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瑢瑢想要守住自己的最后一丝理智,但是明君墨不肯放过她。他不停地向她进攻,轻咬她的耳垂,轻啄她的脸颊,在她的唇上一遍一遍地轻吻着:“瑢瑢,告诉我,你也爱我……”
丁瑢瑢的双手紧紧地扣在他的腰间,想要寻求一点儿支撑的力量。可是她已经掉进了他无尽的温柔之中,她沦陷了,挣扎还有意义吗?
丁瑢瑢把双手缠在了他的脖子上,她没有力气挣扎了,就让她沉沦吧,就当这是一个美梦,哪怕醒来后依旧是恼人的现实,最其码在未来的日子里,她还有一个美好的旧梦值得回忆。
“我爱你……”丁瑢瑢说出这三个字,就如同解脱掉了身上的所有枷锁,她迎着他的唇,回吻上他。
明君墨得到了他想要的回应,顿时受到了鼓舞,热情飞扬。她爱他,她是他的女人!他要得到她!
他伸就去解她衬衣上的钮扣,却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冷冷的声音,像一道冰箭射向床上热火朝天的两个人:“为什么?”
丁瑢瑢一惊,头稍稍一偏,就看到董菲儿直直地站在卧室门外,也不知道来了多久,看到了多久,又听到了多久。
明君墨也听到了董菲儿困惑而又冰冷的声音,他转头看了她一眼,移开放在丁瑢瑢胸前的那一只手,翻身坐了起来:“菲儿……”
明君墨很镇定,他的镇定更加惹恼了董菲儿。她看着慌乱爬起来的丁瑢瑢,眼睛里射出怨恨的光:“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
“不关瑢瑢的事!是我骗她来的!”明君墨已经看到丁瑢瑢眼中的愧疚和不安,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鸟。只差一步,他就要抓住她了!可是现在,她又颤动起受惊的翅膀,随时都可能会飞走了。
他害怕她变回原来的样子,所以他对董菲儿说话的声音很大,几乎就是在吼她。董菲儿吓了一跳,眼里的泪花颤微微地掉落下来。
丁瑢瑢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眼前的情形,根本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她终于赤裸裸地勾引了妹妹的未婚夫,而且还被妹妹抓了一个现形。
虽然这个妹妹并不是她真心要认的,但是从道德上,她如何能问心无愧?
董菲儿将手里的纸袋丢在地上,指着床上的两个人:“你们为什么要这样逼我?如果你不说爱她,她也不说爱你,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看见,悄悄地离开!可是你们为什么要说那个字?你们……你们竟然如此无视我的存在?”
明君墨站起身来,走向董菲儿:“菲儿,我喜欢瑢瑢,你在香港的时候就知道,而且我已经向你提出退婚了,我没有骗你。”
董菲儿脸一冷,抹了一把眼泪:“退婚?我们的婚事当初就不是我们两个定的!所以退婚也不可能在我们两个之间生效!你别忘了!我可没有同意退婚!如果你再敢提退婚的事!我就从明信大厦的顶层跳下去!我说到做到!”
“你何苦痴缠不放?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爱过你!”她以死相逼,让明君墨很恼火。
董菲儿显然已经恢复了冷静,她不理明君墨的恼火,目光一飘,看向丁瑢瑢:“姐姐,你不可这样!你才跟杜西平订了婚!怎么可以来抢我的男人?你还是收拾一下,回家吧。”
丁瑢瑢浑身都僵掉了,连她的心都已经不跳了。她什么也没说,直接下了床,冲进卫生间里,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出来提了包,去客房抱上了小丁当,往楼下冲去。
明君墨来追她:“瑢瑢,你别走!”
丁瑢瑢根本就不听他的,一声不吭往屋外冲。在门口的时候,她被明君墨抓住:“瑢瑢!你可不可以拿出一点儿勇气?我们两个男未婚女未嫁,我们的爱是正当的!”
