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你不是也有工作吗?”
“钱哪有挣得完的时候,外婆只有一个,我要回去,也得安排好才能走。”
她还在犹豫不决,是雍显帮她收拾好包,开车把她送到c市飞机场的,她说:“你对我太好了,好得不真实,我真害怕这只是幻觉,有一天醒过来,一切都不存在了。”
他笑着捏她的脸:“这样够真实吧,你这叫乐极生悲,当心我送你去看心理医院。”
一回到学校,她就进入了繁忙的课程当中,雍显为了让她安心,每天都会打电话汇报外婆的情况,一直到外婆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他请好看护和保姆,才回到m城。
才相聚没几天,沈齐轩告诉雍显,在塞拉里昂投资的金矿出了点问题,最好让他自己去处理一下。
那边的事以前都是沈齐轩在处理,现在他要管理总公司的业务,涉及的事务已经很忙了,不好再让他出这趟差,而且雍显打算这趟亲自出行,在那边找一个可靠的人来打理。
林至爱悄悄打电话问沈齐轩:“沈大哥,我听说那边挺乱的,他去有没有什么危险。”
沈齐轩说:“那边的内战10年前就结束了,现在四处都在搞建设,机遇很多,如果实再不放心,你可以跟他去一趟,就当是旅游了。”
☆、第102章
雍显去塞拉利昂的时间定下来了,就在春节前,大概十天左右,然后回国后就去桥兰接林至爱的外婆和母亲到m城一起过年,顺便把婚礼的日期定下来。
上半学期的考试结束,等待结果的时间是忐忑又无聊的,她嚷着要跟他一起去,雍显说塞拉利昂矿业公司所在的地方环境不是特别的好,而且饮用水方面的资源匮乏,担心她过去生活上会有诸多不便,
她却执意要跟着去:“别把我当成娇小姐,说不过去我还要照顾你呢!”
他捱不过她,只好把她带上。
林至爱去过非洲,对于一路上可以欣赏几个国家的风情,她一点激情都没有,戴着眼罩呼呼大睡,尤其听雍显说,那里是疟疾的高发地,她就有点害怕,因为得疟疾的那种滋味,她是不想再体验一次,不过这也坚定她一定要来的决定,她得照顾好雍显,自从脾脏手术后,他的免疫力就降低,如果患上疟疾,可不是件轻松的事。
这里有句老话,叫做没得过疟疾就等于没来过塞拉利昂,奇怪的是他来这里好几次,还没得过疟疾,他说:“我这一身正气的,蚊子舍不得咬我。”
“臭美!”
抵达塞拉利昂机场的时候,大概是下雨的缘故,四周灰濛濛一片,接她们的人在弗里敦城里,得在渡口坐船过去,两个人拖着行李从机场出来,有黑人的小孩子跑过来要帮她拿行李,他们说的语言很奇怪,有点像英文,又点不像,她语言不通,不知道该怎么交流,雍显简单比划了一下,拿了些零钱给小孩子,小孩子就高兴的跑开了。
在港口看到所谓的渡船,是一艘非常单薄的小快艇,目测顶多戴5、6个人,却一下挤上去10多个,她犹豫着安全问题,雍显只能无奈的提醒她:“这里可不能跟国内比,走吧,下一班人一样的多。”
动力箱就挂在船尾,上面积满了锈,那吭吭吭的声音,听着有点像在抗议超负荷劳动,雍显把行李箱平放当成凳子来坐。
船上实再塞不下人了,老板才起锚开船,海水澎湃,船在浪潮里起起伏伏,感觉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但小船看上去实再太单薄,林至爱担心一个浪头打过来,一船人都得冲进大西洋。
靠岸的码头上的确有人来接她们,是一个白人,雍显介绍说叫马克,是个美国人,也是合伙人之一。
马克帮她们把行李搬上车,雍显就坐到副驾座上和对方攀谈起来,她在后座上透过车窗,想要多了解一下这个国家。
弗里敦是塞拉利昂的首都,也算是最繁华的城市,低矮的楼房,狭窄破旧的街道,路边蹲着难民,尽管树林茂密,空气清新,也无法掩盖战争带来的经济衰败。
她发现这里的人也喜欢用头来顶东西,有一个头顶着一大篮面包的妇女拦停了他们的车,说的竟然是英文,问他们是否要买面包。
雍显买了一袋递给她:“尝一尝正宗烤面包,虽然面相不好,味道可是很地道的。”
她好奇:“连小贩都能说英文,比我用功多了。”
雍显解释:“当地人说一种叫克里奥语,他们的语种很奇怪,70%来源于英文,还夹杂了许多其他国家的语言,本地土语,偶尔能用一些简单的英文单词跟他们交流。”
林至爱的英文只限于纸上谈兵,对于雍显和马克流畅的交流,她偶尔能听懂一两个单词,对于内容,一头雾水。
雍显和马克聊天之余,怕她一个人坐着闷,也会陪她聊两句。
他说:“塞拉利昂很小,还没有c市大,但他的钻石产量却不可小觑,一百年来,无数的人蜂拥而至这个小国家,疯狂的抢夺财富。”
“说得跟强盗似的,你不也是在这里开矿的,算同流合污吧。”
他笑了:“对,同流合污。”
她们去矿区,出了弗里敦一路往北,因为刚下过雨,道路泥泞不堪,颠簸得很厉害,路的两边是高大的丛林树木,道路上的路标陈旧锈蚀,偶尔能看到铁皮房和草屋。
雍显说:“这里有很多部落,他们由酋长来管理,不同的部落有不同的文化,不同的习惯,有的非常友好,有的却充满敌意,你最好别到处乱跑。”
经过一个小镇,他指着一个破旧的二层楼建筑说:“那里是当地的钻石交易市场。”
印像里光华闪闪的钻石都是阵列在精致的玻璃箱里,被柔软的天鹅绒簇拥着,很难想象,它们最初的交易地点,却是这样的破旧简陋。
