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安然把号码报给他之后,礼貌说了声“再见”。
晚夏的热风吹到脸上,鼻尖渗出了一层细腻的汗珠,肖安然抽出一张面巾纸擦了擦汗,嘴里默念了一句苛钟意。苛钟逸,现年29岁,如此年轻的教授,毕业于加州理工学院,二十六岁回国一直到有自己的公司,今年受金陵大学邀请担任金陵大学教授一职。可想而知,他带出的研究生会有多前途无量,多少学生挤破头想当他的研究生,其中不乏多少权贵的儿女,奈何他放出话,只面试初试复试前三的学生,而且他全程监考批卷,让不少人咬碎了一口牙。
能走到这一步,肖安然已经是很努力了,她想了想,带着重生的作弊技还成不了他的门下之徒,那就真是她天资不够。
***
幸好她是五岁直接读的一年级,没有读幼儿园小班中班大班,三年都和小屁孩呆在一块真的会让她发疯。
无聊的时候她都是读些名家名作,练字,练舞。上辈子她一枚纯理科生不仅文笔很差,而且一手字可简直是她外表的反面,她从不敢说那字是她写的,考公务员就因为写作差点淘汰。
练舞是为了保持身材,锻炼身体柔韧度,很幸运的,她长高了五厘米,所以嘛,性状是由基因和环境共同决定的,实践才是检验科学的硬道理。
肖安然的高考成绩自然是比上一世要好很多,毕竟贪玩的心思收回来了,读书要轻松许多。爸妈爷爷在热热闹闹操办她升学宴的时候,她就在考虑到底填什么专业。说实话,她对上辈子学的土地资源管理专业实在是谈不上喜欢。于是,思虑一番后,她郑重地填上“金陵大学,建筑学”。
在网站上查到录取信息的时候,她心都凉了半截,居然被调剂到土地资源管理专业。难道还是逃不掉命运吗,难道她这一世还是为“尺”所困?她生平第一次泣不成声,把家里人给吓坏了,“妞妞啊,我们觉得学这个专业也很好的啊,如果你真不喜欢到大学还是可以转专业的。”家人你一言我一语安慰她,她也渐渐放下负担,她和上一世考的不是一个大学,只要不遇到同样的人,同样的事,她就不会那么惨。
大学里她顺利融入新环境,安心学习交友,转专业的事被她放到了脑后。
一直到现在,准备读本校的研究生,而且,是读苛钟意的研,肖安然表示压力山大。
***
在等学校和苛钟逸审判结果的时候,陈英觉得自己的女儿比在等高考录取信息还要紧张,“妞妞啊,咱大学土管专业排全国第一,教授也肯定是最好的,都一样,不用急。”
肖安然对妈妈笑笑,又继续刨土豆皮,现在她是待业在家啊,妈妈从苏州过来陪她考研照顾了她一个月,如果考上了苛钟逸的研究生,那读研时期在国土资源局打个小零工什么的也能挣几个钱。在大学期间她除了学费外,她生活费自理,可是为了考研,她辞去了兼职,现在不是妈妈补贴,她都有点捉襟见肘了。再过几个星期,考研结果出来,妈妈也会回苏州的。
几天后,肖安然和妈妈在超市买菜,没想到却看见了苛钟逸,肖安然手里正拿着芹菜纠结着要不要去打个招呼时,苛钟逸推着车就已经向她走来,肖安然硬着头皮,“苛教授,您也来买菜啊。”
苛钟逸看到她手指正蹂躏着一片的芹菜叶,绿绿的汁液沾染在她粉色的指尖上,他不自然地移过目光笑笑,“是啊,这是你母亲?”
