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丁瑢瑢反射性地大叫一声,“我自己生的孩子,会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我跟明君墨除了老板和员工这一层,没有任何暧昧关系,我为什么要把儿子抱来给你们折腾?你们家有财有势就了不起吗?谁也别想碰我儿子,否则我跟他拼命!”
没想到丁瑢瑢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大家都愣住了。明老爷子沉吟了片刻,说道:“你说孩子不是我们明家的,为什么他跟墨儿小时候一模一样?”
丁瑢瑢此刻捏紧拳头,挺着胸脯,像一个女战士:“长得相像有什么稀奇?难道我们在大街上看到一个长得跟自己相似的人,都要拉去做一下血缘鉴定吗?我儿子长得像他已经够倒霉了,这不是你们把人家的孩子抱来做亲子鉴定的理由!”
这下子连明老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回头看了看自己孙子的俊脸,突然很开怀地笑了:“我还是头一次听说长得像我明家人很倒霉,墨儿你也有搞不定的女人,认栽吧!哈哈!”
明君墨嘴角抽搐了两下,无辜又无奈地点头:“是,爷爷这下可信了吧?这女人跟我没关系,那孩子也跟我没关系。如果是我的儿子,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养在别人家里的,你说对不对?”
“对!明家的子孙不能散失,必须要认祖归宗!”明老爷子很坚定地重申了自己的治家理念,又转头看向丁瑢瑢,“不过这位小姐也别这么大的火气,你儿子的确跟墨儿小时候太像了。长得像也是一种缘份,有空抱来我见见,即便不是亲孙子,我也可以收他当个义孙嘛。”
丁瑢瑢见局势缓和了,自己也没必要再装强势了,于是客气地说道:“那没问题,这几天我儿子感冒,等下一次老先生再来,我一定抱来给你看。”
丁瑢瑢把自己的事解释清楚了,一家人还要闹什么事故,就不关她的事了。
于是她转身要出总裁室,门刚打开,就听到身后有人说:“爸爸,墨儿这一次闹出这种三房四妾的绯闻来,对明信的声望有很大的负面影响,我看……”
丁瑢瑢稍稍回转头,见说话的是一直站在明老爷子右手边的一位中年男子。明老爷子却并未让他把话说完:“你闭嘴!有我在这里,就轮不到你教训墨儿!这件事你们没有责任吗?你这个当长辈的,为什么不多提点提点他?君浩不也在d市吗?他有没有尽责辅助自己的堂兄?”
听这些话,丁瑢瑢猜想那中年男子应该是明君墨的叔叔、明君浩的爸爸。但她不方便逗留在这里听人家的家事,就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一出门,就看到周美美闷闷地坐在那里。丁瑢瑢想起刚才明君墨点她的名,一定让她很尴尬。
“周室长……”丁瑢瑢开口,其实是想请个假回家看看,她昨天信誓旦旦地答应妈妈,不会上报纸了,谁知道今天又中一弹。
周美美看了她一眼,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坐。”
丁瑢瑢知道她有话要说,就坐了过去:“周室长看起来不太开心呀。”
“我想辞职呢,我要是走了,你会不会愿意接手我这个位置?”
丁瑢瑢一惊:“周室长这是怎么了?你和明先生虽然有上下属这一层关系,但是在别人眼里,却更像是好朋友呢,他要是缺了你,生活和工作的日常运转还不得瘫痪了?”
周美美摇头苦笑:“我没有那么重要,只不过比别的女人能干一点儿而已。从明先生十八岁开始,我就做他的助理,十几年了,那头哄一个老的,这头又要哄一个小的,我有些累了……”
“可是……”丁瑢瑢还想劝几句,她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
她接起来,竟然是韩照廷:“丁小姐你好,我是韩照廷,我想跟你见面谈一谈,请问有时间吗?”
丁瑢瑢愣了一下,问对方:“韩先生从哪里知道我的电话?”
