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下午要去医院等待会诊,上午丁瑢瑢就不打算到医院去了。再加上她昨晚又迷失放纵了自己一回,她觉得没脸去见丁妈妈,就跑去了菜馆,收拾卫生,帮着后厨的人摘菜,等着开门营业。
她在菜馆忙碌的时候,杜西平已经到了医院里。
昨天晚上,杜西平想了一晚上,虽然被丁瑢瑢退婚很伤自尊,但他还是决定不能放弃。人心是很奇怪的,越多人去抢的东西,就越觉得那是宝贝。他现在被激发出了斗志,觉得如果不把丁瑢瑢抢回来,他这一生都没有办法抬头做人了。
更何况杜家的新工厂能不能建得起来,就看他能不能抢回丁瑢瑢。杜爸爸和杜妈妈很快就会到d市来,他不能让父母受打击。
可丁瑢瑢已经很坚决地退婚了,她的心已经偏向明君墨了。杜西平觉得与其死皮赖脸地缠着丁瑢瑢,不如去做丁妈妈的工作。他看得出来,丁妈妈因为胖叔受伤的事,对丁瑢瑢和明君墨都非常地恼火,这正是他的机会。
于是他一大早就买了早餐,赶往医院。
他到的时候,丁妈妈正在给胖叔擦洗身体。他把早餐递给丁妈妈,抢过她手里的热毛巾:“阿姨你吃早餐吧,我来给胖叔擦洗。”
丁妈妈心里觉得怪对不起杜西平的,女儿跟人家订了婚,又跟别的男人搅和在一起了。所以她对杜西平的态度好,心里隐隐抱着一点儿私心,如果她的女儿真的不能嫁给杜西平,她希望杜西平不要太恨她的女儿。
恨能生出许多的是非来,无论如何,她希望自己的女儿平安。
“谢谢。”她谢过杜西平,坐到窗边去吃他买的早餐,看着他用热毛巾给胖叔擦完了身体,又擦手脚,心里暗想,多好的孩子,瑢瑢怎么就看不上呢?
吃了两个包子,喝下半杯豆浆,她就没有什么胃口了。剩余的食品要是丢在病房的垃圾筒里,整个病房都会有包子的味道。于是她收拾了快餐盒,装进一个塑料袋里,走出病房,准备丢到走廊那头的卫生间里。
丢完垃圾一出卫生间,她就看到从走廊的另一端走过来三个人,韩照廷,董仪燕,董菲儿。
这一家三口直奔着病房而来,一猜就是来找她的。她不想病房里没得清静,就紧走了几步,堵在了病房的门口:“你们来干什么?”
韩照廷其实早就知道赵友同受伤住在这里,可是那天他被丁碧瑶骂过之后,就没有勇气再面对她,便一直装不知道,没有下来探望。
今天早晨董仪燕突然空降,回了d市,直奔医院里来。
她看到自己女儿病得瘦了一圈,心疼地不得了,当即就跳脚,要去找丁家母女理论个明白,韩照廷和董菲儿赶紧拦住她。
韩照廷是不希望董仪燕和丁碧瑶有冲突,他夹在中间会很为难的。而董菲儿是不希望自己的妈在这个时候惹了丁瑢瑢,引起明君墨的不满。
可是董仪燕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最后只好由韩照廷和董菲儿陪着,怕她火气太大,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董仪燕却不管那些,鸿泰地产董事长的女儿,被一个平民小女子欺到头上,抢未婚夫,还了气得生病,这也太丢董家人的脸了!她当初对母女两个客气,是希望在韩照廷面前卖个好。没想到这母女二人以为董仪燕是软善好欺的,竟然得寸进尺!
她被丁碧瑶堵在病房门口,冷笑一声:“我们一家三口好心来探望,怎么还不让进病房呀?”
丁碧瑶斜瞄她一眼:“你这架势哪里像是探病的?你是来找碴儿的吧?你要打要杀,我奉陪!但是请别在病房门口闹开,我们找个地方谈吧!”
