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席美郁的眼睛盯着外面正在一点一点低沉下去的天色,眼睛里的眸光越来越深。
没想到,过了五年多,还是又一次爱上了。
………………
宋予乔从楼上溜下来进了厨房,就看见裴斯承系着她经常在做饭的时候穿的嫩黄色围裙,正站在料理台前面搅拌鸡蛋和面粉,手上的动作有些缓慢,眼睛时不时的扫一眼料理台旁边的手机。
“噗。”
宋予乔忍不住笑了出来,裴斯承扭过头来看她,她已经笑弯了腰,抬手将裴斯承嘴角的面粉擦掉。
“你妈妈呢?”裴斯承将宋予乔拉起来,靠在身后的料理台上,问。
“睡了,需要倒时差,”宋予乔转身从冰箱里拿出青菜和番茄,放进水池中,“你去洗青菜。”
她这边,已经十分自然地从裴斯承手中拿过搅拌器,“这个我来。”
因为宋予乔怕母亲会醒来随时过来,知道她帮了裴斯承,肯定就又不高兴了,所以动作非常快,不到十分钟,就已经将面条做好,青菜和番茄都已经切好,锅里的水已经煮沸了。
“好了,再煮两分钟,记得放盐,”宋予乔说,“反正我妈说的不要放葱姜蒜和酱油,要是我做的话也只能是这样了,好吃不好吃还是她说了算,我先上去了。”
宋予乔说完就想要转身,却被身后裴斯承拉了一下,带进了怀里。
“喂,我妈还在上面呢。”
宋予乔直接双臂挡在胸前,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
不知道是不是宋予乔的错觉,或许是因为厨房里的灯光的问题,她感觉到裴斯承的脸庞的轮廓特别深邃,连带着眼窝都深了许多,略显得凌乱的发丝,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过,宋予乔分明可以看到,他瞳孔中,倒映着的自己,小小的自己。
宋予乔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抹电光,从左边的太阳穴一下子绵延到右边的太阳穴,针扎似的疼了一下,忽然觉得,裴斯承的这种眼神似曾相识。
“头疼了?”裴斯承问。
宋予乔闭了一下眼睛,已经好很多了,睁开眼睛笑了笑,“没关系,只是疼了一下,水要溢出来了,快看着锅!”
面煮好了,煮了三碗的量,席美郁吃了一碗,说:“还不错,吃起来挺像予乔做的。”
“……”
宋予乔笑了笑,脸颊上显出两个梨涡:“是啊,裴斯承得到我的真传了嘛,我手把手教的。”
其实,宋予乔觉得母亲心里清楚的很,只不过并没有说出来,所以一顿晚餐也是吃的相安无事。
席美郁吃过晚餐,抽出一张纸巾来擦了擦嘴,“明天有没有时间,陪我去逛逛街买些东西。”
“我有……”
宋予乔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席美郁打断了。
“我是在问我未来的女婿,不是问你。”
裴斯承说:“我有时间。”
“我也有时间!妈,我跟裴斯承陪着你一起逛街。”宋予乔还是把刚刚没有说完的一句话补充完整。
席美郁看向宋予乔:“你不是说你现在还要上班么?九月份开学大三,不需要把一些大一大二的课程都重新拾起来?你有这些时间,还不如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宋予乔抿了抿嘴唇,也没有反驳了。
虽然也是知道,大学的课程并不紧张,不过她对于重回象牙塔,心里还是有期待的。
这一晚,在席美郁的监督下,宋予乔和裴斯承自然是分房睡了。
宋予乔陪着母亲在房间里说了一会儿话,席美郁问了有关于宋予乔和叶泽南之间的一些情况,还有离婚的时间,宋予乔一一都答了。
“你跟裴斯承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两个月前吧。”
宋予乔也不知道确切的时间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从三个月前,从裴斯承的屡屡逼近,就开始了?还是从她开始莫名的心动开始?或者是第一次心甘情愿给他完完整整的自己开始?
这样根本就说不清楚,没有一个明确的分界点,她只知道,她已经在裴斯承的带领下,走上了必须有裴斯承在身边陪伴的这条路。
席美郁揉了揉眉心,说:“你去把裴斯承叫来,我有话说。”
宋予乔心里忐忑了一下,到主卧叫裴斯承,说:“我妈如果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她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裴斯承刚刚洗澡出来,身上还带着朦胧的水汽,手指在宋予乔脸上揩了一下,沾染着丝丝润滑。
“嗯。”
不过,宋予乔还是不放心,就跟着裴斯承一起进了母亲的房间。
席美郁说:“我就是跟我未来的女婿说两句话,你给我出去好好睡觉去。”
席美郁的口气不容分辨,宋予乔知道母亲的脾性,就算是说再多也没有用,便耸了耸肩,转了身。
宋予乔转身离开,裴斯承在身后握了握她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了两下,示意她没有关系,不用担心。
宋予乔点头,出门的时候,将门关上。
席美郁看着自己女儿出了门,才抬手让裴斯承坐下,“不用站着,又不是日本人,搞那么多虚礼。”
裴斯承淡淡一笑,礼貌地叫了一声阿姨。
席美郁往床头上一靠,“我叫你过来,也就是想告诉你,你和予乔的这事儿,我不同意,别说什么偷偷出去领证结婚,户口本在我这里。”
“嗯。”
“你该知道我不同意的原因,对吧?”席美郁抬起头来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裴斯承,“宋予乔不记得五年前的事情了,但是你还记得。”
裴斯承眸光很深,看向席美郁,脊背依旧挺的很直。
………………
宋予乔在裴斯承的房间里,收拾自己常用的一些东西,需要搬到另外一间房里去。
她特意磨磨蹭蹭了许久,才等到裴斯承从母亲房里回来。
“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裴斯承微微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真没什么?我怎么觉得你不高兴了?”宋予乔皱了皱眉,抬头看着裴斯承脸上的表情,似乎看不出来什么,因为裴斯承隐藏的很深,她总是看不透这双幽沉的眼睛。
裴斯承轻笑一声:“要不然,你去问你妈?”
