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还不知道情况。”
申钟承看见我脸上的巴掌印,问,“你的脸怎么了?”
我迅速拿头发遮住脸,干笑两声,“没什么。”
申钟承又看了看叶至善冷淡的表情,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突然,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三人涌上前询问情况。医生摘下口罩,“幸亏送来及时,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已转入正常病房。”
听到这个好消息所有人高兴地绽开笑容,替张利洋平安无事高兴。
“太好了!”我高兴地看了看申钟承,对上叶至善冷然的双目,立刻收起僵硬的笑。
不一会我的脑袋一阵眩晕,脚底站不稳,险些晕倒,幸亏申钟承反应及时搀住我的身体。申钟承皱起眉头,温声询问:“没事吧,要不要紧?”
叶至善瞪我一眼,急忙进了病房。
我抬眼看申钟承清俊的脸上写满担忧,浅浅地微笑,“没关系,你先进去吧。”
“怎么会没关系,让医生给你看看吧,落下病根可不好。”申钟承没经过我的同意打横将我抱起,笑得一脸灿烂。
“喂喂喂!我自己可以,你放我下来!”我紧张地看四周,深怕让人误会。
经过医生诊断,“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普通的低血糖,只是要记得按时吃饭。这是药方,去前台领就可以了。”
知道他是作为朋友的关心,但我真的没关系,不满地瞅他两眼,“我都说了没事吧。”
申钟承蹙眉,就是想不明白这女孩为什么偏要逞能,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这小家伙,真是不听话!从第一次见面就晕倒,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照顾自己,是不是又没按时吃饭了?”
啊,被打的好痛。我揉了揉生疼的脑袋,瞪他,“我才不是什么小家伙,以后不准随便敲我的头!”
申钟承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我离去的背影。疑惑刚才心里一闪而过的害怕是什么?钟承摸了摸深意的嘴角,“不愧是哥喜欢的!”
守候张利洋的同时天亮了。
张利洋醒来,叶至善只是冷淡地看了他几眼,什么话没说便起身离开了病房,张利洋不由得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深思。
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只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就会感到难受,想追上去抓住她的手问究竟。可是……他疼得起不来,躺在病床一阵阵的叹息。
申钟承迅速按住他乱动的身体,不容反抗的口气命令道:“起来做什么,躺好!”
张利洋沙哑着声音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似乎对于自己出车祸的事情全然不知,处于迷茫的状态。他不问我不说,他一问我胸口的就冒火了,咱就事论事,“为什么要轻视自己的生命?”
仅仅是因为我拒绝了张利洋,张利洋就要找死,那他张利洋得死几百次几万次。平时见他粗枝大叶的样子,一糙老爷们怎就心灵如此脆弱?
张利洋难过地抿了抿嘴,黯然神伤,过了一会开口道,“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以后你要是这样,就当没我这个朋友!”我放狠话一点面子都不给他,怒视他,恨不能两耳光将他打醒。
“小蓝别生气了,你就原谅利洋哥?现在不是没事了吗?欢欢喜喜多好呀?”申钟承替他说好话。
张利洋叫住了申钟承,垂下眼帘,“别说了,是我不好,没有好好爱惜自己。小蓝,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说出那些话,是我考虑欠佳。”
看他惨白的脸布满了伤痕,额上绑了绷带,腿上打了石膏……我心里难过的情绪一瞬间涌入心田,强忍着低下头,“别说了,你应该向她道歉。”
无论是谁都应该明白,他一直一直欠她一个解释。而这个解释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一年又也许是十年后,谁也说不清对和错,他不说,她也会继续保持沉默,到最后只剩伤痛。
我看着她的背影,冗长的光线照耀着她,屋外的白雪纷飞。我在旁等了很久,害怕一靠近,她会更加难过,于是等她擦干脸上的悲伤,我这才悄悄走到她身边,轻声说:“他在等你。”
好不容易情绪稳定的叶至善,我的话惹得她怒发冲冠,她愤愤地转过身,怒目圆睁道:“你凭什么总是自以为是的编造些无谓的谎言?他最想见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她眼底暴怒出血红,清素端雅的脸一瞬间丑陋的狰狞着,她忍不住发狂的冲动。
我无力地看她。
叶至善变得喜怒无常,抓住我的肩膀摇曳,“你想要张利洋我可以让给你,那你能不能把方重晗让给我?就当是可怜乞丐,江蓝?”
我看着这样的她,背脊突然僵硬,她恐怖的像是黑洞中不安的灵魂,一遍又一遍的向我怒嚎着。她摇晃着我的肩膀,仿若下一秒我将坠入无止境的深渊。
一直躲在角落的申钟承忍不住冲出来,挡在我前面,推开叶至善,阴着脸质问她:“你在做什么!”
叶至善勾唇冷笑,“你不都看见了吗?”
“钟承哥你走开,这是我和她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我无力地推开申钟承。
事情本来就够复杂了,结果他的介入,叶至善会怎么想,是我本事大找了男人来教训她么。
申钟承心里的火气直蹿喉咙,一瞬不瞬地锁紧眉心看我,清澈的眼里满是愤怒,转过身用力地嘲笑叶至善,“真是可怜,像你这种人不配拥有爱情!”
说完申钟承拉着我的手往电梯走,一刻也不想待下去。我一路挣扎着,不停地回头看她,她现在一定很难过,我不能就这么走了。直到电梯合上,我看见她悲伤的情绪一瞬间化成了热泪横躺着脸面。
一个女孩的自尊心有多大,才能承受扑面而来的质疑。我难过地看着申钟承,愤愤不平问:“你怎么能那么说她?”
