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毕苛钟逸先送母亲回家,而肖安然自己则回二十九楼照顾爸爸。经过一楼急诊室,喧闹哭声一片,刚出了一次连环车祸,护士端着器械托盘来来回回忙碌,鼻尖充斥着药水味,肖安然觉得整个一楼都弥漫着一层死亡的气息,她心里很不好受,抱紧双臂加快步伐向电梯走去。
还没到电梯,在拐角处却撞上了一个人——花微微。
花微微面色苍白,看似很虚弱,但一个一米七多的女性撞一个一米六多的女性冲击力还是有一点的,肖安然肩膀撞得一偏。
花微微捂着小腹,面色更是扭曲。
只听得清脆得一声,肖安然包包里的一个荷包滚落了出来。
肖安然心脏也随那“啪”的一声“咯噔”一下,赶紧俯身去捡。
花微微忍不住嗤笑,什么东西那么值钱。知道她看到血玉尺,她的瞳孔不由得放大。
血玉尺露出了一角,肖安然也没想那么多,就蹲在那一手小心捧着荷包,一手把血玉尺拿出来检查,幸好没有摔坏。
她起身正好撞上了花微微那震惊的面容,像是比刚才更要白上几分,她笑了笑,似是在嘲弄,又像是礼貌性的笑笑。
那种笑和眼神刺得花微微汩汩流血,花微微握着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肖安然怎么可能会得到那把血玉尺,她一遍遍麻痹地安慰自己。
直到有人拍上她的肩,“微微,怎么啦,别老站着。”
面前的妈妈对她说这话,花微微试图从妈妈脸上找出一丝关怀的态度,但是没有,从来没有过,她从来都只是说着她该说的话。小时候她和爸爸吵架,她从来都只会半嘲弄地笑着说:“别再来求我原谅你,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以为我会那么傻,你以为!”说完便会狠狠看向爸爸,包括她,那种凄厉如冰刃的眼神她一辈子都记得,那种笑和眼神竟和肖安然惊异的重合……
花微微循着妈妈的眼光看去,肖安然只剩下一个背影,妈妈眼睛里似是有温柔的波光在跳跃。
一个奇怪却惊悚的想法不知不觉占据她的脑海,直至——整个理智。
*****
电梯合上的一刹,肖安然把血玉尺在怀中攥紧,刚才花微微的表情由嘲讽,到震惊,再到愤懑……可真是——精彩纷呈。
难道她们这辈子还要为一把尺争个你死我活?
她嘴角忽的翘起一抹淡然的笑意,今生她得安然度此一生,如若两人只能剩下一个,那必须得是她自己。
电梯陆陆续续进来的人很多,经过儿科楼的时候上来了好多抱着孩子的爸爸妈妈,有几个小孩头上还包着白色纱布,哭得惊心动魄,再可爱的小孩也有生病的时候,还有小孩顺势挥舞着小爪子揪她的头发……
肖安然不禁一阵头疼。
好不容易冲出重重包围,她长吁了一口气快去走近病房。肖敬还在睡着,盖着白色的棉被,后脑勺对着她。她轻手轻脚走上前帮他整理闷着头的被子,兀自喃喃着:“这么大人了,睡相还这么差,闷着头干嘛呀?”
她把被子轻轻掀起来,入目却不是肖敬,她错愕在原地,那人也慢慢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她……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世的公公,许泽的父亲,虽只见过寥寥数次,但每次足矣印象深刻。
许簋的瞳孔慢慢聚焦,耳朵却先一步听到她的声音。
“对不起,我走错了病房,打扰您了。”熟悉的声音拨动许簋的记忆深处的神经。
肖安然慌不择逃,却撞上了——许泽。
许泽捉住她的手腕,厉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就像前世一样质问她,她对花微微做过什么。她冷冷拨开他的钳制,“我走错房间了,我爸在二十九楼的这号房,不好意思。”
“喂,许总在听吗,什么时候安排见一面?”许泽手机有声音传来。
肖安然一楞,竟是邹晖。
许泽连忙接到,“好,什么时间让我们的助理安排就行,嗯,麻烦了。”
“我先走了。”
许簋侧过脸来,只看到了女孩的背影……
“这个女孩是谁?”许簋继续闭眼养神。
“名字是肖安然,一个朋友。”
“蔚庭楼盘的事,全权交给你,好好干。”说完许簋便不再开口。
蔚庭楼盘的事,许簋一直是让他自己的助理捏着没放,这次居然完全让他负责,他的二儿子和其他人该忧心了吧。
只不过,是什么原因,让他突然放权?难道只是一时兴起,许泽不得而知。
******
过年啦~
肖安然家里习俗是农历二十九过年,而苛钟逸家里则是大年三十的年。
二十九晚上,肖安然和陈英在准备年夜饭,而苛钟逸便和肖敬在下棋。
肖敬起来接了个电话,“又不回来啊,那好,你们在国外小心。小麦啊,找到另一半对伯伯说声啊,哈哈……”
年夜饭上自是少不了各种祝福语……
这是肖安然和苛钟逸共同度过的第一个新年。
“钟逸啊,你晚上就住安然房里吧,刚吃完年夜饭外面车多。”
陈英正在收拾碗筷,对着倒茶给肖敬的准女婿说到。
苛钟逸差点烫了一下手,沉默地点了点头,眉梢都染上过年的喜色。
肖安然在厨房洗碗,既不能说有,也不能说没有,纠结死了……
晚上,苛钟逸和肖安然一起躺在她局促的小床上,拥挤不堪却又满足得一塌糊涂。
以前冬天总是睡不暖,现在她感觉身边就像是贴这个大火炉似的,被子里热得透不过气。
被子也是她的味道,香香的,很安心……
他把她抱在胸前,柔软香香的一枚,很是满足……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在她耳边说到。
肖安然锤了一下他结实的胸膛,“快睡吧,今天好累。”
“好。”
作者有话要说:在火车上用手机码的T^T 半夜3点转的火车
回去修
刚修了 去了手机后遗症////
第41章 媳妇
这是肖安然第一次来苛钟逸的老宅。
三环的一套别墅;外面同所有的别墅一样,进门的时候可以看到门外摆着好多花盆;要是春天肯定是一派花团锦簇的热闹景象。周庆医院忙,自是没有时间侍弄花草,苛钟逸只会摧残花草;还把她送的盆景里面塞烟头,想想就气闷;有其父必有其子;苛钟逸爸爸苛瑞之肯定也不会侍弄花草……
苛钟逸把车停好,看她愣神的小模样就好笑;上前搂住她的肩膀,“愣什么神,枯了的花草有什么好看的,进去吧。”
“我在想你家佣人真勤快啊,这么多植物。”
“那是,钱嫂不仅厨艺好,园艺也好,”钱嫂相当于他半个妈,小时候老妈疲于医院的事,都是钱嫂来带他,他有些轻快地说,“待会叫你见见她。”
一句“叫你见见她”,而不是“她来见见你”,肖安然就明白了钱嫂在他心中的地位。她笑了,“钱嫂还相当于我半个婆婆啊,周医生听到了会不会吃醋啊?”
