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公主:倾我一生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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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公主:倾我一生的等待-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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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梦遥身前站住,目光一派寂凉。
    
    百里梦遥皱着眉头站了起来,斜睨着广平没好声气的问道:“你来干什么?”广平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百里梦遥,纸上所写,正是那笔不知所踪的款项。
    
    百里梦遥一看便瞬间了然,她把纸揉搓成团,甚是随意的坐在藤椅上,扬首道:“是本宫动用了,怎么,难道本宫要用银子还要向你说声不成?”
    
    广平眼帘都没有动一下,平寂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安豫王爷规定公主每月的支出是七百两银子,但动用的那笔……”
    
    “够了!”百里梦遥拍案站起,厉声打断广平,目光瞥向不远处立着的卓轩,抬手一指,冷笑道:“本宫告诉你,那笔银子是为了给繁华买琴,他需要。”
    
    广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对上她的目光,卓轩心下一惊,却听她幽幽道:“轩儿不需要用这般昂贵的琴,还请公主以后不要再破费了。”
    
    百里梦遥的手紧紧攥起,正要发火,忽见一抹纤瘦的身影挎着竹篮向梦蝶居走来,是夏迭。
    
    她一身丫鬟打扮,但却难掩眉宇间那抹淡淡的忧愁,脚步轻移间,她已走到百里梦遥面前,将竹篮递给在一旁犹自微笑的罗帷,细柔的声音如山间泉水,潺潺流过,“摘好了。”
    
    她葱嫩圆润的手指正在不停的滴血,垂在身侧的左手已被纱布包起来,隐约有血珠沁出,而那竹篮里装的,正是绯榕花。
    
    从梦蝶居出来后,广平身后又响起了熟悉的琴音。她顿住步子面无变情的听着。这曲子,还是昔日她授与卓轩的,可是事过境迁,一切早已是物是人非。
    
    身后的萍水与辛暮凝视着广平的身影,相互交换了下神色,目光中划过一丝疑惑。
    
    ——————————
    
    当清晨的风拂过花海时,夏迭站在王府内的花园中搜寻着绯榕花,但在瞥见那千千色彩中唯一的素淡时,神色不由一讶。
    
    花海中,广平一袭白衣似与云彩同色,墨黑的青丝散散的束在脑后,发带在风中飘舞,与那宽大的白裙一道,好似翩跹的蝴蝶。
    
    见到夏迭,广平缓步走了过来。夏迭忙俯身盈盈一拜,“见过小姐。”广平淡淡应了声,拢在袖子里的手抽了出来,只见白光一现,广平手中赫然握着一把匕首。
    
    夏迭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惊疑道:“小姐要干什么?”广平没有说话,只是转身道了句,“跟我来。”夏迭犹豫了一会,抬脚跟了上去。
    
    广平在一朵绯榕花旁站定,从袖中掏出帕子小心的替在绯榕花茎上,用匕首细细的剔去上面的花刺,随后拈住光滑的茎部将它连根拔起。
    
    “拿着……”直到广平那清冷的声音响起,夏迭才恍然间醒悟,她这是在帮她。剔去绯榕花刺无疑是一个好方法。夏迭抬眼看着广平,目光中带着疑惑,“为什么要帮我?”
    
    广平转过身向花田外走去,沙哑的声音随风传来,冰雪般清冷,“你想多了。”夏迭怔怔的站在原地,目送着那冷漠的白渐行渐远。
    
    当夏迭把剔了刺的三支绯榕花交给罗帷时,罗帷的眼中闪过一抹高深莫测,看着夏迭离去的背影,他的眼中掠过一丝玩味,“真是聪明呢……”
    
    连那个安国长公主都没有想过用这个方法,她……罗帷垂下眼帘,薄唇淡淡上扬。
    

第二十章

    此后的一个月里,安豫王府一直相安无事,广平将王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下人们对她的态度从一开始的畏惧到如今的敬佩,那在各种艳丽色彩间穿梭的白,已然构成了王府内一道奇特的风景线。
    