丁瑢瑢回头,见董菲儿就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目光森冷地望向她。她推开明君墨:“有时候正当不正当,我们都说了不算,你不要再逼我了,让我回家吧。”
明君墨眼看着她出了门,跑远了。他回头看着董菲儿,努力沉下一口气:“好了,瑢瑢走了,我们重新谈一谈退婚的事吧。”
董菲儿却一拍手,转身进了卧室,开始收拾那一床凌乱。明君墨跟进来,将她收拾整齐的床具全部扯开,丢了一地:“董菲儿!你不要这样缩在壳子里!你勇敢地面对现实好吗?我不爱你,我爱丁瑢瑢!”
董菲儿捏了捏拳头,仰脸看明君墨:“可是我爱你!我是你的未婚妻!我不会放手的!除非我死!”
“你……”明君墨看着她眼神中冷冷的坚定,从心里往外森森冒着凉气。
董菲儿勾起唇角笑了一下,将明君墨丢开的枕头薄被又重新整理好,叠起来放进柜子里。然后她将刚才丢在地上的两只袋子捡了起来,拿到了明君墨的面前:“我听说你没有上班,又不在明信那边,就买了午餐带过来给你,你吃午饭了没有?”
明君墨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女人才刚看见他和丁瑢瑢那么亲热,这会儿竟然如此平静地问他有没有吃午餐!
但是比起她来,他更担心丁瑢瑢。
丁瑢瑢是一个外表坚强,内心很脆弱的女人,她受这样的刺激,会不会像蜗牛一样,又缩进壳子里,拒绝接受他?
他推开董菲儿的手,随便抓过来一身衣裤换好,抓起车钥匙冲出门去。
董菲儿走到窗边,看着他的车子离开了别墅门前。她紧紧地抓着外卖的纸袋,尖尖的指甲在纸袋上抓出几个洞来。
“明君墨!丁瑢瑢!你们等着!伤害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v47
丁瑢瑢抱着小丁当跑出了兰海彼岸,站在小区大门外的林荫大路上,大口地喘着气。
小丁当在睡梦之中被她拖了起来,迷迷糊糊地趴在她的肩上,半睡半醒,不满意地哼哼着。丁瑢瑢紧紧地搂着儿子,回头望一眼兰海彼岸的大门,眼泪无声地掉落下来。
她的人生怎么会走到如此混乱的境地?她不是那个有主见又自持理智的丁瑢瑢吗?当初决定未婚生子,她都没有过今天这样的纠结,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她被逼着要站上道德的高台?明君墨说,他们两个男未娶女未嫁,在一起是合情合法的,可为什么她没他那么洒脱?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没脸面对董菲儿?没脸面对杜西平,甚至没脸回家面对妈妈?
下午一点的时候,路上空空荡荡的。兰海彼岸背山面湖,是d市最豪华的一片别墅区,因为这个原因,出租车从来不会到这个地方来等客。
丁瑢瑢抹了一把眼泪,前后望了望,想要寻找一辆正好送客人到这个地方,还没有离开的出租车。在热闹的市区里随处穿梭的蓝白出租车,在这里简直绝了迹。
门口一位穿着制服的保安见她抱着一个孩子,又在悄悄地抹眼泪,就对她生出同情心来,走过来问她:“这位女士,需要我给你叫一辆出租车吗?”