“怎么会,钱嫂都六十多岁了。”苛钟逸按下门铃。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
“钱嫂,”苛钟逸对着笑眯眯的妇人介绍到,“这是安然。”
钱嫂瞧着肖安然落落大方的,笑得皱纹更深了,“诶,乖孩子,好,好,快进去,外面冷,你爸妈、老大都等着呢。”
钱嫂接过两人手里的礼品盒,“哎呦,安然你手怎么这么凉,快进去暖会儿。”
“没事的,习惯了。”她赶紧推谢过嫂的热情,“进屋就暖和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客厅,中欧式的格局,拐了个屏风才到客厅,看见他们正在打麻将。
苛瑞之说了句:“八万!要不要?安然来了啊,快坐。”
“诶,伯父您好。”
“二嫂来了啊。”表兄苛钟齐“嘿嘿”笑了两声,二字咬的特别重,迎来大哥苛钟谨的一记眼刀,苛钟齐缩缩脖子,摸了一个麻将,“东风。”
周庆看这局破了的牌,皱了下眉,找借口说到:“儿子你来打,妈妈去帮钱嫂了。”
周庆走到丈夫苛瑞之身边,把他嘴里的烟头掐掉,“大过年的不许抽烟。”
母子两换下后,麻将桌继续。
周庆挽起肖安然的手臂,“走,咱娘两说说话去。”
“好。”
周庆瞄了一眼麻将桌,两个儿子正看着她,她那意犹未尽的眼神仿佛在对二儿子说“放心我是很开明大度的婆婆”,而对大儿子则是冷飕飕的“你什么时候能像老二一样找个媳妇回来”。
苛钟逸得意地瞟了瞟大哥,苛钟谨气结,这是他头一次输弟弟,桌上“啪”的一声,“四条!”
在楼梯上的周庆咯咯笑了,“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我家老大了,比老二大三岁还没讨到老婆。”
肖安然抿嘴笑道:“不急的,缘分这东西说来就来的。”
周庆叹了口气,“不知道哪个女人能收服他。”
千里之外某个正埋头码字然后还自得其乐地“嘿嘿”笑着拍大腿的女人突然打了个喷嚏,无数细小的唾沫喷到了屏幕上……
如果她知道今后大儿媳比二儿媳年纪还小,其实只要是大儿子年纪比较大的缘故,大儿媳种种跌破三观的行为,她都不会担心是谁收服谁了……
周庆利索地开门,领肖安然进她的卧室,温度比卧室外低了点,想来是开窗的缘故。很古朴简单的风格,清新而淡雅,里面有好几处绿色植物,像是她的办公室,很注重空气健康指标。
“伯母,您这卧室花花草草长得真好。”肖安然半弯着腰仔细看一株植物。
“再好看也没我儿媳妇好看啊。”对这个小媳妇,周庆满意得很。
肖安然笑了笑,这个未来婆婆工作和生活简直就是两个人,工作时特别严肃,生活方面就像是普通的妈妈一样,甚至更关心孩子,大概是工作时间太多习惯了用言语和物质方面弥补孩子,幸好有个严格的父亲,兄弟两都生的浩然正气。
***
年夜饭,苛钟齐被苛钟谨赶回去了,走的时候还对着苛钟谨直放狠话,“住二哥二嫂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祝大哥早日那啥,啊?”
堂弟一直瞎掺和,气得苛钟谨太阳穴突突直跳。
苛父坐在主坐,不怒自威,“好了,吃饭吧。”
两兄弟乖乖吃饭,不得不说啊,苛父把兄弟两管教的很好。
平时苛父管教太严,两兄弟每年就在过年时讨回一点“面子”,老大一句:“爸,谢谢这么多年的培养,儿子终于在N军区又升职了,祝贺儿子一杯吧。”
“好,喝。”
老二一句:“爸,我带儿媳妇回来了,来,媳妇,我们一起敬。”
“好,喝,今日高兴,咱家又添新成员了,和两杯。”一仰脖子,四两白酒下肚。
“爸,您再喝一杯,明年我保准给您带个媳妇回来!”
“好,喝!”苛父正准备喝,忽然意识到,“喝个屁,你年年说哪年给我带大媳妇回来?”
要不是喝醉了,苛父一定不会爆粗口……
兄弟两在酒桌上配合的严丝无隙,妙语连珠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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