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回到家,发现楼下的车消失了,我终于松了口气,陈叔走了,只有媚姐坐在沙发上,一个人发着呆。
灯没开,房间里黑洞洞的,气氛诡异的吓人,看着神情恍惚的媚姐,我心里腾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发现我们回来了,媚姐站了起来,无精打采的看着我说了一句:“景腾,你回房间去,小优,你跟我来,我和你有话说。”
白景腾也发现媚姐情绪有些不正常,他扯了扯我的袖子,疑惑的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其实看到媚姐的表情的那一刻,我已经猜到陈叔把事情告诉他了,庆幸的是,媚姐没有在白景腾面前直接挑明。
勉强挤出了个微笑,我推了推白景腾,说没事儿,能有什么事儿。
然后我跟着媚姐进了房间,房门刚刚关上,媚姐抬起手,便是一耳光狠狠的打在了我的脸上。
“曹小优,这些天,你背着我到底干了些什么!”
我从来没有见过媚姐那么癫狂的样子,她咬牙切齿的质问着我,眼神里的凶光,像是一把刀子,剜入我心。
她的状态把我吓坏了,我捂着火辣辣的脸,一个劲儿的重复着嘴里的话。
“对不起,媚姐,我错了,我不应该瞒着你,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可我越是承认错误,媚姐的身子,颤抖得就越厉害。
“曹小优,难道你就非得像我一样?非得这么下贱么!”媚姐压低了嗓子,沙哑得让人心疼,然后她把我扑到了床上,疯了一样开始扒开我的衣服。
媚姐的动作很粗鲁,她的呼吸,浓重得渗人,她的表情,狰狞得让我感到陌生。
压在我身上的媚姐,好像着了魔一样,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以前媚姐对我很好,很温柔,而此时此刻,她莽撞的就像一头野兽。
“曹小优,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才多大啊,学什么不好,学着勾引男人!”
“曹小优,你他妈就是一表子!”
她拼了命的扒我的衣服,把我的身子压的死死的,弄疼了我,但我却丝毫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只能任由她肆无忌惮的撕扯。
直到她扒开了我最后一块遮羞布。。。。。
“媚姐,我没有,我的身子,没被男人碰过,我不脏。。。。”
我终于弱弱的开了口,摸着眼泪说道。
盯着我的身子看了半天,媚姐捂着脸,崩溃的哭了。我上去一把搂住了她的肩膀,心酸的要命。
“媚姐,小优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打我骂我都行,别伤了自己的身体,本来你身子就弱,千万别气坏了。”
我抱着媚姐,不断的用手抚摸着她的后背。
“小优,姐,姐对不住你啊,姐以为你真的被那帮畜生给祸害了呢。”媚姐哭了很久很久,然后泣不成声的说道。
媚姐扇了我耳光,扒光了我的衣服,又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但我不怪她,媚姐太在乎我了,我知道她是因为担心才会有这种过激反应。
陈叔究竟对她说了什么,我不可能知道,但我心里面一直很清楚一点,媚姐是我的恩人,她对我好,我无条件的信任她。
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媚姐,从白景腾打架到我去求陈叔,包括我和陈叔的那个交易,包括我在酒店房间里的遭遇。
媚姐哭成了一个泪人,目光呆滞的看着我,然后拉着我的手,声嘶力竭。
“小优,是姐不对,姐不应该打你,不应该动手,你打姐吧,姐该死!”媚姐拉起了我的手的,用力的甩到自己的脸上。
“姐,我舍不得。”我含着泪说道。
媚姐痛苦的摇着头,她内疚,她自责,肩膀抖得发慌。
“姐就是怕你出事儿,小优,你知道姐喜欢你,以后姐一定会保护你,不让这种事再发生了。”媚姐揽过我的身子,不停的亲吻着我,同时我也紧紧的抱着她,感受着她所带来的温暖。
抱着媚姐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她脖子后面又多了一大片淤痕,又红又肿。我的心,好像被撕裂得鲜血淋漓,疼的一塌糊涂。
那个畜生,他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在了媚姐的身上,媚姐替我,承受了这一切。
“媚姐,你疼么?”我用指尖轻轻的触碰着脖子上那块淤青,嘶哑的问道。
媚姐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你怎么这么傻?明明很疼,明明心里比谁都难熬,可你对我却从来都没有一句怨言,媚姐,我曹小优这辈子该怎么报答你?该被保护的那个人,应该是你啊!