“你别介意,我是从菲儿那里问到的,我想跟你解释一下……”韩照廷的语气还挺客气。
可是丁瑢瑢已经知道她是董菲儿的爸爸了,想当然地认为他是在为自己的女儿保护一个未来。于是她说道:“韩先生误会了,我跟你的未婚女婿没有任何关系,是报纸上胡编乱造,我已经向明老先生澄清这件事了,你大可以放心,我们没有必要再谈这件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韩照廷又说道:“我就是担心你误会这个,那天我说的话,真的不是为了菲儿。我看得出你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明家的情况太复杂,君墨的私生活也不是很简单,你跟了他会吃苦……”
丁瑢瑢觉得这个韩照廷很好笑,他明明是在替自己的女儿说话,却要装作是在关心她,这又何必呢?
“不管韩先生是出于何种目的,你所担心的事都不会发生,我这样说,韩先生总该放心了吧?”
韩照廷的声音里透出遗憾:“你没有空吗?我们再约吧。”
挂了电话,丁瑢瑢喃喃自语一句:“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有话就直说嘛,拐弯抹角的……”
“董菲儿的爸爸,是吗?”周美美在一旁听到了丁瑢瑢讲电话,猜测到是韩照廷。
“是呀,我都跟他解释清楚了,还要给我打电话。”丁瑢瑢有一点点恼火。
“对于董菲儿小姐来说,她的父母是错位的,韩先生更像是她的妈妈,而董女士则是扮演一个爸爸的角色,所以你要理解,韩先生最宠爱这位幺小姐。”周美美跟她解释了一句,随即又说,“我知道你现在担心家里,我已经关照过那边了,没事儿的,倒是你家的生意红火了不少。”
丁瑢瑢发现,周美美果然是个能干的女子,事无巨细,全面而周到。她很感激,不过她还是担心:“谢谢周室长关照,但我还是担心,照常理,我妈妈这个时候早该打电话来骂我了,她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周美美笑了:“也许是经历了昨天那种阵势,今天已经不怕了吧。不过今天这样一闹,估计你也没什么心思工作了,你早回去吧,明天准时上班。”
“谢谢周室长!”丁瑢瑢给了周美美一个有力的拥抱,然后拎起包就跑了。
她先是去了后景街自家菜馆,远远地,她就看到菜馆门外排着长长的队伍,店里的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正在给排队的人发号:“每人一个排队的号码,大家都别挤啊,和和气气的,等里面空出位子来,大家按号进去用餐!”
嚯!这生意果然不是一般的好!
只是丁瑢瑢却不敢往前靠近了,她怕自己引起人群骚乱,便拿起电话,打给胖叔:“胖叔,我在菜馆外面,不敢进去了,我妈在吗?”
胖叔已经忙得呼哧带喘了:“你妈带着小丁当回家了,这些吃饭的人都问什么时候能看见你,你还是赶紧回家吧。”
丁瑢瑢回了家,一进门就看到小丁当正光着小屁股,追着一辆电动的玩具车满地爬。
见到她回来了,小丁当坐起来,蹿着小身子拍掌欢呼:“妈妈……”
也不知怎么了,丁瑢瑢眼眶一热,差点儿掉下眼泪来。她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儿子,有勇气生下他,却没有能力好好保护他。
儿子无邪地笑着,完全不知道外面已经有多少人在盯着他的小胖脸儿议论纷纷,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还被一个强势的老头子要求抱去抽血验明身份。
她上前抱起小丁当,在他的脸蛋儿上使劲地亲了几下。小丁当搂着她的脖子,趴到她的肩膀上,很开心地咿呀自语着。
丁妈妈原本陪着小丁当玩耍,见丁瑢瑢进门了,脸一沉,起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门“呯”地关上,丁瑢瑢的心像是门夹住了,狠狠地疼了一下。
她犹豫了一会儿,过去敲门:“妈,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丢脸的事,是他们明家兄弟之间内讧,我一不小心被牵扯了进去,就是个倒霉的垫背……”
过了好一会儿,丁妈妈的声音隔着一道门传了出来:“你不用跟我解释,你长大了,学会跟妈妈撒谎了。妈妈半辈子都在菜馆里混,没你书读得多,弄不清你那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好自为之吧。”
丁瑢瑢当即眼泪就掉下来了:“我不是存心骗你,我自己惹了祸,怕给你添负担。不过我真的没有做明君墨的小三儿,那篇报道全部是胡编乱造的。”
屋子里又静默了一会儿,丁妈妈开了卧房的门,依旧是一脸薄怒,瞪着自己的女儿:“你到底惹了什么祸?你还想瞒我多久?”
