接走了。
韩玖月给林至爱打电话,说明天晚上跟她一起去机场接人。
林至爱问:“这么快!”
“当然越快越好,她肚子快4个月了,采完样,就得赶紧把孩子流掉,时间拖得越久,对大人越危险。”这是个不被祝福的孩子,如果出生,会更加的不幸,而这个女孩子太过稚嫩,稚嫩得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林至爱觉得取胎儿绒毛对孕母的伤害很大,建议做羊水穿刺,取羊水来做dna检测,虽然她懂医理,但从来没有实践过,她本来是想找崔粲帮忙的,崔粲又因工负伤,请假了。
她给崔粲打电话,希望能帮忙,崔粲听说是一个14岁的小女孩儿被人侵犯怀孕,那颗侠肝义胆的心就爆发了:“包在我身上,一定帮你把那个畜生绳之以法!”
第二天傍晚,韩玖月开着车到她公寓楼下来接她,韩玖月考驾照已经有好几年的,但她工作忙,都没什么实践,车还是半年前买的,她坐在车上,心惊胆颤:“你真的行吗?”
“我会开慢点的。”
“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交在你身上了。”说完,她又检查了一下安全带:“你为什么不找个人去接。”
“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那边的人要是发现女孩子不见了,第一个想到的很可能就是我,我还是托那边一个老同学帮忙,才把那女孩子弄上飞机的。”
她们去得挺早,飞机晚点了,夜里12点才到,林至爱在接机口看到那个女孩子,又瘦又小,稚嫩得让人心疼,一双惊恐的眼睛,大概是这个世界没有温柔的对待过她,所以对陌生的环境,甚至来来往往的人都充满了恐惧。
这个女孩子对韩玖月充满了信任,看到韩玖月的一瞬间,冲进她怀里:“韩姐姐。”
韩玖月轻轻揽住女孩子的肩头:“我们赶紧走吧。”
女孩子叫付娟,韩玖月然后介绍她:“这是我们的好朋友林姐姐,你先住到她家去,我有空就会去看你。”
韩玖月在开车,她陪着小女孩儿坐在后排座上,小女孩儿却一直拽着韩玖月的衣角不肯放,似乎一松手,就会无依无助。
车开到半路熄火了,韩玖月下车去检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天寒地冻,小女孩儿穿得单薄,抱臂在那里瑟瑟的发抖。
她和韩玖月都把外套脱下来把小女孩儿紧紧的包裹起来,她建议:“我们先搭车回去,明天你再叫人过来修吧。”
她搓着手:“没有暖气,这大半夜的,非冻感冒不可!”
这条路是去机场的,平时来来往往的车挺多,只是这个点,多是从机场过来的车,车上都坐着乘客。
付娟咳嗽起来,大概是怕她们担心,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迎面开来三辆车,车速排列整齐,当她看清车牌号码的时候,林至爱赶紧挥动双手,希望对方看到停下来。
那是雍显的车,那天上他的车之前,她飘了一眼,6个6,很好记,尽管她不在想跟他打交道,但这天寒地冻得,站得太久,付娟的身体会受不了。
车在路边停了下来,当车窗玻璃摇下来,她看到里面端坐的雍显,她微微鞠躬行礼:“雍先生,我们的车坏了,能不能送我们去市区。”
保镖下来为她扶着车门:“林小姐,请!”
她刚一上车,车门就关上了,吓得她一怔,保镖引领着韩玖月和付娟坐到了后面的那辆车上。
她把外套给了付娟,冷得透心凉,突然被车上的暖气包围,不禁打了个寒颤。
雍显问:“很冷吗?”
“外面很冷,现在好多了。”
☆、第9章
雍显一直把她送到公寓楼下,临下车的时候,他说:“等等。”
他拿过旁边的外套罩在她的身上,他高大的身材,披着他的外套,就像被着一件大斗篷,他向她挥挥手:“再见。”
韩玖月轻轻推了推她:“你认识他?”
