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她忽然知道羽苒要说什么。
“不是的,我不需要您的亏欠,我也不需要您的弥补,我不需要您因为觉得对不起而弥补我,我只是希望您能活得开心一点,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一个人!”
“小泉,你不知道,这个世界,很少有人像你这样对我了,所以我很感激。”
“感激不是感情,不是吗?”
羽苒沉默不说话,他的目光总有一种暮蔼沉沉的忧伤。
“那么,我还是要说,我很喜欢小侯爷,因为您是我未来的夫君,我喜欢你,就像喜欢一道美食一样,如果没有了这道美食就会食之无味。我喜欢你,就像花儿对雨水的喜爱,因为啊,没了雨水,再明艳的花也只能开出苦涩的蕾。我不会放弃,也不想放弃……所以,就请小侯爷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羽苒的目光十分的忧伤,他看向谷泉夭的时候总是冰冷而深情。
“因为,小侯爷只有好好的活着才会给我一个机会让您爱上我……”
羽苒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谷泉夭确实很大胆,正因为大胆,所以才显得很可爱。
谷泉夭坐了起来,面对面的看着羽苒,她甚至还不打算放开他的手。
“小侯爷觉得我是一个很好的人,正好,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给小侯爷一个机会,让你爱上我,你千万不要留下遗憾!”
她忽然凑得更近一点:“那么,小侯爷,忘掉不开心的,人生还有很多很多,比如春天的花,夏季的叶,秋天的月,冬季的雪,他们很美丽,需要别人用心的看,这是这个世界美好的一面,很多人看见他们的流逝,却不懂得去珍惜现有的美丽。”
“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比如我还很爱你,如果您死了,我一定会为您报仇。我要不顾一切的为你报仇,你想想,如果是这样,那么那个美好的谷泉夭就死了,人间就多了一具行尸走肉。”
“所以,无论如何,请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
最后,谷泉夭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不知道是不是风太密,还是月太明,在这个不透风的密室里,她沦陷了。
第一次她恶作剧,羽苒恼怒想要杀了她。
第二次她气乐付雨,羽苒恶狠狠的推开她。
这一次,不知是不是风花雪月太多情,唇齿交缠的那一刻,她还是太上忘情。
嘴里有一股血腥味,带着香气,她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个人是我未来的夫君,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呢?
突然背后传来吸气声,他们猛然一惊,壬訾逍立刻转过背,装模作样的假装走过:“呀,这里风景好漂亮,我竟然不知道有如此美丽的风景……哎……那里会更加好看……”
羽平和立刻符合道:“此时此刻如果来两个美女一壶酒就更加美了,哎……”
壬訾逍一拍即合:“哎呀,你也这样想对不对,我就说嘛,走走,这一顿我请你买单,望春楼新来的两个不错……”
羽苒与谷泉夭很尴尬的看着对方,然后不由自主的低下头。
早春的天气多雨清凉,大雨后,空气弥漫着泥土的味道,风恣意徜徉,诗意般抚摸着人面。
“冷,我求求你告诉我,小侯爷怎么了?他怎么了?”谷泉夭使劲拽着冷的胳膊。
冷此刻面容很动容,本来很冷淡的面容变得不可捉摸,因为这个人本来给人一种非常冷酷严肃的感觉。
如今,却这样被一个自己本来不讨厌的小女孩纠缠。
她趁机看看冷的面容,再次央求:“求您告诉我,我是他未来的夫人,我有权知道这一切。求求你……”
冷其实是想拒绝的,可是一看到这样的一个女孩央求自己,求着自己,他的心就软了。
他也并不是如传说中的那样冷酷,其实他本来是一个挺热血的一个人,这么多年,羽苒一直拿他当兄弟,而羽苒的事情,他也知道很多。
就比如乐付雨的事情,很多人都不知道,知道的也是羽苒曾游淮河畔,得遇佳人。
至于佳人是谁?将来会是谁?这些历史都没有记载,只是记载北辰年少在淮河畔遇到一位有缘无分的佳人,随而牵肠挂肚,直到遇到谷三小姐才放下一段情。
“三小姐,是病,至少在我跟随侯爷之后这个病就一直存在,所有的御医都说是超劳过度,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在侯爷很小的时候,遇到些什么事,才使得他这样,因为那里有碧蝉毒的成分?”
“碧蝉毒?碧蝉不是没有毒吗?我小时候也被咬过,并没有什么的……”
“是的,没毒,可是对于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孩子呢?如果一个一阵风都可以要了性命的小孩子说,那么碧蝉是不是有毒呢?”
黑夜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谷泉夭不由得一怔,这个结果,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甚至她还没有好好的去想。
“你是说?”
“是的,如果是襁褓之中的孩子就是剧毒了,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你想想,那么小的孩子,身体是如何承受,又或许是说其实有人根本不想要了侯爷的命,却也不希望他过得好。”
“我明白了,孩子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力的,就算没有毒的东西也可以成为致命的毒,久而久之就落下了病根,所以他的体质不如别人,并且加上这样的操劳,所以,就成了顽疾。对不对,可是谁会对一个孩子下手呢?”
“不知道,主人的身份实在是太神秘了,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羽家的长子,所以才会被朝廷重用,其实并不是这样,他跟羽家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我知道,羽烛夫人收留了他呀,他跟我说过。”谷泉夭作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
“三小姐,我知道了的只有这么多。”
“明白,明白。”谷泉夭抱着手大摇大摆的走在街道上。
“那主人?”
“暂时死不了,你不是看见了,皇帝还派人保护他呢?可是谁知道那皇帝怎么想呢?”