没想到丁碧瑶这么爽快,董仪燕愣了一下,随即对韩照廷说道:“你听到了?可不是我找麻烦,是她跟我叫板!你们两个回病房,我跟丁碧瑶聊一聊。”
韩照廷伸手拉她:“算了吧,你看看病房里那位,有什么话以后再谈吧。”
“以后谈做什么?要谈就现在谈!”丁碧瑶边说着,推开病房的门,对杜西平说道:“小杜,帮我照顾一下,我有点儿事,一会儿就回来。”
杜西平抬头看见董菲儿和她的父母,就迎了出来。
丁碧瑶已经率先离开了病房门口,朝外面走去。董仪燕瞪了韩照廷一眼,哼了一声,也跟了上去。
韩照廷极不放心,想要跟着她们,却被董菲儿一把抓住了。她想:既然是丁碧瑶主动要妈妈谈一谈,那么即便她们两个发生争吵,应该也怪不到董家的头上。让妈妈去刺激一下丁碧瑶,也许丁碧瑶会给丁瑢瑢更多的压力呢。
于是她抓住韩照廷:“爸爸,我妈有分寸的,不会有事。咱们既然已经下来了,于情于理都应该进去探望下胖叔。”
韩照廷根本就不关心病房里躺着的那个胖子,可是董菲儿硬拉着他,他也不得不进去看一眼了。
这里他们三个人进了病房,那边丁碧瑶和董仪燕已经下了楼,进了医院后身小花园中的一处小亭子上。丁碧瑶倚着亭柱站住:“你想说什么?今天一并说完,我没有闲功夫经常陪你拉家常,所以你今天能说的赶紧说完,以后不要来找我!”
董仪燕本来以为自己的女儿被欺负了,自己应该气盛才对。没想到还没开口,就被丁碧瑶噼哩啪啦呛了一顿。她讥笑了两声:“真是没道理可讲了!你女儿抢我女儿的未婚夫,害我女儿生病住院!你还挺大的脾气!丁碧瑶!你当年不是挺温和的一个女人吗?”
“当年?当年我们谁了解谁呀?当年我还以为财务科的董仪燕是个读过书知羞耻的女人呢!谁知道你还会使手段抢男人?”丁碧瑶毫不客气地反击道。
董仪燕没想到丁碧瑶会这么直接,一时哑口,想不出说辞来。她愣了十几秒,才说道:“这么说,是你纵容你女儿抢菲儿的未婚夫,以报当年的仇恨?”
丁碧瑶仰起脸,冷冷地看着她:“你说报复?为了谁?为了韩照廷吗?你真是高看了他!在我眼里,他还不值得我动用心思去报复!我倒想问问,你们董家的女人都是怎么回事?一个一个守不住自己的男人!麻烦你看住韩照廷!也麻烦你家菲儿小姐看住自己的未婚夫!如果明君墨不来纠缠我女儿,那可真是阿弥陀佛向菩萨烧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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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仪燕自忖在商海中翻滚了十几年,也算是机智善辩。她气势汹汹而来,想要为自己的女儿讨一个说法。却没想到刚开口,就被丁碧瑶给羞辱了。
她气极反笑:“丁碧瑶,你弄清楚!是你女儿缠着明君墨不放,把菲儿气得住进了医院里!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可以跟你沟通,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态度。现在我明白了,丁瑢瑢家教如此,我还能指望你们自己悔悟吗?我告诉你,我董家的女儿是不可以被退婚的!你教好自己的女儿,让她惦量一下轻重,赶紧收敛,否则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们别来指责我们家仗势欺人!”
“你找我,不就是想仗势威胁我们吗?你威胁错人了!你应该去教训你的未来女婿,是他要向董家退婚。我家瑢瑢自重得很,只要明君墨不来缠她,她绝对不会主动去找他的。”
虽然这几天丁碧瑶也很气自己的女儿,但是在面对外人的时候,她还是要维护丁瑢瑢。事实上她了解自己的女儿,她说的也没错,丁瑢瑢自尊心极强,只要明君墨放弃,就算丁瑢瑢再难过,她也不会纠缠不休的。
现在的问题是,明君墨似乎认定了丁瑢瑢,怎么都不肯撒手。
丁碧瑶是极不看好女儿嫁进豪门的前途,她觉得自己的女儿心思太单纯,要是将来嫁进了明家,简直就如同一只小绵羊进了狼群中。她有一个很朴素的生活理念,轰轰烈烈那都是电视里演的故事,普通人过现实的生活,平平安安心气和顺才是真的。
无欲则刚,丁碧瑶并不希求攀上豪门过富贵生活,所以她面对董仪燕时自然理直气壮。
倒是把董仪燕气得张口结舌,怔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来话来:“好!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女儿!明君墨那边我自有办法!”