“好,”宋予乔听了这话,还真的就站起身来,“我去问她。”
但是,刚刚站起来,就被裴斯承拉着抱在了怀里。
宋予乔动了动,裴斯承更加将她牢牢地抱在了怀里,双臂在她的腰间收紧。
宋予乔觉得裴斯承今晚有些不大对劲,或许,从得知她母亲从加拿大要回来之后,就有些不对劲了。
她侧首,想要看看裴斯承脸上的神情,但是裴斯承忽然将脸庞埋在了她的肩窝处,嘴唇贴着她的锁骨,说:“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宋予乔抬起手臂,环住裴斯承的精壮腰身,手掌心在裴斯承的后背抚着。
不知道为什么,在此时此刻,宋予乔忽然发觉,原来,无所畏惧的裴斯承,突然间好像像是个孩子了,就好像是早上眼眶红红的坐上黎北的车的裴昊昱一样,让人心疼。
但是,很快宋予乔就察觉到这是她的错觉了。
因为,她感觉到裴斯承的舌尖正在描摹着她的锁骨,抬眸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是一片幽沉深邃。
“喂,我今天要去隔壁房间睡。”宋予乔双手推拒着裴斯承。
“我知道,”裴斯承拿过宋予乔的手,手指摩挲着她圆润的指尖,俯身,用黑漆漆的目光看着宋予乔,“予乔,我今年十月份的生日,就三十二了。”
“我记得啊。”
宋予乔十分认真地点头,在等着裴斯承的下文,但是裴斯承又不说话了,现在总是这样说话说一半,她索性直接从裴斯承手里抽回了手,抱起床上的一床被子,“那我去睡了。”休长司才。
“嗯。”
裴斯承看着宋予乔抱着被子从房间门口离开,深深的闭了闭眼睛,抬手抚上了自己的眉心,指腹揉了两下,拉开床头的抽屉,摸出打火机来,点了一支烟,但是却找不到打火机,他用了一些力气将抽屉啪的一声关上,手中的香烟已经折断丢在了地上。
裴斯承向来都是不急不缓的,他的涵养,绝对不是一朝一夕造就的,而是好像大浪淘沙一般,泥沙逐渐一点一点的沉淀。
但是这一次,他真的有些心浮气躁了。
裴斯承掐断了一支烟,将睡袍直接脱了扔在床上,转而进了浴室,冲了个冷水澡,从浴室里面走出来,头发上还滴答着水珠,而床上,已经多了一个身影。
宋予乔裹着夏凉被,白生生的胳膊露在外面,一双漆黑的眼睛正在看着他,在身侧留了一块足够他躺下的位置,用手拍了拍,然后一笑,想裴斯承伸出手来:“过来,我陪你睡。”
宋予乔能看得出,裴斯承今晚心情不好,可能是因为母亲的原因,不过,她倒是也没有想到,母亲会这样反对。
所以,以前你抱着我睡,今天换我抱着你睡。
裴斯承因为刚刚冲过冷水澡,身上是冰凉的,掀开被子,贴近宋予乔皮肤相触的时候,她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却更加紧的抱紧了裴斯承,柔软的身体贴近他硬实的胸膛。
裴斯承低头吻着她,唇是冰凉的,手指尖是冰凉的,在火热的躯体上游走,带来一阵阵陌生而又熟悉的颤栗,却很容易就挑逗起彼此的敏感点。
宋予乔已经开始粗喘,压抑地喘息,生怕在隔壁房间的母亲听到了,她明明知道,如果她抱着被子重新回到裴斯承的房间里,必定会有这么一次,但是她还是回来了。
如果裴斯承是一棵笔挺的大树,那么现在,宋予乔就是柔软的藤蔓,藤缠树,只会越缠越紧。
裴斯承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宋予乔的嘴唇,下巴,直到脖颈,锁骨,再到胸前,双手抬着她的腰。
这是宋予乔唯一一次主动的时候,几乎已经缴械投降了,却不敢轻易放松双腿。
裴斯承揉着她的腰间,拂在她耳边:“予乔,放松点,让我进去。”
宋予乔觉得自己快要压抑的爆炸了,体内似乎正在有一团团火焰,引火自焚的烧灼感。
裴斯承拨开宋予乔脸上被汗水沾湿的发丝,说:“予乔,我今年三十二了,我刚刚告诉过你了,是的,我比你大八岁,我比你经历的事情多,我也知道,相爱容易相守难,我在找一个人,让我看到都觉得呼吸急促,想要压在身下去爱,能够轻而易举的撩拨起我的感觉,你知道这个人是谁么?”
裴斯承的嗓音透着深夜里的暗哑,性感迷人,在床头的壁灯灯光很柔,几乎都柔成了一潭春水。
此时,真的不是宋予乔撩拨裴斯承,而是裴斯承在撩拨她。
“我。”
她难耐地扭着,一个字在娇喘中吐出口来,已经是费了十分的力气。
裴斯承低低地笑了一声,趁着宋予乔放松之际,直接挺身,“予乔,说你不会离开我,永远都不会。”
宋予乔感觉到体内饱胀的灼烫,牙关猝然咬紧了,胡乱地点头:“不会,我不会离开你,不会!”
她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裴斯承也是没有安全感的。
如果这样能给他安全感,那么她愿意多说几遍。
………………
裴玉玲对于自己儿子现在对自己这种爱理不理的态度,有些恼火,而且,以前就算是跟宋予乔感情不好,但是在宋予乔在叶家住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