丁瑢瑢眼泪巴叉地看着年轻的保安,点了点头:“谢谢你了。”
保安客气地笑了一下,转身正准备回值班室打电话叫车,一辆银灰色的跑车就从小区的大门开了出来,在拐角的地方也没有减速,车尾一甩,冲过来戛然而止,正好停在了丁瑢瑢的眼前。
保安认得这辆车,全球限量版,d市仅此一辆,据说这车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每次这辆车进出小区的大门时,门口值班的保安都会拿出对讲机兴奋小声地招呼同伴:“那辆车回来了,快出来看……”
这辆车被物业保安队的小伙子们研究得很透彻,甚至在全球范围内有哪些人拥有这一款跑车,他们都上网查了出来。但是车的主人,他们却只知道身份姓名,从未近距离见过真容。
因此那位年轻的保安就停了脚步,站在那里,眼看着车门打开,一个年轻俊帅的男人从车里走了出来,上前去抓那个女人的手腕。
女人见了他,却像是见了鬼一样,站起身就要跑。男人两步就追上去,将女人连同女人怀里的孩子一起抱了起来,塞进了跑车里。
保安看得目瞪口呆,直到跑车开出去好远,他才缓过神来,自己伸出双臂,模仿着男人刚才抱女人的动作,比划了一下,自己嘀咕道:“真帅呀!就是一下子抱两个人,有点儿难度,练过臂力才行吧……这两个人有点儿眼熟……”
出租车也不用叫了,保安回了自己值班的岗位。
被明君墨强行塞进车子里的丁瑢瑢,此时正扭着脸朝着车窗外。她以为他会留下来解释或安慰一下董菲儿,没想到他竟追了出来。
可是那又如何?董菲儿说的对,明董两家结亲,不是他们两个小辈定下来的事情,想要解除婚约,也不是他们说一说就能生效的。
而且董菲儿以死相逼,可见她对明君墨的感情有多么决绝。
若是认真想一想,董菲儿今天的举止也是可以想通的。她与明君墨算得上青梅竹马,她从小就崇拜明君墨,及至她少女初长成,更是将那种兄长式的崇拜演变成了一个女人对男人的恋慕。
可是明君墨生活中有那么多的女人来来去去,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对于明君墨的花心,虽然不能说她是坦然接受,但也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因为她有自信,做为明君墨的未婚妻,她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所以她不把任何的女人放在眼里,不管她们有什么样的美貌、才情、能力甚或家世。
她相信,明君墨只是一个贪玩的大男孩,只要他们结了婚,她一定有办法叫他收心!
却没想到,还没等她熬到结婚,明君墨就已经决心要收心了,可惜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一个普通的小女人。这个女人家世平凡,学历一般,才情看不出来,只有样貌算得上清秀。
而最要命的是,这个女人竟然是她的姐姐。二十几年前,她们的母亲就为了争一个男人而结下了仇怨。到了她们这一辈,居然又同时看上了一个男人。
这种心结,岂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就算是撇开董菲儿对明君墨的感情不谈,她煎熬了这么多年,却不能等来一个有回报的结果,反而被自己的姐姐抢了明君墨的心,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丁瑢瑢心想,如果董菲儿真的失去了明君墨,说不定她真的会从明信大厦跳下来呢。
明君墨开着车,不时地转头看一眼丁瑢瑢。而她根本就不肯给他正脸看,始终扭着脸,看着车窗外面。
“瑢瑢……”眼看车子就要驶进市区了,明君墨小心地唤了她一声。
丁瑢瑢浑身一抖,随即用浓浓的鼻音警告他:“你别说话!你敢开口,我就敢跳车!”
明君墨眸光一沉,将方向盘往旁边一打,把车停在了马路边。丁瑢瑢见他停了车,伸手就去拉车门,却发现车门已经被他落了锁。
她抱紧小丁当,缩在车座里,依旧不肯正面去看明君墨:“我要回家,你让我回家!我不想听你说话,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我今天就不该去你那里!都是我的错!是我太放纵自己了……”
“你为什么要克制自己?”她在那边一叠连声地检讨自己,明君墨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问了她一句。
“我……”是呀,为什么要克制自己?为了董菲儿?她对这个妹妹并没有什么感情呀!为了爸爸?他抛弃了她们母女二十几年,她还会在意他的感受吗?为了她们丁家母女的颜面?丁妈妈和她两代未婚生子,什么样的风言风语没听过,不也都挺过来了吗?
可为什么她的心里充满了罪疚感?到底是她抢了人家的未婚夫,对不对?就算那个女人不是她的妹妹,她还是会有愧疚感的,对不对?而且明家根本就不可能正经接纳她这样家世平凡的女子,那她还腆着脸跟旁边这个男人谈情说爱,她到底是想怎么样?
丁瑢瑢突然从混乱的思想中理出一个头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