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墨陪着丁瑢瑢打完了吊针,本来他要她留院观察一天,但是丁瑢瑢执意要离开,他只好把她扶了起来。
中暑的后遗症还在发挥威力,本来拔牙的创面已经不肿不疼了,这下又开始隐隐作痛。丁瑢瑢头晕脚轻,浑身没有力气,靠在明君墨的身上,走出病房。
正准备从正门离开医院,司机突然冲了过来,拦住了他们:“孙少爷,正门那里蹲守着许多家媒体,我刚把车悄悄地开到了后门,我们赶紧从后门离开吧。”
明君墨一听这话,抱起丁瑢瑢迈开大步,快速地从医院后门出去,钻进了车里。
车子离开了医院,丁瑢瑢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我不要回你们家了!就算你把我丢在大马路上,我也不回我们家了!”
明君墨将她摁躺回车后座上:“放心吧,知道你脸皮薄,我带你去住公寓。”
“谁的公寓?”
“我的!你去不去?”
“我要住酒店!”
“你有钱吗?”
“……”
抗议无效,丁瑢瑢还是被带到了位于九龙的一座公寓里。公寓有三室两厅,在香港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真算得上是大房子了,只是跟明家的祖宅一比,这里却像是鸽子窝。
从刚才下车开始,丁瑢瑢就说她自己能走,明君墨却一直抱着她,不肯让她双脚着地。
一直到了卧室,他才放她下来。
安顿她躺好,他又去厨房煮了一锅白米粥,然后叮嘱丁瑢瑢:“晚上的酒会我一定要参加,你要是饿了,厨房有粥,热一热就能喝。记得吃药,酒会结束我就过来。”
“你别过来了!”丁瑢瑢摆手,“我只是中暑而已,躺一会儿就好了,你忙你的,记得买好机票,离开前来接我就行了。”
明君墨没理她这话,转身离开公寓,参加酒会去了。
丁瑢瑢躺在床上,望着浅银色的天花板,心里别提多懊丧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挺能干的人,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没用的时候。
头还是晕,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
如果她的身体好,她也许会出门去,逛一逛香港的街路,欣赏一下香港的夜景。但是她现在还比较虚弱,而且脸好像又肿起来了。
于是她老老实实地去厨房热了一碗粥喝,规规矩矩地回到床上,继续休息。
她刚才嘴硬,叫明君墨不要回来了,可此时当她孤单单地身处这间公寓里,忍受着身体上的虚弱时,她又多么希望他能在这里,哪怕他就在隔壁,她知道有个人在那里,也安心呀。
但是明君墨一直没有来,大概是酒会进行得太晚吧。
大概十点左右,丁瑢瑢终于熬不住,睡着了。
一个人身处陌生的环境里,她睡得并不安稳,耳边只要有一点点儿声音,她就会机警地醒过来。反反复复地折腾了几回,午夜一点左右的时候,她听到卧室的门外有细微的响动,又醒了。
她首先想到的是可能明君墨回来了,但是她躺了好一会儿,那声音依旧细微而均匀地传进她的耳朵里,却没听到开门的声音。
而且,当她完全清醒之后,有种莫名的香气在她的鼻端萦绕,她仔细地辨识了一下,好像是玫瑰花香。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房间,细微的声响,绕鼻的花香,这情形有一点儿诡异,丁瑢瑢心里凉嗖嗖地,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
她想凑近门边儿去,听一听声音是从哪个方位传来的。可是她的双脚一着地板,脚底下踩到了什么细软的东西。幸亏她开着灯睡觉,低头一看,竟是玫瑰花瓣!
哪里来的玫瑰花瓣?她的屋子里刚才有人进来吗?如果是明君墨,为什么没有叫醒她?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让丁瑢瑢头紧张得头发根儿都竖了起来。
天哪,这屋子里不是闹鬼吧?