丁瑢瑢犹疑着,心里盘算要不要将实情告诉丁妈妈。
丁妈妈见她一脸为难,也不言语,哼了一声,又要关门。
“我说!”丁瑢瑢伸手推着门,“不过你答应我,你别跟着上火着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已经解决了呢。”
丁妈妈松了门把手,转身走回去,坐在了床沿上。
丁瑢瑢跟进去,坐在她的旁边。虽然很难启齿,但是丁瑢瑢还是将以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丁妈妈。
丁妈妈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等到丁瑢瑢讲完,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么说,报纸上也不是全部在胡编,最其码小丁当是明君墨的亲生儿子,这一点是真的,对不对?”
“恩……”丁瑢瑢理亏地低了头。
“而且你现在还欠着小丁当的爸爸一笔巨额债务,靠给明信打工来还债……”
“是。”
“那么他未婚妻的爸爸找你,是为了什么事?”
“无非就是来告诉我,豪门深似海,不是我这种小菜鸟能高攀的枝儿,我又没打算跟他女儿抢男人,他白担心而已。”丁瑢瑢回答。
丁妈妈想说什么,突然又闭了嘴,咬住了嘴唇。她交叠在身前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关节都泛了白。
整个下午,丁妈妈都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也不搭理丁瑢瑢。
丁瑢瑢自知理亏,也不敢去打扰她,哄小丁当玩了一会儿,做了一些家务,就到晚饭时间了。
洗了米煮上饭,丁瑢瑢正在处理一条鲈鱼,丁妈妈从卧房里走了出来。只见她穿戴停当,手里还挽着皮包,可能是因为躺了一下午的缘故,眼睛稍稍有点儿肿。
“我去你小姨妈家里,明天一早回来。”丁妈妈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去门口穿鞋子准备离开。
“妈……”丁瑢瑢满心愧疚,“你别这样,只是在明信工作两年嘛,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经验呀,有多少人挤破头要去明信工作,还不被录用呢……”
“那么简单?”丁妈妈穿好了鞋子,临出门前,回了她一句。
“……”丁瑢瑢也知道没有这么简单,一时答不上话来,只能看着丁妈妈出了门去。
丁碧瑶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早年因为她自己坚持未婚生子,被父亲逐出家门后,家里人都嫌她丢人,断了与她的往来。
只有她的妹妹丁碧琴一直悄悄地跟姐姐保持着联络,在丁碧瑶不堪人言从单位离职之后,没有开起菜馆之前的那一段日子,多亏丁碧琴悄悄周济。
现在丁瑢瑢的外公外婆都去世了,丁妈妈的日子也好过了,但她也只和小妹妹丁碧琴亲近,跟其余的家人都很疏离。
丁瑢瑢知道,妈妈一定是被她的事烦到不行,才要去小阿姨家散散心。
她从窗口看着妈妈搭上出租车,懊丧地一刀剁在鱼头上,“呯”的一声,可怜的鲈鱼没了半个脑袋。
然后,她的电话就响了。
她走过去看了一眼,是明君墨!真是烦谁来谁!丁瑢瑢毫不犹豫地摁断了电话。
两秒后,电话又响了,依旧是明君墨!丁瑢瑢不想接,可是又怕吵醒了正在睡觉的小丁当,只好气呼呼地接起了电话:“什么事?”
她的语气很恶劣,明君墨责备道:“你不接老板的电话,本来就错了,语气还这么凶?你到底有没有一个身为下属员工的自觉?”
丁瑢瑢一听到他的声音,两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