丁碧瑶听她这样说,虽然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微微地一惊:董仪燕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要用什么强硬的手段对付明君墨吗?
话不投机,两个女人也没有多说,各自回了病房。
董仪燕回到八楼的内科病房时,董菲儿和韩照廷还没有回来。她被丁碧瑶呛了几句,心里憋着老大的火气,拿出电话就打给董菲儿,要她赶紧回去。
几分钟后,董菲儿回来了,董仪燕往她的身后望了一眼:“你爸爸呢?”
董菲儿答道:“爸爸出去给我买水果了……”
“是不是在六楼陪着丁碧瑶?”董仪燕见董菲儿言辞闪烁,就猜出来了。
董菲儿不耐烦地往病床上一躺:“爸爸只是有话要跟那个女人说,也是因为我的事,你何必又摆臭脸?”
董仪燕差一点儿发作,想到董菲儿的病还没有好,才勉强压下火气,说道:“你倒会替他开解!你知道刚才丁碧瑶说我什么?她说我们董家的女人一个一个守不住男人!这口气我要是不出,我就白混了这些年!”
董菲儿听了这话,坐了起来:“她这样说?太过分了吧?抢了别人的东西,还要怪罪别人看不住?这是什么强盗理论?”
董仪燕就坐在床头的椅子上,对董菲儿说道:“这件事闹成这样,为什么你不早跟妈说?明君墨那小子是你能对付的吗?你要是早一些告诉我,事情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董菲儿缩了缩脖子:“我还不知道你的手段?我还要跟君墨过一辈子呢,我可不想被你连累,让他恨我。”
“傻女儿!你又不是他的仇人,将来结了婚,你对他好一点儿,他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还能花一辈子时间恨你呀?现在最重要的是守住他个人!”
董菲儿想了一下,觉得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就问:“妈有什么好办法?”
董仪燕哼了一声,说道:“明家想进入内地的地产行业,还要指望着与我们家的合作呢!明君墨不知天高地厚,他们家老爷子可不蠢!他退婚,就是要我董家难看!我也不必跟他客气!我会让他更难看!”
董菲儿一听,立即反对:“妈,你不会是想取消与明家的项目合作吧?君墨的脾气那么倔强,你要是做得这么绝,我在君墨面前连一点儿回旋余地都不会有了!”
“你头脑也太简单了!你怎么会是我女儿呢?合作的事关系到两家的利益,不到逼不得已,我会拿利益开玩笑吗?但是我要有一个态度,我要让明家人知道,我很生气,两家的合作是继续还是半途而废,就要看明君墨的表现了!”董仪燕说着话,眼睛里闪着精明。
“什么态度?妈你要做什么?”董菲儿还是不放心。
董仪燕没有跟她多说,只是劝她:“你气得病倒,人家可是活蹦乱跳高兴着呢!你好好养病!把身体养得健健康康的,准备着做明家的长孙媳吧!我就不信明君墨真的会为了一个丁瑢瑢放弃明信!”
虽然董菲儿仍然担心妈妈的手段过于决绝,引起明君墨对她的怨恨和反感。但是在她装病卖萌的计划眼看着就要失败的情况下,有一个人给她撑腰,她还是觉得很安慰。
她倚在身后的背子上,度忖了片刻,对董仪燕说道:“妈,你知道吗?我怀疑丁瑢瑢的孩子是君墨的。”
董仪燕眼睛一瞪:“他们早就认识?”
董菲儿摇头:“我也没弄明白。那孩子长得很像君墨,我听过那孩子叫君墨爸爸,而君墨又对他特别好,我有一处很强烈的预感,总觉得他们就是亲父子。”
“那孩子多大?”
“一岁多了。”
董仪燕盘算了一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