    百里君亦不知怎的把夏迭叫到身边侍候,他大多数时候不与广平见面,二人就像两条永不交叉的平行线,没有任何的交集。
    
    “小姐,外面来传王爷弄了一批很珍贵的剑桃花苗,让您小心照看。”这日,萍水从外面回来,站在广平身边道。
    
    广平闻言合上账本,缓缓站起身,“随我去看看。”
    
    出了竹兰阁,就见前院已忙得热火朝天,那几盆剑桃花苗被一层纱笼罩着,似未发芽。
    
    “小姐,这剑桃花可是很珍稀的,它最怕的就是大雨,雨一下多,可就涝死了。”萍水站在广平身后细心地解释道。
    
    负责搬运的侍卫将花盆摆放整齐后,走到广平面前,抱拳道:“有劳小姐费心了。”
    
    广平淡淡一点头,目送侍卫离去。一旁的辛暮喃喃道:“这可真是个苦差事,要照顾剑桃到开花,需得是个心细之人,如若夏迭姑娘在的话就好办了。”
    
    夏迭虽是刚进府不久,可为人细心温柔,与府内下人处的很好。下人们背后议论说她不像是个丫鬟,倒像是个大家闺秀。
    
    ————————
    
    此后的几天,广平一直在照料剑桃花,给它浇水、松土、剪枝,日日如此,半月之后,剑桃花终于开出了花苞,含苞待放,煞是美丽。
    
    见到此景,连一直跟在广平身边的萍水与辛暮都不免替她高兴起来。
    
    这日,一直久未谋面的高安忽然找到她,但却是一脸忧色。
    
    广平为他倒了杯水,轻声道:“有事?”高安抬眼看她,似乎欲言又止。广平也不急,在他对面坐下,等着他开口。
    
    “广平……”高安直呼其名讳,声音却被哽住了,他锁住广平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你上次托我查找木千槿之事,有着落了。”
    
    广平放在桌子上的手颤了颤,高安继续说道:“她与木卓轩逃到了乌楠国,可因容貌昳丽,被……被一家青楼的人给抢走了,自此与木卓轩失去了联系。”
    
    高安这番话说得很费劲,因为他无比清楚的看到广平脸上的血色在一点一点的退去,那双如墨一般的黑瞳一瞬间变得深邃空茫,似万丈深渊,无处逢生。
    
    高安走后,广平静静的坐在原地,细碎的青丝挡住了她的眼眸,那坐得笔直的腰背似一尊雕像,在风中,慢慢石化。
    
    入夜,萍水进来点上蜡烛,担忧的看了眼广平后,和辛暮退了下去。
    
    门外,辛暮压低了声音问,“她这是怎么了?”萍水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小姐虽平日里冷淡,可并没有像今日这般,似乎……真的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二人说话间已走远,广平盯着那摇曳的烛火,耳边还回响着高安的话,“至于她被抢到哪家妓院,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吗?广平缓缓站起身,出了竹兰阁朝梦蝶居走去。今夜无星无月,天空中飘过的乌云为黑夜增添了一抹深沉。
    
    风一瞬间大了起来,广平疾步穿过前庭来到梦蝶居。里面很是安静,凭着记忆,广平走上楼来到卓轩的门前,桃木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来阵阵丝竹之音。
    
    推开门,广平看到一身单衣的卓轩正在抚琴,而衣薄如纱的百里梦遥正在旋舞。
    
    房里的熏香使人昏昏欲睡,琴声戛然而止,百里梦遥坐在卓轩的腿上,圆润的手臂缠在少年白皙的颈上,脸渐渐凑了上去……
    
    广平霍然转身离去。她突然之间感到自己很徒劳,她匆匆忙忙去到梦蝶居做什么?是问卓轩槿儿在哪?还是他们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有意义吗?广平放慢了脚步。他现在已经不是轩儿了,是……繁华,那个一无所知亦一无所忧的繁华,没有了过去,他会过得更好。
    