她踩着一地鲜红的玫瑰花瓣,轻手轻脚地往门边走过去。没等走到门前,她看到了一幕更惊悚的画面:在门下面与地板的缝隙之间,正有更多的玫瑰花瓣像长了脚一样,涌了进来,铺在了她的脚前。
V33
一室的暗香浮动,丁瑢瑢光着脚站在门口,花瓣仍在从门下面的缝隙里涌进来,从她的脚面上划过,贴着地板向室内飘过去。
她住的不是主卧,面积并不大。从门口到床边的地板上,已堆满了玫瑰花瓣。之所以用“堆”这个字,而不是说撒满了花瓣,是因为那些花瓣在地板上铺陈并不均匀。
花瓣当然不是自己长了脚钻进来的,丁瑢瑢已经感觉到有风从脚上浮过。
她刚才在床上听到的细微的“嗡嗡”声,仍然在不间断地响着。丁瑢瑢好像有点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又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她走到门边,握住门把手,轻轻的旋扭,慢慢地将门打开一条缝隙,往外望去。
门外,明君墨正坐在地板上,手中拿着一支的吹风筒,身边是一只篮子,篮子里盛着新鲜的玫瑰花瓣。
他正将一把玫瑰花瓣放在门下,开了吹风筒要往卧室里吹。他也担心吹风筒的声音会吵醒了丁瑢琛,特意在风筒上包了厚厚的一层毛巾。大概这项工作并不太好做,他也不是很熟练吧,反正除了被他成功吹进了卧室里的那些,在他的身前身后都铺满了花瓣,连他的头发上也挂了两片鲜红的花瓣。
篮子里的花瓣剩下不多了,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门却开了!
他抬头看见丁瑢瑢从门缝里露出一只眼睛,惊讶地看着他,顿时生出一种功亏一篑的挫败感,将吹风筒往地上一丢,仰着脸对丁瑢瑢说道:“你可不可以装作没有醒来,继续回去睡觉?”
丁瑢瑢的眼睛在门缝里眨了眨,然后“嘭”地一声,就把门就关上了。
她转身倚在门上,看着脚下的娇艳的花瓣,“扑哧”乐了。随即,一股蜜蜜的甜意从那些花瓣上散发出来,沿着她的脚尖一直爬到她的内心。
门外那家伙是打算制造浪漫吗?学人家在卧室里撒满花瓣?但是他的办法也太笨了吧?哪有人拿吹风筒从门缝下面往里吹花瓣的?
看看这些被他吹进来的花瓣吧,东一堆西一堆,根本就不是电影里见到的那种一片一片铺满房间的浪漫情形。
再想一想门外那个人,头发上顶着两片玫瑰花瓣,沮丧地望着她这个在不恰当的时间醒来,破坏了他的浪漫计划的人,那形象真是……
丁瑢瑢被巨大的甜蜜感包围着,却又忍不住发笑。
她咬着嘴唇压抑着笑意,怕自己笑出声音来,会让门外的明君墨更加尴尬。但是这情形实在太好笑了,她嘴唇都快咬破了,最后还是喷笑出声。
她一旦笑了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越想越可乐,越笑越大声。最后她捂着肚子,奔到床边,扑到床上去,捶着枕头哈哈大笑。
明君墨从来没有遭遇过这种尴尬,他何曾在女人面前出过这么大的糗?他在门外听到丁瑢瑢放肆的笑声,脸都扭曲了。
他在想可不可以现在离开,就当他今晚没有回来过。明天早晨不管她问什么,就一口咬定是她梦游?
最后他听到丁瑢瑢快要笑得岔气了,他终于怒了,从地板上跳了起来,拎起那只盛花瓣的篮子,推门进了卧室,冲到床边,将篮子里剩下的花瓣兜头倾撒到了丁瑢瑢头上:“让你笑!让你笑!不解风情的笨女人!”
花瓣撒了满床都是,还挂满了丁瑢瑢的头发。她抓起一把花瓣来,丢向明君墨,大笑道:“哪有人用吹风筒里往屋子里吹花瓣?你自己看看这地板上……哈哈……”
她笑得说不下去,明君墨脸都青了。他把地板上的花瓣捧起来,全都丢在了丁瑢瑢的身上:“我怎么遇上你这个猪一样的女人?让你不懂浪漫!我拿花瓣埋掉你算了!”