一个半小时之后,就到达了矿区,马克给她介绍:“我们差不多穿越了半个塞拉利昂。”
知道雍显要来,负责矿区的经理已经把他们住的地方打扫出来了,简易的铁皮房,这在当地已经算很好的房子里,雍显要去矿区视察,她就留在房子里整理东西,他走之前,她把防虫药水拿出来给他全身擦了个遍。
她把药水倒在掌心,蹲下/身去从他的腿由下往上一点点擦得非常的仔细,就怕有带疟疾的蚊子咬到他,他开心的笑着,很享受她把他当小孩子看,细致专注的样子,证明她在心疼他。
他低头轻轻吻她的额心:“别乱跑,我很快就回来。”
她听雍显说除了矿区的生产用电外,这周围是不通电的,现在正值旱季,天气闷热,怕她觉得热,要用电风扇,这电是特地从矿区牵过来的,水在这个季节特别的珍贵,只能满足饮用,洗澡得自己想办法。
房子的旁边有一条小溪流,水流浑浊,几个黑乎乎的孩子正拿着铁盆在溪水里不停的筛动着,过了一会儿,一个孩子停了下来,高兴的说着什么,她也好奇,从旁边的小路滑下去,原来是在淘河里的金沙,被过滤留下来的金沙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泽。
她猜测,这条河大概是经过了某个地方的金矿,让她有想加入他们的冲动。
在河边坐了一会儿就回到房子旁边,夕阳西下,天边的火烧云红透了天,她仰面躺在旁边一块光滑的石头,头刚枕下去,手就触到一个硬硬的东西,而且对方还动了一下,吓得她尖叫着赶紧坐下来。
一个满身鳞片长尾巴的东西也被她吓到了,迅速的跑进旁边的草丛里,她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那是穿山甲吧?
雍显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他叫醒,他问:“还没吃饭呢,不饿吗?”
她正在调时差,疲惫已经赶走了饥饿感,他把她拽起来:“不吃东西怎么行,赶紧起来,吃了再睡。”
他从外面带的饭过来,说是一个当地村民做的最有特色的咖喱鸡饭。
她闻了闻:“这哪里是咖喱。”
“当地人这么称呼的,其实这是一种树油做的饭,就跟我们那里的盖浇饭差不多。”
她不习惯那味道,说:“我还是吃方便面吧。”
来之前,沈齐轩就提醒过她,说这边的食物她会不习惯,给她准备了一大包快餐食品。
她打开口袋,挑了一包红烧肉面,烧好开水泡进去,静静的等泡开就行了。
这时,隔壁传来女人呻/吟的声音,带着酣畅淋漓,她的脸一下就红了,这房子的隔音效果也太差了吧。
他从身后搂住她:“等会儿我们也回敬他们一下。”
她白了他一眼:“真不害臊,比什么不好,比这个!”
*
其实林至爱对采矿充满了好奇,央求雍显带她去矿区里看看,他说:“采出来的都是石头,有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去加工厂,看看钻石是怎么从岩石里被找到的。”
加工厂在科诺,开车过去一个小时,雍显借了车载她过去,到时两个人可以在小镇闲逛一下,吃过晚饭再回来,也来不能光想着工作,趁机哄哄她,让她高高兴兴的回去当他的新娘。
卡车把一堆大小不一的石头拉进加工厂,从外观上看去简单粗糙的厂房里,却有世界上最先进的钻石检测仪器,整齐排列的工作台上,工人们正在仪器前检测一块一块的岩石,试图在里面找到精美的钻石。
再经过打磨抛光,成形的钻石再送到研究所去认证,就可以出现在交易市场上了。
有刚刚打磨出来的钻石,那漂亮的粉色,让人爱不释手,雍显拿起来看了看,大概有6克位,他说:“送给你了,回国之后再拿出加工成首饰。“
她惊讶:“真的可以吗?”
“你好歹也算这里半个老板娘,有什么不可以的。”
从加工厂出来,他带她去了一家中国餐厅,老板姓周,是过来援建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留在这里了,开了这家餐厅,平时来吃饭的大多都是援建基础的中国人。
在他国异乡见到中国人,会异常的亲切,因为食材和佐料的限制,炒的菜味道跟国内的相差甚远,但在林至爱看来,比被当地人热情款待的鸡肉饭要美味多了。
跟他腻在一起,她才有旅行的轻松和惬意。
吃完饭,两个人就在小镇上闲逛,镇上很多卖钻石的店铺,可她却对木雕工艺品感兴趣,想着买几个带回去送人,好歹也表示自己出国旅游了一回。
两个人逛到太阳落山才起程回去,车开到半路,天就黑下来了,坑洼的道路边连灯都没有,让她隐隐有点害怕,向他靠了靠。
突然,前方的路面横停着一辆破旧的越野车,雍显赶紧踩了刹车,差一点就撞上去了。
他警觉起来,这么晚了,这辆车看上去不像是出了事故停在这里的,他确认了一下车锁,然后对她说:“别下车,看看情况再说。”
这时,那辆越野车是下来三个人,都是黑人,如果没有灯光,估计都看不见,他们的胸前挂着枪,林至爱只在电视里见过这样的场景,第一次真实的看到,她还真有点不敢相信:“他们的枪是真的吗?”
雍显说:“系好安全带,我们倒回去。”
她确诊了一下安全带,紧紧的抓住扶手:“好了。”
他猛踩油门,然后不停的打方向盘,马达轰鸣,车子开始快速的向后退,这时,枪声响了,打在前挡风玻璃上,并没有射穿,玻璃上却立即出现一道裂缝。
她惊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