“恩,您是苛教授,我们家妞妞老是在家里念叨你呢,没想到你还真是年轻啊。”陈英把挑拣好的西红柿放进袋子,抬头看着他英俊的脸。
苛钟逸的笑意直达眼底,“您过奖了,安然也很优秀,是我在国内见过最优秀的女孩子。”
“哦,”陈英笑着说,“还希望您今后多管教管教呢。”
苛钟逸点点头,不可置否,“那我先走了,外面还有人等着我,再见了。”
母女两目送苛钟逸消失在货物展示柜的拐角,肖安然想着苛钟逸点一下头是什么意思,她倒是还想和他今后再见呢。
陈英继续挑拣西红柿,“这苛教授挺帅的啊,结婚了没有?”
肖安然汗颜,她老妈这是想哪里去了,“他不是说外面有人等着他吗?应该不是单身。”
苛钟逸提着食品袋走进地下停车场,远远地就听见苛钟齐在叫嚣,“我告诉你,花微微,你少和我耍花样,你那些龌龊行径还入不了我苛钟齐的眼。”
苛钟逸坐进驾驶位,闭着眼等苛钟齐的电话打完。
几分钟后苛钟齐踩灭烟头坐了进来,“怎么,不问问?”
“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苛钟逸发动他的银色保时捷。
苛钟齐自讨没趣拿出手机看股市收盘价,“天居房产你全甩出去了?”
“没,天居涨幅还远不止这些。”苛钟逸带着蓝牙耳机,目视前方。
“你不早说,我都卖出去了。”苛钟齐点点屏幕,可惜了,要不然他还可以多赚些,“今天那女孩子怎么样?”
“还顺眼。”苛钟逸想了想后又说道,“不错吧。”
苛钟齐嗤笑出声,“是吗?”
苛钟逸把车停在离堂弟小区门口还有几百米处,“下车吧。”
第5章 流曲算计
肖安然早上七点准时起来晨练,听BBC。她的生物钟一向很固定,七点起床,晚上十一点之前敷上面膜,刷一下新浪微博,关机,睡觉。
在小区里买好早点跑完步回到家,这里的“家”是零二年爸爸买的,虽说是十年多年前置办的套间,但也不显老,在她考上N市的金陵大学的时候就重新装修了一次,方便她双休回来住几天,自己烧个菜。
她摘下蓝牙,往厨房里走去,向着厨房的方向刚喊了一声“妈”,后知后觉老妈昨晚已经回苏州了,她拍拍额头,太依赖总是不好啊,又进厨房把电饭煲里妈妈昨晚淘好的八宝小米插上电。
老妈已经回去了,蓝筝出国玩去了,她又得一个人了。
如果真的考不上苛钟逸的研究生,那就考徐教授的,她当初填的第一志愿是苛教授,第二志愿是徐教授,徐教授是老教授了,和苛钟逸的经验比起来只有增无减,要是成了徐教授的研究生,那么读研究生期间就在院里当个辅导员,多锻炼锻炼,况且,还有点工资可拿。
在等粥糊的时间段里,她顺便把瑜伽垫拿出来练练瑜伽。“叮”,她从瑜伽垫上起身滑动屏幕查收短信,“安然,徐教授这边录用名单已基本确定,你那边怎么样?——魏之。”
是那天的学长,她把手机握在怀里,几乎所有的名单都已经确定,她却还没有受到任何信息。从面试以来这几天,她的心由紧张到平静,现在又不免提了起来。
她想了一下,回,“还没有,估计希望不大了。”
又是“叮”的一声,“没想到你起这么早啊。今天徐教授录用的几个学生要请徐教授还有几个我们几个学长学姐吃饭,要来吗?”