丁瑢瑢一边笑着一边往床上缩,躲避着他的花瓣攻势:“你才是猪呢!你还能想起有吹风筒这种东西呀?你怎么不用嘴巴吹呀?哈哈……”
花瓣被他扬得到处都是,她只见眼前一片红英纷纷飞扬,正玩得高兴,突然一个人影从缤纷的花瓣之间扑了过来,将她摁倒在床上。
她以为他是恼羞成怒,要以武力制服她呢,径自边笑边叫着,去推他躲他。
可是明君墨却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捧住她的后脑勺,朝着她张大的嘴巴上吻了下去。
“唔……”她立即被消了音,瞪在眼睛看着已经与她贴在一处的明君墨。
他的眉毛真是英挺啊,他的睫毛也很长呢,他的眼睛微合着,神情那么专注深沉。
天哪!他不是在逗她玩,他是来真的!
丁瑢瑢也不是第一次被他强吻了,但是这一次却与以往不同。可能是她的中暑症状还没有消褪,或者是刚才笑得太用力,在他的唇落下来的那一瞬间,身体像是有电流穿过,随即她就酥软了。
有两片花瓣落在了她的唇上,他的唇挤压上来,将花瓣碾碎,玫瑰花的香气立即满满地充盈了她的口中。
花香袭人,丁瑢瑢觉得那不是玫瑰花的香气,那是迷幻她神智的药剂。他进攻得那么突然,她还没有做好防御的准备,就沦陷了。
四片唇厮磨在一起,擦出灼人心的火花来,点燃了明君墨的激情。
他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肆意地在她的唇舌之间辗转探索着。她的体香混合着花香,令他迷醉疯狂。
尤其当丁瑢瑢放弃了挣扎,将双手抬起来,搂在他腰间的时间,他觉得有无数欢快地小气泡在心里破开,他要得到了她了!
情况渐渐失控,明君墨的唇吻遍了她的脸,在她的下巴上轻轻地噬咬着,又埋首于她的颈间。
丁瑢瑢浑身都热了起来,有那么一缕微弱的神智在提醒她,要推开这个男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但是马上就会有一个更强大的声音在她的心里呐喊:“得到他!得到他!”
一室馨香,一室春光旖旎,两个人将理智丢到了窗外,肢体缠绕,激情迸发。
眼看着情况就要失控,丁瑢瑢在大口喘息的时候,突然吸进了一片花瓣,呛在了嗓子里,她大声地咳嗽了起来。
明君墨起先还舍不得离开她温香的身体,但是她咳得越来越大声,虽然城池就在眼前,胜利在望,他却不得不放弃了进攻,爬了起来,将她抱住,拍着她的后背。
那片捣乱的小花瓣好像呛进她的气管里了,咳了半天也没有咳出来,憋得她脸都红了。
她拼命地咳,吓得明君墨脸都白了。半晌之后,也不知道那一片小花瓣到底是去了哪里,反正她的嗓子里没有痒了,渐渐地停了咳嗽,倒在他的怀里大口喘着气。
明君墨抚着她的后背,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你还不承认你是一头小猪仔?这样的时候也能被呛着!气氛全都被你破坏掉了!”
丁瑢瑢气息稍稍喘匀了,抬头看他,指责道:“是上帝派了一个小天使来救我呢,你干嘛要突袭我?”
明君墨无辜地眨眼:“是你勾引我呀,你提醒我要用嘴巴吹!”
丁瑢瑢气结,瞪大眼睛:“我是说花瓣呀!”
明君墨勾唇一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的嘴唇,伸出手指轻轻地按在上面:“是呀,这不就是世界上最美的花瓣吗?”
丁瑢瑢的心啊,瞬间化为一泓春水,漾着幸福的小涟漪,连看向明君墨的眼神都迷离了。
“你少来哄我,我才不上你的当……”这哪里是在谴责他?简直就是在向他撒娇!
明君墨受了诱惑,低头就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丁瑢瑢赶紧捂住嘴巴:“不许你再欺负我了,我要睡觉了,你快离开。”
明君墨哪里肯听她的,抱着她一起倒在了床上:“你睡吧,我又不影响你睡觉。”
“不行!你不能留在这里,你回自己的房间去睡!”丁瑢瑢掰他的手,推他。
他却搂住她不松手:“这是我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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