那时候我,咬着牙想着,以后不会再让媚姐受到任何伤害。隐藏在我内心深处的心结,也终于解开了,就算白景腾说的话是真的,就算媚姐把我从福利院带出来,是想让我给她赚钱。
那又怎样?我愿意。
“媚姐,小优的身子,永远是你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宣泄心里挤压的情绪,从口中说出了这么一句糊里糊涂的话来。
“傻妹妹,姐姐爱你。”
☆、019。那就深藏心底吧
那天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陈叔再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可媚姐总是夜不归宿,每次回来的时候,都被搞得遍体鳞伤。
柜子里不计其数的药盒,伤害着媚姐,可她却不以为然,我知道吃避孕药对女人身体的伤害特别大,生怕媚姐以后生不了孩子。我不知道的是,媚姐打过四次胎,很多年前或许已丧失了生育能力。
我舍不得她,有时候拉着她的手,哭着喊着求她。
“媚姐,你不要和那些男人来往了,求你了。”
媚姐会摸着我头,从容而柔和的说:“小优啊,姐这辈子已经毁了,也只能靠这个赚钱了,你要是心疼姐,就好好读书上学。”
媚姐的强颜欢笑,只会让我更加心疼她。从小到大,颠沛流离的苦日子,在福利院里的遭遇,都没有改变我,可那段时间,我仿佛一下子长大了,觉得自己肩膀上有了担子,为了媚姐,我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我所要改变的,不光是自己的命运,还有媚姐的命运。
可白景腾,他无法理解媚姐替我们承受的这一切,其实他还是把媚姐当做亲人的,否则那天晚上,当那个酒鬼侮辱媚姐的时,他的火气也不会那么大。
他爱媚姐,又恨媚姐,因为他是男人,媚姐的职业让他蒙羞,所以他异常叛逆,抽烟、早恋、打架,没有他不精通的。
他学习不好,我总是不厌其烦的说他,试图让他浪子回头。中考前半个月,为了不影响班级的学习氛围,老师们开始放弃这些所谓的坏学生,没人管着,白景腾的行为愈演愈烈,经常和杨策几个狐朋狗友,钻进网吧,一玩就是一晚上。
我不想看着白景腾这么堕落下去,更不想媚姐为他伤心,就当起了他的跟屁虫,无论他走到哪里,我都会跟着,那段时间我名次下降了不少,已经到了危险线附近。班主任经常看到我和白景腾在一起,我成绩不错,老师挺喜欢我的,他就会劝我离白景腾那样的小痞子远点,每次我都会和老师解释,说白景腾挺好的,不是什么小痞子。
不论是因为媚姐,还是因为他为我做的那些事儿,我都没有放弃过他,其实白景腾、我还有媚姐,我们三个人的命运早已经牢牢的捆在一起,像一艘破旧的帆船,在风浪起伏的大海上跌跌撞撞。
“哟,小嫂子来了啊,老白,你快看啊!”杨策看到我又随着众人走进网吧之后,嬉皮笑脸的说道。
杨策喜欢闹,自从白景腾当众宣布我是他的人之后,遇到我开口闭口的就叫小嫂子,每次听他这么叫,我的耳朵,都会热的发烫,不敢说话。
“小兔崽子,你再乱说,信不信我大嘴巴抽你!”坐在一旁的白景腾,怒不可遏的骂道。
“瞧你丫那德行,怎么了?害羞了?”杨策继续嘴贫。
周围的熟人也都跟着起哄,齐齐的喊了声小嫂子。
给白景腾喊的面红耳赤的,游戏也不玩了,直接把耳机摔在桌子上,站起来把我拉了出去。
“我说曹小优,你这是什么毛病?总跟着我干什么?”白景腾按着我的肩膀,气哄哄的说道。
我扯了扯他的衣角,好声好气的开口。
“白景腾,马上中考了,你别这么贪玩,在学校多复习复习,不行么?你要是不会,我可以帮你的。”
我的话,把白景腾气的哭笑不得,他探了探我的脑门,咧着嘴问道:“没病吧!你成绩好,能考上重点高中,我可没那本事,老师不也跟你说了么?离我这种人远点,别到时候再耽误了你的前途,所以呢,以后请你乖乖的呆在学校里学习,不要再烦我了,OK?”
白景腾的脾气一直就很臭,我知道他把话说到这种程度,就是要准备冲我发火,但我还是吞吞吐吐的说道:“你不能放弃,不试试怎么会知道不行呢。。。。。”
白景腾彻底无语,继而用一种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我,冷冷说了两个字。
“滚蛋!”
他骂我,我还是不肯走,对于我这种软硬不吃的性格,白景腾一时间也束手无策,临进网吧的时候,他摆了摆手。
“你要是想跟着就跟着吧,傻比。”
总在网吧呆着,常常会碰到一群社会人,穿着奇怪的衣服,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他们的样子怪吓人的,走哪都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派头。
每次遇到这些人,我都会躲得远远的,因为我受不了他们打量我的眼神。白景腾嘴上说不管我,可实际上,他根本就无法专心玩游戏,老是抬起头往我这边看,发现我没什么事儿,很快又低下头。
他逃课钻网吧,我也逃课跟着,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身边多了一个女孩儿。
那女孩一看就不是学生,年龄要比我们大上两三岁,脸上画着浓浓的妆,染着火红色的头发,手指头上面,还涂着一层黑黑的指甲油,身上的穿着很暴露,肚脐眼都露出来了。
最惹眼的要属她鼻子上的那个银环,像极了电影里面的妖精。
杨策他们都管这女孩叫小乔,后来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乔娜。
乔娜喜欢玩当时特别流行的一种舞蹈游戏,玩那种游戏很费力气,每次都把键盘敲击得咯咯作响。
因为她的加入,白景腾也痴迷上了那个游戏,看到我又跟进来之后,他连忙放下了鼠标,指着身边的乔娜,冲我眉飞色舞的笑着。
“曹小优,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我女朋友,小乔。”一边得意的说道,白景腾的手光明正大的摸向了乔娜的腰间。
“小乔,她叫曹小优,是我,是我妹妹。”
看到眼前这一幕,我心里阵阵翻江倒海,纠结的说不出话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放在冰箱里的冰棒,瞬间暴漏在热腾的气浪中,很快化成了一滩水。只不过属于我的那摊水,是红色的。
“白景腾,你、你不要脸!”用尽全力扔下一句话,我逃也似的跑出了案发现场。
一直跑到自己没有了力气,一直跑到呼呼喘着粗气,蹲在马路上,我心慌得有些发晕。
我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要骂白景腾不要脸,为什么会生气的逃走,胸口又为什么会闷得如此难受。
女朋友、妹妹,当这两个词汇从白景腾口中说出来之后,我的头皮就麻得发痒。白景腾也终于认可了我,可妹妹这个身份,为何让我觉得那样刺耳?
我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逛,心里那份情感,沉甸甸的,像铁块一样,拖得