申钟承正色:“那种人不值得你去可怜。”
“不是我可不可怜她的问题,而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对谁都不清不楚!”我懊恼地皱紧眉头,脑子混乱的快要麻木,不知道该怎么言喻。
申钟承沉脸看我,“对!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你不应该放任叶至善,放任她欺负你,放任她把所有责任推卸在你身上,放任她把你喜欢的人抢走。你究竟要可怜她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要等方重晗离开了,你才能觉悟?”
一瞬间,我的心碎了一地,申钟承的话打破我心中的错觉。原来这只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自以为是的真理。
人都是一样,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宁愿放弃所谓的自尊去获得,尽管是不择手段。难道我又何曾不是这样吗?作为知心朋友,我办不到将方重晗拱手让给她吗?这就是我,残酷无情的我。
我沉默着,就连一个外人都知道的真相,为什么我就是不明白,该怎么表达该怎么去做。喜欢就表白这一观念暗自产生,我一向不是主张的人,对于事物拿捏不定,更别说是感情问题。
可能是从小失去双亲所致吧?这般残酷的我才是最为真实,从没对江爷爷说过类似我爱你,或是简单不过的感激话语。
第29章
“你这家伙还真是没心没肺!”崔俞听完我的故事,对我的言简评价。
崔俞可谓是见证我成长的人,莫过于最了解我的人。自从高中毕业后每天忙于工作,我们之间的联系虽少了,但感情丝毫不变质。
我皱紧眉头苦恼:“你说我该怎么办?”
崔俞咳咳两声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道:“什么都别想,随它吧。”她微笑着抚平我皱紧的眉心。
仅仅是这个小动作,就让我回想起以往的快乐时光,那时候的我们真的很简单,不会想的太长久。可能是时光变了,我们也变了。
我笑说,“别光顾说我,说说你和李俊贤发展的怎么样了?”
“八卦!”崔俞没好气朝我翻白眼,闷闷不乐地撑着脸蛋,可能是心里难过,过了好一会儿平复情绪后才开口,“都是你这个和事佬,在班上各种宣传我和他的事。结果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人家讨厌我还来不及呢。”
“啊?这么惨。”我有些幸灾乐祸,看她的脸拉得长,丝毫没有闭嘴的意思。
崔俞从鼻子哼气,事情早过去了,大家早已分道扬镳,她倒是不把这事儿放心上。
“对了,你现在有稳定的工作吗?要是没有,我可以帮你找。”崔俞热情似火。
她人真好,处处为我着想,大学一定很忙吧,万分的感谢。我拉住她的手,向好伙伴分享喜讯,“谢谢小俞!我现在在申式咖啡馆工作,而且还被咖啡师招收为徒弟,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能成为一名咖啡师了。”
“哇塞!小蓝,你的幸运指数简直爆表了!”崔俞睁着圆鼓鼓的眼睛,兴奋地手舞足蹈。
我也高兴地看她,突然眼前的灯光变得刺眼。年少时的梦想其实也不是那么的遥远,此时近的我能听到它的声音,它正用真挚的声音呼唤着我。
“啊——!”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落地。
崔俞惊骇地睁大眼,以为发生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问我:“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一整天忙晕了头,我这才想起早上和方重晗约好了,在咖啡馆正式教授咖啡课。这才第一天,作为徒弟的我居然放老师鸽子。想起他拉得老臭的脸,我不由得颤起鸡皮疙瘩。
不顾一切往前跑,争分夺秒赶往申式咖啡馆,身后的崔俞急忙叫唤,“喂!你干什么去。”
真是奇怪,这丫头匆匆忙忙的,生活真没规律。崔俞不由得叹息疑惑,江蓝真是个怪人,刚刚还悲伤颓废,现在干劲十足一溜烟消失了踪影。
唉……
月如同房屋覆盖上一层厚重的雪,暗沉的天空不断不断地下着细雪。街道行走的稀少影子成双成对的依偎在一起焦急地赶着脚步,唯有女孩的一抹倩影奔跑在雪地上,拼命跑着。直到眼前出现一棵光秃秃的梧桐树,树枝盛满了一层白雪。
那是生长在申式咖啡馆门前的法国梧桐,听说它是申家上任主人与心爱之人亲手种下的。经历了多少个春夏秋冬,长久不衰,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我望着梧桐树喘气,初次来申式时眼前的梧桐树还是顶着绿油油的枝叶,没想到,转眼间时间过的真快。
咖啡馆彻夜的灯光,难道他从早上等到现在?
我看了看时间:23点50分。已经很晚了,他该不会还没吃饭,单单喝咖啡怎么行。我开始担心他,还想要不要为他买一份宵夜,算是负荆请罪。可,一想到他那张冷峻不禁的脸,我心里害怕。
“白痴,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我抱怨自己,不解地哼气,往身上扣白痴的称号。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玻璃门,探出脑袋张望,发现他人不在里头,这才松下肩膀。
“奇怪,人去哪儿了?”
找遍咖啡馆各个角落,始终找不到他的踪影。于是我去了□□院,也许在这里能找到他。
我忘不了那一天,他望着灿烂盛开的咖啡树辛福微笑的模样,笑的那样的纯真无邪,宛若天使在微笑,令人为之着迷。
果然,站在雪地上的冷清身影,他在做什么?
只见方重晗身上单薄的衣服被雪浸湿,他冒着大雪纷飞,抱着一堆干稻草均匀地铺盖咖啡树,反复无常的做着这件事,似要让每一棵咖啡树得到温暖他才能满足罢手。
看来他真的很热爱咖啡,每棵咖啡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