“什么意思?”
“皇帝要杀早就杀了,雷声大,雨点小,他只不过是想拿着小侯爷震震其他的臣子罢了,一个帝王,首先是王者,任何事都要以他为尊,你看看小侯爷,本来壬序之乱就是要太子杀了壬序来显示龙恩浩大,可是他呢,壬序战败,他下令好好对待壬序,壬序病死了。”
“可是主人说了,这事需要皇帝定夺才留着壬序的。哪知道是个短命鬼。”
“临走之时,他可是许的是斩杀壬序于马下的。还有江州,皇帝让江潼去赈灾,派的可是令伊大人随从的,而小侯爷中途不是也去了,他这一去,雨就停了,他因而直接得了民心。至少佐证了流传的那个传言。”
“可是,当时大雨冲了堤坝,江潼发来求救信,主人不得不去呀。”
“请注意,帝王,要的是结果,结果就是北辰弄权罔顾皇恩。”
谷泉夭拍拍冷的背,笑道:“所以呀,有权人的生活不是我们这些老百姓懂得,反正惹上了帝王两个字就惹上了麻烦。有无数的人死在了这两个字上面,反正就是很麻烦。”
“我知道,这也是为什么小侯爷一闻到艾草的味道就会觉得窒息,因为他常年服用的一味药叫做芥末,这药跟艾草相冲,所以呢?”
“显然,很多人知道这一点。”
“不。”
“不?”
“知道了恐怕也只有羽烛夫人与侯爷自己吧,这些年,他伪装得很好,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生病,更多人知道的都是他操劳过度。”
“好了,别想多了,我请你吃饭,但是你千万不能拒绝呀,我想你可以帮我一个忙。”
“好的。”
“够义气,这么快就答应了,太爽了吧……”
…………
☆、穷鬼说屁呀
清和十三年二月一日,春寒料峭。
她从来没有这样与自己的父亲对视过,或许说她在害怕,毕竟逆天了。
谷熙虽已经老迈,眼神混渚,可是那种犀利的锋芒依旧,因为岁月的沉淀,使他整个人看得更加深不可测。
“你就这么喜欢他吗?不惜违背了自己父亲的意愿?”
“爹,您的意愿是什么?是要杀了您女儿的心上人呀!”
“心上人,心上人,就那个羽苒凭什么,为了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不喜欢你?”
“是的,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要喜欢他,因为我不是爹,没有您的手段,更没有你狠绝的个性,你看看……”
谷泉夭指着家,琳琅满目,都是高贵的瓷器,美丽的画轴:“您看看这个家剩下了什么,哥哥嫂子平日的情调被你说成不知廉耻,因为你自己的私欲,夜如姐姐也将要嫁入东宫,爹,您别告诉我是因为夜如姐姐是您的女儿所以你想认她,明明就是你知道了太子殿下喜欢的人是夜如姐姐,所以你就认了这个女儿,因为她的身份对您有用吧?”
古熙怒火中烧,一巴掌打在谷泉夭的脸上,谷泉夭当时措手不及,扑在雕花架子上,将雕花架子之上的珍瓷贵釉打翻,砰砰磅磅的碎了一地,地上迅速开遍五颜六色的花。
谷泉夭看着一地的碎片没有说话,古熙镇定起来,走到谷泉夭的身边,蹲下身来。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古熙此时的口气异常的温柔,就像黎明前的黑暗一样,那么的温柔,就像柳絮一般软绵绵的。
谷泉夭与他对视了一眼,低下头来。
“你很小的时候,我告诉过你,你做错事就该受到惩罚,所以现在我打你,是因为你做错了。”
谷泉夭迅速抬起头来,瞪着瞳孔,怔怔的看着古熙,固执的:“我没错。”
“小泉,你听好了,爹说你做错了你就做错了,要不然爹不会打你。”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什么爹的话就一定是对的,我也不明白爹您除了权利以外还剩下什么?我也不知道爹到底是存了怎样的心来负了我的娘亲与夜如姐姐的娘亲,我不明白很多,甚至我不明白权利对您来说到底是什么?”
“你不需要明白,你只需要明白你做错了,就是这么简单。你错在不顾千金小姐的身份不知廉耻的喜欢上一个不爱你的男人。”
“这就是错吗?爹你为什么不说我没有听爹你的话就是错呢?为什么不说我错在没有爹那样的无情,为了自己的权利不顾一切。为什么不说我成了爹的绊脚石,错在没有好好的当爹的走狗,错在我还有点良知……”
“小泉。”古熙一声吼道。
“是,爹说我错了,可是我不明白,爹你自己争不过羽苒,就要想办法拉拢,因为知道这个人软硬不吃,所以就用这样上不了台面的办法诬陷他,这些对爹有好处吗?狡兔死,走狗烹,就算羽苒死了,还有第二个,甚至是第三个,爹你杀的干净吗?”
“你以为只有我希望他死吗?他得罪的人何止千万?”
“可是,至少爹在背后捅了他好几刀。在皇后面前进言,唆使三公九卿去诬陷,甚至那些传言跟爹有没有关系?”
“传言跟我没有关系,多的也不想跟你说,小泉,人心你还不懂,就这么一个男人,比他好的也有太多,为什么死抓着他不放手呢?”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爹放弃白夜如的母亲娶了当朝大元的女儿吗?因为什么?因为爹始终不满足,可是就算如此,你杀了她的养父,害死了她的母亲,这么多年就没有愧疚吗?”
“我为什么要愧疚呢?我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