肖安然回,“这不太好吧。”但又想到多一次机会,被苛钟逸录取的机会真的是不大了,得不到的再去强求已是自取其辱。
“没事的,大不了可以充当我的家属啊。哈哈。”
权衡了利弊,肖安然也不做作,“好啊,太谢谢你了。”
***
日式的四合小院,最有意思的是雅间走廊边沿有溪水相连,侍者可以通过流水来上酒上菜,而其他雅间的客人要相互沟通也可以通过流水传递物品和信息,所以四个雅间分别名为“流”,“觞”,“曲”,“水”,引以为流觞曲水之意,雅间面朝一个小园,小园子内有假山和几株不大的紫阳花,把四个雅间的视线隔开,如果要看,还是可以透过假山和小树枝桠看见对面雅间的情况。
Waiter 将肖安然带到名为“流”的雅间,进门的时候,还可以听见脚下的流水叮咚作响,仔细看还可以看到流水里面的嬉戏的鱼儿,她不禁赞叹一声好情趣。
屋内的榻榻米周围坐着几个学生,茶艺师在榻榻米旁边的编藤茶几上给他们沏茶。
肖安然来的很突兀,被他们打量的有点不自在,魏之起身走到她身边,“介绍一下,这是我师妹肖安然,也是今年考研的。”
众人暧昧地“哦”了一声,一男同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是今年初试复试第一的那个同学吗?”
肖安然点头会意,“恩,是我。”
坐魏之旁边的女孩子有点语气不善,“哦?听说你报苛教授的研究生了呀?结果怎么样?”
肖安然认识她,是本院副院长的女儿陶婷,应该是和魏之一届的研究生,录没录取,或许在座的她最清楚。
魏之站出来打圆场,“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师兄’陶婷,”
陶婷欲语还休地嗔了他一眼,肖安然心下了然。
魏之继续说道,“这两位是和你一样,研一,丁晨曦,陈威。”
众人寒暄的功夫,徐教授和苛钟逸已经走到了“流”的门口,于是,苛钟逸看到的是这样一副画面,一个女学生提着肖安然脖子上的小玉坠兴致盎然,肖安然眉眼弯弯地在解说着什么,她今天穿了一件奶白色的雪纺衫,领口处比较保守,而那位副院长的养女穿着就比较暴露了。
都说女人露的少,男人永远看的都是你没露的部分,女人露得多,男人永远看的都是没露的部分。苛钟逸看到几个男人也往她胸前看,看得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她跑徐教授这来凑什么热闹,他眉毛拧了拧,和徐教授道了声“再见”就抬起长腿闷闷地往“曲”走去。
***
“花伯让您久等了,路上碰到了徐教授,不好意思来晚了。”苛钟逸说道。
花怀兴笑着拍拍苛钟逸肩,“当罚酒三倍啊。呵呵。”花怀兴指了指旁边坐的女孩子,“这是小女花微微,这是她朋友许泽。”
花微微看苛钟逸都愣了神,她还以为传说中的苛教授是个有怪癖的中老年男,没想到这么帅,比她刚追到的许泽还要更有气势几分。这也难怪花微微不了解行情,她平时就研究怎么打扮自己,在哪里购物,怎么追男人去了,对于学术界和商界的事了解甚少。
“苛教授,你好,我是许泽。”徐泽公式化地微笑着向他伸出手。
苛钟逸颔首礼貌性地回握,眸色里闪过一抹赞赏的意味,许泽,许家,商界的新秀,花家人丁越来越少,女儿又不争气,自身站立不稳,倒是会招女婿,只不过这女婿他花怀兴今后也不一定驾驭得了。
“钟逸啊,仙林城郊的那块拆迁的地你的Keying房地产评估公司谈好了吗?”花怀兴夹了一块香煎三文鱼骨,若无其事地问道。
苛钟逸心下了然他这是先放一枚烟雾弹,“拆迁的那块地里有几年前由欧夏公司承担建造的一批厂房,不新不旧的,拆迁的事双方还在僵持,Keying还在争取。诶?许泽就欧夏的吧?”
许泽恰当的点点头,“刚进欧夏不久,目前正是负责这个案子。”
苛钟逸心里想到花怀兴真是老狐狸,打得一手好算盘,那批厂房欧夏就是死叼着不松口,双方也是僵持不下焦头烂额,原来是多了个许泽,这是想用仙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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