    广平缓缓闭上眼,黑夜中,有什么冰凉的液体从她脸上滑落,但却,不是泪。
    

第二十一章

    “滴答……”
    
    “滴答……”
    
    广平缓缓睁开眼,抬手摸了摸脸,“下雨了……”天际一个惊雷炸开,暴雨如期而至。广平静了半晌,忽然朝前院跑去。
    
    黑夜中,那几盆剑桃花已被暴风雨打压的瑟瑟发抖。顾不得喊人,广平搬起一盆剑桃花朝亭子内跑去。雨水倾泻而下,似要给这个世界来个彻头彻尾的洗礼。
    
    广平一盆一盆的向凉亭搬运着剑桃花,宽大的白裙被雨点淋湿,湿答答的沾在肌肤上毫无飘逸之感。
    
    “小姐!”萍水与辛暮打着一把伞站在不远处吃惊地叫道,而后马上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快,快去帮忙……”
    
    王府内的房间全部亮了起来,下人们推开门走了出来,纷乱中,最后一盆剑桃花被运走。
    
    萍水站在凉亭下,对广平喊道:“小姐,您还站在那儿干嘛?快过来啊!”
    
    广平没有动,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三尺青丝在夜色中散开。她急速喘息着,耳边响来千槿那清脆的声音,“姑母,你舞跳得真好看!”
    
    “姑母,你教槿儿弹琴吧!”
    
    “姑母,七哥他又欺负我!”
    
    “姑母,槿儿特地采的李子,快尝尝!”
    
    “姑母……”
    
    “姑母……”
    
    “扑……”广平蓦地仰面喷出一口鲜血,身子轰然倒地。冰冷的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广平竟尝到了一丝苦涩。
    
    不远处,单衣敞怀的百里君亦一言不发的看着那个坐在地上的白色人影,漆黑的深眸宛若无月的夜空,幽深沉寂。
    
    ————————
    
    雨下了一夜,花园内的百花被摧残了一半。幸运的是,因抢救及时,那几盆剑桃花没有受到任何损害。
    
    百里君亦看着垂首立在自己面前的高安,薄唇漾开冷笑,“你可以啊,本王都还未让你查木千槿的下落,你倒是挺听她的话。”
    
    高安心下一紧,单膝跪地沉声道:“属下知罪,请王爷责罚。”“责罚?”百里君亦冷笑一声,“那是一定,不然,本王看你连主子是谁都分不清了。”
    
    前庭内,高安赤着上身而立,身边一左一右两个家丁手里各拿一根刑杖。
    
    百里君亦面色阴寒的坐在石凳上,薄唇紧绷,冷冷吐出了一个字,“打。”
    
    那一个字虽轻却带着令人畏惧的威严,众人一时间纷纷围了上来。
    
    打了约十棍后,高安的身形已有些不稳,丫鬟们有些不忍,都捂住了眼。
    
    “停手吧……”忽然,一道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人群快速让道,只见广平一步一个脚印走了过来。
    
    过了一夜,她的脸色是一片骇人的白,在那白衣的映衬下,显得愈发通透。
    
    广平站在百里君亦面前,淡然道:“是我要他这么做的,要罚,也该罚我。”她说的风轻云淡,一旁的高安却有些急了,大叫道:“广平!”
    
    百里君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遂又将目光投到广平身上,眼中掠过一丝残忍,“既然你这么要求,那好,本王就允你,让你代他受罚,如何?”
    
    广平眼帘都未抬一下,轻轻道了句“无妨”便走到行刑者面前。看着高安一身的伤痕,她垂下了眼眸,“连累你了。”
    
    高安有些急了,皱眉道了句,“你这又是何苦?”广平没有说话,一个男丁的刑杖重重的落了下来,她的身子一个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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