“见过一两次。”
韩玖月偷笑:“不老实,见过一两次会把外套给你披上,我也冷,怎么不见得他对我殷勤一下。”
“真的只是朋友。”她郑重声明,不喜欢别人开暧昧的玩笑。
韩玖月拽着她:“快上去吧,我快冻感冒了。”
她的公寓小,只有一室一厅,她安排付娟住卧室,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将究一下,付娟很客气,怎么也不肯,说:“林姐姐,我随便睡哪儿都行,在家的时候,我都是睡地板,下雨的时候地上都是水,这里已经很好了。”
“那怎么行,你现在有身孕,身体本来就比较虚弱,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感冒,会影响做检查。”
韩玖月也说:“付娟,你可以像信任我一样信任这位姐姐,我们都会帮你的。”
早知道付娟要住在她这里,林至爱昨天下班回家就去超市进行了大采购,除了吃的,还准备了一套洗漱用品,她倒了一杯温牛奶给付娟喝,喝完早点睡,养足精神,明天有一堆检查要做呢。
安顿好付娟,客厅里,韩玖月指着那件外套说:“快讲讲呗,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她白了韩玖月一眼:“别乱说,只是认识而已,上个月天泽集团在h城的商场发生了火灾事故,烧死了十多个人,我去做dna鉴定,就这样。”
她把雍显的外套拿衣架撑起来,挂在书架旁边,她刚才看了一眼标签,也是i的,洗衣费一定也不便宜。
她见韩玖月一脸失望的样子,问:“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韩玖月谄媚的笑着,上来搭住她的肩头:“帮姐姐个忙呗,上次经理不是想拉他公司的业务嘛,可人家推说没空,连面都没见着,不如借还他的衣服,请他吃个饭,到时候姐好好跟他攀攀关系。”
“不。。。。。。好。。。。。。吧!”如果放着平时,她肯定会果断拒绝,尤其是在一个对自己表过白的男人面前,她更要保持距离,不让对方误会,但今天人家好歹帮了忙,请顿饭道谢是理所应当的,而且还要把衣服还给人家,听说这个牌子的订制款最便宜也得几十万,她要是不还了,会不会算是侵占他人财物数额巨大?
韩玖月说:“就这么定了。”
快睡着的时候,林至爱接到况峦打来的电话,这是每天例行的睡着互动,她听到电话那里传来婉转情歌的声音,问:“又在应酬?”
“有什么办法,现在得赶紧存钱,否则老婆都娶不上。”
听到这样的话,脸上浮满笑容,他已经在准备娶她了吗?
他又说:“明天下班后我上你那里来吧,一起吃晚餐,把上次的失约补回来。”
她跟崔粲约好明天晚上带付娟去检查,崔粲在医院有熟人,像付娟这样的情况,越少人知道越好。
而且她不能让况峦知道这件事,免得他回头又要跟韩玖月扛上。
她说:“我一个乡下表妹来了,暂住在我这里,这两天我要陪她,不太方便,还过两天她走了,你再来。”
“哪个表妹。”
她的心跳得厉害,她跟况峦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家常走动的亲戚他都认识,她说:“表姑妈家的,第一次来,让我陪她转转。”
“那好,需要我的时候,随时打电话。”
挂断电话的况峦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领带,看看头发,他笑的时候会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他一直觉得自己算得上是比较有魅力的男人。
况峦推门走进包间,径直走到蔺南雪的身边坐下,旁边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笑着说:“蔺小姐果然有眼光,况先生前途无量呀。”
蔺南雪巧笑倩兮:“以后还请肖院长多提携才是。”
事情谈妥了,一行人从酒吧里出来,在门口道别之后,大家都有车,就各自散去,况峦揉了揉头,有些微熏:“我得找个代驾!”
“我有司机,我送你。”
况峦侧头看着蔺南雪,她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比身后的灯火霓虹还要璀璨,让他目炫神迷。
她跟林至爱是不同的类型,至爱单纯得就像一张白纸,喜怒哀乐他都看得很清楚,这样的透彻,偶尔也是乏味的,而蔺南雪,代表着另外一个神秘又令人向往的世界。
每一次见面,她都化着精致的妆容,迷蒙又妩媚的丹凤眼,轻轻一瞥,风情万种,prada的外套下,贴身的连衣裙把身体包裹得凹凸有致,轻轻撩拨着他,可她又不是风情的,举止端庄,谈吐得当,偶尔娇嗔的说上两句话,能腻到他心里。
更让他向往的,是她的身份,就在刚才,因为有她陪伴在则,那个院长对他点头哈腰,恭敬万分,他轻而易举的就拿下了这笔大业务,如果放着平时,他不知道又受了多少白眼,喝了多少杯酒,还得放下自尊陪笑脸。
他们有过性关系,天亮之后,她很洒脱的说,不需要他的任何承诺,因为她要做一个独立的女性,不想被任何东西束缚,尤其是男人。
他该怎么抓住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